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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小娘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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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从他怀里起来,认真地说:“太阳,是一种很舒服的味道。”

她坐在他大腿上,仰脸看着他坚毅的下巴,搂着他的腰柔声说:“过去的事,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呗。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无非是杀杀人打打仗,然后皇上封你个将军坐。这个嘛,就好像咱们村谁干活干得好,村长就喜欢,说不得就保举他当下任村长了,这都是一个道理啊。”

她想了想,又说:“至于打仗杀人什么的,我是不太懂了。不过我觉得既然这个天下非要打仗,那也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打别人也要打,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再说了,你不杀了那个人,那个人也许照样会被别人杀死的,这都是命,逃也逃不过的。”

萧荆山见她说得煞有其事,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倒是能说会道,我怎么以前不曾发现呢。”

梅子摇头说:“不是我能说会道,而是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嘛!比如现在皇上要打仗了,你要是不出来帮忙打仗,那这个天下还不是要乱到什么时候呢,到时候不但很多人会死,我们这些老百姓也要交税啊充壮丁啊!现在你出来了,你一声令下了,有些人的确因为你死了,可是更多的人因为你活下来了,更多更多的人也因为你生活安定了。”

萧荆山沉默了会,点了点头说:“你说得的确有理。其实我何尝不知,只不过有时候想得太复杂,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

梅子见此,得意地笑了笑:“你哪里是想得复杂,我看你是小家子气又发作了。”

萧荆山挑眉:“我哪里又有什么小家子气?”

梅子笑着瞅他:“刚才又说起什么老啊老的,难道还不是在记恨人家阿芒说的话吗?”

萧荆山一回想,自己也笑了:“你说得是,我在我家娇嫩的小梅子面前自惭形秽了。”

话说诚王爷带着自家儿子回到行馆后,一通教训。偏偏这个小世子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最后诚王爷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鼻子一把泪一把地说起如今的天下形势,说起自己的处境艰难。

原来当初天下大乱,七位王爷争抢帝位,各路军阀一番混战,最后总算萧荆山帮扶的世子夺得了皇位,登基为帝。

这个皇上登基之时,便有一些功臣劝皇上务必要永绝后患,可是这个皇上仁慈得很,于是分别给了各位王爷封地并封号,让他们各自盘踞一方。

本来得块封地,占地为王,日子也快活得很,可是偏偏那个彭王爷不消停,他野心不死想当皇帝。他这一造反,别说当初那群功臣,就是原本仁慈的皇帝都估计开始后悔了:干嘛当初要饶了那群家伙呢!

这种时候,诚王爷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难免落得被人怀疑的境地。于是他这才急巴巴地跑到云州来,向这位开国功臣萧大将军表明了立场,同时献出了自己珍藏的青州的地形图。

如此一来,这位萧大将军首先便对自己有了好印象,皇上面前自然会说些好话了,诚王爷这个算盘打得也不错的。

可是谁知道自家儿子不争气,竟然觊觎人家的夫人了,不但觊觎,还明目张胆地说人家老了,配不上娇滴滴的小夫人。

诚王爷叹息啊,他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那个萧大将军的脸都黑了呢!

诚王爷对着自己的儿子哭诉:“阿芒啊,你想让咱们全家都因为你葬送了性命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阿芒被自家父王说了半日,也有些悔意了。

诚王爷见他有悔改之意,赶紧趁热打铁:“明日我带着你去向他赔礼道歉如何?”

阿芒一听,顿时摆出臭脸:“给他道歉?我不要!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吗?”

诚王爷连忙说:“没有,阿芒你当然什么都没做错。但是咱们这不是被形势所逼吗?咱们得放下架子厚着脸皮没错也要说自己错啊!”

阿芒想想父王刚才说的话,稚嫩的脸上下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决心:“好,那我就跟着你去向他道歉!”

58、不行,要弄

这几日在军营里,虽然萧荆山谈起机密的军情总是避了梅子的,可是梅子也对当前的形势多少知道了些。如今那'奇·书·网'个彭王爷已经穷途末路了,唯有这个青州是他最后的地盘,萧荆山带领的大军已经和鲁景安的左路军会师,而接下来另一路大军也将到达此地,届时只等一声令下,大家就要攻城了。

为什么萧荆山现在不攻城呢,梅子好奇地问起这个问题来,她是觉得早一点攻完城,他们就能早一点回家了。萧荆山的回答是,这个事情很复杂,牵涉到以后各路大将的赏罚,同时也有仁慈的当前皇上对那个应该叫做表叔的彭王爷的最后一丝情分。

梅子听到这件事牵涉这么多,也只能无奈地说:罢了,你啥时候做完这些,咱们就啥时候回家吧,反正只要你不出什么事就行。

萧荆山听到这话,握着笔的手顿了下,随即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梅子见他说起这个,忽然想起了件事,便问道:“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他偷了你们的青州地形图,如果你们抓住他,会怎么处置呢?”

梅子这些天也看出来了,崔副将最近一直带着人明察暗访要找出那个白衣男子呢。想到那个人春风拂面般的笑容,以及在林中时温暖的火堆,喷香的烤肉,梅子多少有些替他担心。

萧荆山抬头看了眼梅子,继续低下头握着笔批阅案上呈报的那些军情,口中不经意地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梅子咬了咬唇,眼珠儿转了转,真想再问,但看萧荆山这副样子,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阿芒踏入军营的时候,就收到了各种不好看的脸色和眼光。那些人明里客气有礼,但那客气里透着不满和鄙夷。

阿芒狠狠地瞪过去,他很不满,他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这些人犯得着像是见了仇人一样吗?

诚王爷一边冲人家点头示意,一边慌忙拉着爱子往前走,这个儿子啊,不给他惹是非就不舒服吗?

阿芒被父亲这样拽着,绷着个脸往前走,总算到了萧荆山平日处理军事的大营。萧荆山听说诚王爷过来,当然是连忙请人进去了。

双方抱拳见礼过后,分宾主坐下,诚王爷开门见山,陪笑着说明来意,说完就将自己的儿子往前推,同时还冲儿子使了一番眼色。

萧荆山那一日听了阿芒的话心里自然有些不快,但他是何等人物,此时此刻自然是淡笑一声,宽容地道:“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罢了,萧某又怎会放到心上。王爷为此特意前来,倒有些让萧某惭愧了。”

阿芒本来是抱了忍辱负重弯腰低头向人家道歉的心思,可是猛听到萧荆山说什么“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他心里又恼了,忍不住抬头大声嚷说:“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八岁了!”

萧荆山看着这个年轻人红着脖子愤愤不平的样子,倒是颇觉得有趣,含笑不语。

诚王爷一听儿子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住口,有将军和父王在,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道理!”瞪完儿子,他转过身赶紧冲萧荆山拱手抱拳:“将军,犬子实在被家里宠得太过,实在……”

他话没说完,萧荆山豪爽一笑,大气地摆手道:“罢了,世子为人单纯爽直,这个性子倒很是喜人,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诚王爷见他看起来的确是不在意的样子,这才稍微放了心,又夸了几句萧大将军的度量,这才回过身来,黑着脸对自家儿子冷声说:“还不过来向萧大将军赔个礼道个歉!”

阿芒看着自家爹爹冲着人家拱手恭维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后悔了,知道自己刚才又冲动了。此时自家爹爹过来让自己道歉,也就忍下心中的不满,硬着头皮上前,僵着声音说:“阿芒前几日言语无状,冲撞了萧大将军,还请大将军念在阿芒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阿芒则是。”

他不但声音僵硬到如同学童背书,说到“年幼无知”的时候,那话里的不情愿更是连帐篷外的侍卫都听得出来。

不过萧荆山自然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个,反正自家娘子就是自家娘子,总不至于被这个愣头青小伙子给抢了去。当时他会在意这些也是分别一年心里没有着落这才心紧。如今后院无忧,他军心大定,自然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了。

当下他连忙扶起阿芒僵着脖子往下弯腰的动作,大度地一笑,口中道:“世子实在太过客气了,不过是一句戏言,萧某哪里会放在心上。”手中扶着阿芒,又向诚王爷着实将这位世子夸了一番,诚王爷自然又是一番自谦,口中直骂自家这个儿子不懂事。

阿芒看这两个人聊得热络,小心地插了一句嘴:“父王,阿芒既然已经道歉了,萧大将军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那阿芒现在可以出去走走吗?”看着这两个人,他心闷。

诚王爷一边陪笑,一边解释说:“这孩子,性子好动,总是坐不住。”

萧荆山见状,知道他不想留在大营,再加上他正有机密要事打算和诚王爷谈,便唤来外面的侍卫吩咐道:“陪着世子在营里到处看看。”

那侍卫连忙答应下来,诚王爷见萧荆山也看上去没什么计较的样子,唯恐自己儿子那个牛性子忽然发作说出什么傻话来,便说道:“阿芒素日敬仰萧大将军治军有方,今日来时他还嚷着说要见识下呢,如今他正好四处看看。”

阿芒听父亲这么说,心里老大不情愿地看了下坐在虎皮椅上的萧荆山,心想我何曾敬仰过你啊,不过面上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绷着个脸跟着侍卫走出去。

走出去后,其实也没啥可瞧的,军中不就是那些营帐啊长矛啊练兵啊,他早就偷偷地看过了的。那个侍卫在营帐外听到这个世子的话,其实对这个世子也是老大不满的,拉着个脸客气疏远得紧。

阿芒见状,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咳”了一声,以商量的语气对那侍卫说:“这位大哥,我看你也忙得很,我左右无事,不过是闲逛罢了,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你且去忙你的正事吧。”

侍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用他那恭敬却疏远的语气说:“世子,将军命我带你到处走走。”

阿芒笑着说:“我知道,但我现在自己走走就可以了。”

侍卫这次连看都没看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世子,将军命我带你到处走走。”

阿芒摸了摸脑袋,想再诉说一下自己的需求,可是看看侍卫那依然没什么表情的脸,那脸周正得简直如同一块石头,他一下子把要说的话憋回去了,同时在心里暗暗地想清楚了一件事:可恶的将军必然会有同样可恶的侍卫!

他本来从营帐里出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遇到这个不知变通的侍卫,心里更加窝火,正要发作,可是忽然想起自己家刚才的想法,便又忍耐下,扯出笑来对侍卫说:“这位大哥,我忽然内急。”

侍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着嗓子说:“跟我来。”说着便向一避风处走去。

阿芒随着侍卫到了解决内急之处,他作势喊道:“大哥,你不用跟着我,我平日自在惯了,你跟紧了我我便憋不出。”

侍卫见状,只好后退了几步。

阿芒根本不曾解下裤子,只偷偷地瞅着侍卫没有看向自己,便猫着腰儿偷溜了。

阿芒轻功也是不错的,在这个偌大得军营里闪躲狂溜,很快便跑出老远。

他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便郑重地“咳”了声,整理下衣袖发鬓,开始朝萧荆山歇息的营帐走去。

梅子和那个萧荆山是夫妻,梅子自然是住在萧荆山的营帐里,这个时候不过是早间,相信梅子一定正在那里吧?他如今过去,说不得能见梅子一面呢。

阿芒东躲西藏,总算到了萧荆山的营帐。他看左右无人,绕到了营帐后侧,又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小心地将营帐从后面割出一点细缝。他扒开细缝,偷偷地往里面看,果然就看到了此时正斜卧在床上的梅子。

梅子昨夜和萧荆山一番折腾,今日早间困乏,便合着眼不曾起床。此时被子几乎从她白/皙的胸前滑下,她身上懈怠慵懒,也并不曾抬手将被子往上提,只是翻了翻身,让柔顺的青丝从胸前滑过,左右遮挡了一些姣好的风景。

阿芒开始时看到梅子心里只是惊喜,正想着怎么进去和她打个招呼又不会惊动别人,可此时正好梅子翻了翻身,娇嫩的肌肤在被子的遮挡下,隐隐可见胸前晦暗的沟壑。

阿芒一下子愣了,眼睛瞪大了,双手紧紧攥着营帐上的帆布不敢声张。他感到喉间干渴,心中直跳,他知道不应该,可是心里就像藏了一百匹马一样奔腾着,他忍不住想要看得更清楚更明白。这个和他一路相随的女人曾经就那么随便躺在他身边,那时候他并不曾有一分的绮念。如今这个女人已经是隔了千山万水,他却抓心脑肺想再见她一见面,想再看看她。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营帐的后方很是偏僻,倒是无人注意,于是便掏出匕首,又将那条缝隔开了一些。可是偏偏此时梅子一缕青丝滑下来,遮住了大半风景,那个沟壑明明暗暗地,他根本看不真切,心里便焦灼起来。

梅子此时正慵懒无趣地躺在床上望着帐篷想心事。其实若是前些日子,梅子或许会小心,可是这几天在军营里久了,知道这里的人都守规矩得很,萧荆山的营帐可是从来没有人敢擅自进来,是以她胆子也大了,才会如此不谨慎。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萧荆山一大早就出去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自己这样有些懈怠,还是起来看些医书吧。萧荆山为了防她无聊,命人给她送来一些医书,她看得倒是津津有味,有什么不懂的还会去向军中的大夫请教呢。

想到这个,她便要做起来,这一坐起身,被子自然就要滑下,于是一只手抓住被子,另一只手去拿旁边木架上的衣服。

营帐外正眼巴巴看着的阿芒,见她忽然起身,倒是吓了一跳,只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禁不住“啊”了一声。

梅子一惊,紧抓着被子抵在胸前,颤声问:“谁?”

59、你不要我了?

梅子一惊,紧抓着被子抵在胸前,颤声问:“谁?”

梅子这一声叫,却是引来周围巡逻头领的注意,马上就有脚步声跑过来,在外面恭敬地问:“夫人,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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