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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遇上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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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起。结果我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遇上了我师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然后嘀咕着,如果当年师兄非得让他摸大腿的话,那就糟糕了。
顾东林拉着他继续走,不由得软下了声调,“所以那时候总是想着,如果有个人能拉我一把,那该有多好。到了现在,就想着,如果也能拉你们一把,那有多好。”
夏春耀很难过。但这种难过让他很温暖,就像他握着的那只手。
两个人挑完本子,看小孩儿那闪闪发光的小眼神,顾东林失笑,又给他刷了个中上的板子,一张工资卡又清了零,这才大包小包拎了回去。两个人也没地方住,直接去了顾东林在九楼的办公室。小孩儿望着窗明几净盆栽空调的精装书房,一股脑直流口水。
“好好念书,以后也会有的,别老是走邪门歪道。”顾东林说完又嘀咕,比如摸男人大腿。
夏春耀已经缓了过来,在他屁股后面跟进跟出:“老师,你对摸男人大腿特别有怨念啊?”
顾东林说淡淡说是么:“那都不叫□,懂么?叫性关系,关系!relationship!”
夏春耀就明白了。他搞艺术的,情商高,基本上一下子就猜出个来龙去脉:“老师,你跟段榕怎么样了啊?”
顾老师烧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说没什么呀,能有什么呀。
小孩儿在一边偷笑。
顾东林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呆呆望着桌子上的盆景。盆景是他姑娘给他带来除油漆味的,种在上好的瓷盆里,已经死透了。
说起来,顾东林的标准也不高,不过是希望,对方是一个品格良善、行为端正的好人。这样的人,即使没有爱了,也能保证很周到体贴,更不要提爱着的时候。就像他自己。他不觉得他曾经对女人有过敷衍,但事到如今,却终于明白自己在女人的心目中,曾留下怎样的行迹。女人看他,应该就如同他看段榕,那样不真实,那样心怀叵测,时时刻刻都要备战,准备着被他反戈一击。但是女人还是给予了他最温暖的善意,不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那时候他一无所有,她也一无所有。他突然不可自抑地想回到她身边去,想问一问,为什么走到十年之后,大家都有了许许多多,反倒不能再在一起。
然后,用力地向她澄清,他一直还爱。
他在这件事上不那么聪明,玩不了花样。他就这一颗心,为了她整夜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而段榕,他很少去想,几乎不曾。在听到真相的那一瞬所有的愤懑,也随即平复得无声无息。
他平生所学就是为了分出好坏真假,又怎么会一头栽进纸醉金迷的爱情游戏里。
遇上捉奸立刻装柔弱
当晚上夏春耀跟着顾东林,又体会了一把贵族做派——远在千里之外的师伯,连句话都不曾说上过的师伯,豪阔地开了两个暗黑3台服,给了全套史诗装备,于是一夜之间他有了本本、板板和究极奶妈号,跟在老师和师伯屁股后面满世界乱窜。比起顾老师的视金钱为粪土,师伯更加骇人听闻——他好像根本上缺乏对贵和便宜的概念。顾老师问他这个很贵吧,师伯说不知道,警卫员准备的,然后话锋一转斥责他太穷,连钱都不会赚。“你这样就算不上好。太没用。”
顾东林刚刚把工资卡刷爆,被戳到痛脚,但也没说什么。夏春耀还屏息静气,生怕罪魁祸首的自己被供出去,大气不敢喘地给两人加血。
他还真想不到,他顾老师居然还会打游戏,对那个温良恭俭让的师伯更是十二万分的好奇。只是看两个人说话随便的很,似乎是没什么JQ可扒了。
两个人打了个通宵,到早上老张才回来开了门。三人顶着黑眼圈刚要上床,孙涵一个短信丢过来:顾哲,给我带堂制度史课吧!
还没等他看,又是一条:我还要两个月才回去,到时候补课积压得太多!
顾东林抬手拨了回去:“傻啊你!国际短信一块钱一条,还不如直接打电话!”
孙涵在对面好脾气地连声称是,含含糊糊的。顾东林知道他课多,而且都不太讨喜,真额外补课还得调停学生的步骤,很麻烦,能帮一些是一些,衣服也没换就坐到书桌前跟他一道合计。合计到后来顾东林又要发火:“你早不说!”
孙涵可怜兮兮:“我……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堂课……昨天刷系统刷出来的……”
顾东林好不容易轮空早课,这一来又红着眼睛备西嶋定生,放言要把孙涵所有的学生都拗成东京学派,孙涵连呼你这个卖国贼。就这样马不停蹄备课、上课,顾东林好久没有那么忙乱过,甚是为自己的才子气宽慰,否则那么短时间里突然拉他去讲帝国逻辑,他也不一定能做到不毁名声。
这一通好忙,忙到晚上九点才作罢,顾东林一走出教室,手机就收到一条系里短信,关于十一月份早稻田大学关于现代政治思潮的研讨会,让政治学的几个教授讲师有意向的话准备申请材料,明天上交系里。顾东林直接就傻眼了,明天!当即抛下围着他的几个小孩儿,赶到办公室里又熬了一晚上,紧赶慢赶地开题填资料,等到第三天早上才终于搞定,这时候就已经头疼得不行。但头疼也没办法呀,拿国家的米粮,还得继续上课,那天课刚好又是一星期中最多的一天,密密麻麻从早排到晚,连吃饭的空都没有,最多休息半小时,还都花在在各个教学楼之间赶场子上。学生连课还能偷偷晚来,或者在底下吃东西,他就没办法了,饭也没顾得上吃,猛灌了五大杯咖啡。到了晚上,咖啡也无济于事,实在顶不住了,就给小孩儿们提前下了课。几个要好的小孩儿看他在讲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路陪他回教工宿舍开小灶,外加敲他顿夜宵。
顾东林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腿都发软。两晚上没睡,又高强度体力脑力劳动三个白天,他年纪又不轻了……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铃铃铃响了起来。
顾东林怕得要死,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接,这一愣愣得有点久,电话自动挂了。解锁一看是段榕,竟然舒了口大气。比起不靠谱的主上,连段榕都称得上是可亲可爱。
段榕留了好多通电话,同样的,还有另一个陌生号码,看短信似乎也出了大事……顾东林说着对不住了,直接关了机。结果走到楼下的时候,段榕的白色跑车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累得耷拉着眼皮,只想横躺在车轮底下,实在没有精神对付他。
段榕却在他开口之前,从车窗里伸出手,把一叠报纸“啪”一声摔在他怀里。
顾东林吓了一大跳。报纸贴着身体簌簌簌往下掉,立马摊了满地,他瞄了一眼,头版头条是张模糊的大照片,配合着“天王巨星夜会男性情人”几个大字,非常具有震慑人心的效果。其余的换汤不换药,全是他昨天在车里跟韩誉撞得那一下。他想起来就鼻梁骨疼,但是看照片似乎还挺唯美的:韩誉一身正气地端坐在副驾驶上,美不甚收,而自己正侧过身,越过驾驶座吻他的侧脸——韩誉那罪魁祸“手”刚好被身体盖过了,看上去一派你情我愿,情意绵绵。
段榕修长的手指扣着车窗沿,倚在靠背上,看不清神色。
“像素很低,只拍了我的后脑勺,可以说成是剃了短发的女人。”顾东林顿了顿,又道,“韩誉简直就像是在拍逼婚照,挺无辜的,应该不会被人……”
“你知道出了多大的事?”段榕问。
顾东林抱着资料袋敷衍:“又不是上人民日报。时间一久,风头自然就过了。”
段榕很明显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以至于四下平静了好一会儿。顾东林理所当然认为他没什么要说,抬腿想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肘。他问,打你一天电话怎么不接?
顾东林笑:“喂喂喂,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呐。再说,出了事还回去领罚,那就不叫奸夫了。”
段榕抓着他的手蓦然一紧,顾东林被抓得生疼,皱了皱眉想要挣开,段榕没放。顾东林有些生气,问你这是做什么,段榕冷笑了一声,也问了句,我这是做什么。
说完,两个人都静了片刻,又过了好一会儿,段榕才放手。不过倒是下了车,倚在车门边夹了支烟点上。顾东林倒不知道他还抽烟。
看着那点红星在他修长的指尖明灭,顾东林蓦然发觉,这家伙也一脸憔悴。想来这场风波很是让他焦头烂额,韩誉这么红,又正准备发新专辑,用这个造势显然是不合宜的,这两天大概他也不好过,不由得起了些微末的怜悯与愧疚之心,拍了拍他的肩,低下身去捡满地的报纸。
结果这一弯腰,眼前就开始发黑,满地黑黑白白的字眼看着都旋。就听到段榕在几步外大叫了一声“东林”,直接腿一软,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手背上连着点滴,窗帘外的天很明亮,房间依稀让他觉得熟识。手边没有任何可以显示时间的东西,他觉得非常好,继续埋头苦睡。他实在是好久没有那么舒坦过了,此刻只想陷进柔软的床上,睡睡死算。只是闭眼没多久,就好像有人开门进来。
来人的脚步很轻,放了些东西在床头,然后再没动静。顾东林竖着耳朵,一直没听到人离去的脚步声,觉得大概还在房间里,一时有点紧张。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还是一丝声响也无,似乎连刚才的脚步只是错觉,于是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立马因为疲累陷入了恍惚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人在吻他。
先是隔着薄薄的眼皮,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嘴唇。那吻很暖,时轻时重,把嘴唇嘬弄得很是湿润,但一直没有深入,也没有什么胁迫感,非常亲昵的逗弄,像是泡在温热的流水里爱抚。
顾东林迷糊间觉得太太回来了,还很香艳,不禁很是喜悦,伸手拢住偷袭者的脖子把人拢到了床上。
“睡啦,乖。”他亲昵地回吻了一下。
太太笑起来,声音低哑:“好。”
顾东林很满意,他和顾太太好久没有那么温存过,不由得把人抱了个满怀,用力在人家脖子上蹭了蹭。太太的味道很清新,很好闻,不过不是熟悉的那种香水。太太把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推开,确定没有脱针,才用力反抱了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没有顾太太,房间里也没有,只有段榕坐在一边削苹果,悉悉索索的,这种明明极其温馨的事一旦交到他手里,就无端变得惨烈血腥与暴力,顾东林乍一眼看过去很有视觉冲击。段榕换了身家居服,宽松的裤腿包着笔直的腿,头发也清爽地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
看到他醒,段榕不客气地切了一片,塞进自己嘴里。
“醒了?”
顾东林盯着他手里的苹果:“好饿……”
段榕面无表情地出去,捞了一碗粥回来。
顾东林捧着米粥:“好凉……”
段榕面露不虞地出去,过了会儿,底下传来锅碗瓢盆丁零当啷的声音,然后微波炉闷闷噗了一声,整个世界就此安静了。
段榕再回来的时候,粥少了一大半,碗也换了个新的,但是吃起来还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塑料烧灼味……那粥原本的滋味还不错,但是段榕那双弹钢琴的手一旦进入视线,顾东林就要胆战心惊。段榕看他那个表情,就坐在一边轻飘飘道,你还真是娇贵,说你几句就晕了。
顾东林笑眯眯。
段榕隔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怎么回事,累到这种地步?韩誉比你忙多了,也从来没有打过葡萄糖。”
顾东林只说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又命苦。
段榕又轻飘飘的叉着手说上一句:娇贵哦。
然后过了半晌道,还做什么呢?这种工作。赚得不多,还要豁命。
顾东林失笑。
“吃完了么?吃完谈正事。”
说完,把椅子一拉,坐到他跟前。
好戏上演
顾东林叹了口气,给自己找了几个枕头垫舒服了,才叉着手懒洋洋的:“什么正事?”
段榕被他搞得烦躁起来,说你闯下这么大祸,就这么算了,嗯?
“那我也没办法啊。”顾东林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韩誉这几天怎么样了?”
段榕冷哼一声,修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韩誉?这时候还敢跟我讲韩誉?”
“你找我对你弟弟负责,总得告诉我他现在怎样了。那什么……”顾东林看他那个样子也硬气不起来,低声辩解道,“总归也是姘头一场嘛。”
“姘头?还姘头!“段榕大怒,就着翘二郎腿的姿势,抬腿就一脚踹向床板。席梦思像个果冻似的摇晃起来,吓得顾东林赶紧抓床单,说你干嘛,你干嘛,暴露了,暴露了!段榕咬牙,起身按住他的肩头,看着他一副要生吞活剥的表情,“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跟韩誉……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东林直觉现在比较危险,段榕的手很烫,隔着睡衣都要把他灼伤的温度。自打认识段榕,他对于某处括约肌的危机意识直线增强,基本上为了保卫它可以不择手段。这种时候不由得病急乱投医,当场把脸一拉,怒极反笑道:“呵,你说呢!”
段榕正在气头上,但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更大的气头一压,有点错愕,细细揣摩着他的神色:“什么?”
顾东林狠狠推开他的手:“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段榕皱着眉头盯了他一会儿,还真明白了,整个人松懈下来,背着他在床边坐下,“是韩誉对你说了什么吗?”
“我用得着他说?”顾东林嫌弃地别过头。
段榕这气来得黑云压城城欲摧,去却去得快,这时候已经无影无踪,还低低笑了起来。
“所以这样罚我哦?”他拖长了声调,“韩誉说的就一定是真话?你愿意信他,却不愿意信我?”
顾东林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着,不会吧,真给谢源那老狐狸说对了……Punishment!正宗的调情!
“罚你?我罚你什么?”意识到不对头的顾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努力逼自己坦坦荡荡迎着他的视线,真诚一点,“……小孩儿确实挺可爱的,我也喜欢。”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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