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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遇上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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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记得越来越起劲,然后又惆怅说,怕是没有时间了。
顾哲淡淡喝了口咖啡:“这个其实都是技,重要的是道。手中握有常道,你总会赢。男人喜欢什么?男人喜欢危险,喜欢游戏,你就变成他危险的游戏。记住,你是妻子,但你同时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家’其实是不稳定的,因为你们不能同时去爱一个你们本身之外的东西——孩子,你们只能靠彼此的爱走下去。所以可行的办法是,把他变成女人。”
“切了他?”
顾哲放下杯子,“男人的爱是‘我要’,女人的爱是‘他要’。从今天开始不要因为‘他要’而沾沾自喜了。你要到你的女人那里去么?带上鞭子,清清楚楚告诉他,你要。”
说完,顺道把福柯的《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送给他。
萝卜与花椰菜
顾东林送完书之后拍拍屁股就走,饭也不蹭,要赶去家里做饭。临走还很认真的:“吃饭很重要,一定要一起吃饭!一口灶一个家,异爨分家分家异爨,明白?”
第二天西宫他老公就找上门来了,一定要郑重请他吃饭,然后很郑重地把书还给他,表示家里那位才疏学浅,看□尼采的东西要看出命来的,还是算了吧,当然,以后还是很欢迎多多教育提携。顾东林就很瞻仰这种滴水不漏八风不动的人物,心想外子还戴着人家送的手表,那就伪装得很正常,忙问是带来了什么困扰么。
两个大上等说起□来一点体面也不要的:“我不太喜欢受方太主动,张开大腿说我要不是我的口味。”
顾东林很生气,连说孺子不可教也。然后语重心长道,扒着人家下巴往嘴里塞这种事情以后还是慎思,否则有断根的危险。
耶鲁男微微一笑很倾城,这时候一本正经直嫖他:“你规训段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东林就思考了一下:“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这也不是故意的,应该说是本能。”
耶鲁男切牛排顿了顿,好笑地抬头问他:“那你现在是在规训我么?”
顾东林不答,从怀里掏出眼镜来戴上,然后把手边的高脚杯往斜对面推出三公分,把耶鲁男左手前的酱料碟换到他的右手边。二十秒钟后,有侍应生自他身边经过为旁桌上餐,退后一步躬身,正巧有客人匆匆路过,被他一逼就往旁边一扶,刚巧碰翻了桌沿的高脚杯,桌上登时潘趣酒横流,而酱料碟不在人前,酒液就直接顺着桌角向下弄湿了耶鲁男的西装裤。耶鲁男眉头一皱,连忙伸手去擦,紧抿着嘴唇才没有对手忙脚乱的侍应生有所指责,但随即就很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顾东林耸耸肩,“规训里头身体的规训是最强大的印记,不断地刺激就会产生你想要的反应。所以只要能够掌握刺激,反应是可以预测的,习惯也是可以建立的。只要你给我足够的机会,比如说请我吃三次饭,你以后闻到潘趣酒的味道就会有湿了裤子的不快记忆,用这个可以控制喜好。”
耶鲁男忘了擦裤子,“怎么做到的?”
“看,听。”顾东林认真道,“侍应生行走的路线,躬身的角度,所上菜盘的直径——看,特别大,需要退后一步再往上端。而刚才你问我的时候,我背后的客人在打电话,听出来很急。都是可以预测的。人并没有想象得那么有选择。”
“可你怎么知道侍应生会为这桌上菜?”
“刚才他们点了烩鱼——你没听到么?”
“精确性呢?精确性怎么解释?”男人皱着眉头,“桌子的边沿至少有三尺长,你在二十秒之前可只往前推了三公分。有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这简直像妖术。”
顾东林到这里也无法解释了,只能推脱于本能:“一直都是这样。”
耶鲁男的表情已经从惊异变作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只是轻微的呵了一声:“我明白了。”
顾东林恹恹地把玩着酒杯。
“恕我直言,我想你们长不了。”男人很冷静地说。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要对他做什么呢?”顾东林冷下脸,突然觉得厌倦,起身打算走。
“不是这个缘故。”男人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听我说!我并不是质疑你对他的感情,但是对你来说如果一切都是出自你的预谋……”
“不是预谋,只是本能,我也没办法。而且我还收敛了许多。你要专心做某件事的时候,总要投入很大的精力,你不可能掌握生活中的所有变数。”顾东林推了推眼镜,“而且对段榕,我其实并没有办法,单个人是不存在可测性的。特别是……他对我来说……你懂,换做你你会真无时不刻不想着用这种办法俘虏他?”
“我很担心,他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怕他受到这种伤害这种利用。”男人很坦率,“我倒并不质疑你的真心,只是觉得如果你一直在这种环境中生活,恐怕会很讨厌事情脱轨……如果哪一天你发觉你无法掌控段榕了,你会抛弃他么?”
顾东林呵了一声,“他从来不在我的掌控之下,抱歉。我的一切权力不过来自于他的爱情,他想要脱出随时可以。谢谢你提醒我一切都只是锦上添花。”
耶鲁男连连道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段榕他其实不能谈爱,他很难过你想要的这种生活,当然现在他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我也很高兴。但是你如果期望太高,到时候也许会……”
段榕在外面敲了敲玻璃窗,没一会儿就进了门:“怎么也不叫我?嘶——天气真冷,脸都僵了。”
男人止住了话头,居然面色自若地和段榕说起话来,段榕笑眯眯地坐在顾东林旁边揉脸,半分钟后终于忍忍忍不住:“……我人都在了,你还拉着他的手干什么,真不知道避嫌?”
他兄弟回过神索性避了个彻底,回家换裤子去了。
顾东林这时候心情糟糕得透顶,段榕拿手肘顶顶他,又挨了过来要搀他胳膊:“怎么,脸色这么差……他真嫖你?……饿了?还是冷着了?”
顾东林气起来说话就高八度,尖尖细细有气无力的,进气比出气多:“我不知道。”
段榕就把人牵着去买蜜饯吃,完了直接开上条不熟的路。顾东林在车里吃了半个小时的栗子干果蜜饯才回复血槽:“去哪儿啊?”
段榕说也快过年了,爸妈说回家里去看看。
顾东林急了,说见家长礼物都不带的,段榕诶了一声,自顾自开车,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要买你买得起什么呀。
顾东林当场就怒了,伸手去夺方向盘:“是啊!我买得起什么!车也没一辆的!每天回家,人家看着我从一辆变形金刚里下来都以为我大款,买什么都骗秤,一样的糖炒栗子以前讹我三两现在要讹我半斤!”
段榕吓坏了,本来开得就不快,这时候赶紧减速慢行停车靠路边,非常得意地抱胸看着他,意思是你再抢啊,抢啊,老子踩刹车拔钥匙。顾东林本来就觉得他朋友阴阳怪气的,这时候狠狠揍了他一顿,揍得段榕心花怒放,赶紧要在车里来一发,回家的时候差点过了饭点。
段家主宅就是一个字:大,进了门还要开个十五分钟见到房。顾东林很满意,说以后有钱就买地,土地既是家又是风景又是季节,一定要做地主婆。两人回家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起吃个饭,段爸爸段妈妈努力营造着一种“你已经做我家媳妇很多年”的氛围,所以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惊雷。就是看到段柯还是很尴尬,只是段妈妈立刻跑出来揭短,说这厮儿这几天被离婚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离不下来。你们乖不要学他。
吃完饭顾东林还寻着了段榕以前的房间看看。屋子向阳很干净,进门就是一架子的CD,其余男孩子惯有的一贯都没有,连游戏机也没有,就在床上躺着个萝卜和花椰菜的抱枕,简直要把他笑死了,情趣略有点食草。顾东林转了一圈,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也没找到相册,随手拉开抽屉,里头空空荡荡塞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眼睛一扫,就扫到了一颗黄铜纽扣,看着有点眼熟,把玩了一阵没想起来是哪儿见过。放下纽扣,注意力又扫到了一个撕掉了标签的小药瓶子,看着又有点眼熟。顾东林心想这怎么总是眼熟,刚伸手去拿就听到有人敲门:“宝贝,过来!”
顾东林阖上抽屉跟了出去,“不跟你的萝卜花椰菜一起睡啊?”
段榕喜滋滋地哼着歌,走到走廊尽头把门一推:“这才是婚房!”
顾东林一张望,艾玛还真是婚房,到处贴大喜不说还满地满床的玫瑰花,激动地一把揪住他胳膊:“段燕西!”
段榕亦是激动:“顾清秋!”
说着含情默默地单膝跪下,捧上戒指,“清秋,嫁我!”
受身攻心
顾东林相见恨晚道我操等这一天太久了!跃跃欲试的兴奋之情真诚自然地溢于言表,搞得段榕瞬刹感觉自己弱爆了,都有点娇羞起来,觉得这是自己被求婚了,不过正经事不敢耽误,赶紧给人套戒指。
“有备而来啊。”顾东林摸了摸铂金的表面,又褪下来端详里头的铭文:Amo,Dionysus。非常满意,还对他的狄俄尼索斯这次没选大到发假的宝石给予了高度赞扬。狄俄尼索斯表情迷醉地吻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就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低头吻了他的脚踝,“怎么可能……这是订婚戒指,结婚戒指要两人一起挑,必须要钻石!”再把Apollo的那一枚塞到他手里,继续娇羞。顾东林含笑给他戴上,刚完事就被人打横抱上了床,震落了不少玫瑰花瓣。
“也好,”他道,“否则都不知道往哪儿下脚。”
段榕装模作样咬他一口,“重死了!自己说你胖了几斤!才嫁过来半个月,成天就是吃吃吃!”
顾东林诶啦诶啦,说你也重,还不快下去,段榕却压着不肯动,说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索性整个人瘫他身上。顾东林看着床顶的粉色纱帐还有玫瑰色的顶灯,抱了抱他,表示允了,有事快曰无事退朝。
于是段榕把这辈子的肉麻话都说了个遍,没说完自己就被自己感动得要死,觉得今天这总算是登堂入室不枉人生一场,从此要开始一个幸福的新纪元,不由得眼眶发酸,把他家男神的肩膀哭了个透湿。顾东林吃不住了,他感情没段榕丰富,又没他这么强烈,实在不能分享他只能用哭泣来表达的喜极,不过隐隐有点明白他这是走了一路委屈到了,毕竟本来是被这没骨气的世界捧坏了的人,一下子道长路远,既惊悚又惊奇还惊喜,于是赶紧又拍拍他的背:“别哭,别哭,这不是熬到头了么,我还没开始宠你呢……”起身给他倒了杯小酒定神。然后乘段榕不好意思,终于问出了那个很在意的问题,“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你喜欢我哪儿?”
说着眨了眨眼睛,很真诚地说:“我离你的情人标准,应该不是一般的远。”
然后在段榕斜盯的眼神中赶忙摇手:“……这个……我搞思想的,还是男人,你要告诉我什么‘感觉’我是、我是很难体会出来的,但是我是视觉动物嘛,我会对场景有很深的记忆……所以你如果给我场景再现我也许就理解了……”
段榕都到这一步也比较坦率了,喝口红酒压了压澎湃的感情,没压住,再次把人拖过来压底下,“一开始……因为长得特别正。”
顾东林哦了一声,说看美人看多了审美疲劳哦,阴差阳错看对眼了。
段榕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捧着他的脸从头到脚分析一遍他哪里好看:“你是标准的三庭五眼四高三低,骨骼就长在那里,再是怎么胖怎么瘦怎么老都残不到哪里去,天生的美人坯子,没办法的事情。别看我底下这么多艺人,一个个都卯着劲设计形象,攥手里能挤出团粉来,长得有你标志的真没几个,要不是你成天乱七八糟的,压根比不来。我想签你是真的,看这一脸的正房雍容样,还有那杀伐天下的气场……我手下当然也有,但是那都是捧出来的,没捧就这么牛的就属你独家,所以能收到底下最好,要是能一并收在私房里就更好。”说着拉了他的手腕,一寸一寸往上摸,“而且我手里的小孩有几个没饿过肚子?不瘦就是死,你呢?骨架小,肉再是长也看不出来,一口气长了十几斤攥我手里都显小……看到没?你这种人,学名骨肉匀亭,昵称‘果冻’,俗语叫‘看上去瘦摸上去肉’,你要在我手里,我一定由着你性子吃。”
顾东林嘶了一声,原来是这个缘故才赐膳赐酒,段榕不客气地捏了两把他腰上的肉,表示少给我来。夫人遂客气道老爷对美人很有研究嘛,老爷躲不过去,知道这一下必是得挨,淡定地做小伏低曰“见惯美人三千场,不是美人也会淫”。夫人笑他淫得专业,淫得理性,淫得GEEK,简直是将审美当行当,真是得他娘家真传。然后说你淫着淫着怎么就转性了呢?
段榕又委屈了:“你以为我真追过谁?我需要追谁?倒贴的不用说,就算是不倒贴,那也是故意的不倒贴,就是点小手段罢了,好让我玩得尽兴。哪有你这样子的……你这样子的……”段榕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又不好发作,急了似的瞄他两眼,撇过脸去,“那时候你坐在那里高高兴兴弹冬不拉,我就知道你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哪儿冒出来的?!”
顾东林赶忙否认那也不是,看到还是认识的,段榕想起来就怒火中烧:“还敢提!”
顾东林提上瘾:“哦……那次是因为崴脚小孩在嘛,我哪里好意思跟你太熟……”
段榕出了口长气,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嘟囔着说,“我说出来你也不信……可是我心里是知道的,你不冲着我什么。”
顾东林暗说笑话,硬性指标就放在那里我不冲着我有病?!整体,抓整体!但是鉴于自利的本能,还是假扮正常人保持沉默,安慰似地抚摸了他的背脊。
“……我也知道你不会骗我,愚弄我,好像我站得高就活该被这样对待……”段榕抬起头来,把他的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印了个吻在眉心上,“……即使在我们关系最僵的时候,你也只不过会和我开开玩笑,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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