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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遇上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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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得很滑头,在娱乐圈那种按常理出牌没用的地方倒也习惯。站得又高,人又油,在外头是吃不了亏的。”段柯点了烟,吐了长长一口气,“后来他遇上财政危机,回来求我,你说我不该为他留点后路么?他一个人也好,有伴了也好,都不可能有孩子,我要他留点香火老来送终,不好么?”
顾东林只问孩子妈呢。
“这个你放心,阿榕不喜欢女人。那女人也是冲着钱来的,怀小劼之前签过协议,抚养权什么都在我们家里头,如果我们不提要求,也不会回来看孩子。现在大概在国外,已经结婚了吧。”
顾东林冷笑,心说孩子也命苦,居然是他大伯拉皮条给整出来的。段柯顾自弹烟屁股,在镜片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还有别的什么想问的?如果想要的话,抚养权可以给你们,不想要我们自己也能养,当然孩子还是亲生父母带比较好,隔一代爷爷奶奶老惯着,而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点——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都不可能把全副心思放到小劼身上,他们还不服老。对了,最好去做个财产公证然后去国外注册一下,名正言顺一点。”
“哪个国外?什么注册?都是中国人,去外头结婚有什么法律正当性?财产的事情……我也继承不到你们的,段榕够我吃的了。”
段柯也不勉强,“他的钱你们要怎么要随便你——小劼的事情你准备怎么样。”
顾东林只道要考虑,起身推开转椅往门口走。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段榕以前还做过什么事,今天最好一并与我说了。”
段柯优雅地端起咖啡杯朝他扬了扬:“你大可以去问他。亲兄弟,明算账,还要小心说话,否则成了罪人。你们教我的。”
顾东林眯了眯眼睛。
他一走到门外,就被段榕急切地掳进怀里,顺势压在走廊的窗上,“喂……我也不想要孩子的,都是我哥逼我的!我……我那时候还喝醉了!我跟女人上床简直就像是在上一个……一个……”
段榕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实在一个不出来什么能比女人更恐怖的东西,最后咬牙切齿撕心裂肺地说:“……一个女人……”
顾东林冷哼一声说幸亏准头好,不用第二次,哦?
段榕松释了一口大气说是啊是啊,那个胸,好大呀,胸罩一解我都想赶紧替她兜着,就怕晃荡着晃荡着掉下来……
“这不是记得挺清的么。”顾东林淡淡地推开了他的手,没过一秒种又被大声叫着不要的段榕抓进了怀里胡乱亲了起来,舌头一个劲地往嘴里挤。顾东林烦死他这样,咬了他一口把人推开,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我说话算话,既往不咎就是既往不咎。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更何况你也不是情愿的,我不会为了这事责怪你,你不用死作。”
段榕大喜,简直又要把他压在底下庆贺一番,顾东林却话锋一转:“这事你对不起谁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的骨肉,你连他叫什么,多大了,一概都不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空在这里怕我发火,你有没有空去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孩?!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你还想我能够指望你什么?”
段榕理亏是理亏,但是也不禁要委屈了:当初是他嫂子生不出儿子来,把他爸妈给急的,成天往庙里跑;他哥又要借他岳丈的助力,和他嫂子掰不了,他刚好又断了资金链,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块儿,才有了那么个缺德招:“这本来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签协议的时候我再三说我没做好准备要做父亲,我一个人要做音乐要盯公司,连个像样的伴儿都没有,我根本带不过来。我爸妈说了我不用管,我哥还说生了过继给他,于我来说就当做没这笔事,我这才答应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过继,大概是我嫂子不愿意……整件事情,我都是被逼的,没得选,我连那女人长什么样叫什么都没印象,你让我怎么把那小孩当儿子!而且他们把小孩带那么大了,不是一直也挺好的么,为什么到头来都成了我的不是!”
顾东林按了按眉心,“不论你们当初说得有多好,协议得有多完美,这孩子现在就是没爹也没娘。你别说照顾得好不好,有爹娘没爹娘我们都是成年了,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差别多大。你不是情愿生他的他就不是你儿子了?你不是情愿生他的他还在管你叫爹!这世上你不情愿的事情多了去,你就统统都不去管当做没有发生过?你算什么男人?别说男人,你、你……”
顾东林突然戛然而止,良久说了句算了,你好自为之,总之是你的孩子,你做决定吧,我不该插手的。段榕一口气从不是男人跳到连人都不是了,拽着他的腕子不安地挪动了下手指头,“说什么话……家里哪件事我不是听你的。你肯认他,喜欢他,接他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道,我也很高兴的。”
顾东林低着头道再说吧,顾自上二楼补觉。段榕在原地夹着一根pocky权当了香烟,踱了几圈之后,突然觉得他那个便宜儿子倒也不像最开始想的那样,是个烫手山芋了。
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能说大家当年想得都太简单。但顾东林是他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他不想在他眼里看到失望。他想在他眼里变得值得依靠。他还想要他……要他更多的依赖,更多更多的,多到像自己依赖他一样,那么糟糕的。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提心吊胆,怕握在手中的幸福一不小心就失去。也许有了孩子,事情会变得好一点,羁绊会更深吧……
如果他觉得不公平,他也可以去拥有自己的孩子,当然,前提是人工受精。
段榕想到这里皱了皱眉,他实在是……只喜欢两个人的世界,不想被任何人夺走原本完全属于他的目光。一丁点儿都不行,他不喜欢。顾东林只要看着他就好。
但是在此之前他得妥协。
段榕习惯性把pocky当香烟掐断在窗台上,然后走到楼上,推开了儿子的房间。
这么多年来他第二次进这间卧室,第一次还是走错了……
晚上吃饭前段榕沮丧地跟顾东林说,儿子不太愿意理睬他,“简直比你还□,一下午就说了三句话。”顾东林脸色还是阴云密布,说你儿子这还是好的,你要是我爹,我权当你死过了,哪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跟你说话。
段榕做什么都是错,实在是英雄气短,索性又拿出当初在野时候的缠人功夫,顾东林走哪儿他跟到哪儿,跟他一道窝沙发里等开饭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凑着叫宝贝,叫一声就温柔地亲一下,经不住似的轻轻地喘,让他书看不成,吃也吃不成,就算是骂,对着款款情深的英俊面孔也骂不出来。顾东林几次三番让他人前注意着点,说不听的,躲又躲不开,憋得脸都红。段榕看着他那个样子,眼底都猩红的,要不是段爸段妈恰好进门来,简直要把他压进沙发上胡闹。两个人拾掇拾掇站起来,被段柯又是一阵好说,段爸段妈只当看不见,还觉得小两口很恩爱。
大概下午的事情他们也听段柯说了,所以也不避讳顾东林,上楼就把段劼叫下来,一口一个宝贝。段榕还觉得很有趣,也在旁边一个劲地用沙哑到不行的声音叫着宝贝。顾东林被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韩誉也掐着饭点手捧鲜花进门,庆祝他终于有了二表嫂,顺便妩媚状给大表哥请安。二表哥全副身心都挂在对他不满意的二表嫂身上,都没什么力气与他插科打诨,更没有力气防备他戳刀,于是被天生自带“插二表哥刀”系统还能自动升级的韩誉同志戳了个稀巴烂。
关于真相
韩誉坐下第一句话就是:“终于修成正果,太让人高兴了!”
段爸爸看这个外甥也喜欢,夸他能说话。
“段榕能泡到我嫂子,我功不可没啊!”
段爸爸笑道这样啊,看了一眼顾东林,然后又对韩誉说,既然这样,那是要好好酬谢你一顿了,大榕 儿也附和。
韩誉说那是那是:“他说要个别致的初见,非得怂恿我打嫂子一顿,他好英雄救美,脸不能打,下手不能重,还不能太轻,要给他机会送人去医院,难度真高!我都好几年没削过人,真打起来手生得很,不过哈哈,幸亏好心有好报,事——就这么成了!哈哈哈!”
顾东林一愣,整个人僵在那里动一下都快碎了,全桌亦是一片死寂。对面大榕儿快到嘴的肉啪嗒就掉饭碗里,溅起肉汁弄混了妆容,毁了女神形象。
韩誉一边飞筷抢肉吃一边继续八,说嫂子你不知道啊,段榕早在你之前就在片场了,他对我多不放心,每天都要探班。后来你坐那看书,他一眼看到就变态了,你在那儿坐了几天,段榕就死盯了你几天,心里那个痒啊,非得跟你好上不可——否则你以为我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还真是个毛头小伙,没事在出专辑之前打人玩儿?那必须都是一环扣一环,计划好了的啊。后来有戏了吧,你又跑了一次,他就惦记上了,你回来就请了私家侦探专门盯人。你别说,全世界就他最了解你了,爱去什么书店专吃什么零食买什么牌子的衣服见过什么人……他全第一手资料,就怕你狡兔三窟。有空他还自己跟呢你是不知道啊。你前几个月买过一次夏装衬衫吧?你换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他在旁边隔间里看吧?这种事多了去了。现在怕还是在跟吧?是不是啊?你以为他那么神,在哪儿都能碰到,还随叫随到啊,我告诉你,就差没上你家阳台偷你内裤了!
顾东林听到这里表情早已扭曲得不行,心想我操原来不是高富帅,是心理变态!段榕今天第二次全身冒汗都快玩虚了:“这个……那个……你胡说些什么,哪里有这么糟糕!只是知己知彼才好百战不殆……”
顾东林体面也没有了,扒了两口赶紧回房去,段榕怕睡沙发,赶紧把自己压扁了从门缝里溜进去。顾东林说你这哪里是百战不die,你是一心求速死吧,谈个恋爱还玩碟中谍,居然还派人跟踪我!你什么毛病啊?我真想问一句,要是我死也不跟你你准备怎么样啊,是不是要把逮哪个荒郊野外直接先奸后杀?
段榕抱着人狡辩说是你不上道,那我只能用些旁门左道,我也没害过你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啊,你都说过要宠我的。见顾东林还是暴走,干脆上去就直接把人扒了,“别闹,哥哥我很nice的……”
顾东林真是不理解他热恋中的老公了。要不是段榕在床上极尽温柔,让他舒服得□,跟那个病房之夜的醉酒怪兽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没有要乘着极乐取他性命的倾向,否则他真要为自己的身家想一想。可是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也还是……不正常吧!
不正常吧!
哪个高富帅这模样啊,分明胸膛里跳动着一颗□丝的心,好吧!
肉体凡胎即使不小心封了神也是情非得已,真心犯不着啊!
顾哲一辈子审慎,没见过有人什么居然会这么疯狂,还是同床共枕的那一个,目标对象还是自己,登时不敢小看他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段爸爸要去外头叙旧,段妈妈忙着做护理,段柯起得早,一派英式旧贵族的派头,手头一杯红茶,在落地窗前的小圆桌前处理公务,看到他就指了指窝在沙发里穿戴齐整的段劼,“今天早上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你有没有空陪小劼去一趟学校,约的十点。”虽然是问句,却是陈述句的不容置疑。
顾东林心说这也太快了吧,被老师请吃茶这种活儿怎么就摊到了我身上,原本想等段榕的,但那家伙昨晚上nice过了头,睡得九头牛都拉不起来。段柯头也没抬一下,淡笑着戏谑:“嗯?不愿意?”
顾东林就看出来了,这哥俩全是死变态,段榕还顾及着怕他跑了,这段柯一点顾及都没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以虐他为乐的气场,成天就逗小猫小狗似的逗他呢,还逗的是不怎么讨喜的癞皮狗。
他看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让保姆先把小孩带到车里,自己却站起来无声无息地踱到了段柯背后,斜斜地靠着沙发背。段柯顶了顶眼镜,一脸玩味地抬起头来:“怎么?还不去?”
顾东林微微挑着嘴角,眼角眉梢遮掩不住的戏谑。
他第一句话是:“大哥,你宠你弟弟,可你弟弟在我手里捏着呢。”
第二句话是:“我现在一心归顺才敬你是大哥,你把我逼急了,我即使是走也是带他一道走。”
第三句话是:“你赢多少次都没用的。你赢得越多,就越得保证不露出一点把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有一辈子时间来盯你呢——大哥,怎么样?”
段柯优哉游哉地摘了眼镜,摁了摁眉心:“这就急了?沉不住气了?”
顾东林懒懒道要沉得住气做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不走,非得你忍我忍大家忍探我底线?探完了谈崩了你高兴?说完就走,留段柯一个人在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
上了车和段劼大眼对小眼,才觉得这事儿真不容易。
他看段劼也就是看隔壁人家小孩,谈不上什么爱憎。要说嫉妒吧,这都是段榕以前的破事,何况段榕真是一分心都没花给孩子,不存在竞争就没那这个心去嫉妒。他自己以后又不能给段榕生孩子,真不平大不了自己要一个。只能说幸亏他母性不像谢源这么重,也可惜他母性不像谢源这么重。段榕对这孩子才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要是要对小孩儿好,他一个不字都不会说,反倒会很赞成;他心目中除了教育也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全天下的小孩说到底,也都是小孩,想到小孩的时候再怎样,心肠也要软一把的。看着这软胳膊软手,怎么能丢着不管,总是要尽可能给他们最好的,给他们一个机会好好长大。即使作为一个外人,这一点也是本能,是每个大人的理所当然,谁不是一样被手牵着手过来的?怎么轮到自己做大人,就能搁那儿不管,权当没这个小孩,顾东林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段榕的脑回路。
但是要他自己把这孩子当亲生的,他也不敢打包票。他能给予一份大人对孩子的关照,可双亲对孩子那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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