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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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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水气扑面而来,左虓仰头打量着洞内林立的怪石,还听见了水声滴滴答答,他问:“姑娘这是你家?”
洞内有块平整巨石,情岫让左虓在此坐下,抹了把额头,喘着气道:“我家在村里。你先歇着,我回去找叔叔拿些药来治你的伤。对了,你别乱跑,村里的人不喜欢有外人来这里的,他们看见你一定会赶你走。”
左虓笑着指了指右腿:“你放心,我现在可是有心无力。”
“呵呵……”情岫捂嘴笑道:“哎呀我都忘了!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她提着裙摆轻快地跑出去,到洞口又忽然回眸,眼睛弯起:“你要是饿了渴了,就叫松松给你拿吃的,我会叫吼吼在洞口看着,不让别人进来!”
清甜声音随着少女身影的远去渐渐消失,左虓想起刚才无意中触摸到的柔软,举起手掌看了看,挑唇一笑:
“手感还不错……”
情岫到家的时候,一轮明月刚刚从山头升起。农妇站在院门外,双手抱胸倚靠在树,脚下扔了一根鞭子,看见她皮笑肉不笑地飘出一句:
“玩够了?舍得回来了?”
情岫偷偷吐了吐舌头,耷拉着脑袋故作乖巧地走到农妇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婶婶您听我说……”
农妇虽然布衣荆钗,可眉目间英气勃勃,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风范。她目光一凛,凌厉喝道:“把手拿出来!”
情岫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背手藏到身后,使劲摇头:“不要不要!婶婶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农妇不吃这一套,脚尖一撩挑起鞭子,抓进手中抻了抻,说:“快点,不然待会儿加倍。”
情岫撅着嘴,极不情愿地伸出手,缓缓摊开握紧的秀拳,诺诺道:“您轻一点……”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农妇训着就要落鞭,情岫不禁脖子一缩,紧紧闭上了眼,咬牙准备挨这一下。
啪——
一声皮肉相接的脆响,情岫“嘶”了一下,心想这回惨了,手心非烂不可。谁知还不等她觉着痛,农妇便大声嚷嚷起来。
“要死了你!挡什么挡?快给我看看!”
情岫睁眼,看见面前已经站立了一道修长身影。她雀跃喊道:“叔叔!”
中年男子回首,露出一张儒雅的脸庞,他噙笑问道:“咻咻又闯祸了?”
情岫有些委屈:“我就是回家晚了些……”
农妇赫然打断她,瞪眼斥道:“晚了些?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姑娘家家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就知道满山乱跑,成何体统?!”接着她又叉腰训斥中年男子:“还有你,就知道护着她!回回这般,你说她怎么会改?!”
“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为夫一定谨记,断不敢再犯。”
中年男子抱拳鞠躬,深深一礼。趁着农妇未觉,他偷偷冲情岫眨了眨眼。
“嗯。”农妇依然气势十足,口气却软了几分,她率先转身走进院子,松口道:“快进屋吧,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逃过一劫,情岫耸耸肩,在背后不住偷笑。
中年男子摸着她的头,柔声道:“走吧。”
情岫看见他手臂上一条绽开的血口子,赶紧捧起来吹了吹,心疼道:“叔叔疼不疼?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惹婶婶生气,害你遭殃。”
“小伤而已,没事。”中年男子满不在乎,反而安慰她,“你婶婶就这脾气,嘴巴厉害心肠软,你要多顺着她,这样才不会吃苦头。记住了?”
“知道啦!叔叔我们快进去,我给你伤口敷药。”
夜深了,寂静院落灯火熄灭,只闻低低人声。
“相公,手还疼不疼?”
“没事,咻咻给我上了药,都包好了。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发火,当心吓坏她。”
“唉……这丫头是愈发难教了,我也是希望她多学些东西,不然以后回去可怎么办?她这样的心思,如何敌得过那些人?可你看她,玩性太重了,一点也没有……”
“娘子,”男声打断她,“其实咻咻这样也未必不好,贵在纯真。一切都看天意罢,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这样安排是不是错了?”
月上中天,主人寝房传出微微鼾声。忽然从一侧的厢房钻出个小小人影,猫着腰抱着团包袱,蹑手蹑脚地打开院门遛了出去,一溜烟儿跑远。
“九虎!”
情岫兴冲冲地跑进山洞,却没看到左虓的身影,只见地上燃着一个小火堆,几根柴都快烧没了。
她顺手添进去两根树枝,抽出一根粗的当火把拿着,往洞里走去。
“九虎你在哪儿?九虎?”
走了一截,火光照耀出一道人影。只见左虓坐在角落面色苍白,脸颊全是汗水,咬着牙很痛苦的模样。
情岫急忙凑过去:“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是只大笨熊,哈哈哈~~~
这个故事吧,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忽悠一个大胸小白那啥的过程,我的WS魂爆发了,乃们懂滴。。。
PS:今天出门吃饭就把文放存稿箱了,谁知道JJ居然把我文吞了!勒个去,我使劲才刷出来新章节~喘口气~~~
第三章海棠香,迷魂汤
“没、没……事……”
左虓像是被人掐住喉咙那般,从嗓子眼儿憋出几个字。
情岫听了颇感凝重,她架着左虓就走:“你是不是伤口疼?我带了药来,马上就给你敷上,你忍忍。”
“姑娘,你先放开我……”
岂料左虓却是扶着石壁不肯走,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情岫不解,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我……”左虓“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情岫眨眨眸子,凑近又问:“你要做什么?你看你都摔跤了,还是让我扶着吧。”言毕她再次伸
手去搀左虓。
左虓更急了:“方才喝了水,我现在想……那个……姑娘你先出去,求你了……”
情岫屡次好意被拒,更加摸不着头脑,追根刨底:“你到底要哪个?”
她探究好奇的目光直直盯着左虓,把左虓看得都快烧起来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存心的!还嫌他出丑出得不够是不是?!
左虓心一横,也不管什么风度面子了,脱口而出:“我尿急!要方便!”
“哦——”
情岫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人有三急。可是九虎,你为什么不到外面去方便,反而往洞里面走?”
左虓眼梢一抬瞟向洞口黑熊,咬牙切齿:“那么大个家伙堵在那里,你瘸着腿出去一个给我瞧瞧?”
……
洞外,左虓躲在一棵树后面,情岫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拿树枝逗小虫子玩儿。
“九虎,你好了没有?”
“别催!”
左虓一想到背后有双眼睛,就浑身被针扎似得,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好慢……”
情岫等了许久还不见左虓好,突然“哎呀”一声。
“九虎九虎,你是不是把那里摔坏了?所以出不来?”
左虓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愤愤磨牙,吼道:“我好得很!”
竟敢诅咒他的命根子?臭丫头,等他腿好了就把她办了!看她还敢不敢怀疑他那里坏了!
不过被这一气一激,左虓这下倒是舒坦了。他穿戴好后唤来情岫,搭着她肩膀又走回山洞。
一路上,左虓故意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情岫身上,专门压她。他还仗着身高优势,从上往下打量情岫。
脸蛋儿巴掌大,下巴尖尖,丹唇小小,长相倒是过于妖娆了一些,不像那些闺秀淑女,但是眼睛很好看,姿色算上乘。个头不高不矮,刚刚到他肩膀,合适。至于这身材嘛……嗯,蜂腰丰峦,很有料!
荒山野岭活色生香,左虓素来为人洒脱,没那杞人忧天自怜自艾的情怀。这会儿佳人在怀,他突然心头一动。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左虓刻意放柔声线,浅笑一问。
情岫咧嘴一笑:“我叫情岫,小名咻咻。随便你叫哪个。”
“情岫,情岫……嗯,禽兽?”
左虓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地唤道:“小禽兽?”
情岫没听清,以为他叫自己“小情岫”,眯着眼欢快应声:“诶!”
回了洞里,情岫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木盆打上一盆水,然后翻开包袱,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她伺候左虓坐下,蹲在他跟前,拿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右边裤脚,把伤处露了出来。整条腿都有擦伤,血痕道道。膝盖上方腿的内侧,还有个铜钱大小的血洞窟窿,肉都翻出来了。
情岫拿绒巾浸了水,轻轻地揩拭掉边缘血污,自言自语道:“这个好像不是摔的……”
“嗯,是箭伤。”左虓忍着疼,淡淡说道:“我怕箭上有毒,就把箭头拔了下来。”
“哦。”情岫在伤处撒上药粉,痛得左虓眉眼拧作一团,嘶嘶倒吸冷气,却硬是没有抱怨一声。
清洗了伤口又包上,情岫问:“咦?你怎么会受箭伤?你不是自个儿从山崖掉下来的么?”
左虓摇头,眼中神色凌厉起来:“是我一时疏忽大意,受奸人所害,若是让我回去,我一定把他们……”只说了一半,他忽然把余下的话语咽了回去,对上情岫清澈的眸子,道:“反正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掉下来,更没想到我命不该绝,居然还被你救了。”
“叔叔说得果然没错,外面很多坏人。”情岫感慨一番,之后很同情地看着他,安慰道:“好人有好报,九虎你是好人,老天不会让你白白死掉的。”
左虓忍俊不禁,挑眉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唔……长得像好人呀。”
左虓更乐了:“好人难道有固定的长相?”
情岫点点头:“相由心生。有些人一看便觉得有善缘,有些人一看就不想亲近。九虎,我觉得你是好人。”
左虓本是有心逗她,没想到情岫说得头头是道,且平白话语中透出几分哲寓。他微怔片刻,笑道:“好罢,就冲你这句话,我也要当个好人。”
收拾完伤口,情岫去洞底捣鼓一阵,翻出些被褥,还拿出包袱里的衣衫递给左虓:“这是我叔叔的衣裳,你俩身材差不多,应该能穿。”
“谢谢。”左虓接过道谢,继而打趣道:“小禽兽,我瞅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情岫托着腮,有些得意:“那是当然。这个地方是我和姑姑约定见面的地方,我要把所有东西都备齐了,等下次姑姑来留她多住几天。”
“又是叔叔又是姑姑的,小禽兽,你家亲戚还挺多。”
情岫摇摇头:“我就只有叔叔婶婶和姑姑,没有其他亲戚,我连爹娘也没有。”
左虓闻言赶紧收起玩笑口气,正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这些。”
“嗨,没事。”情岫倒是很大度,丝毫不介怀,很快扬起笑脸冲左虓打听起来,“九虎,你是住在外面的哦?外面是什么样子?好不好玩?”
“外面?你指的哪里?东晋、南楚还是西越?”
情岫糊涂了:“外面不就是外面么?还分哪里呀?”
左虓看她一脸懵懂,遂问:“小禽兽,你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这里?”
情岫耷拉下脑袋,眼神颓然:“就是没有出去过。我生下来就在这里,都好多年了。”
左虓追问:“那其他人呢?也没出去过?”
他如今心里咚咚似雷鸣鼓,倘若此地当真与世隔绝,那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被困这里了?
情岫想了想,不太确定:“我不知道……印象中好像大家都没出去过,不过叔叔每年会有一个月不在家,我猜他应该是偷偷出谷去了……”
左虓压下心中惊涛,故作无澜地随意问道:“那你们吃的穿的从何而来?还有这些器皿用具,应该是从外面买的罢?”
情岫否认:“不用买。村里家家都要种地栽树,还有养鸡喂鸭,我们有吃的。李叔叔会打铁造农具,王婶婶会织布裁衣,还有张爷爷会烧窑做碗盘瓶罐,赵大伯是木匠……反正你想要什么就拿自家的东西去别人家换。”
“就算你们吃住用皆无须发愁,可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这更不用担心了,我叔叔就是郎中呀!会看病医人的,刚才的药就是从他那里拿的。”
左虓越听越觉得奇怪,如果说是一群人有意避世,隐居在了此地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里的人家几乎囊括了存活于世所必需的所有行当,是一个完美的桃花源,只要你想得到的,这里都有,这里什么也不缺,自然也不需要和外界联系。
太巧合了。
左虓方才的一点旖思一扫而空,心头被一团巨大疑雾缠上。
“九虎?九虎?”
情岫看他又开始发愣,喊了两声,说:“你是不是累了?那你睡觉罢,明天再给我说也一样。”
左虓被打断思绪,很快敛起疑问,唇角一勾,冲着情岫招招手:“小禽兽过来。”
情岫不明所以地坐到他身旁,然后冷不丁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左虓搂着她,俯首在她颈窝一嗅,陶醉说道:“真香……小禽兽,你擦了什么?”
情岫抬起手腕闻了闻,纳闷道:“我没擦什么啊。”
“小禽兽,要对我说实话。”
左虓双目灼灼,用炙热又专情的眼神盯着情岫眸子,好似蛊惑:“你喜欢我么?”
情岫凝眉想了想,点头:“嗯,喜欢。”
她喜欢叔叔婶婶,姑姑,还有松松斑斑吼吼……现在还多了个九虎。
左虓继续引导,声音绵柔入心:“那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情岫信誓旦旦:“我从不骗人的。”
左虓黑亮的瞳孔犹如无底漩涡,诱人步步沉沦,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情岫眼皮渐渐发沉:“情岫……我刚才不是说过了……”
“我还想再听你说一次。”左虓看着她被睡意侵蚀,抿唇微笑,“对了,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请你一定要诚实回答我,好吗?”
情岫闭上了眼,弱弱应道:“好。”
“有没有人指使你接近我?那人是谁?你们有什么目的?”
情岫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没有……没有人,没有目的……没有……”
皎月冰凉。
外面传来野狼对月的嚎叫,情岫已经深眠不醒了,左虓还坐在那里盯着火堆发呆。
从他接到信踏上归途,就一步步走进了那些人的圈套,直至跌落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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