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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小修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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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宠我了,赚钱不容易,你还是多存点结婚基金,大姊说你们年底……」她没机会说完,他已先一步用力地点住她的唇。
「别再听你大姊的话,她所说的事没一件是真的,我从来没有爱过她,也没送过她礼物及约她出去玩,她在骗你。」百合的行为已超过他容忍的程度。
「她为什麽要骗我?实在没道理呀。」挪挪眼镜,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了解时候不恰当,但不说不成了,「其实我喜欢的人是……」
「啊!我知道是谁了。」她兴奋莫名的放下书,手指一弹。
「你晓得?」心头怀著期望,他想,她终於明白他心底的人儿是谁了。
但,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害他差点站不住脚地跌向身後的书柜。
「是意筑姊对不对?她也说过你们迟早会结婚,永远不分离。」从此幸福美满的过一生。
「什麽?!」
☆☆☆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麽上天特地送了个迟顿天使给他?
先有个凡事均预先防堵的心机百合,後来个事事城府的趁火打劫妹管意筑,他的情路走来怎麽一路尽是一颗颗挡路的大石头,而且看准了他的左右脚砸,让他行不得也,步步维艰。
人长得出色是好是坏,眼前的例子就是最好的明证,若是他长得不起眼又满口暴牙,相信她们肯定会逃之夭夭,大喊,我不要了。
父母基因遗传得好,总不能叫他拿刀自残以毁其容,他自问行得正、坐得直,从未表现出一咪咪招惹她们的意愿,斩不断的桃花一生十来年不谢,尤其是这几年开得更盛。
真是野花烧不尽,一朵一朵接一朵,他的纯情男形象硬是不保。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滥情滥性结下太多风流债所致,但是苍天可明鉴,他什麽都没做,几乎可以自封为本世纪最专情的呆头男子。
这年头不是流行坏男人吗?可他一味地装斯文温和也逃不过被女人猎追的危机,究竟要他如何是好?他只不过想拥有真心所喜爱的女孩而已,不至於触犯天规吧?
最气人的是她宁愿相信别人的言语,却始终不肯用心去观察,只因他不在书里面,所以不看也罢。
「管哥哥,你小声点,万一震垮了头顶屋梁会压坏圣经。」手一掬,满是上头落下的灰尘。
「压坏圣经……」他真想问她人命不值钱吗?「你放心,有书柜撑著压不扁。」
「管哥哥,你有磨牙的坏习惯吗?我听见……」她自动的闭上嘴,因为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在考虑要不要掐死她。
可是,她没有说错什麽呀!而且他到底在气什麽啊?打一碰面他的表情就没好过。
「虹儿,管哥哥有没有打过你?」他问得很轻很柔,脸上是带著春风一般的微笑。
向虹儿的心里很毛,半带戒慎的摇头,「管哥哥对我很好、很好。」
她特别强调「很好」那两个字,似乎说重一点能减少些责罚。
「好好保持下去,别让我有破例的机会。」揉著她的头,似在衡量其大小,由哪里下手最好。
「我很乖很乖,从来不惹事。」她点头如捣蒜,思索逃生的胜算有几成。
门很远,她铁定跑不赢他。
谦谦的一笑,管玉坦小弹她耳朵一下,「听说你办了休学?」
审判日到来。「我……我是想文凭也没什麽大不了,何必浪费时间去看教授喷口水。」
「我记得你一向习惯坐在中排,史密斯教授的口水喷不到你。」下回我替你配把小雨伞,只要你敢带进课堂。
「哇!你好神喔!你怎麽知道我指的是光头张飞……呃,是史密斯教授。」她像是作弊被抓包的小学生,头低低地不敢看人。
史密斯教授主攻人类学,是来自美国密西西比州的黑人,剃了个大光头却留著落腮胡,上秃下密的毛发再配上宏亮的声音,学生们总戏称他为光头张飞。
「你的课程表是我排的,所有的师资我先过滤一次後才替你选课,你说我能不清楚吗?」他还刻意剔除几位单身、人品极佳的讲师所开的课。
同在一所学校的好处是方便监控、假公济私。
差点忘了他也在T大教书,好在不同系,不然他那群亲卫队怪可怕的。「你很受欢迎。」
「我们在谈你吧!小虹儿。」胆子不小,敢转移话题,混淆视听。
「我?」怔了一秒,她想起那件「不算」严重的事。「管哥哥,你是来骂我的吗?」
「你认为自己做错了什麽事需要人家责备?」让她自我反省吧!
她先是摇头,」听见哼声连忙又赶紧点头,「休……休学啦!」
「还有呢?」
「还有吗?」她不认为自已有罪,是为了配合他她才勉强举了一例。
自从休学後,她日子过得很丰富,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有书好看,从天明看到天暗,日复一日没人打扰,她大可尽情的徜徉书堆中。
刚开始她以为圣经枯燥乏味,有意打退堂鼓重回校园,毕竟她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学校会欢迎她回去就读,何况还有管哥哥作保。
但是一加入想像力,圣经的章节顿时活跃了,似乎可以将文字形象化,一幕幕如电影画面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如同身历其境。
文字是属於精神层面,它是无限广阔的园地,任凭读者天马行空的遨游,怎麽也走不到尽头。
圣经里有些故事描述很夸张,有些自相矛盾,她边看边挑些令人捧腹的字眼,什麽摩西十戒,他算是神吗?随便编了十戒就要人去遵行,为什麽不编二十戒、百戒呢?既然他能假传神意。
十三门徒中的犹大就真的罪该万死吗?没有他的坏心眼,怎能显示出上帝的能力,能使耶稣在死後三天复活?
不过,她有个疑问,光是手足钉上十字架应该不致死吧!人命没那麽脆弱,何况他是神之子呢!本身的力量足以应付,怎会死了?
她想,耶稣是假死,然後假藉神力附体说他死後复生,很多武侠小说不就这麽著,甚至跌下山崖摔不死反而遇上绝世高手,练成了一身好武艺日去报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以看故事书的心态去研读圣经,时笑时怀疑,兴味十足的看过一篇又一篇,相信上帝也会取笑书中情节的荒谬,说不定它还会跳出来疾呼——不要相信偶像,不要相信偶像……
即使它本身就是人们盲目信仰的偶像。
信我者,得永生。
那不信者呢?是否永堕地狱?
神鼓励人们不迷信,却要求人们信仰她,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更让人满头雾水的是,是不是人若不信仰它就得不到照护,神会自私且残酷地任由他们沉沦地狱,只因没有信仰?
她相信眼见的事实,天生万物皆有灵,一个人必须自救才能依赖神助,光靠神的力量是不够的。
半信半疑吧!圣经的故事对她而言和中国民间故事中的田螺姑娘差不多,人有作梦、幻想的权利,信不信在於心,等上帝赐予她不老不死之千年之身再来谈信仰问题。
活著才看得见,死後的世界谁晓得,空头支票随神满天开,领也领不到。
「虹儿,你在想什麽?」一句略显严厉的男音唤醒她的沉思。
「上帝。」
管玉坦的表情可谓极度难看。「上帝和我谁重要?」
「一样……呃,你比较重要。」比较凶的人不重要都不成。
「你是自愿当修女吗?」回答得真勉强。
「算是吧!」她不能说被骗,只能说自己识人不清。
「算?」他的眉头染上了薄怒,眼神淡如秋色——微寒。
「当修女也没什麽不好,时间一到有人来叫我去吃饭,晚钟一敲上床睡觉,我都胖了一公斤。」好怕他喔,像要吃人。
「原来你喜欢被人当猪养呀!」吃和睡,以及看书,简单的生活。
向虹儿抗议地皱起眉,拍拍一本沾了灰尘的圣经。「管哥哥,人家哪有那麽差劲,像玛丽亚立志当米虫,一整天下来只要唱歌就好,其他事也不理!那才厉害呢!」
「米虫?」他想起第一个遇见的麻辣修女。「她的男人叫夏维森?」
「是呀!你也认识他?玛丽安老是数落他是天下第一小气鬼,榨不出一滴油。」听说他只对玛丽亚慷慨,其他人连兄弟都休想从他身上A到一块钱。
听说,当然是听玛丽安说,在她气愤万分,募不到款的时候,「听说」她的目标是要A到夏维森承诺的一百万,不然不罢休。
是他遇到的第二个修女。「她的男人很有名?我是指玛丽安……呃,修女。」
那女人实在不像修女,活像街头太妹。
「应该是吧!他捐了一千万英镑给修道院,只是喔……」她低声的笑了起来。
「只是什麽?」好久没听见她的笑声,真舒服。
「身为她们俩的男人真可怜,求婚一再被拒就算了,还被整得惨兮兮的。」一想到他们的恋爱故事,她就觉得好笑。
管玉坦忽地背一冷,「你呢?」
「我怎样?」她根本听不懂他所指何事。
「你会这样对待你的男人吗?」两个不像修女的修女待在她身边,希望她没有受到什麽不良影响才好。
「我是修女哪,而且又没人追我。」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嫁人,有书相伴即是一生。
我追你。他在心里回答著。
向虹儿的寒毛竖了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而他的笑很……诡异。
「结婚?!」她惊愕地瞠大双眼。
在管玉坦来找她隔一个礼拜之後,向虹儿以为没事了,正继续悠闲徜徉在她的书海中,没想到此刻居然会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求婚。
管哥哥是不是发烧烧过了头,怎麽没头没脑地跑来求婚,要她一定要嫁给他?!
她是修女耶!怎能随随便便嫁人,而且她也没有嫁人的意愿,图书室的圣经她才刚看完一书柜,剩馀三千七百六十五座书柜的书她还没看呢!
院长说地下室有两层,下面那层藏书更丰,只要她学好希伯来文和拉丁文就能翻阅手抄本的原文书,幸福的开端正在等著她,所以她怎能轻言说婚?
何况他是大姊指定的丈夫人选,还有意筑姊姊也等著要嫁给他,一大堆领牌的候选人个个趾高气昂,她才不要插队让人怨死,到时怎麽死的都不晓得,上了天堂说不出死因多糗呀!
还是她的书最有人情味,提供她无数的乐趣,逗她发噱,教会了她不少严词厉句的诗篇,人生的导师就在书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当没听见吧!
看书、看书,文字最迷人。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敢故意漠视他,看来是被圣经带坏了。
「不要。」头未抬,她一口回绝。
「我还没说出是什麽事,你未免拒绝得太快。」他有些不是味道地想撕了她手中的书。
由镜片底下一睨,向虹儿指指他眼角,「邪邪的,不怀好心。」
「眼角会斜是天生自然,管哥哥会害你吗?」怪了,她怎麽看得出他不怀好心?他努力把眼角往下压。
「是邪气的邪而不是倾斜的斜,你的眼睛有很重的邪气,像狐狸。」让她心不安。
诡异。
为什麽她会晓得他的伪装?他每天照镜子都会小心地藏起他邪恶的一面,端著一张无害的笑脸出门,人人都说他是T大最温和的讲师。
是哪里露了破绽,他的眼神真的有邪气吗?还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摆明了我是大野狼,要吃纯洁不天真的「虹帽」小丫头!
不行、不行,他要装得更认真一些,重要的时刻绝不能走错一步,「先人」的殷鉴血迹斑斑,修女是上帝的女儿,和上帝抢人一定要更谨慎。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咽了口口水,眼神闪烁。「这些年来,管哥哥对你好不好?」
「管哥哥,你待我好是一回事,但是我能力不足帮不了你。」他看著她的表情充满阴谋,肯定有鬼。
她被骗过一次学了经验,修女都敢当著上帝的面说谎,管哥哥的不诚实是可以预料的。
「我问你,你的性别是女的吧!」他轻描淡写的一问,看不出丝毫企图心。
好像有陷阱。「呃!是。」
「既然性别是女的就好办了,我要借你的身份证和印章一用。」顺便借借人。
「借我的身份证和印章?」她一时没想到用途,苦思自己的这两样东西放在哪里。
「你有吧!」快拿出来。
她为难的推推眼镜,「我忘了放在什麽地方,好久没用了。」
「在你红色的小皮包第二层第三格里。」他记得比她还清楚。
「管哥哥,你怎麽知道?」好厉害喔!她东西向来都随手一放,等想到要用时再去翻箱倒柜地大找特找。
「虹儿,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他笑得像白雪公主的後母,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按。
相由心生,人若心存邪念,再怎麽掩饰也没用,脸会说话。
好毛喔!他看起来不像热心肠的人。「请问你借我的身份证和印章要做什麽?」
「怕我卖了你?」挑起的眉尾泄露了他的兴奋。
「不是啦!问问而已。」胆小怕狗咬,她才不敢大声的质疑。
「乖,拿给管哥哥办个登记就还你,绝对不会拿来做坏事。」他带著引诱的口吻轻轻哄著。
「喔!好……」咦?不对。「登记?!」
她差一点就傻俊的点头,身份证和印章怎能随便借人,虽然管哥哥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但是他语焉不详,意图……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事。
在美美修道院的前院榆树下,一对男女互视著,他们眼中没有款款深情,只有怀疑和阴谋。
而後院在翻著土,一车一车的砖头水泥堆如小山高,工程师在测量著土质,决定要盖到第几层,顺便考量钢筋承受度。
至於要盖什麽嘛!院长还在考虑中,先盖了再说。
「对,登记,只要十分钟,很快就好。」他都打点齐全了。
「管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是登记什麽?」十分钟?她的眼皮直跳。
不好的兆头。
「我没说吗?」他故作惊讶的一抽气。
「嗯。」奇怪,还在跳,比刚才更剧烈。
管玉坦轻轻地环著她的肩像个无害的兄长。「是结婚登记,我借你身份证上的配偶栏一用无伤大雅吧!」
喔!借我的配偶……栏?「什麽?!结婚——」
开玩笑吧!!
吓得不轻的向虹儿赶紧脱离他的魔掌,连连退了好几步贴靠著榆树干,一副戒慎惶恐的表情直盯著眼前这个看似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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