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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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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阵子,忤作出来了,对叶成绍道:“世子爷,死者的确不是死于砒霜之毒,砒霜是死后被人灌进嘴里的,只是伤了喉舌,嘴角流出的黑血不过是喉中所出,并非内腑,不过,死者应该还是被毒致死,只是这种毒很是怪异,因是被人伤及血脉,自脉流向心脏,死心脏猝停而死,小的无能,查验不出是何种毒药所致。”
素颜听得忤作那一番话不由眼睛都亮了,她第一次他细地打量起那忤作来,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穿着普通的布衫,长相也普通,眼神也混浊,说话时,眼眸垂着,并不与人对视,看起来,很不起眼,可他却对一下子就看出洪氏是死于心脏猝停,并能说出是药物所致,让她不得不高看这忤作一眼,侯府藏龙卧虎,这忤作,怕是并不简单呢。
侯夫人听了忤作的话也皱起了眉头,神情变得越发的复杂起来,转眼凌厉地看向巧慧,喝问道:“可是你杀了自家主子,再嫁祸于大少奶奶?”
巧慧此时却是笑了,对侯夫人道:“夫人,没有证据,可不能污蔑奴婢,方才已然污蔑过大少奶奶了,难道一有事,就是别人的责任么?”
这话说得很有问题,素颜听了不由微眯了眼看向侯夫人,侯夫人淡淡地回望着她,眼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素颜有些琢磨不透。
“放肆,既然红儿没有在洪氏饭菜里下药,那洪氏菜里的药又是从何而来?白日可是你在舒服洪氏用饭的,你这又作何解释?”侯夫人收回目光怒喝巧慧道。
巧慧冷冷一笑,“红儿说没下毒就没下毒?那道菜只是姨娘没用罢了,东西都搜出来了,她们害怕不敢担责,自然说自己没有下毒咯,茯苓可是自己都承认了的。”
茯苓一听,立即跳了起来骂道“贱蹄子,我何曾承认过了,一直都是红儿在说话,我根本就没说过。”
红儿听了皱了眉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茯苓,眼神黯了黯,又转过头看向素颜道:“大少奶奶,奴婢确实没有在菜里下毒,那砒霜奴婢是拿了,但是没放,奴婢做不来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奴婢以为,真是您下的令,要……要害死洪姨娘……奴婢不敢不听,但只做了样子,没真下毒啊!”
才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胆小心软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她在高压之下还能保有一份天良在,素颜对她点了点头,却是问茯苓:“你的事情,稍后再说。”
转了头对巧慧道:“那道菜分明就是动过的,而且,忤作只需剥开洪氏的肚子就能看出,她是否吃过尖笋,所以,你不要再存侥幸心理了,实话实说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巧慧垂了头不说,呜呜地哭了起来,叶成绍看着就不耐烦,手一扬道:“来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看她说是不说。”
巧慧听得慌了起来,外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世子爷饶命,大少奶奶饶命,奴婢说实话,奴婢说实话,菜里的砒霜是奴婢下的。”
屋里的人再一次被事情的发展震惊得无以得加,巧慧竟然在菜里毒,而洪氏却又没吃那有毒的菜,那洪氏嘴里砒霜也是巧慧灌的,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为了陷害大少奶奶?
“快说,你为何在在洪妹妹的菜里下毒,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疯了么?”司徒氏听了怒声对巧慧斥道。
“奴婢是害怕,太害怕了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奴婢昨儿个服侍姨娘用过饭后,姨娘做在床上跟奴婢好说了一会子话,又哭了好一通,约么过了半个时辰才睡下,后来,晚香姐姐给姨娘送补药来,奴婢又跟晚香姐姐说了会子话,晚香姐姐走后,奴婢就睡下了,结果,等奴婢一醒来,去床上看时,姨娘竟然没了气,奴婢就吓坏了,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查看周身又没有任何伤痕,奴婢也知道姨娘并无死志,心里就害怕,怕主子们说是奴婢没有服侍好姨娘,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一派胡言,就算你主子死得莫明其妙,你也不可能要灌砒霜给她吧,再说了,巧兰呢,巧兰就任你这么做?”司徒氏冷笑道。
巧慧哭着又道:“奴婢一个下人,主子突然死得不明不白,府里肯定会责怪到奴婢这些服侍的人身上去,不若想个法子说明姨娘是害死的,奴婢的贵任也能小一些,奴婢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这么做的,正好奴婢明儿个提了饭盒回来时,在路上遇到红儿,那红儿眼神闪烁,小脸发白,说话也结结巴巴,不停地看奴婢提了食盒,神色很是怪异,姨娘死后,奴婢想着正好可以嫁祸给她,至于她真的藏有砒霜,奴婢可是不知,还真是凑巧了。”
叶成绍却听出了一点门道,皱了眉问道:“你说洪氏死前,晚香来看过洪氏?”
巧慧似乎被点醒,突然就看向了侯夫人,想了一想又颓丧着脸道:“晚香姐姐也就到床边站了下,看了眼洪姨娘就走了,她送的补品,姨娘也根本就没来得及吃,不可能是晚香害的。”
司徒听了却是冷笑起来,慢慢地走到侯夫人面前道:“夫人,晚香到洪妹妹屋里也去的太巧了吧,那补药,是您着她送去的么?”
侯夫人听得大怒,斥道:“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巧慧也说了,晚香只是去看了眼洪氏,根本就没有用过我着她送去的补药,若那补药有毒,也害不到她。”
司徒听了不置可否,却是又渡到了茯苓身边,戏谑地说道:“我也听说,大少奶奶一来就贬斥了你,按说人对大少奶奶应该怀恨在心才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去为大少奶奶买命?你这毒药和银子真是夫人的丫头给你的么?就算夫人的丫头想要害死洪家妹子,又怎么不去找个自己信得过之人,而要找你这心怀有异之人呢?难道她是傻子不成?”
茯苓听得大急,哭道:“奴婢没有说过,是紫睛送了药和银子给奴婢啊,都是红儿说的。”
红儿听得气急,呜咽道:“茯苓姐姐,我奶奶病了,你拿了二十两银子来让我去下药,你说是紫睛姐姐逼你这么做的,我一是想要拿了银子给奶奶治病,再一就是,我若不听你的,你会饶了我这个三等丫头么?我一个三等丫头,又怎么会存得了二十两银子,不是你给我,又是谁呢,你给我的砒霜我还留着呢。“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纸包来。
素颜让紫绸将那纸包递给了忤作,忤作打开查看了一下,却道:“这却不是砒霜。”
红儿听得大惊,忙道:“不可能啊,那明明是茯苓给我的,让我下在菜里头的。”
叶成绍越听越奇怪,也听得烦燥,走到茯苓面前道:“爷看在你服侍过爷多年的份上,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你实话实说,爷还给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爷会让你见识见识爷的手段,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茯苓瞪大了一双似水双眸,痛苦而又幽怨地看着叶成绍:“爷也知道奴婢侍奉过爷多年?奴婢对爷可曾有过二心?奴婢自十岁开始,就贴身服侍着你,早将自己当成爷的人了,奴婢又怎么可能会害爷?爷你也不信奴婢么?”
“你是不会害我,但是,却保不齐,你不会害大少奶奶,不要以为爷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可爷没那兴趣,你还是早些死了那条心的好,快说吧,爷还想早些了事了,给大少奶奶上药呢,大少奶奶才不过进门几天,你们就接二连三的来陷害,爷这几日就是外头死人放火了,也不出门,便守着大少奶奶,将这府里给清理干净了再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一再的害我的娘子。”叶成绍后面那句话是转过身来,对整个屋里人说的,他声音阴沉,如冰寒森冷,透着股狠决与阴戾,整个屋里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二夫人和三夫人先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这会子却是如坐针毡,后悔不该来淌这趟浑水的。
茯苓被叶成绍无情的话打击得脸面死灰,绝望又痛苦地看着叶成绍道:“爷……好狠的心啊,奴婢一个女孩子,与爷近身服侍,早就与爷有了肌肤之亲,大少奶奶一来却要将奴婢打发走,奴婢的名声早没了,爷不要奴婢,那奴婢今后还能跟谁去?奴婢没有了清白的身子,还有谁会看得起奴婢?大少奶奶分明就是个量小善妒之人。洪姨娘就算不是她害死的,也是被她害得很惨,爷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打骂过姨娘们,却为了她将您最宠爱的洪姨娘一顿好打,奴婢心中也愤然不平啊。”
素颜听了茯苓之话不由眯了眼看叶成绍,这厮可是说他自己还是清白之身的,还说让自己试试……原来,早就与茯苓有了首尾,还最宠爱洪氏……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听的啊。
侯夫人听了茯苓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凌厉地扫了茯苓一眼。
叶成绍听得大怒,手一伸就掐住了茯苓的喉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爷从来都没有碰过你一下,你再胡说八道,爷捏死你。”
司徒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世子爷最好不要恼羞成怒,还是让这奴才将实情说出来的好,你若捏死了她,大少奶奶可就要背黑锅了呢。”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酸味,叶成绍倒是松了些手劲,让被掐得满脸胀红,眼珠子都快鼓出来的茯苓喘了一口气,手却仍是掐着她:“快说,不要考验爷的耐性。”
“那药,就是大少奶奶吩咐紫睛给奴婢的,信不信由你,奴婢也和红儿一样,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不想害人,就拿了假药去给红儿做样子,不过也是给人看罢了。那包砒霜不是被查出来还在么?”茯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声吼道。
紫绸听了便着了人去叫紫睛过来,素颜听得秀眉紧蹙,她私心里自然是不信紫睛会做这种事,更不愿紫睛做了这种事,毕竟是打小就在一起的,怎么着都有了些感情,被自己身边之人背叛的感觉可着实不好受啊。
一会子紫睛被带来了,一听原由,不由瞠目欲裂,指着茯苓就大骂起来:“你这贱货,我何时给了你这些害人的东西,我不过才来府里两天,又哪来这些东西,你说,我是何时何地给你的,又有何人看见,可以作证?你自己怨恨大少奶奶赶你出了内院,而我又骂过你,你就如此编排陷害我?我是猪啊,就算要害洪姨娘,也不会让你这个跟我不对盘的人去吧,你就是要污蔑人,也要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是啊。”
“哼,我是找不到证人和证据了,不过,当时你说的话我却还让得清清楚楚,你说,大少奶奶被洪姨娘欺负得太狠了,你心里为大少奶奶不平,只想早些杀了洪姨娘才好,还说只要我肯做下这事,你便到大少奶奶面前求情,让我能留在内院里头,继续在爷的身边当差,哼,举头三尺有神明,做过的事,还是承认了好,免得死了进阿鼻地狱,被拔了舌头。”
“我打死你这贱蹄子,好啊,天上有神灵看着呢,你这贱人恨我,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世子爷早就下了令将洪氏赶出去,她一个妾室,被夫家赶出门了还有什么活路,迟早也是个死,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她已经提了报应,我要动那个手做什么?”紫睛跳着脚骂道,又转过头来对叶成绍道:“世子爷,这可是您身边的人,她一再的往奴才身上泼脏水,您要么就杀了奴才,要么就让这贱人说实话,看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这分明就是想害大少奶奶,奴婢可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头,明知道她对大少奶奶不满,还让她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不怕她会告密,出卖大少奶奶吗?如此一来,不是害了大少奶奶,奴婢疯了才会如此傻吧。”
屋里的人也觉得紫睛说得有理,她一个才进侯府人,对府里人事都不熟,又怎么可能敢下这个手,就算想下手,也应该找另外能拿捏得住的人才是,茯苓的话,真的没法让人相信。
紫绸在一旁也着实恨这茯苓,对叶成绍道:“世子爷,不若您也拍她一掌,也让她受受这婆子的苦。”
洪陈氏早就叫得没了气力,身子像没了骨头一般摊在了地上,却还是偶尔会抽一下,嘴里时不时的痛苦低哼着。
茯苓一听这话,果然脸色苍白,乞求地看着叶成绍,叶成绍眯着眼睛,眼里放着阴狠危险的光,让茯苓打了个大冷战,冲口就道:“夫人救我。”
侯夫人听得一震,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神凌厉地瞪着茯苓道:“你胡说些什么?”
茯苓大哭了起来:“夫人,明明就是您让奴才做这事情的,东西也是您给奴婢的,奴婢一个丫头,哪里能得来如此多的砒霜?您还说,只要奴婢做成功了,您就会给奴婢一个前程。”
侯夫人大怒,冲过来就要打茯苓,叶成绍却是将手一格道“母亲,她可是重要的证人,您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侯夫人气得胸口一阵血涌,捧着心口直喘气,身子也摇摇欲坠,她身后的白妈妈连忙扶住她,同情地看着她。
一边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便发出一阵唏嘘声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怜悯地看向素颜,素颜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她却没说一句话,只是有些发怔,似是若有所思,却并不如二夫人几个想像的对着侯夫人发怒。
司徒氏却是冷静的对侯夫人道:“夫人,方才巧慧也说了,洪家妹子死时,晚香可是来过一趟的,洪妹妹即然不是死于砒霜之毒,那必然是另外有人下手了,如果不是巧慧下的手,那便只有晚香了。大少奶奶昨日虽是掌家理事,但却并没有来过悠然居,她的人,也没有来过,将洪妹妹的死怪在大少奶奶头上,如今已然不成立了,夫人,您就不想让洪妹妹的死真相大白吗?”
侯夫人冷厉地看着司徒氏,半晌才道:“你与洪氏真的感情有如此之深?你对此事如此积极,真的只是怀有正义之心?我也知道,当初让你以护国将军之女的身份给绍儿作妾是委屈你了,你心中有恨,但此事也不能怪我吧,你若行止端正,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司徒氏听得脸色刹白,身子晃了两下才站稳了,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泛出一滴泪光来,她强忍着怒火道:“妾身早就认命了,夫人何必揭人伤疤,不管妾身目的如何,如今要给人解释的可是夫人,还请夫人给个明白于在坐各位,及洪妹妹父母吧。”
“带晚香来。”叶成绍脸色铁青的扬声道。
侯夫人听了身子又晃了两下,似是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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