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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曲三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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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己儿子的面前也不拿腔捏调,只是惬意地斜靠锦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什么,是阿犬自己开口问,所以我才说的。”
“我只是问母亲大人,他们那样做是什么意思,可没有让您讲故事。”
“这样,我还以为故事会比较婉转些。”
绿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笑着道:“我看哪,秀家殿下和那个男人八成是相爱着呢。”
“啪”的一声,久马折断了手中把玩的树枝,因为用力而使肩膀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但是他却没有出声,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
“是真的吗?”
听到儿子如此认真的反问,绿子反而感到奇怪了。
“我看多半是这样吧。”她想了想道:“秀家殿下才刚新婚不久,却抛下妻子独自一人守着那个浪人,如果不是有着深情厚谊,怎么也说不通。”
“可那是不可能的。”久马一段一段地折着树枝,柔韧的枝条在手指上磨出了血痕都没感觉到:“秀家殿下他,他不是应该恨那个人么?”
“为什么?”绿子大为不解,但是接下去久马就开始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总之,除了……相爱,两个男人把手握在一起,也是有可能会有其他含义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
绿子好笑地看着他,久马对辅佐秀家和处理政务总是精明干练思虑缜密,但在感情这方面却永远这么迷茫,似乎在他的头脑里,人类的感情就只有义、勇、仁、礼、诚、名誉和忠义,什么男女之间的爱意,同性之间的情意都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因为久马从小就是如此,所以当时绿子并没有觉察出自己所说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她一边打开折扇一边接着刚才的故事继续说。
“文明年,军师赤|穴宗右卫门在旅途中病倒,幸得丈部左门救治,缠绵病榻之际,丈部悉心照料……”绿子说着停了一下,笑道:“若是没有情义,素不相识何必悉心照料呢?契草之约两人情深意重,纵使身死也要赴重阳之约,照阿犬你说的,那个浪人拼尽全力斩杀刺客,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去维护秀家殿下,可是了不起的忠义之爱。”
“依我看那根本就是赎罪。”
久马恨恨地道,把手中折成数段的树枝抛进院子里,然后才站起身走到绿子的面前。
“母亲大人,这件事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啊。”
虽然明知自己母亲的个性是绝不会到处传话的,久马却还是忍不住叮咛一句。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绿子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阿犬。”
森家的主母绿子不仅性格开朗,而且不摆架子,丝毫也没有专权弄势、作威作福之处。
她对人对事的看法总是十分准确,因此久马遇到一些非关政务的事也会来常找母亲商量。
当绿子看到长子十分不快地走出门口时,便开口叫住他。
久马回头看到母亲正襟危坐,用一种少见的严肃表情望着他道:
“森久马大人,请好好保护左近卫少将阁下。”
久马一怔,母亲用如此正式的方式对他说话,那就不光是母子间叮咛嘱咐的意思了。
他隐约听懂了母亲话中的含义,但是仿佛内心被看穿了而使得绿子说出这样郑重其事的话来,久马感到脸上一阵发烫。
“少将阁下是主君,你是家臣,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记住这句话。”
久马原本已经踏出门外的脚步又重新收回来,他跪下身,也郑重其事地向着母亲低头行礼,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尽管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久马却心神不宁。
从那古野城回来后闷闷不乐而被母亲问起原因,自己脱口而出的问话至今仍然令他感到后悔,一想起契草的故事更是心中郁闷,久马整夜也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城中探视。
当他走过回廊的时候,侍女们全都行色匆匆,手中端着水盆白布来回奔忙。
他拦住其中一个问道:“发生什么事?”
“秀家殿下受伤了。”
这句话说完,侍女就告礼快步而去。
久马一愣,他原以为是那人重伤难愈,却没有想到秀家会受伤。
加快脚步来到房中,房门打开着,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
秀家仍然坐在病榻前,左手伸向身边的侍医,正让他包扎伤口。
久马看见裹着的白布上隐隐渗出血红,立刻就走了上去。
“秀家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你来得正好。”
秀家抬头看他,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侍女们按不住他,你来给他喂药吧。”
地上散落着打碎的盛器,药汁和血混合在一起,久马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极力忍住。
新药端上来后,他俯下身,跪在清次枕边并把他扶起来。
这种侍女们做的事轮到自己身上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对这个男人,久马更是心中怀着愤恨。
他的手刚碰到清次的臂膀立刻就感到传来一阵抵抗之力,明明是无意识的举动,却又强硬得让人难以制伏。
“别碰到伤口,好不容易才弄好。”
秀家亲自端起药碗送上去凑到清次的嘴边。
因为高烧脱水而干裂的嘴唇紧闭着,就是不肯任由别人把水和药灌进去。
他还在那个梦里吗?
秀家用受伤的左手捏住他的两颊,这个举动使得清次抗拒的动作更为剧烈,他微微有了一些模糊意识的眼睛睁开着,右手紧紧抓住秀家裹着白布的手,久马看到他指节发白用尽了全力,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立刻渗出了鲜血。
秀家的脸上却看不到痛苦之色,久马也咬紧牙没有出声。
大部分药汁被灌了进去,清次目不转睛地看着秀家,目光涣散,不知道究竟是清醒着还是仍然意识迷离。
“能喝下药就好。”
跪坐在一边的侍医被称为“无药斋”,原本是京都的御医,最近才来到那古野城。
“如果今晚能够退烧就不会有事了,外伤虽然多,但都不足以致命。”
秀家点了点头,让久马把清次放下,两旁的侍女为他盖好被子。
“你们都出去吧,久马你留下。”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秀家却没有立刻说话。
久马感到气氛沉闷难耐,但又不知道是否应该先开口打破这沉默。
过了一会儿,秀家才问道:“阿犬,你的肩膀伤得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嗯,没什么事,伤口很浅,现在也已经不痛了。”
秀家的目光落在清次没有血色的脸上,刚才那一阵清醒后立刻又陷入了昏睡。
他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面对着久马道:“关于刺客的事,已经由我当着父亲大人的面接下调查,可能还会有残党留下,浪人之中要仔细盘查,这几天也要加强守备。”
“是,我会加派人手。”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久马感到十分意外,对他来说,为秀家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能让秀家说出拜托这样的话,一定是很不平凡的了。
“请您尽管说。”
然而秀家却没有立刻说出来,他隔了一会儿,仿佛在眺望外面的风景。
久马觉得最近他和秀家之间疏远了不少,不再是无话不谈,反而好像隐瞒着什么不想让他知道或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一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久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却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
“能不能拜托你……”
“是。”
秀家仍然望着门外,开口道:“能不能拜托你去对句月说,这几天晚上不能过去陪她,叫她不必等我,早些睡吧。”
他顿了一下,又解释说:“这件事想拜托你,如果让侍女们去,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了,去的时候折几支茶花,也代我送给她。”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久马似乎感到秀家的语气中包含着愧疚,但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意思,令他感到不解的反而是这种明明就是夫妻间的私事,为什么要由他来转述。
“这样不太好吧,而且……这里的事交给侍女们做就好,您又何必亲自照看?如果实在不放心,请把他交给我如何?”
久马话中的意思,就是与其让自己带话,还不如由自己来照看清次,这样也不用让句月独守空房。
虽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是秀家却露出了苦笑。
“算了吧,反正去不去也都一样,我只是不想让她等得太晚罢了。”
那个京里来的女子凡事都恪守礼仪,如果秀家不带话去,大概多晚都会一直等下去吧。
但是自己又实在不能离开。
他的目光从院中收回,重新落在清次的身上。
“等他醒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想起昨天光正向着家老们提出拷问的事来,秀家俊秀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这样的身体,只怕连一下都挨不了吧。
以往抓到的刺客叛匪全都在大牢中遭到难以形容的拷打后衰竭致死。
比起奉行所那样的拷问,这里的刑法更要残酷得多了。
只有一句话要问。
秀家注视着清次,只要能有意识地醒来,他只想问他一句话。
“你也受了伤,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不知过了多久才忽然想起久马还在身边,秀家也没有转开视线,只是随口那样说了一声。
久马看着他略带疲惫的神情,双手在膝盖上用尽了力。
他一言不发地僵持良久,等到秀家感到奇怪地抬头看他时,久马忽然一咬牙,望着眼前的地面大声道:“秀家殿下,您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的男人让他死了不是更好?”
久马感到头脑中一片混乱,继续脱口而出:“如果您还惦念着若鹤太夫,我随时陪您去舞风,如果您喜欢若众,多少美少年我也能替您找来,还是说非这个人不可呢?”
久马说完后只觉得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但又十分后悔,不敢抬头去看秀家。
这些话,只怕是比光正所说的更伤人吧,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秀家可能对清次产生的微妙感情,久马立刻就把母亲的话抛诸脑后,他低着头,隔了一会儿却听到秀家没有波动也没有责怪的声音响起。
他略带疲惫地说:“回去休息吧,等伤好了再说。”
久马的心一下抽紧,已经没有更多话可以接上去了。
第三十话?夏之花
“黎明方灭灯,思恋无人知。”
句月抬头望了一眼屋外的天空。
阴暗的天空被枝繁叶茂的树叶遮挡着,隐约才能看到一点点光亮。
这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难受,但却找不到排遣的方法。
她转回视线望着白瓷花瓶中的花,红色的茶花娇艳怒放,满室生香。
那人隔着御帘将花送来,说是秀家的侍从,名叫久马。
“少将阁下近日公务繁忙,恐不能日夜陪伴夫人……”
久马一边说一边透过御帘望着句月,他的心绪仍然不宁,也不知道这么说下去御帘后的女子会做出什么反应。
算起来,秀家已经连着两三天没有陪伴在句月身边了,虽然新婚也已过了不少日子,但总该有些恋恋不舍才对吧。
谁知道久马说完后,御帘那一边却静默良久,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出来说话的却是句月的随嫁侍女渚纱。
这名侍女倒也是个屈指可数的美人,正当妙龄,还很会说话。
她打破了房内令人尴尬的气氛,代替句月表达感谢和喜悦之情,笑着说:
“秀家殿下真是会体贴人啊,还特地让您过来传话。”
久马向她点了点头,感受到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他也不愿再多留一会儿,直接向句月告礼,准备离开。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御帘内传来一句:“久马大人,能告诉我这两晚秀家殿下身在何处吗?”
这是久马第一次听到句月说话,她的声音委婉动人,年轻而又端丽,却掺入了少年女子所不常有的沉稳内敛。
久马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要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说谎实在难以启齿,但是他所看到的事又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踯躅了半晌,最后说道:“前日有刺客闯入天守阁行刺御前大人,殿下忙于盘查此事所以不得分身。”
他说完后停了一下,没有等到回应,于是立刻接着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渚纱来到门外跪送久马离开,然后又回到房里。
花瓶中的茶花每一朵都完美无瑕,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显然都经过了细心挑选,也不是随随便便攀折下来的。
“真是难能可贵啊,武士理应当这样才是。”
渚纱和句月一直生活在京里,很少接触到武家,印象中武士都是极其粗鲁的人,但是看到久马这样刚毅之中又带着些体贴柔情的武士,反而立刻生出了好感。
“句月殿下,您觉得呢?”
“渚纱。”
句月忽然笑了笑,她对着她的侍女微笑,然后说了一句:“男人们究竟在想什么,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往往是没有关联的,你也不要被迷惑了才好。”
“难道同床共枕的夫妻也不能了解么?”
“同床共枕,也不一定就是夫妻了。”
句月默默地说道,她举起放在膝盖上的奉书纸,轻声念了一遍和歌,抬起头来继续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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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天,清次都没有醒来。
虽然高烧退去,却仍然一直昏睡着,秀家心想,他不会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吧。
再过一两天恐怕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了。
不知道上一次把他丢在那个简陋的小屋中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明明那次的伤势比较严重。
当无药斋为清次包扎的时候,秀家看清楚了他每一道伤口,背上的鞭痕,胸前的刀伤,就连眉间那一处蜿蜒的痕迹也还淡淡地残留着,除了那道旧伤,每一个伤口的造成都是他亲眼看到的。
秀家的心思在倦怠中四处游走跳跃,从那些伤口上联想到松前藩主的死因,内藤家的没落,清次昏睡中的噩梦,甚至联想到了天守阁那一晚的刺客。
当他想到刺客的时候,思绪就渐渐有了主次。
为什么清次会出现在天守阁,那绝不可能是偶然的,他捏造出一个内藤正治的名字,还特地找了人顶替,自己混迹其中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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