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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曲三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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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但却一直都没有离开清次的脸。
“你对若鹤,是付出了真情的么?”
清次怔住,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地方,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秀家郑重其事,问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啊……”他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是有还是没有?哪一个?”
清次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你呢?有没有?”
秀家好像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两人沉默不语,彼此看着对方。
他们谈论着一个女人,但又完全避开这个女人,只是互相试探着,要找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
以往也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不断地勾心斗角,企图先撬开对方的心门,但是每一次都是没有结果的。
也许这样继续下去,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秀家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用一种令人奇异的冷静语气,一字一字像是要雕刻上去似的说:“那一天,在舞风的竹之间,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此清晰稳定的一句话,却像是电闪雷鸣的雨夜忽然而至的一道闪电一样,迅速而激烈地窜过清次的心头,令他一瞬间感到心跳加快,热血上涌。
这么直接的问话,简直不像是从秀家口中问出来的,但是问话的人却好像生怕他错过了重点,又追问了一句:“究竟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应该是被派来杀我的吧,为什么却没有动手?”
清次久久地凝视着他,他虽然想开口,却感到喉咙一阵干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内心和脑海中反复回响,余音阵阵令人头痛不已。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那么现在,就请你当着我的面告诉我。”
备注:
卯月:四月。
第四十话?羽化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那么现在,就请你当着我的面告诉我。”
有种难以形容的美。
清次望着他,美并不是用来形容人的,所谓的美,在现在这个时候看起来,那是通过薄薄的纸隔扇透进来的月光,在地面上划出一小块一小块发亮的方格,还有静坐的影子,角落里摇曳不定的烛光融合在一起形成的境界。
他没有说话。
虽然秀家一直在等着他开口,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任何语言都会破坏了这种让人无法动弹的美。
清次好像是用尽了全力地站起来,他走过去缩短彼此的距离,用一种仿佛在舞台上表演的役者那样一丝不苟的,坚定的,不容有错的脚步走过去,在秀家的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慢慢弯下腰,让自己跪他的身前,伸出双手抱紧了他的肩膀。
就算下一刻会被斩杀也没关系,他认输了。
即使被一把推开也无所谓,自己的心意已经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他了。
这是从来都没有对女人用过的方法,是找不到任何足以付出真心的人能够施加的手段。
其实早在秀家发现他的身份时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杀了他,但是他们深陷在那种互相要让对方屈服的游戏之中,谁也没有发现那样做的后果其实是适得其反地让时间磨平了甲胄上的倒刺和棱角,让他们能够更接近对方,近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秀家的身体任由他那样拥抱着,没有推开没有拒绝,没有厌恶也没有发怒,只是用一种不确定的声音问道:“这就是答案?”
“嗯,对着女人就能很方便地说出口,对着你却不行。”
秀家沉默着,他感到身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几乎要把他压垮。
但是他却没有阻止,甚至没有想过要阻止。
那身体与身体之间只有衣服而没有其他隔阂的感觉是那么遥远陌生,却又令人舍不得推开。
他感觉到清次身上散发出的灼热,并且因为那灼热而影响了思考,变得昏昏欲睡。
那么长时间的对立,矛盾的痛苦和悲哀,流过血,互相伤害,最后却变成这样的结果。
秀家伸出的手也抱住了清次,什么都没有想,一切也只是出于最自然的反应。
不用去想谁来继承家督,不用去想谁要谋反,母亲的事、兄长的事,还有句月的事也全都抛在脑后,那些纷乱复杂的问题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和这个人在一起的话,就可以把烦恼全部驱赶出头脑,只用一个举动来解释一切,却又如此动人心魄,轻易地就说服了他。
清次轻轻地吻着他的耳廓,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初尝滋味的少年,生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惹来对方的不快。
他们耳鬓厮磨,清次解开秀家的衣衫,让那只见过一次的身体再次重现在自己的面前。
依然是完美的,没有伤口也没有瑕疵。
“可以吗?”
“……”
秀家看着他,虽然不回答,却没有拒绝。
清次于是低下头,把脸颊贴在他的颈项上就不再说话。
月光透过隔扇映在他们赤裸的身上,烛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
天上的星辰,还有黑暗中的树影,甚至连眼前之人的脸庞都在视线之外。
能感觉到的只有吞吐的气息、肌肤的温热,还有涌上来的欲望。
清次翻过身来,从后面抱着他,手指滑向他的身后。
那一瞬间,秀家仿佛感到被雷电击中般的,身体往后一退,靠在了清次的身上。
他微微地抬起头来,然后感到异物进入身体,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虚无缥缈的雾。
清次一边试探一边摩挲着他,时常会激起一阵小小而奇异的战栗,他的手指感觉到秀家身体的热度,动作小心轻柔。
他们在干净的被褥上辗转,夏末之夜汗如雨下,清次挺身进入的时候,只听到秀家发出了一下小小的呻吟,全身都紧绷起来。
他立刻放慢动作,用力搂住秀家的身体代替他支撑着地面,那散乱的头发被汗水濡湿,在光裸的背上形成了一道道奇特的样子。
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秀家的声音也仿佛扭曲了似的,十指紧紧地握住清次的手,一瞬间头脑中一片空白。
也许并不是快乐,只是痛。
肉体的痛苦可以很快乐,那是相对于精神上的折磨。
寂寞、焦躁、渴望被爱、伤痛以及疏离感,一切全都在肉体的连接中释放,很快就变成了令人麻木的快乐。
涌出的热流代替剧烈的动作一举冲入体内,秀家压抑住冲口而出的声音,感到身后的人一阵阵地颤抖,忽然向着自己压倒下来。
他感到一阵虚脱,也没有再动,就那样任由清次的臂膀环绕着,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窗外树影摇曳,如同一首静谧逸乐的乐曲,清次挪开自己的身体,和秀家并肩而睡,又扯过地上的薄被盖好。
赤裸的肌肤和干燥的被子摩擦着,又产生了新的热意。
他把秀家的身体扳回来,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
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没有做,好像只为了确认对方眼中情意罢了。
虽然热情之后是渐渐冷却的虚空,满足之后欲求又更加旺盛燃烧的焦虑和不安,但是就在这安静的房间里,看着秀家还残留着汗水的眉目,清次却好像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就像是羽化的蝴蝶伸展着翅膀的声音,细微、不可闻,但却默默地破茧而出。
茧中的蛹经过了那么绵长而忧伤的时间,不断纠缠挣扎。
那是生与死的挣扎,不确定的未来,难以把握的命运,得不到任何承诺,看不到一点光芒,也许会死在茧中,也许会变成扬羽的蝴蝶。
但是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他们四目相对,时间缓慢流淌,静静地讲述着蝴蝶羽化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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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清次先穿好了衣服。
他把隔扇打开一线,确定没有人在回廊上之后才走出去,那个样子倒有几分像是偷情的男人从别人家里偷溜出来。
秀家看到他小心翼翼的走出去觉得好笑,想到昨晚的事又仿佛是做了个梦似的。
为什么会允许他那么做?
或者说其实那正是自己的本意么?
从那次在居酒屋小豆中看到他的时候开始,不,或许是更早的,从第一次在舞风的走廊上看到他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那么一个模糊影子。
然后接踵而来的事交织起来,让这个影子渐渐清晰,深深镌刻在心里,已经不可能磨灭了。
清次是错的,他一直觉得秀家可以随时杀了他,可其实他本来是可以轻易杀死秀家的,那是他的任务,他会有一大笔报酬,足够挥霍很久,在游廓和情有独钟的女人热得晕头转向,也不用理会天下如何变化,不用去为别人流血受伤,像所有浪人那样过着今日不愁明日事的浪荡生活。
那样对他来说,是不是反而更轻松。
秀家想到在天守阁的那个晚上,当刺客的刀尖刺进清次的胸口时,他用那种忍痛又解脱的声音对他说“还给你了”的时候,自己却好像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直不肯去推敲清次究竟要还什么东西给他,其实只要稍稍想一想就立刻能够明白。
因为那一次错误,是任何东西都不足以偿还的,而对浪人来说,可以托付的大概就只有性命了吧。
直到那么久之后才肯接受这样一个答案,却在他濒死之际毫不留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秀家坐起来看着隔扇外渐渐亮起的天光。
爱与恨,如果非要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那实在太难了。
暂时就先这样吧。
侍女们已经开始在门外等着他起来,秀家也无暇去考虑房间里的欢爱痕迹要如何掩饰,自己穿好衣服,站起来打开了隔扇。
门外日光明媚,朝颜盛开,他走出去站在薄热的阳光下,仿佛扫去所有阴霾地深吸了口气。
“秀家殿下,您要回去了吗?”
久马经过回廊,看到秀家站在外面,阳光洒落在干净的地板上,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在这个他从小就开始追随的男人身上,忽然散发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光辉。
朝阳照在秀家的身上勾勒出细细的金边,那完美的身影映入久马的眼中。
在秀家的身上,原来一直困扰着他的,虽然一直避免但却挥之不去的悲哀的东西,像是被日光杀死了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那种把自己置于无法动弹的境地之中,难以挣脱的桎梏也被坚定地打破、粉碎、散落,然后归拢在看不到的角落里。
发生了什么事呢?
久马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而高贵的男人,看到他望着院子里的朝花微笑说:“开得真好。”
他醒悟过来,立刻点了点头:“嗯,是撞羽朝颜,这个月才刚开的花。”
秀家微笑:“还是蓝色的撞羽最美,什么时候也种一些到城中去吧。”
他说完之后就转身走开了:“我先回去,你不必跟着了。”
“……是,那么路上请小心。”
久马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看到秀家心情开朗是件极好的事,但是这样的变化来得太快,令人感到困惑不解。
他刚想走开,忽然听到整理被褥的侍女们在很小声地低语。
虽然听不见内容,但也听得出那略带惊奇的语调。
久马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依旧浑然不觉的少女们低着头,一边抱着被子出去一边还在说话。
本来他对这些女人之间的小声说话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可是看她们人人一副羞涩的样子,似乎话中还提到了秀家,忽然就感到非常反感。
像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也敢把国主之子的名字挂在嘴边,实在是太不敬了。
久马停下来大声地叫她们站住:“等一下,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再说大声一点给我听。”
侍女们全都被吓了一跳,胆子稍微小些的更是像要哭出来似的,只是把头伏到地上,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说啊,刚才不是说得很高兴的样子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在他反复催促之下,终于有一位侍女开口。
这个名叫铃的侍女低着头,声音有点发抖,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是,刚才整理房间的时候,看见……被褥上有……行过房事的痕迹……”
久马愣住了,昨天晚上并没有让人进去侍寝,有这样的事倒的确让人感到奇怪。
“昨天没有人进去过么?”
“侍女们都在,没有人进去。”
阿铃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在考虑该不该说,慢慢地嗫嚅道:“不过……”
“不过什么?”
“秀家殿下身边的侍从来过,后来有没有出来我们就不知道了。”
听明白了阿铃话中的含义,久马的头脑一瞬间仿佛被涌上来的热血填满了,脸颊涨得通红,连手指都在发抖。
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就算秀家要他的妹妹来侍寝也不会让他如此难堪和愤怒。
答案浮出水面,那阳光下毫无阴影的微笑是为那个男人而发的,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却全都是徒劳,没有办法让他忘却烦恼,没有办法排遣他的寂寞,甚至没有办法让他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
但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男人。
久马捏紧了自己的手,忽然丢下惶惶不安的侍女们,径自走了出去。
第四十一话?卯月与樱
回到城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周遭的一切往往是随着人心来变换的。
仿佛心中的绳结被打开,畅怀之下,所有东西看起来也都变得那么顺眼。
就连残落凋零的藤花都是美的。
清次穿过庭院,慢慢地走到了一间木屋前。
这间木屋令人怀念,正是第一次被带进城中的时候,由阿药照顾着养伤的地方。
他还记得在离这儿不远有一片美丽的竹林,有工匠们悉心造就的假山和溪流。
虽然那古野城的大地震把很多地方都震毁了,但是这里却看不出有毁坏的痕迹,修缮得和以前一样漂亮。
仔细想一想,当初秀家把他丢在这里,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慢慢地走在回廊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个脚步声并不像是有什么焦急的事情,反倒像来寻仇似的。
清次才刚一转身,立刻看到久马出现在自己身后。
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的拳头就狠狠地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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