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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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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望向窗外肃杀的夜色,隐隐有焰火的彩光照亮半壁夜空。这片土地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仿佛还是披着那身衣服,而人却再也不一样了。百姓在乎的是谁让他们吃饱穿暖,而不是这个人是谁;“梁”这个诸侯国的痕迹正在被时光一点一点吞没,消失在历史的缝隙,像历史上无数个消失掉的诸侯国一样。
再无法挽回。
短短不到一月,天地都变了,一切都变了,人心——也变了。
人心,是最容易变的,是最难猜的,是最会伪装、欺骗、最莫测的。
她的眼光静静落在绢帛上的两句——“半世旧梦不复醒,为忆江南初见君。”
夜雪公主辞别了她的心上人,登上了远赴河西的马车。她的诗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留下的,是她与另外一个男人谱写下的浪漫传奇。
鸾姬公主微微颤抖一下,垂下光洁的额头,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眼睛里在烛光下微微闪烁的亮光。
外面的喧嚣声却突然大了起来,似乎有很多脚步声在周围跑动,虎贲卫的将军一路急促下令:“传令官!传令下去,除非有公子本人印信,三日之内大梁城所有城门关闭,Qī。shū。ωǎng。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将与梁园客有关的梁国公卿宅邸严密监禁,只准进不准出,一旦发现可疑,就地斩首、格杀勿论!”
整个都护府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公主所居的眠雪阁里也大受波及,众侍女尚未反应过来,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将军立在门外十里春风桥上,远远地大声道:“末将曹英,今晚公子祭天郊祀、怕城中混乱,末将奉公子之命前来保护公主,如若惊扰公主,请公主海涵!”
虎贲卫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都护府,一片肃杀。鸾姬公主的侍女们惊慌起地面面相觑,这郊祀祭天,用得着如此戒备森严?
都护府外高高悬挂着二十四颗梁园客的头颅,梁国公卿上下有异心的已经被公子怀璧屠杀殆尽;他还要做什么?
鸾姬公主却脸色一变,有掩不住的惊惶,忽地立了起来。
【下一章重头戏,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设定的原型背景——先秦(泪奔……)的时代,都是四言诗,是不可能出现五言、七言诗的,更不可能出现七律、五绝。故,在这里,这首“夜雪公主”的七律,其实是很囧的;还有前面那个公叔雱《秋江静夜图》的题诗——“明月照山涧,宿鸟惊醉眠。振衣出轻舟,已过万里川”,本来想要写古体,写出来就成了不三不四的绝句……
还有楔子里少年公子唱的歌,那是个四不像的七言歌行,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大家就勉强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视而不见吧……
其实比起胡诌,本人更受不了把古诗名句随便拿来大用特用,让女主男猪满嘴诗词歌赋冒充才子才女——咱这是架空好吧,哪来的李白杜甫屈原苏东坡啊。
本人不是中文专业,对律诗也没什么研究,而且对这种软绵绵的情诗更没研究……欢迎大家拍砖指教!
第十五章 计中计 (下)
铁甲军团像云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大梁城的中央汇集,一支焰火呼啸着冲上夜空,照亮了整个祭祀的广场。
高台之上,一个黑袍高冠的身影慢慢站起来。他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一身织锦沉黑的长袍,暗绣蟠龙云纹;腰间缀着环佩璎珞,一派河西风度。
在他身后,一身华贵的白色貂裘、头戴白玉面具的人坐在高台正中铺着巨大雪熊皮的主座上,他两侧是整整两列全副铠甲的武士,戴着面具,但他们的任务是严密保护着他。对着高台是两列长榻,坐着各位同样戴着面具、手执旄节的宾客,供奉着鸡豚狗彘的祭品。
一百名头戴面具、身披缨络的侲子由武士装扮,寒冬居然□上身,身上涂满桐油、画满奇异的的花纹。他们手持牛尾、竹丈,欢呼着冲向广场正中的熊熊篝火,载歌载舞;中央是身着奇异服装的男女巫师,脸上画满诡异纹路,披散长发,身上缀着铃铛,赤脚跳着驱魔的舞蹈。
黑袍高冠、戴青铜面具的人慢慢高举起右臂,高声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梁国公卿们从宾客席上走过来,面向主座上带着白玉面具的人一起伏地,居然是行稽首大礼,然后双手呈上自己的爵位印信。他们的梁国公侯印信要被收回,转而赐以西庭都护府的官职印信。
一身华贵的白色貂裘的人挥起貂裘袍袖,沉声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无数个声音响应着他,白玉面具的人扬起袍袖、缓缓扫视台下欢呼的人群,像君王俯视他的臣子。第二支焰火呼啸着腾空而起,预示着到了第一个傩礼□。
侲子们潮水般退了下去。一名火红软甲的女将军,在无数黑色铁甲中间像黑夜的玫瑰;以她为首,又是一百名全副铠甲的军士,从广场一侧呼喝着冲向广场的正中,然后迅速排阵,整整齐齐、队列分明。他们都头戴一模一样的面具,女将军举起长剑、直指向天,武士们齐齐大喝一声,挥起在熊熊的篝火下冷光闪闪的刀。
霎时间鼓角齐鸣,奏起雄壮的乐曲。这是《昭阳破阵乐》。
据说这是五百年前嬴氏的祖先公子昭阳所制之曲。嬴氏崛起于河西平原、以四处游牧为生,备受各族欺凌。五百年前,同样是殷室衰微、诸侯四起的乱世,嬴氏第五代族长的次子昭阳,以惊采绝艳的天赋,十七岁带领族中五千青壮男子在乱世中起兵反叛,十年戎马倥偬、名震北陆,一手创建了名垂青史的嬴氏军队——“虎贲”。
公子昭阳虽然是一代枭雄,却太过多情。当年公子昭阳提十万虎贲卫攻打梁国,兵临阳谷关下。梁国上下震恐,最后选了美名传遍北陆的宗室女夜雪封为公主,带金株三十万、马匹五万、奴隶三千,当做和亲礼物,向公子昭阳求和。公子昭阳看到前来和亲的公主夜雪,在这兵临大梁城之际,居然断然偃旗息鼓,十万虎贲浩浩荡荡退出了梁国;直到公子昭阳二十八岁离世之前,河西嬴氏未曾再对梁国动过半次刀兵。
这件在瓦舍说书人口中为美人宁舍江山的千古佳话,到后世史官笔下自然被百般诟病,成为公子昭阳一生唯一的污点。公子怀璧曾感叹,
其后数年,公子昭阳挥师南下,与他宿命的对手、南方诸侯晋国武烈侯对阵洛水之滨,双雄对峙,达半年之久。此时他的妻子夜雪却病逝于凉州,公子昭阳在战场闻讯呕血;晋武烈侯趁虚而入,三十万虎贲卫一线崩溃,不久公子昭阳抑郁而终。
那本是他一生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十年霸图,却最终遗恨洛水之滨。他的对手晋武烈侯在成为晋开国雄主武烈帝多少年之后,回想起当年洛水一战,依然感慨公子昭阳为平生唯一的对手。
这首《昭阳破阵乐》传说是公子昭阳攻破当年北陆诸侯霸主秦北国之时,庆功宴后听妻子夜雪在月下抚琴,一时兴起于庭中舞剑所记下的曲谱。从此每值军队征伐或军祭,都要奏这个乐曲,以示纪念。
高台之上,黑袍高冠的人走下台阶,被武士们欢呼着拥簇到中央,和那个火红的身影并列站在一起。武士们呼喝着挥舞长刀,踏起舞步。那个黑色修长的身影扬起广袖,在无数的武士中间领起舞步,像挺拔的孤鹤。那黑色的身影广袖飞扬,高大的身影腾迈跃转,又像苍鹰的双翅遮蔽住夜空。
将士们豪迈的歌声震彻夜空:
“子岂无矛戟兮,随我以西征!
与子同矛戟,西征以伐戎。
子岂无矛戈兮,随我以北征!
与子同矛戈,北征以伐胡。
子岂无甲衣兮,随我以东征!
与子同甲衣,东征以伐羌。
子岂无袍泽兮,随我以南征!
与子同袍泽,南征以伐蛮。”
黑衣人完全是主导的一方,女将军只须按照他的舞步追随。踏着阳刚豪迈的角鼓,黑色的广袖与火红的软甲,一个大气从容,一个明艳刚烈;黑袍广袖的高大身影引领着火焰般的女子共舞,像振翅欲飞的苍鹰引导着火焰,又像舒卷自如的行云携领清风。
明艳如火的女子恍然感觉,就像那个人引导她的人生。
在身形交错的霎那,他把女将军带入手臂又顺势推开,女将军修长的身体在那坚实如玉的胸膛下竟显得如此娇小。只这瞬间的交错,当没有了那个怀抱的庇护,寒风呼地吹过,她惶然抬头,恍惚竟感觉比一霎那之前更冷。
无数铁甲武士呼喝着追随两个人的舞姿,人群中欢呼声震彻夜空。没有人注意到,一些分散的身影从各个方向混入狂欢的武士和侲子,像几滴水珠融入大海,悄无声息。
一声尖锐的响声划破天际,第三支焰火腾空而起,爆出巨大的烟花。
先前退下的侲子们高呼着又冲上广场,场面达到最□。一片欢腾中,似乎有两队人,渐渐顺着人流,一起向中心那个黑色和红色的身影汇聚。
就在这一霎那,像蛇的冰冷悄悄爬上脊背,黑袍的人的心脏因为骤然紧绷而鼓噪,他手无寸铁,而一把冰冷的剑锋,不知从哪里已经闪电般刺上他的背心!
但那支剑只刺破了他的衣袍,却并没有再深下去——因为,他身边的女将军反手一剑,已经穿透了杀手的心脏。那个身影轰然倒下去。
似乎一下子静了下去。但只是一瞬间,铁甲武士们一声大喝,纷纷拽下面具摔向地面——他们每个人的额头,都涂成了红色!无数个铁甲武士,将黑色的身影牢牢保护在中心。
形势一下子分明。现在还戴着面具的人,不多不少,是二十四个。而即使摘下面具,他们的额头,也不可能是红色。二十四个戴着面具的人顿时怔忡一下,但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一场生死搏杀,已经开始。
电光石火间,黑衣人的肩膀骤然被一只手搭上,他一惊回头,看到一张白玉面具。那个人一剑劈过来,他身后一名举着刀的刺客应声倒地。寒光一闪,穿着华贵白裘的人扔过一把长剑,低声怒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来不及答话,在他接剑的瞬间,黑白两个身影竟然同时向对方出剑,两道剑光闪电般交叉而过,他们各自身后两个举刀的杀手齐齐轰然倒下。
黑衣人与白衣人背对背而立,警戒地盯着四周,低声咒骂一句:“妈的,差点成了剑下鬼!”
这个祭天大典变成了修罗场,断肢和血光横飞。“梁园有客二十四,一人可敌百万兵”,但在这源源不断的搏杀围堵中,这二十四位搏杀高手,就像二十四颗浪花,在大潮中强无声息地淹没。
是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梁园二十四客,有着二十四个影子。二十四名在明,二十四名在暗,一明一暗,相辅相成。
梁园有客二十四,其实是四十八个。公子怀璧身边名将如云,而且生性多疑,梁园客想动公子怀璧,无疑是蚍蜉撼树。简歌出卖给梁园客一个公子怀璧的情报,同时就出卖给公子怀璧一个梁园客的情报。那二十四名梁园客只是送死的棋子,只是为了用血和头颅赢得公子怀璧对简歌的信任,给他们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给那二十四名暗卫铺一条一击必胜的路。
当一把长剑携风雷奔腾的力量将他的刀一剑斩飞的时候,身受七处重创的秦焕终于明白,这又是一个精心准备的天罗地网。而这次,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简歌!你这不得好死的东西!”他目龇欲裂,被铁甲武士的长剑压制着轰然倒下去:“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而这次欺骗,将让他们万劫不复。
震惊和愤怒将他的理智几乎压垮,这位伶牙俐齿而且在军营里受熏陶半生的名将,几乎将一辈子学会的所有恶毒脏话全部骂了出来,将简歌的祖爷爷祖奶奶都问候了一遍,最后筋疲力尽,只是冲着高台上的宾客席,嘶声一遍遍重复:“你这不得好死的东西!你这认贼作父的混账!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闭嘴!”奚子楚讨厌别人说脏话,皱着眉用剑鞘砍下去,秦焕闷哼一声瘫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个戴着白玉面具身着白色貂裘的人和一身黑底暗纹长袍的人在高台之上并肩而立,一起向他的方向看过来。
秦焕陡然想起简歌告诫过他的话。
“今晚的大傩之礼之上,你记住,帝都特使是贵客,会戴白玉面具、穿白袍;公子怀璧戴青铜面具,而且他会穿着黑衣。切切牢记!”
帝都特使是贵客,会戴白玉面具、穿白袍……
他终于明白了。秦焕恍然大悟,突然一笑,居然有一丝狡诈。
他勉强抬起头,对着那个黑衣人拼命喊道:“请你,请你过来!”
白玉面具的人迅速抬手拦住,但黑衣人对他摇摇头,走了下去。他慢慢踱到委顿于地的梁国将军跟前,挥手让压制着他的将军们退下。
秦焕断断续续道:“你,你是帝都特使?”
黑衣人淡淡问道:“你要做什么?”
“帝都来的特使……”重伤的将军眼睛里迸射出恶毒的光:“嬴怀璧,这个乱臣贼子,就是乱世的火种!狼子野心、灭我梁国,几乎将我梁国宗室屠戮殆尽!特使,请你,请你务必将此人剪除,以绝后患啊……”
“我死了,梁园客消磨殆尽……请特使务必将世子带回帝都,为梁国留下唯一的血脉吧,否则,嬴怀璧那恶贼怎么也不会放过他!”秦焕眼睛里有一丝亮光闪烁,也许,这个一辈子汲汲于名利的人,对自己的爱徒,是真的爱护。他喘息几口气,示意特使低下腰,轻声说:“世子在阳谷关后乱尸岗处的密道里,距关城十五里,一棵三人合抱粗细的槐树后的石洞……秦焕以性命相托,请特使……”
青铜面具下的眼睛微微闪动。黑袍广袖的人慢慢摘下面具,轻笑:“多谢了,秦将军。”
秦焕蓦地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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