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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十二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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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竟然有些恐慌,不敢抬头去看裕王的脸色,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的一口气说完,不知何时背后竟然有了些汗湿的凉意。
隔了半响,裕王微微点了点头,眼眸却斜向湖的那畔,小小的窗格中似能透出一个女子妩媚和雅的脸庞。他神情也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
暮云半散在湖上,收敛出一层层红霞蔽日。
天色透明的似是水晶,又似是烈火烧过一片大琉璃。
临窗的贵妃榻上,置了一个玲珑的棋盘。
装束各异的两位宫装的女子,正坐在榻上对弈,各自苦思冥想。
身穿月白裙袄的正是安媛,她自从在宫里住下,便开始偶尔随着嫣儿下棋。也不知是天生就有异禀,还是与这围棋本来有缘。从来未下过围棋的安媛,竟然学的进步飞快。不过十余日的功夫,棋力已是大涨,便连精于弈站的嫣儿渐渐也不能再饶她多子,偶尔也能战的旗鼓相当。
嫣儿日日来她的住处寻她下棋,最初的喜怒无常时冷时热的性情也渐渐好转了许多,安媛不免心中也多了几分安慰。安媛原本学棋是为了陪嫣儿解解闷,没想到这些日子学上了瘾,竟然真来了几分兴致,此时她认真盯着棋局上自己又是已然大势已去的阵势,手中的白子迟迟落不下去。
“张先生,你怎么有兴致来坐坐?”
安媛忽听到嫣儿对着自己身后说话,她赶紧转过头去,却见张居正站在自己身后,正望着这一局棋出神。张居正听到了嫣儿招呼,只是含笑欠欠身,说道,“给段娘娘请安。”漆黑的眼珠仍旧盯着棋局,并未抬眼看她半分,只伸手取过安媛手中的那枚白子,轻轻落在一片看似被包围尽的死角中,竟然异军突起的做出一个活局来。
“张先生果然好棋力啊,半分不逊当年,”嫣儿没有血色的脸上竟发烧一样浮上两朵红云,烧的两颊别样艳丽,随即又恢复了惨白的颜色,唯有薄薄的双唇极速抖动了一下,掩不住内心的激烈变化。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来乱了棋局,好似全然不经意的笑了笑,“先生是来找李夫人的吧,嫣儿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薄薄的红裙仿佛宽大的有些不合身了,空荡荡的阔套在身上更显得身躯的娇小。
安媛想挽留两句,却见嫣儿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脚步轻轻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竟似是飘出屋子的。
“嫣儿她最近就是这样,可能心情不太好……”她哑然的回过头来,有些自己化解尴尬的一笑,却见张居正盯着嫣儿的背影,正在怔怔的出神。
“你怎么还没出宫去呢?”隔了半响,他开口问道。
站的近了,似乎都可以闻到他长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仿佛还沾着晨露,安媛没来由的心头一慌,低头说道,“那日本说只是在这泠径轩里小歇一会儿,可晚上却来了个宫中内侍传旨,要我带着铃儿在这里暂住,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些日子除了嫣儿,再没人来过,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住在这里也不是坏事,”张居正略一怔,心下不免一沉,盘算着随口说道,“这里倒是个安静的所在,可以避开不少烦恼。”
安媛沉默着没有接话,转身只临窗看着外面湖上的景致,觉得薄薄的秋意便透过宝扇的窗格泄了进来,薄绡的元色衣衫掩不住点点噬骨的秋寒,凉飕飕的添了许多冷意。她最是耐不住冷的,伸手便关了壁上的细木窗格,可这窗子久无人用,旧木的栓口都卡住了,推了半天也合不上。
忽然有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替她拔出了窗底的一根木屑,合上了窗格,便有淡淡的语声在她耳边乍然轻响:“嫣儿怎么会在这?”
“前些日子我们才遇到的。在宫里太闷了,幸亏有她来教我下棋,倒也好打发时间……”她轻声答道,抬眼只见面前那只手稳健而瘦长,指腹上有微弯的茧,一看便是经年握笔的手,唯有食指被棉布缠绕了几道,包扎的很是精心,看上去颇为触目。
她的声音一滞,心头骤然浮起一点帜热,乍一回头,眼却被一角青衫的阴影所庇。她不由自主的去捉那手指,满心都是话要问,急急的抬头,担忧的问道,“你手指上的伤是怎回事?”
张居正缩回了手,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无意划伤的。”他的面朝向了窗边,淡薄的暮色云光映接了池水的波光,潋滟一片,看不清什么变化。
安媛作为一个生活在现代的人,虽然不明白古代滴血验亲的操作办法,却自然明白这样的检测方式是不科学的。有时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能因为是同样的血型,血液也可以相溶;而父母亲生的孩子,也可能血型不同,血液无法溶在一起,这些都不奇怪。于是大殿上的安媛看到了朱三和铃儿的血可以溶在一起,也并不感到诧异,只当是出现了第一种巧合的情形。然而直到她看到张居正手指上的伤痕那一瞬起,才赫然明白这样的结果也许并不是巧合。
她墨玉般的瞳孔一缩,眼底漾出了一层水纹,似是骤然明白了几分,却很快又酿入了新的迷惑不解,“难道那日大殿上……是你做了手脚?可你……你如何做到……做到的……”她一但想到这些,心中着实恐慌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只是一点丹砂罢了。”张居正平静的说道,“古书有记载,血中投入丹砂可以相溶,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时间太紧迫了,我便用自己手指的血做了试验。”
安媛骇然的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无碍的。”张居正轻喟着,目光在她脸上盘桓了片刻,漆黑的眼珠中神光微敛,掩住了眸子中的思绪。隔了一瞬,他忽然问道:“你,愿意在这宫里留下去么?”
在平淡不过的话语,听到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安媛迟疑了半响,转头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铃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再忍耐些时日吧。”他眼中精光一闪,几乎是为不可闻的说道。
安媛的目光一凛,眨也不眨的看向他。却见他深深地目光很快敛起,伸手轻轻去捻那棋子,含混的说道,“回头我给你找些棋谱来,若是无聊了,学学这个,却是能打发不少寂寞。”
晚膳过后,天色已暗。蜻蜓在湖面上低飞,看上去怕是要下雨了。安媛抱着铃儿站在庭院里看了一会儿,只见薄薄的雾气不知从哪里升起,渐渐笼的夜色也迷蒙了,星子闪烁间躲入层层积云后,天色须臾间阴霾下来,铅云低垂,便连晚风也刮的有些薄寒。
安媛正准备抱着铃儿回屋,只见远远的有个消瘦的紫衣身影风摆杨柳般的过来了,看上去像是嫣儿。很少见她这般晚的时候过来,安媛微自诧异,眼见天色越来越晦暗,急得大叫道:“快跑几步,莫要被雨淋到了。”
嫣儿的紫衣身影一顿,快步奔到廊下时,堪堪是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安媛拉着她往屋里走,着急的冗自埋怨,“你这人,出门都不知道看个天时。要是再晚一刻,可不就被淋到了。”
嫣儿在屋里坐定,瞧了瞧窗外的大雨,面上却带了笑,“瞅着要下雨了,若是独自待在屋里岂不更闷。左右闲着无事,还是来找你下盘棋的好,我可是捡着时候溜出来了。”
安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会子你跑了,一大屋子的人又不知道怎么找你呢。”话一出口,她已是后悔,心知嫣儿如今在冷宫禁苑中,怕是身边连人都没几个了。
嫣儿却无所谓的讪笑道,“我如今是孤魂野鬼罢了,这宫里人人都机关算尽忙碌不堪,哪有我过的这清闲潇洒。”
话音未落,萧瑟一阵寒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满地萧索,支架上的长窗被吹的啪啪直响。
铃儿听到这声响,从梦里惊醒过来,小嘴一咧,便哇哇大哭起来。安媛抱着他轻声哄着:“乖铃儿,不怕不怕……”她又是抱着孩子,又要去关窗子,着实手忙脚乱。
“孩子给我抱会儿吧。”嫣儿瞧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
安媛抬头瞧见她脸色虽然仍是不好,但是神色怯怯,看上去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下微一迟疑,仍旧笑道:“好,你来抱会。”她小心翼翼的将铃儿递到嫣儿怀中的一瞬,只觉得嫣儿的双臂都在发抖。
天边骤然一个轰轰烈烈的惊雷炸响,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霎时半边天都被照得如同白昼。安媛正在合窗的手一抖,勉强笑着回过头去,却见嫣儿也是脸色惊得发白。
“夫人,不好了,旁边的禁苑走水了。”一个丫鬟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大声的禀报道。
安媛与嫣儿面面相觑,两人都面无血色!
“紫燕,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紫燕是泠径轩里的宫女,跟了她虽然日子不久,却机敏伶俐,很是知道眼色。安媛不愿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因而吁了口气,只是沉着的问。饶是如此,她脸上也不径变了颜色,心底阵阵发凉,嫣儿从禁苑过来才不过一刻功夫,房里居然就走了水,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紫燕慌忙跪倒地上,口齿便给道,“奴婢刚刚从外头取了花样子回来,路过东华门时,听见许多人都在喊东边走水了,很多宫女太监都往那边跑,看上去乱得很。奴婢心底发慌,怕是咱院子有事,便扯了个小太监问得分明,才知道是邻近的禁苑走了水。”
窗外风雨如晦,泠径轩里弥漫起一层清冷的水汽,一排细小的水珠凝在一起,顺着窗沿滑落,滴在水磨地上针般清脆。
安媛勉强笑着向嫣儿道,“电闪雷鸣这般厉害,劈了宫檐也是常有的事。千好万幸是你来了我这里,没平白的受了惊吓。你也不会在冷宫禁苑中待一辈子,这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
嫣儿咬紧了双唇,容色惨白如纸,双手握成了拳,仍然不住发抖,清冷月光下看去,甚是惊恐不定。只见她霍然站起,才捻起的黑子又放回棋盘中,容颜惨淡的对着紫燕说道:“去。。。去看看,我宫里的宫人可在。”
安媛尚是奇怪,直到她骇得破了胆,冗自拉着她冰冷的手宽慰道,“不要担心,今夜的雨这般大,火势不会起来的。最多不过是烧了几根瓦柱而已,待雨停了再去看吧。”说着她对着紫燕使了个颜色,说道,“还不去段娘娘宫里看看,回来禀报了好叫娘娘安心。”
紫燕惊恐之色难抑掩抑的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颤声道,“娘娘不要去了,禁苑外老远就能看到火光冲天,这么大的雨都浇不息。救火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可任谁都进不去。说是里面早就烧的一塌糊涂,人是一个都没有跑出来的。”
嫣儿强撑着听完紫燕的话,反倒定了神,说道,“这事有些大了,我得回去看看。”
安媛想要劝阻,瞧见她坚定的面色,话语都咽了下去,只是点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凤花姐姐。”嫣儿感激的对她一笑,笑容中却无不凄楚。
咋听到这一声叫唤,安媛很是欣慰。再次相见以来,只觉得姐妹间多了许多误会,安媛一直有心弥补。直到此时,终于才冰释了些。
安媛把铃儿交给紫燕,切切的叮嘱了数句,“好好照顾着皇长孙,不得有误。”
紫燕伶俐的一点头,说道,“夫人放心去吧,奴婢领会得。”
正说话间,却见急匆匆的一个高大身影大步流星的挑帘进来。
那人轻解雨麾,露出银灰的团福便服衣角,淡淡的龙涎香里却夹杂了雨水的味道,淡淡的腥气弥漫开来,空气瞬时有些凝固。安媛一时愣住,自从那夜书房外的相遇,他们便生分不少,她虽说心里从来就对他无甚情意,可心中始终存了芥蒂,这些日子不能见到反倒轻松。此刻徨夜见他急忙赶来,心中更是复杂,不知是何滋味。却见嫣儿轻轻福了一福,端正的施礼道:“王爷。”
来人正是裕王,他略点了点头,抬头间到安媛,面上的急切之色便淡去几分,说道,“原来段娘娘也在这里。本王在内阁中替父王处理政事,听闻东苑走水路,便过来看看。”
他说的轻描淡写,在场的人却都知道,内阁在三大殿外的东南阁之中,离此距离并不近,这般快的便能赶来,这份焦急之情显而易见。而那眼眸中的关切心焦、情致缠绵,见到安媛后的如释重负,更是明眼人一眼可见得。安媛见他如此急状,心中感动,却不愿领情,略一点头,只道,“并不是东苑失火,是在禁苑。”
“王爷真是关心则乱啊,怕是连是哪儿失火都没听清楚就赶到李夫人这儿来了,若是我姐姐当年能得到半分这样的恩宠,想来也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了。”嫣儿强笑道,她轻轻把手从安媛手中抽出,脸色苍白望着眼前二人,目光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嫣儿,你误会了……”安媛面上一红,忽然听她提起段王妃,心里很是不安宁。这些日子来从未听她问过半句,也不知她是否知道段王妃已去世。自己迟疑了几次都未提起,如今听她语气,倒像是知道了些因由。
“是又如何,”裕王听了这话,豁然转过身来,气定神闲的瞧着她,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都是冷意,“李夫人如今抚养的可是本王的独身爱子。爱屋及乌的话,娘娘难道没听说过么。”爱屋及乌,意中所指也不知是安媛还是铃儿。嫣儿的眼眸一暗,转向了墙角处紫燕怀中抱着的睡得正香的铃儿,眸光一亮,声音哑然道,“是我糊涂了。王爷的爱子在此,自然是关心则乱了,”说着她有意无意的一叹,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要是我姐姐的孩子能平安诞下,如今怕也有这么大了吧。”
裕王索性住了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安媛越听越是不妥,想要出言解释几句。却见嫣儿笼着手站窗下,轻轻的一笑,“那就不妨碍王爷和夫人叙旧了,臣妾还是回紫苑去看看。”
说着,嫣儿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去。
外面风雨如注,她消瘦单薄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渔帘子中。
“你真是!”安媛恨恨的瞪了裕王一眼,也不及责备他,捡了把油纸伞便追出屋去。
裕王瞧着她远去的身影,怅然无语的摇了摇头。转目之间窗边乱了一旁棋局,他伸手捡了那盘上的棋子,怔怔的瞧着出神。
“王爷,可要抱抱皇长孙?”紫燕乍起胆子,轻声问道,瞧见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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