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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奴 by 彻夜流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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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想,方停君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自绝于石棺中呢,他必定早就在石棺下安排好了退路。他让帝王前来与他一起赴死,只怕是想与他从此隐姓埋名,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只是他想要的是陪伴,帝王想要的是征服。
  无论是帝王还是后面的黑衣男子,他们想必都远远了解方停君胜过莲生。因此洞|穴里,是莲生故事的结局,却不一定是方停君与他们的。
  一郎也未曾死,只是折断了四肢,他将毒药的解药配方交给了亦非。尽管如此,我这一次死里逃生,仍然让我断断续续沉睡了近一年半。
  一郎原本就是宫藤家族安插在亦非身边的棋子,因为亦容与宫藤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亦非才故作不知,接受了一郎。
  而一郎呢,我相信他必定对亦非有一点感情的吧。
  所以当他要求返回扶桑的时候,我让亦非劝过他,但是一郎坚持要返回故土。
  亦非只得派人将他送回,一郎就死在他刚踏上自己故土的那一刻,是被宫藤家族的人刺死的。
  亦非得知了之后,也是有一阵黯然,我则叹气道:「对自己凶悍的人,必定对敌人更加不留余地,与他们对敌,就不能考虑退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话,亦非陪了我不足一月就重新踏上了征程。我跟他说:「也许你下一次凯旋而归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亦非半垂眼帘,良久才道:「等我。」
  说完,就毅然而然地走了。
  我每天坐在城楼上向大漠的方向眺望,某一日听到有人在咿呀呀呀唱京剧,回一望见立哥又回到了立方柱上,寂寞无聊之际正在走台唱京剧呢。
  不由大喜,连忙跳下城楼向立方柱奔去,远远却听到立哥这回唱的倒不是大花腔,而是玉门关的唱段:
  离长城跨雕鞍按辔思想,
  叹不尽功名事古今贤良……
  玉门关黄沙起风吹如浪,
  耳听得牧马嘶遍地牛羊。
  乘长风行万里英雄气壮,
  息干戈保社稷永固边疆。
  我随口接了一句:
  「听树梢风悠悠人烟寂静,对此景不由人心不安宁。都只为鄯善王犹豫不定,怕的是通西域大功难成。」
  立哥往下一瞧,见是我,大叫了一声,从立方柱上滑了下来,狠狠给了我一拳,我连忙咳嗽讨饶,道:「我现在可是痨病鬼,禁不得你打。」
  两人找了镇上唯一的酒馆,如今我出手阔绰,自然是好酒好菜放足量的上。立哥先吃了个酒足饭饱,才跟我讲起他的遭遇。
  他从王府跑出来之后,原来是想逃回金陵,可是越往回走越惦记戈壁滩。
  立哥指着手臂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沙子已经在咱的皮下面流动,竟是再也摆脱不了它了。」
  他在半路听说恭亲王带兵与突厥决战,心头一热竟然折了回来。
  只是他回来时,早已尘埃落定,那立方柱也只怕以后用不上了。前几日听说恭亲王又带兵跨大漠作战,他心头感激,于是爬上立方柱唱起了玉门关。
  我一笑,还未回答,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干瘦老头冲了进来,抓起桌上的菜就往嘴里塞。我惊讶地道:「师父?」
  师父根本不理会我,只顾埋头吃饭。我忽然心里想起,师父误以为我被马贼抓了,必定是满大漠的去寻马贼的晦气。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师父居然一找就找了快两年,他又不懂照顾自己,想必在大漠里一定吃不少苦。
  我心里忽然泛出了一股温情,我无父无母,唯一知道的长辈就是师父。
  我动手给师父倒了一杯茶,温声道:「师父,喝口茶,不要噎着。」
  师父不理会我,继续吃他的东西。
  我解释道:「师父,这一年半我其实一直就在盘口镇,只是病了,所以一直无暇去找你。」
  师父抬起了头,瞪着一双金鱼眼,满面困惑地道:「咦,你住在盘口镇地么,你什么时候不当金陵的才子了?」
  我一时气哽,还没来得及回师父,门外洪英气呼呼地牵着小虎子门口过。
  她嘴里骂咧咧地道:「真是个穷鬼的命,珍珠可以当弹丸玩的么,如今打碎了,一件无价之宝现如今天只能卖半钱银子,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害虫!」
  小虎子虽然也有十一岁了,初具少年的模样,但是在他泼辣凶悍的老娘面前,仍然是低头哆哆嗦嗦的,嘴里念叨着:「虎子是害虫,虎子是害虫。」
  我刚想跟洪英母子打招呼,师父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的,一个倒翻身落到洪英母子面前。
  洪英吓了一大跳,一挑浓眉,一翻厚嘴唇就要开骂,转眼见我出来又眉开眼笑,连声道:「你这个死鬼还没死啊!」
  我笑道:「死鬼不死又怎么叫死鬼呢?」
  洪英扑过来,对我又掐又拧,嗲声道:「因为你是只千年小王八。」
  我被她嗲得起鸡皮疙瘩,却见师父扑通跪倒在地,冲着虎子大喊了一声,道:「师父,我找得你苦啊,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
  我头皮一阵发麻,只见师父老泪横流地道:「你当初跟我说虎子是下去,我才能走出那个洞……」
  我恍然大悟,只怕那一日师父不见了之后,商队的人到处找他,其中有人说了一句:虎子是害虫。
  只因甘肃话害发「下」音、虫发「送」音,那话透过透光孔传进了师父的耳朵,师父把它理解成了虎子是下去,所以一直朝下走,也果真走出了当时的洞|穴。
  我看见师父老眼昏花地抱着惊慌的虎子涕泪横流,不由想起所有学过方停君武艺的人。
  大师兄剑术平平,二师兄中了莫名的毒,我与宫藤则走火入魔,叶何泽与亦容不知去向,唯有师父将他的武艺融会贯通,武艺高超可及鬼神境界。
  那个惊艳绝伦的方停君会不会想到,唯一能传他衣钵的,是这么一个糊涂的老杂毛呢。
  我想到此处,忍不住纵声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世间事,原本都会有一个尾首相连、巧妙连环的结局,悲者看它是讽刺,乐者看它是幽默。
  尽管我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就会走火入魔而身亡,我还是等到了亦非的另一个凯旋而归。
  这一次亦仁又再次光顾盘口镇,替亦非洗尘,可谓圣恩极隆。
  亦仁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他左眉间有一颗痣,淡色嘴唇,懒洋洋的表情,乍一眼看上去非常的普通。
  可他一笑,整个五官就变得极为生动起来,让人移不开眼。亦仁开口闭口都是展亭,展亭。
  我倒没想到原来顶替我才名的就是这么一个青年人,他看起来似有一些不及其他几位才子,不及宋青山这么风度翩翩,也远远不及亦容这般惊才绝艳,可他却是当今四大才子之首。
  附近但凡握有兵权的大将、番王、土番王都赶来朝圣了,一时王府变得车水马龙,贵气冲天。
  有几位愣充雅人的土番王向陆展亭求字,陆展亭大为高兴,立即赐字,还大方的给每位贵人都送福字一幅。
  一时间陆展亭写得歪歪扭扭支离破碎的福字传遍了整个王府。
  亦仁似既不尴尬,也不气恼,只是拿着七倒八歪的福字含笑道:「这个字可比昨个儿写的漂亮多了。」
  陆展亭得了夸,倒像是忽然没了兴致,拉长了一个脸再也不四处送字了。
  我讶异万分,实在吃不准盛名之下的陆展亭是否得了失心疯。
  一日,亦仁将陆展亭送到我这里,笑道:
  「展亭,小秋可是货真价实的才子一名,他如今虽然多病,不过却不损于他的才学,你若喜欢可以多跟聊聊。」
  亦仁一走定,陆展亭就微笑道:「我又被他算计了。」
  他见我一愣,于是笑将手往我的脉门上一搭道:「我若救你,必定就无法瞒下去,若是不救你,必然于心不忍。」
  我这才明白,亦仁带来陆展亭想必就是为了救我这条命,可陆展亭不知为何一直在他的面前装疯卖傻。
  因此他也不明说,只将陆展亭送于我这里,料准陆展亭一定于心不忍,必定会出手相救。
  陆家的医学闻名于天下,亦非的嗓子就是陆展亭之父医治好的,亦仁既然是带陆展亭前来,想必是认准陆展亭的技艺肯定盖过其父。我不由心头一振奋,陆展亭搭着我的脉门,脸色却越来越差。
  我见他最后坐在窗前苦思许久,开口问道:「没有良法么?」
  陆展亭叹气。
  「你疾患的根源是一股寒流,它像脱缰野马在你的血脉中游动,迟早会渗透过你的血脉,渗入你的脏腑、骨髓。
  「这股寒流不似外部侵袭,却似你体内自生,因此我可以用银针限制它的流动范围,却无法根除它,若有一日它冲破我的限制,那时就医石无效了。」
  我想了想,轻笑一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生死有命,原本谁都终归要死,你能让我多活一点时间,已经是感恩不已了。」
  陆展亭回头望我,眼中充满了怜悯,哀伤地道:「可是谁也无法预料它会在什么时候冲破我的限制,只要你一激动,又或者体内的阴气过盛,随时都有可能。」
  我愣然半晌,原来我依然离死不远。
  窗外是戈壁滩的春天,王府里的枣树开了花,青白色的小花风一吹,能飘很远。
  人的命有时便犹如这些花,即便将它们从屋外挪至屋内,凋谢的时辰依然不会晚到多少。
  当晚,主宴开至结尾,宾主皆欢的时候,本奴才拍案而起,端着酒杯笑问亦仁,道:「陛下,奴才有救驾之功,您还没赏我!」
  亦仁微微一愣,但随即温声道:「不知道小秋想要什么赏!」
  我笑嘻嘻地道:「不敢,奴才只是不想再叫自己奴才了。」
  亦仁想了一下,便笑着点头道:「好,朕赦免你,脱去你官奴之籍,并恩准你以后可以在任何贵族面前,包括朕在内,都可以自称本人。」
  我挠了挠眉毛,摇了摇头,笑道:「亦仁,这个赏赐太空了,你知道的。」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位番王见我如此无礼,一时之间都静了下来。
  亦仁仍是面带微笑的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指着亦仁道:「我想要你将戈壁滩上一亩地赐于我,并且凡是亦家的子孙都不可以踏入此地。」
  底下一阵哗然,亦非猛然站了起来,道:「小秋,你要做什么!」
  我没去理会他们,只是与亦仁静静地对视着,隔了许久,亦仁淡淡地道:「准了!」
  这一下子,宴席给炸了锅一般的热闹,连陆展亭也微有一些吃惊地看着亦仁。
  亦非红着眼,咬着牙道:「陛下,您没有这个权力。」
  亦仁端起面前的玉碗,他指间金色的护碗与剔透的青白色玉碗相衬,依旧是一股淡淡的帝王优雅。
  亦非仍旧是一身鲜红的宽松袍子,长长的乌发高束着散落在脖间,但是属于他的那一分慵懒却不见了,有的只是慌张、焦虑以及浓浓的担忧。
  「哦?为什么?」
  亦仁喝了一口碗中的酒笑问。
  「因为他是臣弟的奴才,即便皇上脱了他的官奴籍,他也早已卖身给臣作家奴了!所以臣弟以为,皇上你无权随意处置臣的人!」
  「有道理!」
  亦仁点头笑道,他转头问我:「小秋,你看这怎么办呢?」
  我微笑道:「那就请恭亲王把那张卖身契拿出来瞧瞧。」
  亦非转头对站立一边的严管家喝道:「还不去!」
  严管家连声称是,一路小跑将卖身契拿来,献宝似的呈给亦非。
  亦非将连忙将卖身契打开,整个脸都白了。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卖身契上的落款是我画的两个很圆很圆的圈圈。
  我笑道:「亦非,你瞧,卖给你的不是陈清秋,也不是顾九,只是两个圈圈而已。」
  第二十章
  卖身皇家为奴,古往今来会赖帐的大约也只有我陈清秋一人,因此难怪他们从来没在意过这么大的漏洞。
  亦仁从微有一些呆愣的亦非手中抽过我的卖身契,微微垂目半晌才抬眼笑问,道:「小秋,那一亩地你想用来做什么呢?」
  我微笑道:「我想拿来开一家客栈,戈壁滩上无雨也有风,就叫风雨客栈吧。」
  亦仁叹了口气,道:「真好名字,只可惜我无福去住两晚。」
  我道:「亦仁,说真的,我实在不敢跟你住一个屋檐底下!」说完我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了王府的花厅。
  当圣旨到手的时候,亦非又来找我,不过短短数日,他像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他从来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而我今生说得太多,所以两人一时相对无语。
  最后亦非轻叹息了一声,道:「皇姐被十哥拿住了,你想去见她么?」
  我心中一动,过去对亦容的那种既畏且怒的心早已经淡了,现在倒是对她有一丝怜惜,于是我点了点头。
  亦容性情刚烈,情绪激烈波动远超过任何一个练冰心诀的人,因此她很快就走火入魔了,亦仁的人抓到她的时候,她的脚已经不能动弹。
  亦仁在盘口镇不远的繁华城镇,修建了一个藏书库,那里就被当作关押亦容的地方。
  藏书库其实是原有的省分书库加以扩建而成,即便算不得建得如何气势磅礴,但也修缮一新,颇有几分皇室的典雅。我简直能从这个书库看到后面亦仁淡淡微笑的面孔。
  我以为亦容不会见我们,但是我猜错了。亦容高高坐在书库的大堂里,神情端庄地接见了我们。
  她依然是华服荣装,一头银丝盘于脑后,纹丝不乱,与她那袭淡金色的袍子相互辉映,更显雍容。
  她几乎是用俯视的目光来看我们,我静静地看着她,亦非有一些激动,他的呼吸声很重,但我俩都没有说话。
  亦容微笑道:「陈清秋,我还为你会与我的见解有所不同!」
  我轻笑了一声,走近了她两步,道:「现在知道咱们见解一致,也不算晚,是不是?」
  亦容那双酷似亦非的棕色眸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红唇微露皓齿笑道:「可惜我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
  我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自嘲道:「是,是,公主对在下感兴趣的时候,是在下不识抬举。」
  亦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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