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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断声声繁华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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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似乎并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青衣白马,怀着一颗忠心,为了自己的皇帝拼杀疆场。那时候自己希望着什么吗?——只是一颗忠心、一脉热血使然。
  我闭上眼睛。
  杜鹃啼,赫连寒凌到底还是知道了。那晚之后,他找了无数的医生来给我看病,今天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一个从帝都来的云游医生,诊过了脉之后,医生当即断定,毒物是杜鹃啼。
  他却无法为我解毒,只能慢慢的延缓——杜鹃啼的解药,世上只有皇宫大内才有。
  赫连寒凌难得的好脾气,亲自将那人送出帐篷,很久却没有回来。
  我费力的坐起来,拿过桌上热气腾腾的马奶,浅浅的啜了一口。
  厚重的门帘猛然被掀开,几片晶莹的雪花随着他飘了进来。赫连寒凌在我面前坐定,拍了拍衣服上雪花留下的水渍,面无表情:“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心下淡淡一笑,我道:“若是没有人戳破,我会一辈子瞒下去,直到死的那天。”
  怒色涌上他的脸庞,随即消退,笑道:“那好,你不说,让我来猜猜,这毒到底是谁下的。”说罢朝我身边一躺,盯着帐顶。
  半晌之后,他郑重的吐出四个字:“你的皇帝。”
  我闻言,手猛然一抖,杯子里的马奶洒出来数滴,他转头看我,道:“看你的神情,错不了的。”
  被他猜中,我反倒释然,点头却不答话。
  他蓦的坐起来,看着我摇头道:“杜鹃啼是你们大澜皇宫内的毒药,你们中原人啊,阴柔心思真难捉摸。我从来都是奖功惩过,事出昭昭,可从没这种花样,等部下在外出征领兵时,他们也能放心许多。”
  我叹气道:“你们鲜狄人历来豪爽朴实,论起帝王心术,驭人之道,又怎能明白呢?”
  他收回目光,道:“你可知道,因为你的隐瞒,毒性已经深入肌肤腠理,看着现在只是苍白消瘦,身体虚弱,倘若再没有解药,你是怕只能活到开春。”
  我苦笑,不愿再说这个话题。
  我何尝不想多活几日,平安的回到帝都,与墨岚和孩子平淡的过完余生。只是,这个看似微小的愿望,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会实现。诸多因素,这毒,只怕终究是解不了;不肯给解的。 
  我说过,我对得起这世间的一切,却独独,对不起自己。
  风雨飘零,昨日黄花,一切无可再来。
  暗自出神,我微侧头,避开那两道灼热的视线,淡淡道,“看什么看,我的脸,就那么好看么?”
  本想他会遮掩过去,谁想他反倒接了一句:“没错,就是挺好看。”
  “你……”纵然心如止水,才喝的一口马奶也差点呛在喉咙里,我放下杯子,不满的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人。
  他又嘿嘿一笑,脸上满是轻松,“我一直很不明白,你这个家伙总是那么一副表情,就没什么变化似的。只有被我这么戏弄,你的脸上才有点神采,就是生气或者恼怒,我也喜欢……”
  他的脸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
  “懒得理你。”
  赫连寒凌看了我一眼,略一挑眉,笑道:“不是懒得理,是说不过,对不对?”说着一下扣住我的手腕。
  正相持间,帐外忽然起了一阵声音,紧接着一道匆匆的脚步奔至,在帐门前停住:“可汗,瀚海王的部下求见!”
  他的笑容立时僵住,随之换上一副嫌恶的表情,“又是这个老家伙!”
  我心下明白缘由,也不问他,他随后放开我的手腕,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第三十五章

  估摸着他已经走出了很远,我一仰脖将最后一口马奶喝完,从床上下来,穿好暖袍,就走了出去。
  他不喜欢我们谈话的时候有女仆在侧,今日正好,给我个机会,正好甩开了那些尾巴,让我去找斥候了解些许情况。
  地上很滑,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踩起来“咯吱咯吱”的,我费力的把脚从雪堆里拔出来,继续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遥遥的就看到了那片小树林,我将手指并入唇间,短促地吹出一声鸟鸣,远处立即回应了一声。
  来了。
  走到约定的地方,我四下看了看,只看到一片白色苍茫,遂低声道:“出来吧,没有人。”
  斥候从另一棵树后闪身而出,单膝而跪,“将军!”
  我点头,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走到另一处隐秘的地方,蹲下之后,我道:“按照惯例,把情况报上来。”
  斥候道:“是!临骑将军被皇上召回过帝都一次,但回到沧海没有多说什么,只命令各位将军严加守备。现在进入冬天,边境苦寒,皇上已经命四镇将军带着四万伤残将士回帝都,其余的仍旧布防在边境线上。”
  我略略沉吟,他的眼睛忽的垂了下来,道:“临骑将军的传信里,叮嘱我一定要寻找到你,他还说,您的家族……”
  我闻言怔了一下,立时抓住他的手腕,“我的家族?怎么了……怎么了?”
  他声音颤了几分,道:“夫人在长韶宫内被软禁;您的族人已经被羽林郎严密的看守住,人人都说……何家怕是要败了……”
  晴天霹雳!
  我慢慢的放开他,手紧紧的捏住,心里纷乱如麻,却又似被雨淋过一般浑身透澈。
  我可怜的妻子,我可怜的族人,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上,统统被他拉出来当作替罪羊,倘若我是真的降了,何家立时满门抄斩;倘若我是被俘,消息也总会传到草原,逼得我不得不回来。
  胤琅,你这个皇帝,当得好啊。
  看来,你已经真正的学会如何做一个帝王。
  我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呢……
  指尖,一下下刺入自己的掌心,疼,疼到心上。
  何氏的万千功业,百年声誉,如枯叶飘零,终究要毁在我的手上。
  风陡然间大了,雪花连续不断的打在我的脸上,飘进我的脖颈,浸出一片冰寒透骨。
  “那为何……一直没有消息?”我喃喃的问,声音分外寥落。
  “皇上下了重令,如有敢泄露者,杀无赦,临骑将军也是……”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垂眸不敢看我。
  我定了心神,道:“抬起头来看我。”
  他身子抖了一下,之后胆怯的抬起了头,慢慢的对上我的眼睛,映出一片乌黑。
  “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认为我降了鲜狄?”
  声声浸透了冰寒,冷洌无比。
  他咬牙,摇头,“大将军不会降了鲜狄,绝对不会!属下敢以性命保证,您带着我们四处征战,在血海里打滚,是万世景仰的英雄,怎会做出投降这样的事情?!”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没降,可,英雄也有末路的时候。”
  他怔住,退开一步,道:“将军?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轻轻摇头,示意我不想再说,他跟随我多年,熟知我的秉性,也闭了嘴,一时间,只有朔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率先打破沉默,道:“你给苏清飞鸽传书,我刚出来的时候听到,瀚海王的部下来拜见可汗,这一个月下雪下得太凶,再加上瀚海王被我们已经抢夺去不少物资,应该是他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才来找可汗。若我估计得不错,有可能北方边境的郡县又要遭到鲜狄的侵袭,令他做好防范工作,不可掉以轻心。”
  他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我几眼,又道:“将军,您这样呆在敌营,就不怕消息走漏,他们怀疑在您的身上?”
  我道:“我对他们还有用处,一时半会没有生命之忧。”
  他愣了愣,道:“将军,我会叮嘱苏将军放出大批斥候来王庭周围打探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定要确保您的性命无忧。”
  心里涌上一丝温暖,我叹道:“你也要小心,这王庭的守备情况太严,我和你见上一次都不容易,记住了么?”
  他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我弹弹他肩上的雪花,道:“赶快回去吧,我知道你还有日常的工作要做。”
  风雪愈加大了起来,连树林里都是一片的朦胧,他的背影隐没在风雨之中,我慢慢的松开了手。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掌心滑落,鲜血带给我一丝暖意,转眼却被冻成了冷淡的伤痕。
  连疼痛都被冻住了。
  我笑,笑容凝固在脸上。
  心的某些部分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天时地利,军马调度,边境安宁。无论胤琅对我怀着怎样的情绪,是欲望或怨恨,都不再相干。
  等到这个春天,一切都破土而出的时候,我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按住胸口的隐隐疼痛。
  是的,好好的休息。
  顶着暴风雪,我艰难的向帐篷走去,雪花好似暴怒了一般,和着冰凌,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白茫茫一片。
  我拉紧了暖袍,把上面的皮领子竖起来,加快步伐走进了帐篷。
  凑到火盆前,把手放上去,星星点点的红色立即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热度,暖暖的,就像那晚赫连寒凌怀抱一样,暖的直透到心里去。
  我凝视着铜盆里跳跃着的火花,红色间杂橙色,偶尔蹦出几颗火星,碰在盆壁上,瞬间就消失殆尽。
  把已经温热的手掌贴到脸颊上,慢慢的摩挲,我长长的,把一直憋在心里的冷气,一口都吐了出来。
  从小开始,就被告知,我是百年望族何氏的后代,一言一行,都须恭谨有礼,未来的路,似乎早已注定,长大,拜将,领军,出入朝廷,荣华富贵,位极人臣。白氏与何氏的无上荣光,早已变成一种空虚的寂寞,我所要效忠的,不过就是这两个姓氏。
  我是白氏的子弟,冠以何氏的姓名,一生一世,都逃不开。
  当所效忠的一切都已经被打破,彻底的灰飞烟灭,我,何以轩,还剩下了什么?
  我,没有剩下什么,没有什么东西,属于自己……
  沉静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打断,我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收起刚才的笑容,眼睛盯着帐篷的门帘。
  “寒凌,你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帐外大声吼着,“那个人杀了你的父亲!你还把他当座上宾,你——”
  “王叔,我记得,好像我才是可汗吧?”赫连寒凌的声音淡淡的。
  外边一时安静了下来,我刚向前一步,门帐就被陡然的掀起,它勉强的承住了怒火,但还是摇摇欲坠。
  门外的老者有着一双如金雕般锐利的眼睛,须发皆是花白,身子瘦小,却绷得紧紧地,那双眼睛里的怒火,盖过了他身后的狂风暴雪。
  瀚海王。
  赫连寒凌站在他的身侧,看了看我,面无表情,他身后的那些戎装的将领,一脸的杀气腾腾,有几个手里,已经隐约的闪着寒光。
  瀚海王三个儿子中的两个,都死在了我的刀下,毫无疑问,是寻仇来了。
  我面色如常,站直了身体,瀚海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站在我几步之遥的对面,他身后的人一拥而入,挤满了整个帐篷。
  我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那些武人有些认识,有些面生,心里顿时冷笑一声,寻仇?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害怕?太小看我了!
  瀚海王突然大笑道:“往日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何大将军,今日竟做了我家可汗手下的俘虏,真是大快人心!”
  帐篷里的人都大声笑了起来,几个还边笑边斜眼看我。
  忍下心里的怒火,我淡然一笑:“瀚海王过奖了,古语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们鲜狄人赫赫有名的苍狼,不也已经死在我副将的刀下?”
  片刻僵持沉寂,他眉头皱起,厉声喝道:“你已经是俘虏,为何还如此桀骜不驯?还不向本王行礼?!”
  我朗声回答:“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如你所言,我已是一介匹夫,就算再低贱之人,志向也容不得别人染指。在下还在中原的时候,就素闻瀚海王仰慕中原文化,你既然要我行礼,就要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
  瀚海王一时语塞,眼眸里却更加充血,我蹙眉抬眸,目光直落入一双深眸里去——赫连寒凌的眸子愈发深邃,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
  身旁一人却向瀚海王叫道:“王爷,和他费什么话,就算他是什么战神什么将军,一刀下去,也不就是个尸体罢了!”
  “这话说得不错,”瀚海王咬牙切齿,“何以轩,今天我是断然不会放过你,我的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你的手里,这点你再花言巧语,也没办法否认!”
  终于要图穷匕见了么,我冷冷一笑,道:“在场的大家,都是从战场上,血水里滚过来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战争的铁则——你死我活。他被我杀死,那是因为谁都想在战场上活下来,只不过我比他更好命!”
  瀚海王回头怒道:“寒凌!你怎么连话也不说?算起来,眼前的人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怯?”
  身边的人一致看向赫连寒凌,他反倒泛上笑意,道:“王叔,这里属您的辈分大,还是您先说。”
  他的眸子里虽有笑意,但隐藏在其下的,却是一股汹涌暗流——他要看我今天这么才能度过这个危机。
  思及此,我不等瀚海王说话,大声说:“你们鲜狄敬仰强者,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在你儿子的面前,就是强者,就算他死在我的刀下,想必他也没有怨言!”说着我顿了顿,微仰头看他,“如果您要说这杀父之仇,那我今天也还得向你讨回来!”
  他摸摸下巴,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你是何震初的儿子?”
  “正是家父!”
  他眼神越发凌厉,道:“不错,你父亲是个英雄,你也是个英雄,只可惜,我年老了,这老年丧子的楚痛,你没办法感受得到!”
  我笑得轻蔑,“老年丧子的楚痛?瀚海王,你夸大其词了吧?鲜狄每年都要南下抢掠好几次,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赤红千里,我大澜百姓哪一家不是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不要单单将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沉香缭绕。
  我看到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慢慢往腰间摸去,当下提高警惕——如今这身子,多的人可应付不来。
  感到整间帐篷杀气四溢,我反倒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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