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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虐瀚月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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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早上，她又发作了一次，她咬着牙，一直忍着那痛不欲生的疼痛，她不想吵醒他，不愿他又为她担心。就像肖成远所说的，毒发的间隔已经越来越短，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她也越来越接近死亡。
“怎么了？”
是他，他醒了，见她愣愣的发着呆，才轻唤了她一声，低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要对我这么好……靖维哥哥……
“怎么又哭了？”
“没什么，太高兴了……”
“傻瓜……”
他拭去她眼角的泪，她却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甜甜的笑了。
“靖维哥哥，我想出去走走。”
“可你的伤……”
“没事的，早就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恩。”
————
夕阳，斜照着洛河的河面，金光粼粼，澄晖霞落，很静，很美。
她被他牵着手，走在河畔，踏着脚下软软的细沙。她贪婪的看着这一片落日的美景。他的手，很暖，她很舍不得放开，可她知道，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不能害了他，不能让他为了她，做出背叛瀚月王朝，背叛秦浩天的事来，不能让他们为了她，弄得兄弟反目。
“佩瑶，喜欢看日落吗？”
“喜欢。”
“以后，我们每天都一起看，好不好？”
“好。”
橙光中，她朝他展露笑颜，那嫣然的笑容依然美的不可方物，他看得离不开眼，可他却不知，她这一笑，是在与他诀别。
不能再看了……再看，她怕自己会因为贪恋他的温柔，后悔做下的决定。
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眼泪就开始忍不住的往下淌。
“什么时候学会撒起娇来了？”
他也拥住她，一边抚着她长长的乌发，只当她是高兴，才会这般举动。他好珍惜这样短暂的宁静，所以，他会努力，不顾一切，将这短暂，变成永恒。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佩瑶，等我……我很快，很快……就能带你离开这个充满伤痛的地方，我不会再让你流泪，我要看着你快乐，就像今天的你一样。
靖维哥哥，再抱紧一些……最后一次记住你给的温暖。
佩瑶还赖在他的怀中，许久的，依赖着……直到泪干。
“靖维哥哥，你看，这些紫色的石头，好漂亮。”
她指着河滩上沿路洒满的小圆石，依然笑的灿烂，她看见他也朝她笑了，“喜欢，就带回去一些吧。”
终于，他松开了怀抱，他蹲在了地上，一颗一颗拾起，他很认真的挑选着，专找那些没有杂质，圆润饱满，模样可爱的。
身后的脚印一个一个的延伸着，渐渐的，他也离她越来越远……
佩瑶怔怔的望着，望着他背过的身影，落在寥寥余晖中，是那样的温柔而坚定。
不再继续留恋，她转过了身……
——————
两个时辰，足足两个时辰，苏靖维疯了一般的寻着她，从洛河到烟雨街，他寻遍了每一处，他好恨自己，怎么又被她甜美的笑魇给骗了？为什么没有留意到她的异常？她说想要那些石头，分明就是在支开他，他怎么还傻傻的相信了？他怎么没好好看着她。
佩瑶，为什么要离开我？
究竟为什么……
又过了一个时辰，能找遍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可他却再也没看到佩瑶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苏府的，他只记得她说过，苏府是她的家。所以他回来了，他期望能在这里找到她，看见她“回了家”，可是没有，他的佩瑶并没有回到这里……
突然，他有一种预感，或许，她根本不会再回这里，她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样的预感让苏靖维窒息，让他忍不住心中强烈的战栗，他跌坐在地上，茫然而绝望，惊恐而徘徊，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究竟该上何处去寻回她……
“靖维哥哥！”
一声呼唤，惊醒了他。
佩瑶吗？她回来了吗？
他猛然站起身，眼中的惊喜却瞬间消逝，原来不是她，是上官聘婷。
“靖维哥哥！佩瑶呢？她人呢？”
上官聘婷快速跑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臂，满眼的焦灼，却见他依旧发愣，他拂去了她的手，别过了头，眼中透出的尽是绝望。
他这个失魂落魄样子，她看了不知多难过，可她必须告诉他，他爱的佩瑶有危险，虽然她恨她，但佩瑶还不能死，她若死了，靖维哥哥便不会答应和秦浩岭合作，那么她也没法离开。
下午才收到内线放出的消息，皇后恐怕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虽然她派来监视佩瑶的人已全部被秦浩岭的心腹阻截，但她毕竟是皇后，上官聘婷无法完全左右她的心思，她或许已经开始怀疑，所以这次她没有通过她，直接就找了杀手跟踪他们，待上官聘婷收到消息后，她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苏府，她一直在焦急的等他回来。她知道这样做不够理智，不管怎么样，她应该事先通知秦浩岭，可她太担心苏靖维，她要看见他，确定他还安全。
“靖维哥哥！你听我说……我们要尽快找到佩瑶！否则……”
————————
可上官聘婷后悔了。
就在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后，他随即派了大量的兵队前往晓峰山，可却没有一支是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他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铸银弓。他说幸亏看到了它，否则他想不到，佩瑶或许是去了晓峰山。他虽然此刻心急如焚，一心只有佩瑶的安危，可看见惊恐慌乱的她，他仍然对她说，别害怕，娉婷，我会保护你。
晓峰山，在夜幕降临之后，便笼进了一片阴郁的黑暗。
现在这座山里，已经分布了两路人马，一路，是皇后派来的杀手，另一路，是苏靖维赶来营救的兵队。很快，还会有第三支，柳清媛已经通知了秦浩天，现在洛城的城门已封，不用多久，他就会亲自带领3000兵队上山来与他们会合。
————————
月的寒光，冷冷的照着那颗颗古松，显得平静而悲伤。
谁也没想到，佩瑶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爬到了晓峰山的山顶，她抱着双膝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山下明亮的万家灯火，袅袅炊烟，直到所有的景致，渐渐淹没在沉黑的夜色中。
望着眼前的那片漆黑虚无，她绝然一笑。
想不到生命走到了最后，她最怀念最不舍的，竟然还是他，还是那个只会不断伤害她的他。
就在这里，他那样深情的抱过她，吻过她，只要她喜欢，这个天下都可以送给她。可他却不明白，她要的不是这些。不，或许他明白，只是，他不愿为她放下。
佩瑶擦了眼泪，目光投向已看不清的山下。
该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她缓缓站起身，忽来一阵夜风拂过，吹撒她身后飘扬的乌发，她抬眼，满天星光耀眼，一片璀璨，瞬间，死亡散发着美丽的诱惑，指引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终于，她靠近了悬崖的边缘。
浩天哥哥……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妹妹，只要偷偷的爱着你便好，那样便好。
第七十五章 尽头
“靖维哥哥！她在那里！你看！她。。她。。要跳崖！”
“佩瑶！佩瑶！”
突然，身后传来了阵阵惊呼，佩瑶心头猛然一凛，她转过了身。
是靖维哥哥！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佩瑶指着他们，频频摇首，眼里是止不住的泪。。
既然下定决心，她就不能心软，她不要成为他的负担，那样只会拖累他。。她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命如草芥，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想着活下去，能想到的，就是不要再拖累任何人。。
眼看，她越退越后，身后已快没有路，突然，苏靖维停止了那撕心裂肺的声声呼唤，他也跟着站了住，与她隔着不到五步的距离对视着，他的眼神中，不再是惶恐的无措，而是转为了一抹平静，不，不只是平静，还带着份绝然。。。
“佩瑶，你真的要跳下去吗？”他看着她，嘴角牵起一丝淡笑，那唇边的笑容，依然是不带半点杂质的守护，一如即往的温柔，却看的是上官娉婷心惊肉跳。。
“好。。如果你真跳下去。。我会立刻跟着你跳。。我说过的，我们不会再分开。。你也答应过的。。你要食言，可我不会。。我会陪着你，不管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他看着她，目光是那样的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没注意身边的上官娉婷，她同样不再焦灼不再惊恐不安，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但他若真的跟着佩瑶跳下悬崖，她也会追随他而去，决不独活。。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的站着，这一刻，每个人都已做好了决定。。
“靖维哥哥！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
佩瑶依然颤抖的指着他们。。看见他如此的坚决，她有了半刻的犹豫，她怕他说的都是真的。。不知是被山风吹冷了身体，还是因为自己处在这生与死的之间痛苦挣扎，她只感到心好冷，好凉，恍惚中，她好想走近面前的男子身边，扑进他的怀中，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他都会抱住她，给她所有的温暖，捂热她冰寒的心。。
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她已经失去了浩天哥哥，失去了生命的全部意义，可他不一样，他失去了她，至少还有身边的上官娉婷。
对。。他还有她。。
“再见了，靖维哥哥。。”
最后，她对着她展露笑靥，她想他记住，佩瑶在他心中，快乐的模样，他总舍不得她伤心的，她知道。。她看见他面色瞬间又变得惊恐，她闭上了眼，跟着，往后又退了一步。。
可落空的感觉，只持续短暂的瞬间，她感到身体悬在了半空，恍然的，她睁开了眼。。
“佩瑶。。不用。。靖维哥哥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一滴冰凉，滴到了她的脸上，她抬首，便看见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他趴在崖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身后笼罩了他们。。。
“小丫头，找你找的好苦！这下总算能向皇后娘娘交差了！就让老子送你们一程吧。”
身后的黑衣蒙面人，向着地上的苏靖维慢慢走近，举起了明晃晃的刀，可上官娉婷更快一步的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以为杀了他们，皇后娘娘会轻易就放过你吗？”她装作镇定的，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
“滚开！”蒙面人却毫不理会她的暗示，他一把推开了她，他只是一介草莽，收了主子的银两，自然就要替主子“消灾”，有时候，这样的人，比一个懂得思考，有谋有算的人来的更加可怕。
“我不会让你伤害靖维哥哥！绝对不会！”
上官娉婷却抱住了他的腿不放！
背上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袭来，可她咬紧了牙，不管他怎样的出手，她都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松开，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保护他！她一定在他救上佩瑶之前，保护他。。
“靖维哥哥！放手吧。。你快去救上官姑娘！不要理我，放手吧。。”
佩瑶望着他，几乎带着恳求，可苏靖维却没有理会，他拼命的将她向上提着，可无奈，方才她掉落的瞬间抓的太急，自己的身体已是一半处在悬崖下，这样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他根本使不上力。。手臂被悬崖的利石头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顺着他的破裂的袖口向下流着，他看见了她同样挂满泪痕的脸。。
“别哭。。佩瑶。。靖维哥哥很快。。就能救你上来。”
————————
身后传来上官娉婷的阵阵惨呼。。而他却不能去帮她，保护她，因为他放不下佩瑶。。
汗水和着血泪，他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将佩瑶提起了身。。
眼看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可就在苏靖维将她拉上悬崖的同时，尖利的大刀刺入了上官娉婷的身体，就在他扬起第二刀的时候，佩瑶怔怔的看着苏靖维举起了掉落在崖边的铸银弓，颤抖的，抬起那满是血污的手臂，朝着他放出一箭。。那一箭是致命的，直刺他的心脏，还来不及惨叫，他便滚落下了山崖。。
山风依然呼呼的刮着，是刺骨的冰寒。。血。。好多的血。。佩瑶跌坐在地上，又是这样让她熟悉又恐惧的场景，她看见上官娉婷倒在了血泊中，靖维哥哥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她。
“靖维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娉婷。。”
他抱着怀中逐渐转冷的身体，细细的唤着她的名字，他擦掉了她嘴角边渗出的血，可很快，又涌了出。。他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可上官娉婷明白，他的泪，并不是为她而流。。
“靖维哥哥。。回答我。。我只有一个答案。。”
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每呼吸一下，她都要忍着巨大的痛，她感觉已渐渐睁不开眼。。她知道，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可她必须要撑着，她要等，等这个她苦等了一辈子的回答。
“有。。三年前，我就喜欢你。。”
“真的？。。”
“真的。。”
太好了。。。
上官娉婷笑了，然后，永远的合上了眼。。她的脸上挂着泪，却还带着满足的笑。。
靖维哥哥，我好开心，终于。。等到了。。你终于肯承认，你爱过娉婷了。。
一阵清风拂过。。奇怪，居然是暖的。。佩瑶抬首，夜空中，似乎又多了一颗明亮的星，暖暖的照着，看着。。
她维持着刚被救上来的那个姿势，一直坐在那里，她看见他还抱着她的尸体，久久的呆楞，直到秦浩天带着兵队赶来，他还搂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动不动的搂着。。佩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这副仿佛被时间定格，凝固了所有爱与悲伤的画面。。
“啊！”
她大叫一声，猛的从噩梦中惊醒。额尖，冒出了点点冷汗，不止是额头，浑身都是汗湿的。裹在棉被里的身体，依旧不觉半点温暖，甚至感到十分寒冷。。
短暂的漆黑，很快就过了去。倏地一烛火光点燃，屋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娘娘。。？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晓峰山吗？
“淑妃娘娘，这里是碧云阁，您忘了，您从柳王府搬回了碧云阁，这已经是第五日了。”
碧云阁。。？
佩瑶慢慢松开了紧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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