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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池-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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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回听见了我的问题,面上有些尴尬,轻咳了咳,和声说道:“春归的魂卷,似乎不存在了!”

我转过身去,轻轻合上了身后的库门,和声说道,“你觉得春归曾经出现在幽池中了么?”

夏回想了想,淡然一笑,“她本不属于这里,自然不曾出现。

我回头看着夏回清澈的眼,微微一笑,从她面前淡然自若的随手拿起一卷还未整理的魂卷,信步走回到了书桌前,才摊开,看见上面的卷头之时却是一愣,随即抬头看着还对着库门呆的夏回。

夏回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释,旋即转过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四目相对,感觉却是复杂的,桌前的魂卷也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上面醒目的暗红色字迹上题的是‘夏回’。

从前我整理魂卷的之时,便是那怨魂要离开幽池之际,我所需要做的便是把她们的爱恨情仇记录在案,按时间先后归结入库而已,大概是今日春归离去带给我的心焦让我失了神,竟然会把夏回的魂卷拿了出来。

夏回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慢慢敛起了笑容,不解的问着我,“怎么了魂使?”

我收回打量着夏回地目光,点头微微的笑了,随意说道:“没什么,我想自己待一会,你先下去吧。”

夏回听见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转身便向外走,背影给我的感觉很洒脱,这样的女子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呢,突然就生出了无限的好奇来,禁不住大声喊道:“等等,夏回。”

夏回听见了我地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我露出了那一口贝齿。眼笑成了新月模样。脆声问着我。“魂使还有何事?”

我顺下了眉眼。想了想。竟不敢直视了夏回坦然地目光了。只是扫视着魂卷上殷红地字体。轻声问道:“若是当你遇上你地劫数之时。你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么?”

夏回静默了一阵。就在我觉得自己地问题实在有些唐突了她。准备为自己地话给她带来困扰而道歉地时候。突然听见了夏回轻声地回话。“那个女子叫秀蓉是么。她在劫数之前想必也做过考量。可最后地结局却未必如她当初所想。世事本无常。就算我现在要时时幻想。可又怎能说好真正面对地时候会是怎样地情景呢。”

听见了夏回地话。我又抬起了头来。细细审视了她。她地脸上除了爽朗地英气之外。这一瞬又带着属于成熟女子地淡然。她对我地审视毫不避让。就那么站定让我端详。直到我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她才继续说道:“因为想不出。所以我不会去想。何必为难自己。红尘湮灭。本就苍凉。不如心中清净。倒也算开心。”

开心?这个词是幽池内最不该出现地。可夏回却轻轻松松地对我说起这个词。急忙对上了夏回清澈地眼。压下满腹地不解。我喃喃地问道。“你是自愿来我身边。还是被阎君大人派来地。”

夏回还是笑,笑得很灿烂,“魂使,阎君大人对您很上心,或许,你不快乐,所以他才让我来到你身边吧!”

“我不快乐?”

似是在问夏回,更像在自言自语,既已被幽池所禁锢,又怎能有快乐一说,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连夏回是什么时候走了也不自知。

窗外飘忽地声音是幽池入夜之后的鼓乐丝竹,那近在耳边的却是阎君亲手悬挂在我房檐上的响铃,随风轻摆,叮铃脆响,渐入心底。

伸手除去束缚了我丝的簪子,长一瞬间倾泻,有一根冰凉的硬物沿着我的丝下滑,随后掉到我的手中,我呆呆的拿起这凉凉的异物端量,却是保住了秀蓉魂魄的紫玉朱钗,辗转一圈,最后还是隐没在我的丝中,微微一笑,把这朱钗掐在手中,闭目想着今夜为我别钗之人还有什么理由让我躲过受劫。

仰起头,闭上了眼,聆听着风吹檐铃奏出的乐音,微微的牵起了嘴角,父亲是一名乐师,我对音律自然是有些熟悉的,这檐铃是不同的,它们悬挂的位置也极其巧妙,风一吹,便会自然奏出乐曲来,纯自然的演奏,听进耳中,又好似那时而冷漠,时而迷茫的男子在我耳边的细语柔声。

听了不过半刻,感觉脸上有温热滑过,我微微睁开了眼,随即对上了阎君深邃的黑眸,此刻他的手还在我的脸上游移,声音黯沉细致,“媚索,为何你要这么难以捉摸呢?”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的问题,或许他也并不需要我来回答,他只是在问他自己,我不认为在这幽池之内,像我这样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而令他迷茫的只是他的不懂情,我出现在恰当的时机,他抓着我

会觉得我难以捉摸,只是他不懂自己的心而已。

审视了我的脸很久,他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垂下头看着放在我桌前的魂卷,微微翘起了唇,“你当真对本君送到你面前的人产生了好奇。”

我顺着他的眉眼看向夏回的魂卷,微微紧了眉头,我以为这魂卷是我随意使然,难不成还有别的意思?

阎君看得出我的好奇,微微的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夏回的魂卷本不该在此,不过你心有期翼,所以本君便送了它来,如此也好,本君有了想关注的事情,你也有了想了解的人,这样你与本君在一起地时候,才不会总是本君迷茫了。”

听见了他的话,我猛然合上了自己眼前的魂卷,咬唇看向阎君,把魂卷慢慢的递到了他的眼前,“既不是现在可观之物,那媚索还是还给大人来才好,不然坏了幽池之内的规矩,媚索担不起的。”

阎君并没有伸手接我递出去地魂卷,一径轻笑,“魂卷翻阅本有定律,你既然挑上了此卷,那么也没必要收回,整理好了放到它该去的地方便好,今夜夏回替你圆灯。”

听见了阎君的话,竟令我觉得手中的魂卷异常沉重了,可是我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若要夏回替我,那劫难算谁的,我总是迟迟不受难,又怎能完成我地九百九十九次!”

我知自己的口气有些尖锐,可是见了春归离去,我真的开始有了期待,重见了光明之后地悸动,驱使着我的头脑,让我静不下心思。

阎君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转过头来盯着我,良久才慢慢的转身离去,空寂的房间里还有阎君清冷地回答:“本君不认为你当真想去看那些污秽的人,今夜前来的是花心的屠户,伙同自己的妾室谋害了自己的原配夫人,这点,与某人有些相似,却也不尽相同,你当真不好奇了么。”

我一愣,相似,难不成是夏回?

阎君已经离开了我地房间,我转身走回到书桌之前,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展开了面前的魂卷,这是又一个鲜活地故事,它是真实存在过的,它地女主还在我眼前,笑得爽朗,可人后,她是否还是那样的笑……

夏回,人间名为福玉娘,独居皇城,为福缘客栈女掌柜。

年过之后便是春+>;,年前便陆续有一些路途遥远地考生进京来,他们一生的希望都在大考上,所以定会准备妥当,提前入京的自不在少数。

冬阳尚暖,福缘客栈门外来了一名身穿灰色长衫,后背书架的青年男子,他脸上尽显风尘,还带着一丝疲惫,不过站在街道上还是频频引来别人的侧面,这般的人即便穿得再过普通还是掩不住他的光彩的。

男子抬头望了一眼福缘客栈门楣上题写的匾额,字体浑然天成,且有入木三分之功力,看得男子心中一阵欢喜,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临摹,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这匾额并未署名,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现在正巧是在饭口,出入客栈的人不在少数,青年男子感觉腹中一阵鸣叫,才想起早餐急着赶路,未进粒米,心下思量,举步走进了福缘客栈内。

这间客栈在京中也算得上是大家,是分前后院子的,前院是酒楼,后院才是供人入住的客房,占地广阔,有小半条街的面积。

见男子进门,前面立刻有人出迎,并不因为他的装扮寒酸而有怠慢,出来迎他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厮,眉目清秀,笑意盈盈,招呼了男子到里面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扯下搭在肩头的抹布,擦拭光可鉴人的桌子,热情的询问着男子,“这位公子想用些什么?”

男子有些僵硬的跟着小厮的动作,见厅堂内热闹非常,伸手摸了摸袖袋中的散碎银两,寻思了许久,才尴尬的问出了口,“敢问小哥,可有寻常人家的吃食?”

小二一愣,很快又恢复了那笑脸,点头说道:“有,当然有,我们这里即可招待皇亲国戚,也不会怠慢了寻常百姓,敢问公子要点些什么。”

男子听见了小二的话,这才放了心,脸上显出一抹红润,轻声说道:“给我来碗素面行么。”

小厮点头离去,青年男子随即打量开来身边用餐的客人,这里多半都是些比较斯文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喝,偶尔可见有些江湖客,自然也少不得像自己一般奔着春闱来的考生。

突然门外一阵骚动,男子循着声响看向大厅的门口,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带着七、八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子直接冲了进来,见人就打,进入大堂,把手中拎着的鬼头刀往最近的餐桌上一插,口中念道着:“掌柜哪里去了,今年的贡钱什么时候交上来?”

正文 第一八二章 操刀

内用餐的人看见了这场面,携伴前来的纷纷交换+不善,恐被波及,有些已经站起了身,悄悄的向外面退去。

络腮胡子只是用眼角一扫,随即拔出插在一边的鬼头刀,高声喊道:“本大爷来此,竟有人敢不给面子,想要走,先问问大爷手中的刀子同不同意。”

络腮胡子拔起刀的桌子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坐在桌边是两个四十多岁,做商贾打扮的男人,随着那络腮胡子拔起了刀,其中一个穿着蓝衫的男人椅子下淌出了一条湿痕。

远处要出门的人见了这阵势,纷纷坐了会去,再也没有敢动的。

刚刚的小厮瞧见了,对另外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点了点头,刚刚的小厮随即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脸上不见惧意,对着大汉温和的说道:“大爷这老远的来,想必也累了,先坐下喝口茶水,咱们家掌柜还在后堂,罐儿已经差人去请她来了,您稍等,她马上便要出来了。”

络腮胡子听见了这个自称为罐儿的小厮说的话,心中很是受用,点头答应,随即挨着蓝衫男人坐了下来,现了男人椅子下的洞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奇Qīsūu。сom书,大声说道:“真是个孬种,竟尿了裤子,给大爷我闪远点,瞧见你真够晦气的了。”

蓝衫男人听见了络腮胡子的话,点头哈腰地退离开,可门外竟然又出现了几个人,使蓝衫男人只能进退两难的留在堂内,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厅里的人见到蓝衫男人的狼狈样,露出了一丝嘲讽,还有些窃窃私语断断续续的传进了络腮胡子的耳中,引得他得意洋洋的瞧着眼前殷勤地给他奉茶倒水的罐儿,浑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泼皮,竟有些上宾的沾沾自喜了。

刚才进门的青年男子见了这场景,心中也是暗自合计,都道皇城是天子脚下,却也有这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的打劫的事情来。

才想起身,却被离他最近地一个书生拉住了,随即对他摇了摇头,青年男子不解之时,便听见自后堂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不容忽视地气恼,不似时下千金的软语呢喃,也比寻常男子声音高上几分,大声说道:“哪里来得无赖,竟寻到我福玉娘头上撒野,日子过得太闲了是不是!”

众人皆被这高声吸去了目光。随即偌大地厅堂里鸦雀无声。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地女子。身穿一身素兰地粗布衣衫。斜领窄袖。头上也同色系地巾子。把丝随意笼在一起。并不见得用心在自己地装扮上。面色红润。可此刻却起了眉峰。手中拎着把大号地杀猪刀。直奔着络腮胡子走了过来。

络腮胡子似乎没料到最后竟出来这么个女子。一时愣住了。“你——你就是福掌柜?”

趁着络腮胡子愣怔地空挡。福玉娘也不含糊。直接把那杀猪刀架上了络腮胡子那毛茸茸地脖子。厉声说道:“不先打听好了老娘是什么人你就敢上门来寻我晦气。当真有眼无珠。回去告诉那人。别妄动心思。老娘不吃这套。这次来老娘先削了你这碍眼地胡子。下次若还敢来。小心老娘切了你讨好老婆地家伙。”

络腮胡子被福玉娘一阵抢白。脸上红一片。青一片地。可碍着脖子上地东西。也不敢再造次。小心地陪着笑脸。比刚刚地罐儿还要谄媚了。“福掌柜。咱们好生说话。你一个女人家怎好动刀动枪地。还是先放下来。小心伤了你这身细皮嫩肉。”

福玉娘咧嘴一笑。声音却更凛冽上了一分。“少废话。你地喽吓到老娘地客人了。让他们退出去。不然老娘就先切了你这碍眼地蒜头鼻子。”

络腮胡子听见了福玉娘地话。皱了皱眉头。感觉脖子上地刀锋又逼近了一分。声音微微地颤了。对那些跟来地喽挥挥手。断断续续地喊道:“都退下。都给老子退出去。”

那些人得了自己头头的命令,彼此对视一眼,随即都退了出去。

福玉娘很满意的看着他们的走了出去,随即撇过头来,盯着眼前的络腮胡子,轻笑的说道:“这位兄台想来也不是本地的,老娘奉劝了你一句,倘图那几个银钱,直接来找我要便是,若听命于人想来闹我福缘客栈,先把招子给老娘放亮点,这皇城之内能有我这么大店面的,若没个能耐,你当老娘当真能蒸蒸日上。”

络腮胡子额头上已经滚下了斗大的汗滴来,愈加小心自己的动作,就怕一时不察,伤了自己。

初期被人用刀架着,再看拿刀之人是个女子,怕只是心中只有些微的紧张,可时间愈久,加之大堂内竟然有人起哄,纷纷让掌柜给他些颜色瞧瞧,他愈加的感觉到脖

刀子像索命的恶鬼了,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口中连连福掌柜就饶过小人这次,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这就出去。”

福玉娘不过微微向后撤了一下刀子,那络腮胡子却探手抓起刚刚插在桌面上的鬼头刀,嘴中的叫嚣还没说完便硬生生的掖了回去,“臭娘们你……”

刀柄还没握稳,络腮胡子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身前腰带下方被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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