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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梦沧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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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沧澜听了,终于扫了郁郁,回道:“我只知道某将军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罢,二人不由都放声大笑,似乎青葱岁月仍在眼前。
未让人通传就走进府来的人一进内院,就听到了这样的笑声。
怀曦不由一愣:多久未听过那人笑了?那人更从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恣意欢笑,而自那天以后,就连无声的笑意也再难寻。想着,脚下就停了下来。
“皇上?”郑风如见他停步,并不意外,但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不得不出言提醒——那九五之尊的人竟施展轻功攀上了太傅府院墙。
“别说话,跟朕过来。”怀曦示意他噤声,自己则向院内望去。
院内,阵阵豪放嘹亮的歌声穿越了高墙。
他看见:他的戍边大将击节而歌,青瓷酒杯亦能敲出金石之响;
他看见:他的太傅、他的老师在雨中舞剑,和着那惊涛拍岸似的节拍。
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长发未束,如一条墨色流瀑飞流直下,随人清越动作而散出道道浪花。银珠飞溅,落在那一泓秋水般的长剑,落在那一道剑光般的人影,只见那青裳单薄掩不住那匀停身形,亦遮挡不住那风狂雨骤,不知是天风还是剑气拂开了那青青前衿,一片如冰似玉的肌肤莹润在绵绵细雨,好一片肃杀剑光,好一场淋漓春雨!
疏狂如斯,飘逸如斯,清华烂漫,真一枝——
清癯国色,惊艳天地!d
此情此景,如何能错过,如何能放得开手去?!
待郑风如好不容易找到把梯子,还没上去,就看见怀曦已轻轻跃了下来,却又回首望了一眼,仿佛那幽深凤眸能穿过那院墙,投入一蓬熊熊的火焰。
“走。”少年天子只说了简单的一个字,就再不回头。
郑风如却不由也向那座院落看去,只见院墙下落花满地,原来已是开到荼蘼。
朝阳殿内,难得召见自己的人竟还没有来,面前的宽大御案上横七竖八堆满了奏折,最上头的那份眼看就要掉到下面的砚台里去,沐沧澜便走上去挡了一下,顺手想搁到一边,却发现四周都乱得往那堆上面放都危险,于是只得动手清理起来。
这几份是工部的,这几份是说京察的,这是鎏水的八百里加急……一一分门别类归整,思绪也随着纵横开去……
想到刚才分手时的场景,一向轻狂的师兄难得露出凝重神色,郑重说道:“沧澜,你万不可将私情带到朝上,为我的事与皇上争执。”
“怎么?师兄难道也认为沐沧澜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沐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关键不在我认为,而在别人怎么认为。”
“出兵的确并非上策,师兄啊,不管是为了谁,你这兵,我也是真舍不得动啊。”
“我明白:我这支兵将来或许还有别的大用处。”瞿濯英洞若观火,神色清明,“沧澜,我当然了解你的用意。你沐太傅是一心一意辅佐幼主,我等也是忠心耿耿为了朝廷。我瞿濯英虽多年沐浴皇恩,却也不只是天子一人的奴才,更是国家的军人!我知道是谁领我们保家卫国,没将一腔子热血白白抛洒,谁将会开创个政通人和的盛世大治。但,军人头一条便是军令如山。为防兵权旁落,天朝军法:调兵要么是圣旨、节杖加虎符,三者缺一不可;要么是内阁代朱批票拟加上摄政亲王两人以上之签章。不然,我们将士即使有勤王之心,也是寸步难行。”
“师兄不必多虑,今日是沧澜酒后失言。请师兄放心,有沧澜在一日,便总会想出两全之法,决不会有让边关将士为难的一天。”
瞿濯英却哈哈大笑:“傻‘沐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大丈夫本就应该青山埋骨,马革裹尸。倒是你,这朝堂之上才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才是万劫不复。”说着,伸手拂过那自小看大的眼角眉梢,难得的没再遭躲避,轻叹:“你比我小着四岁呢吧,不到三十的人,怎么眼角都这么皱了?”
“呵呵,兴许是笑得太多了呢?”终于躲开那关怀的手,“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你可还记得少年时我们弟兄赤足踏白浪,面对滚滚长江东逝水,立过什么誓言?”
“一展所长,泽被天下,创它一片清明河山!”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耳际,仿佛还是那飞扬的青春少年,别人仍是这般清流标举,而自己则早已……沐沧澜不觉露出一抹苦笑。
怀曦一进门便看见这样的情景:两边莲花灯盏晕着溶溶光圈,像是铺开了一条光亮的甬道,直通向那头御案,案前站着此生最最珍惜的永远。
少年走了过去,如穿越过那段相依相偎共同度过的岁月,跋涉过不知何时横亘的无形的河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而不安。
而光亮尽头,那人脸上清清楚楚的有一朵苦笑宛然。
怀曦胸中一滞,却没有停下来。
“陛下?”沐沧澜终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老师在做什么?”
沐沧澜放下手中的折子,往旁边让了一步,道:“臣见这案上奏章太多,就顺手理了理。”
怀曦径直走到御座上坐下,回答:“区区小事何足劳烦太傅——有些东西改了地方放,我会找不着的。”
沐沧澜没有回话,又要往更远处让,却听怀曦道:“老师,到这边来。”
他只得走到御座旁边,站着。
怀曦问:“老师可知此来所为何事?”
沐沧澜敛眸,回答:“臣想是为了兵部尚书的事。”
“老师果然就是老师啊,曦儿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怀曦笑了,挑挑凤眸。“老师,我跟你讨这点东西,你不会都舍不得给吧?”
竟将堂堂个兵部尚书的职位当作个物件转来送去,沐沧澜忍不住抬了睫,道:“陛下,臣哪里会有什么占权的想法?瞿濯英也的确堪当此任。可现在,不是给他这个职位的时候。”
怀曦举眸与他对视:“我知道,老师就是反对动兵,对不对?”
“是的,臣反对。”沐沧澜点头,“大战过后,天下才不过喘息了三四年,又加上最近新政施行如火如荼,哪一点都不是动兵的好时候。”
少年的眸子早添了彼此都不熟悉的帝王的阴寒,冷冷道:“老师,你什么时候说话和四皇叔如出一辙了?”
“陛下此言差矣,在客观存在的对错上并无对手和自己人的区别,我们不能简单的将对错按照是谁说的来划分。不是只要是由对手说出来的话,我们就一概要反对。”
他还居然在说着“我们”?你的世界里何曾真放进过我凤怀曦去——不是皇帝陛下,只是个痴恋你的孩子——你的胸襟里只有家国天下,百姓、他人,从来就没有我半分。心里越凉,面上也就更冷,怀曦冷笑了一声:“那这么说,他们硬加给我的,我也不能反对咯?乖乖的大婚,娶个不知道是来爱我还是害我的皇后?!”
“曦……”陌生的冰寒让他亦心冷,今已渐渐分流开去的河流上又结了一层寒冰,究竟是谁还在不甘的回头张望,试图用轻缓的水流带回那曾经的无间?沐沧澜几乎脱口而出那久违的呼唤。
却不料少年忽然就从御座上蹦了起来,冷着眸子,却喘着热气,滚烫的灼人颜面:“你就是要我答应大婚嘛,答应牺牲婚姻去保全那些贪生怕死的懦夫,还有你的好师兄!”
沐沧澜像被当胸捣了一拳,嘴里一阵发苦:自己亲手培育的幼苗,寄予毕生希望的孩子,如何就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每说一个字都是剜心的痛,每走一步都如刀尖上的舞。仿佛不堪承受的,他闭上了眼睛,千万张血污破碎的面孔,千万个殚精竭虑的长夜一如潮水一浪浪袭来,让他再不能归向岸边。
手按在玉带上,青筋暴露,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如断了的琴弦:“好,陛下,既然你觉臣是在跟你谈交易,那么臣便按这个规则来:臣想保住兵部尚书的职位,不知陛下肯否答允?”
“……”怀曦张了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看见面前的人轻轻解开了玉带,僵硬的手指比那玉石更苍白。
他感觉正拉开前襟的自己的手如同劈裂胸膛的刀。
“你……你干什么?”皇帝的声音也干涩如欲断的枯枝。
他睁开了眼睛,浮出笑意:“陛下要的难道不是这个?”
哈哈哈哈!!!
是的!他要的!他当然是要的!怀曦红了眼,像头受了伤的小兽,孤注一掷,绝望而暴虐。
睁着的眼也只看到一片黑暗。
纯黑的龙袍像未央的长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玉带被大力扯下,掷在御案上铛的一声,紫袍连着中衣一起被褪到了肘弯,紧紧束缚住了下臂,人被一股脑的推倒在了龙椅之上,宽大的御座四面透凉。
一双手故意挑逗似的,沿着那优美锁骨划着圆圈,涟漪般蜿蜒至茱萸之上,节奏比上次更加激烈,在肌肤上留下一簇簇灼热的火焰。不由本能的向后避让,一仰头间,长发顿时丝缎样泻下,铺满了冰冷的金色椅面,他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发肤终于都沉入了那片冰海——
异样熟悉的感觉!
——尘封掩埋的种种终于在那一刻水落石出,如潮倾泻:
那双肆虐的手牢牢的握住了自己的腰身,不知是太紧还是别的什么,带着微微的颤抖。自己的身体却在被触碰到的瞬间陡然僵硬。眼前的人便整个人都欺上了椅来,逆着光,看不清那面上的神情,只有那峭直的鼻梁轮廓在黑暗中依旧高傲冷峻。
“澜……看着我!”依旧是那一句话,连语调都不曾变更,仿佛是上天的嘲弄:十年岁月都不过是一场荒唐大梦,任流光荏苒依旧噩梦未醒。
脸庞被滚烫的手捧起,紧接着便烙下更滚烫的唇印,沐沧澜偏首,脖子上随即一痛——白玉上刻下了两排牙印,透着血红。
一滴灼热的液体落在了那新伤之上,撒盐一样的灼痛,身体直觉的开始瑟缩,却被人趁势分开了双腿折在了体侧,极端屈辱的姿态,想躲,却无退路——他的右颊已经贴上了那世上最阴最冷的一处——怀曦将自己嵌进了他的身前。龙椅上狭小的空间束缚了纠缠的两人。
眼前却竟豁然一亮,侧首的他看见龙袍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被抛甩了出去,飘荡着坠落在金殿正中,莲花灯的火焰将上面的金龙照了个分明,万千金丝银线折射出无数彩色的光缕,交织成一片朦胧的光华,如水面上神光离合的光影——
就像那一夜倾倒的金杯、破碎的银盏,满溢的琥珀光、泛滥的女儿红……残宴阑珊,也是这般被堂皇光亮照着,面上看来煊赫盛大,可映在自己眼里却如狰狞错综的刀痕,一道道重重划在心上,从此,三生钉死,永不超生。
而如果十年前是一道道的划,那如今便是一刀刀的割,有什么,永远的破碎了,再无复合的可能!
浓墨般的黑又一次遮住了视线,洒落的刚硬青丝扎得人脸生疼,他静静的转过了脸来,青丝编织的网里,终于闭上了眼睛。
劈开的痛楚如约降临。
火热的律动一下剧烈过一下,人仿佛使尽了所有力气聚集在这一方密境,渐渐的就听见深沉而兴奋的喘息,一下重过一下的,带给一个无尽的欢愉,另一个则是无休的疼痛。
没有一丝一缕阻隔的肌肤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强硬,他感觉到身上那少年的身体滚烫坚实,如同一柄刚出炉的利剑——这样,是不是就是那所谓擎天立地的栋梁支撑?
自己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个……沉沉乌黑里,他苦笑无声,记忆翻飞勾起不愿回忆的过往:十年前,当自己的手抵在那个人的胸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作想?
而眼前,难道竟会是悲剧重演?!
喉咙里一股血腥气冲了上来——不,不能再允许!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忽变的颜色大约是吓到了沉溺在欲海中的人——
“澜?!”怀曦急忙叫了一声,看见那双海一样深的眼里卷起层层波澜,揪得人心一阵发紧。于是,不由自主的停了动作,往外退了一点。
伤口上却传来更像凌迟样的感觉,难忍的痛楚让沐沧澜不禁又拧了眉,闭上了眼睛。
光亮一闪而逝,方才惊鸿一瞥仿佛只是幻觉,只有身下的欲望被更深的撩动,他的闪躲反更挑起他的索求——怀曦索性也闭了眼,横下一条心去——最原始的探求是否真能如愿探知他最深?
粗暴的探寻不知进行了多久以后,他终于听到人长长的吐出口气来,摊倒在自己身上,身下一股滚烫的热流炽伤了每一处疼痛的伤口。
真实的痛,是唯一区别噩梦与现实的手段。
沐沧澜睁开了眼睛,殿外仍旧是无尽的永夜,只有殿内莲灯朵朵,兀自长明。
远远的,传来清楚的打更的声音,雨已经停了,他想,外面大约已有月色澄明。
想着,他咽下了嘴里那口带着血腥的东西,双眼则睁得更大,仿佛要将目光所及的所有光明都纳入其中……直到,再不能支持眼睑的越来越沉重。
黑暗的降临,似乎从不容抗争。
当伏在人身前的人终于直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下的人儿早已失去了知觉。
“澜?!澜!澜!”
被帝王焦灼的喊声召唤来的胡福,一进门就看见一条玉带被丢在了朱砂里,像是浸透了鲜血,又像是当下正破出浓云的一弯新月……
《天朝史》载:景弘四年,春,太傅请旨变法,废荣荫、行京察、征子粒田税,帝准之,称“景弘维新”。

八 君梦谁怜(上)

春天就这样悄然过去,不知不觉中,已有南来的焚风丝丝缕缕透入京城厚重的墙壁,隐隐带来南方边陲渐炙的气息。
朝廷早已表明了态度,绝不会对西百里妥协,却也并未如多数人所预料的动用朝廷大军去镇压,只是令鎏水都督云如海总揽除辖下四营,更兼原南泗驻军军务,并授专阃之权,同时还命附近三郡整顿军马前往支援。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老百姓暗地里更听说:云孟的郡主娘娘已经启程来京,而慈宁宫内则堆满了勋贵千金们的画像。
更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随着子粒田税的开征,国库终于有了充盈之象;而一场严苛而公正的京察过后,当经过种种考验而过关的各级官员们数年来第一次领到了全额薪俸,而不用再以胡椒盐巴等折兑时,终于都露出了欢心鼓舞的笑容。如此,州察、郡察也就慢慢都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同时,紫金将军瞿濯英则给驻边军队带回了沉甸甸的恩旨和饷银。直到这一切发生,这场倍受怀疑和责难的维新才终于听到了普遍的称赞拥护之声。
但也有不少人将之称为“劫富济贫”。勋戚门阀们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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