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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块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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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蝎见他花里胡哨一张脸,眼睛像要立起来,眉毛有些往上竖,话说得又泼又冲,倒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可是暮云再怎么凶,都难让人害怕,只觉得更想笑;又怕真的惹火了他,就到一边偷着乐了好一阵,留他在那里独自发狠。
歇了一会儿,小蝎还不想动。暮云手里棍子点他两下说:“起来!走!”于是又吵吵闹闹上路。
中午在路上胡乱吃了几口,又顶着烈日,也不知爬了几道坡,数了多少级石梯,歇了几次脚,终于在傍晚到达山顶,见到唯一一户人家。
12
他们选的这个山,也有些来历。
暮云和小蝎上学的时候,就听说生物系同学有个植物基地,是一座山,也是学校的产业。又见经常有同学组织活动,都打出游那座山的旗号,就去四处打听。
原来那座山在四方也还点儿名气,从山脚到山顶,一草一木都是学校的,山上也没有普通住户,就山顶一家人,是学校的校工,平时吃住都在那里,生活就是看山。
后来他们就组织了一帮同学,结伴去那里玩。到山顶发现除了那住户的房子,还有一座庙,原是某朝太后侄女出家之所,虽被兵火毁去大半,留下的偏殿修缮之后,虽没什么香火,也还有十数间房子。那废庵离那家人有个几百米,倒是更清静些。那次暮云和小蝎拉着同学一起在山上玩了两天,本以为住宿是个问题,到了一问,只要出示学生证,就可以给几块钱在庵里住一夜。
当时暮云在山上玩了两天,还有些不舍,于是和那校工夫妻聊了一阵,要了电话。虽这几年再没来,偶尔也打电话问候,是个让对方记住的意思。
这次他们上到山顶,放下行李,小蝎就等在外面,暮云拿了点儿水果去看那家人。正赶上那姓方的校工进城走亲戚,剩他老婆霍大姐在家。那霍大姐见暮云敲门进去,正疑惑时,暮云报了名字,说起前事,那女人立刻非常热情:“俺正说瞅着面熟,可不是小薛么!坐坐坐!”
说了会儿话,霍大姐道:“小薛,按说你毕业了这里不管住的,可大家都熟人儿了,就照上学那会儿那样吧,住多少天都成。缺什么和我说,可不敢客气!”然后就带了钥匙,领着暮云去找看房子。小蝎见两人出来,也跟过去。
山上没别的人,小庙里屋子全空着,他们挑了一间朝阳的,又把行李搬进去。
小蝎见暮云在那床上翻来覆去摆弄,就问:“你在做什么呢?”
暮云说:“记得上次来,这里床垫和被子都是潮的,我这次就多带了张防潮垫,又带了床单被套,也能管点儿用。”
见小蝎不以为然,暮云又说:“你也别小瞧了这山里潮气,最容易让人生病。我们又不是住一天两天,要就这么直接睡上去,蘑菇也长出来了。”
小蝎看他边忙碌边唠叨,一副能干的样子,就从背后抱住他,亲亲热热在耳边说:“知道了,妈!”
只见暮云停了手,耳根子都红了。他正想跑,却被暮云一把拿住,掀翻在床上,周身乱抓乱挠,又笑骂:“我让你臭嘴乱叫!快叫爹!你今天敢不叫,我就打死你!”
小蝎挣扎着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口里只嚷嚷:“索性杀了我吧!想让我那样叫,门儿都没有!”
暮云果然停下来,恶狠狠问:“那你想叫什么?”
“媳妇儿!老婆!”
暮云又掀他一把,按趴在那里,照着身上“劈啪”一顿巴掌。直打得他“哥哥”“大爷”地乱叫,才放他起来。
这时太阳已完全落山,房间里暗淡起来,隐约觉得有一股湿气氤氲。
暮云嫌屋里潮气大,就拉小蝎一起出去。两人翻出吃的,坐到山门前的石阶上,胡乱聊天。
暮云说:“我就喜欢他这个地势。坐这石头上,下面那片黑松林子看起来有味儿,这里风又大,松涛一阵阵的,听起来长精神。”
小蝎笑道:“那要是乌漆麻黑大晚上,把你一个人扔这儿听一宿试试,只怕吓得叫妈。又有狼。”
暮云踢他一脚说:“我又不是你,见谁就叫妈!你要怕你就明说,别攀扯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胆儿小。”
小蝎就腻过去,笑道:“说的也是。我家云哥哥也算个货真价实带把儿的男银,当然什么都不怕!你以为我怕呀!”
暮云低喝道:“快一边儿去!看霍大姐出来!”
小蝎说:“你心眼儿也忒多,胆子又忒小。你以为她能看出什么来!两个小伙子勾肩搭背,也不算什么。就抱着满地打滚儿,那也没碍着她不是?”
暮云只得由他。坐了一会儿,小蝎说:“这里凉是凉,还得洗澡,不然没法睡。”
暮云也想起有一眼泉,就从那松林边上往外冒。就和他拿了东西去看。可是那泉眼本身被修成一口井,是人家吃的水。出口又小,只是一线清流,在黑暗中悄没声地淌。
小蝎又记起有个断崖,当时追一只松鼠追过去发现的。泉水就从那里跳下去,当时没细看,估计没有水潭也有瀑布,就领着暮云去找。
其时月亮上来,路上半明半暗的洒些光辉,倒也勉强能认清楚沟沟坎坎。两人顺着泉水,穿过松林,找了一里地左右,果见一匹光秃秃石崖,倒不高。泉水到这里平铺成一片,映着月色,像满地碎玉,下面果然也有个小水潭,沉着一轮明月。小蝎拣两粒石子扔下去,听了两响,觉得水不算深。暮云也扔了一下,点点头:“去吧。”
小蝎问:“那你呢?”
暮云说:“你先洗了我再洗。动作快点儿,这水一定很冷。”
小蝎刚说声“不怕”,下到齐腰深的水里,立刻跳出来,哆嗦道:“刀子似的!”
暮云听他牙齿碰得“格格”响,笑道:“这下信了吧。”
小蝎就叫:“快下来快下来!一起洗有个伴儿,就冷也觉得好些。”
暮云正犹豫,被他一把拖下水,一股寒气立刻往肉里杀,全身皮肤都绷紧了。小蝎却又撩起一大片水泼到他身上,马上就起鸡皮疙瘩。
暮云刚骂声:“你这厮!”小蝎笑道:“快搓搓,适应了就暖和了。”
两人洗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越来越冷。正说赶紧上去,小蝎伸手拂过暮云胸口,弹弹那两点,嘲笑说:“能当钻头使。”
暮云被他一碰,身上又觉得软和热,忙怒道:“鬼手冰凉,快拿开!别惹得我发了性!”
小蝎笑道:“瞧这点儿能耐!就敏感成这样!这么冷的地方,我让你甩开膀子抡圆了摆布,谅你也有心无力……”说着又伸手。
暮云不等他话说完,一把捞住他腰,就往怀里带。两个人扭打纠缠,一个不肯,一个不放,月光下白花花一团身体,像两条绞在一起蠕动的蛇。
正喘气僵持,小蝎重重咬他肩膀一口,怒道:“放开我!我靠!我靠靠靠靠!我都觉得快冻死了,你还真立得起来,也太好色了你!”
暮云疼得松了手,气冲冲地说:“谁叫你这样,脱得精光赤条来勾引人!偏还只管放火不管灭火,你以后再这样,我真跟你急!”
小蝎反倒笑了:“我是逗你玩,谁让你认真的。”见暮云冷着脸不说话,他就揉揉刚咬过的地方:“别气了。赶紧回去。以后我再不这样了好吧。”
13
暮云跟在小蝎后面,一路走回去,都没再说话。
半路上小蝎说:“看松鼠!那块石头上!”果然一道小黑影“嗖”地跑过去,眨眼不见。
经过那片松林,黑暗里又冒出无数点亮光。小蝎说:“好多萤火虫!”暮云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进了屋,暮云就脱了衣服上床。小蝎随后躺上去,紧挨着他。暮云就往那头爬,被小蝎一把拽回来:“就躺这里!不许过去!”
暮云就不吭声又躺倒。灯光昏暗,小蝎竭尽目力,也分辨不出窗格子上雕的什么花,只见外面夜色如墨。他又看暮云,就看见半截光背对着自己,玉石一样光润,微微泛着点儿油亮的牙白,白得人眼睛疼。小蝎忙掉过头,开始数窗格子有多少个,数来数去数乱了,就去搬暮云的身体。
暮云被搬得面朝着他,却紧闭着眼。小蝎轻声说:“真生气了?啊?”
暮云不吭声,睫毛微微动了动。小蝎就伸手去挠他,暮云忍不住笑出来,又“啪”地打开他手,淡淡地说:“睡觉吧。别闹了。”
小蝎就抱住他,脑袋在他身上乱拱,笑着说:“小心眼儿。不许乱生气。快和我说话!”
暮云被他拱得浑身难受,一只手捉住他下巴,一只手扳着他脸,恨道:“小混蛋!我是怕我管不住自己,把你给生吞活剥了!你又喜欢装模做样,又不知道死活!”
小蝎微微瞟着他,眼睛里燃着鬼火似的,声音更软滑得像绸子:“我偏不知道死活!偏要惹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暮云被他那眼神和声音迷得七颠八倒,都没注意到那话如何挑逗人,甚至也不顾他会翻脸,就把头伸过去。本以为他又会挣扎躲闪,少不得有一番拼搏撕打,不料小蝎却迎上来,一口咬住他嘴唇,痛得他差点儿叫出声。
暮云痛得身上发冷,直到快掉眼泪,小蝎才放开他,冷笑说:“你为这个昼思夜想。现在知道什么滋味了吧?”
暮云正恼火,小蝎却又缠住他,对着他嘴唇,仔仔细细、精雕细琢,吻上来。
过了很多年,暮云还还能清楚地记起,在那座山上,那间灯光昏黄的屋子里,他和那个美少年之间第一次亲吻。那时候他们相识已经5年。
暮云本来还不敢相信:他会主动吻他!
但是强烈的刺激令他马上抛弃了怀疑,只带着欣喜和感恩的心情,闭上眼,去接受、承受和享受。
他完全想不到,小蝎那样红润小巧的嘴,吻起人来会这么复杂。一开始他能清晰分辨出他这个吻的节奏,只觉得起承转合,轻重缓急,无一不脉络分明。然后是冷和热。甜和咸。千百种滋味。然后各种感觉突然融合在一起,他的感官开始迷失,变得有些神智不清。只模糊觉得那张嘴和他的嘴,在那里纠缠揉搓、辗转反侧,既温柔体贴又野蛮粗暴。他的世界突然全部消失,只剩下结合在一起的四片嘴唇。
过了很久,暮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小蝎才放开他。他虚飘飘地躺着,身体软成一汪水。也不敢睁眼。眼里充满泪水,一睁开就会流出来。但是他心里只有高兴。他想他会永远记住22岁这个夏夜。事实上他做到了。
小蝎忽然在耳边轻轻说话,还是那种迷死人不要命的腔调,光滑得能让人摔个粉身碎骨,温柔得能化开黑夜。“刚才只是表面功夫,咱们好象还没动舌头,或许也该尝试一下?”小蝎带笑的声音悄悄问。
暮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以后再……今天累了。”他想小蝎要是再这样吻他,他就该上瘾了。
小蝎笑着躺回去。但是暮云接着又意识到一件事。刚才一直是小蝎在主动吻自己,他只动了动嘴唇就掌控全局和把握方向,自己只是虚弱被动地响应,完全身不由己,任他摆布。这个念头让他突然有些惊慌,随即又联想到,要是小蝎以前不守得那么严密,两人自由发挥,最后的结果会是……暮云打个寒战。
暮云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小蝎。早就认识到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但这还不够。看不出他居然还是一只色狼。平时那番故作娇弱的装腔作势,多半是欲擒故纵,这样等人千方百计送到口边,他才假装勉为其难地表示一下,结果一口就把人吞掉。就好象刚才,刚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暮云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欢喜。
正想着,小蝎又翻身过来,抱住他。暮云不禁有些慌,身子不易觉察地抖了一下。小蝎笑道:“你怕什么?”
暮云定定神,说:“我会怕什么?别胡思乱想!”
小蝎带点儿哄诱的口气说:“噢。那告诉我,刚才在树林里,想说什么来着?”
暮云沉吟道:“我本来想说,每次夏天回家都看见窗外好多萤火虫,这次倒隔了一年没看见。”
“不会吧,”小蝎奇怪道:“你们家又不在乡下。你好象说过的。”
“嗯,”暮云说,“是花园里的。”
“这样啊,那你真是幸福,”小蝎羡慕地说,“我们家也在南方,也住一楼,可是花园里夏天就没有萤火虫。每次都要到乡下才能看见。”
说着话,他又凑过来,轻柔无比地吻了吻,轻柔得几乎可以被忽略,但那种感觉却朦朦胧胧地、闪电般地传遍全身,细细地灼烧,暮云咬紧牙关才没呻吟出来。
“晚安,”小蝎头搁在他肩膀上,低声咕哝道。几乎同时,就发出细微的酣声。
暮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睡脸。这是小蝎的第二个吻。他知道自己要失眠了。
但是暮云心里开始充盈着越来越多的快乐,和幸福。偏偏又记起,第一次偷偷吻了小蝎之后,面对的结果。
那时候他们刚毕业不到半年,自然住在一起。小蝎对他比在学校更过分,越来越明显地挑逗和撩拨他,却一次也不让他真正动手。别的不说,本来以为同在一个屋檐下,更是同在一张床上,至少该有机会亲吻,但小蝎连这个也不许。
暮云经常被他逗得浑身发烧一样难受,却不敢强迫他,只好咬牙切齿地忍耐。
有一个周末,他加了半天班,中午回来和小蝎一起吃午饭。一进门,饭菜在桌子上,小蝎在沙发上。饭菜还有些温热,小蝎却睡得像头开心的小猪,梦里都带着微笑。
暮云就轻轻走过去,蹲下来,看这张清俊无比的小脸。他长得实在是清秀,五官分开来看,一样样都精致美好,合在一张可爱的瓜子脸上,布局也很美好,从整体到细节,都让人无可挑剔。虽然他经常故意装妖装媚恶心人,其实他这张脸,丝毫不带一丝阴柔气息。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和气质,都比较强悍。
暮云看来看去,目光就停在小蝎的嘴上。他突然发现,小蝎的嘴唇实在太诱人了,玫瑰红,柔软,光润,娇嫩,唇形活泼秀美。暮云其实很喜欢听小蝎说话,想起那些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词语和句子,天真的、新奇的、严肃的、刁钻的、肉麻的、恶心的……都从这两瓣张生动可爱的嘴唇里跑出来,他更觉得对这张嘴迷恋不已。
他伸出一根指头,摸了一下,小蝎在睡梦里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又继续睡。
暮云想,就算马上要杀头,也要亲了再说。于是低头,吻他。
本来打算吻一下就放手,却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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