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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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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李绩接过士兵手中的名表,从头到尾扫过一眼,他暗暗心惊,其中竟有甄氏一脉。待李绩再看到名册中顾御珈三字时,他的手一抖,将要握不住手中的名册。他死死的看着手中的名表,眼睛几乎要沁出血来。

顾御珈的父亲曾是李绩的授业恩师,这次叛乱他也牵连其中,逆反的罪名是要株九族的。

李绩的母妃早逝,第一次同顾御珈见面时,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四皇子。

她最爱的是白色,任性又固执,偏偏对他很好。顾旭总说三皇子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她便说他将来才是天下的王者,她从不会看走眼。

七夕那晚,他躲过了重重禁卫,偷偷溜出了皇宫。

他等在约定的地点,看着永安城的大街上灯火辉煌人影重重,却迟迟见不到要来的人。

他等了有些时候,甚至还认错了人,就在他向路人道歉的时候,她却突然跳到他面前笑着说对不起,让殿下久等了。

他哪里会怪她,只怔怔的说等的其实一点也不久。她笑的更肆意,然后拉着他的手冲向人群里。

七夕,华灯齐放。

永安的夜晚辉煌又繁华,四处都是嘈杂的人语声,千姿百态的面庞从身旁路过,有着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各种各样的花灯林立在街道两旁,人们三两成群的驻足欣赏,灯火通明。

李绩有些手足无措,他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没有身份没有猜忌,同四周的陌生人一样平凡。

李绩被牵着手同她一起走,顾御珈突然回头笑着对他道:“将来这便是你的天下。”

李绩闻言手一颤,看着这片繁华,有些茫然。

那一晚,他们逛遍了永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吃了各种小吃,猜着灯谜,看着烟花,岁月美好,终其一生,李绩都不会忘记。

后来回宫,不知道被谁告发,李绩被狠狠的责罚,皇上亲自打了他一百鞭。

夜晚,皇上不许任何人来服侍他,任他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宫殿里,痛的无法入眠。他一直想不通,默默无闻的自己为何让父王如此生气,直到今日他才知道父王对他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如此。

半夜的时候,伤口恶化,李绩痛的无法呼吸,不过片刻便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他揪着胸口的衣领,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出去,谁知走了几步便跌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当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出去,他要去见一个人。

他痛的在地上辗转反侧,爬不动,指尖在地面上用力的划过,几乎要在坚硬的地面上抓出五道指痕。痛到最后,他神志已经不清,朦胧中只觉得有人靠近,他努力睁眼去看,只能看到模糊的白影,他无法思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手无力的落在身前。

忽然觉得有人轻轻将他抱起,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他听到有人轻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约你出宫去看花灯。”

李绩已经知道她是谁,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他躺在顾御珈的怀中,一动也不能动,只余一丝模糊的神志。

他的手突然被握起,一股暖意传遍四肢百骸,头顶有声音继续道:“你要快些好起来,要狠狠的报复陷害你的人。”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要做皇帝,做一个好皇帝,要睥睨天下,要任何人也伤害不了你,就算所有人都背弃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死死的保存着最后一丝神志,李绩将她的每一句话都铭刻在心中,他要坚持下去,做一个好皇帝,让她永远陪伴在自己身旁,谁也不能伤害他们。

那一夜过的很漫长,李绩拼命坚持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天明时终于有人发现弥留之际的他,而顾御珈早已悄然离去。

后来,皇上亲自来探望他,问起原由,御医只说是因伤势突然恶化引起,皇上便下令要御医无论如何也要医好他,李绩怀疑皇上是知道些什么的。

他开始慢慢的养伤,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可李绩却清楚,宫里是真的有人处心积虑想置他于死地,因为御医没有说出他其实是中了毒。

收回目光,李绩低头看着手中的名表,要坐稳江山便要除去任何威胁,一路向前,不能回头。他拿过士兵奉上的朱笔,在名册上一划,数百条人命瞬间被勾去。

将名表递与他人去执行,李绩站在暮色中的皇城里,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人来报太后自缢,薨于雍华宫,留有一旨罪己诏。李绩取过诏书,眼前只余一片猩红,他开了口,仿佛已经耗去了所有力气,他只道:“天聪二十三年五月,三皇子逼宫,死于乱战,太后突发疾病,薨于雍华宫。”

夜晚已经完全降临,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所有的血腥都都会被黑暗埋葬。

黎明即将来临,秦颜默然中睁开眼,她转头去看身侧,李绩仍闭目睡着,脸色青白,将她的手握的死紧,明明手指冰凉,掌中却有一层薄汗。

秦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久便是早朝的时辰,崇和宫的人大概还不知道李绩在这里,必须马上叫醒他,以免误了时辰。

秦颜转头看着李绩的脸色,叹息一声,将手抽开,去擦他额上的冷汗。

仿佛被秦颜的动作惊吓到,李绩猛然睁开眼,眼神灰蒙蒙一片,只剩茫然与空洞,不过片刻,他的眼神一清,平日的凌厉与冷清又重回眼中。

一睁开眼,李绩见秦颜正看着自己,有些吃惊。他撑着手要坐起来,没想到眼前一暗,李绩浑身无力的跌回床上,脑中轰隆一片。

“皇上大概是昨夜受了凉。”秦颜一边起身一边穿衣道:“今日恐怕上不了朝,我去叫人替皇上请御医来。”

李绩闭着眼无力的摇了摇手道:“你叫人去崇和宫将朕的朝服取来便可。”

秦颜转身站在床前,看着李绩,一动不动。

李绩久不闻动静,有些奇怪,睁开眼时见秦颜直直的看着自己,心中差点漏掉一拍,他咳了一声,奇怪道:“皇后这般看着朕做什么?”

“皇上跟我打个赌吧。”秦颜坐回床榻,轻笑道:“若是皇上能走出这间房门三步,我便答应皇上去取朝服。”

李绩闻言,眉头微蹙,他挣扎着坐起来,再看秦颜,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他心中微恼,本想起来自行离去。没想到脚刚一落地,李绩身体就控制不住的踉跄一下,向前扑倒。

站在李绩身旁的秦颜非但没有出手相助,还在一边袖手旁观。

李绩跌坐在床榻旁,混乱中他撑住床沿才没有扑倒在地,他咳了又咳,后背一阵虚汗。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秦颜,但因为病弱,脸色苍白,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侧,看起来气势有些不足。

秦颜仿佛没有感受到李绩的怒意,她失笑道:“精神尚可,身体虚弱,看来有些力不从心。”

被她的态度触怒,李绩冷喝道:“你大胆!”

秦颜看了看李绩,半晌后,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李绩有些莫名的看着秦颜的动作。

“我一直都很大胆,不介意再多一次。”秦颜笑了笑,道:“不如我拉皇上起来,当作赔罪?”

李绩半晌无语,看着秦颜的手一动不动。

“时辰不早了。”秦颜突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若无其事道:“环儿也该进来伺候我梳洗了。”

闻言,李绩气结,却迅速的握住了秦颜的手,却故意加重了力道。生病之人本就没多大力气,所以秦颜也不以为意,却对他有些孩子气的报复举动暗中感到好笑。

李绩咳了几声,正要借力起身,没想到掌中的手突然卸去了力道,他不得不再一次跌坐在床榻旁,一时间昏天暗地。

“我的手有些疼。”握着被李绩抓过的手,秦颜眼中眸光一闪,她仿佛难掩痛楚的皱着眉,但面上依旧带着微笑将另一只手伸出道:“这次不会再失手了。”

面对着再次伸出来的手,本认为秦颜是故意如此的李绩,看着她的微笑,心中突然有些茫然。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这次没有故意用力,借着秦颜的力量,李绩终于站起来。

第二十五章

旌德宫。

李绩伏在桌案上,面前堆满了待批阅的奏折,因未能上朝,全部被执官送到了旌德宫。清早请御医来替李绩诊治过,说是感染了风寒,平时积劳甚深,要好好休息,不可太过操劳。李绩只默不作声的听了,待喝了宫女送来的药,便搭了一件披风开始批阅奏折。

秦颜裹紧了衣服,在一旁看书,两人各顾各的,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偶尔还有李绩压抑的咳嗽声。

熏香袅袅中,一个时辰便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李绩断断续续咳的很厉害,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看书的秦颜突然起身,径直走到他身旁。李绩正在专心批阅奏章,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颜。

秦颜微微一笑,道:“方才看书,有些地方不甚理解,望皇上为我说明一番。”

将朱笔搁在纸镇上,李绩声音有些暗哑道:“拿来给朕看看。”

秦颜便将手中的书放在桌案上,翻开几页,指着其中一段道:“就是这里。”

李绩握拳轻咳了一声,抬眼去看,手指按着秦颜说的句子随口轻念道:“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说的是……”

话音一顿,李绩带着试探的神色抬头看着秦颜,偏她一脸严肃的迎视李绩的目光,似在耐心等他的解释。李绩苍白的脸上,表情比往日更清冷几分,他沉默半晌才道:“这句说的是上面的统治者用风来教化下面的平民百姓,下面的百姓亦用风来讽喻上面的统治者,用深隐的文辞作委婉的谏劝,如此,说话的人不会得罪,听取的人足可以警戒。”

秦颜点点头,恍悟状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言辞委婉的规劝皇上一句么?”

听她这般说,李绩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低头以袖掩唇低咳了几声,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秦颜道:“皇后请讲。”

酝酿片刻,秦颜诚恳道:“古人常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阴阳五行,相生相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些皆是说的世界万物都存在一种规律,不可轻易违背,皇上认为如何?”

李绩忍笑点头,道:“说的不错。”

“既然皇上也认为不可违逆,再无他法。”秦颜顿了顿,敛目将桌上的书合起,口中淡道:“那就请皇上好好休息吧。”

李绩恍然中竟有种九曲十八拐,兜了一圈又回原点的错觉,果然是言辞委婉,被秦颜如此一耽搁,休息的时间大概也够了。李绩难得心情松懈,也不急着批阅奏章,他朝秦颜道:“皇后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秦颜偏头想了想,半晌才道:“书看的倒不多,平日里弹弹琴发发呆,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李绩不禁莞尔一笑,半开玩笑道:“朕的皇后要德才兼备,温良贤淑,若象你这样成日发呆可做不成皇后。”

“不会便是不会,现在已经是皇后了,还能怎样?”秦颜不以为然道。

话一出口,李绩脸色微变,但面上依旧若无其事道:“若是有一天做不成皇后了,你当如何?”

微一思索,秦颜轻笑道:“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这半生她负累太多,不是皇后,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看着秦颜浅淡的笑容,李绩心中因她的话变得有些异样,却不知是因何缘故。他心中喟叹一声,本想作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令他想起了昨夜醉酒的事,李绩突然开口道:“皇后。”

秦颜侧首,一脸疑惑的等他说话。

李绩目光微敛,突然朝秦颜微笑道:“朕昨晚多喝了些酒,夜里恐怕睡不安分,让你多费心了。”

“皇上不必介怀。”秦颜略一停顿,迟疑道:“只是皇上昨夜酒醉,尽说些什么吴蜀之事,此事令皇上很忧心么?”

若是听她说昨夜全无动静,李绩不免要怀疑,听秦颜这样说,再看她的脸色不象有异,心中的挂怀落地,他随意道:“吴蜀频起叛乱,虽然暂时平复了,但还是一大隐患,朕正准备让秦老将军出面平定此事。”

秦颜心知后宫不得干政,点到即止,就不再多问。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想再打扰李绩,便取了书来到殿门旁,斜倚在门栏上,望着前方微微出神。

李绩正伸手去取朱笔,无意中抬头,见秦颜靠在门边,宫装曳地,乌发如云,侧影如寒梅傲枝,清丽中偏透出一股坚韧。

此刻院外草木一片凋零,衬着秦颜如剪影般的身姿,契合成了一幅极炎凉的画,李绩竟陡然生出眼前的一切皆是荒芜萧瑟的错觉,画中的人似乎已经疲惫至极,偏支撑着自己不去凋零,这般坚韧的气息仿佛只是为了掩盖这具身躯下的落寞与倦怠。

眸色一黯,李绩掩饰般的收回目光,他握着手中的朱笔不动,心中的异样久久未能平复。

时光无声流逝。

桌上奏章批了一半,李绩只觉得头中昏昏沉沉,再也支撑不住,便伏在桌案上睡去了。

恍恍惚惚中,李绩只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若有似无,然后肩上一沉,有什么东西盖在自己身上,接着就是脚步远去的声音,决绝的没有一丝挽留的余地。

李绩昏睡中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睫微动,挣扎着要醒来,最终无法如愿。

秦颜坐在院子里,眼神悠远的看着正中的槐树。

她还记得初来皇宫时,这株槐树还十分茂盛,枝蔓如蓬,将树下遮的严严实实,现在树叶几乎落光,褐色光秃的树枝交错纠结,干枯的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踏上去会有断裂之声,无比凄凉。

生无常,忧无常,秦颜真的很讨厌物是人非,时光易老,她想留的,一样未能留住。

正思索着,秦颜突然一笑,侧首朝院墙那边道:“你还不出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接你么。”

话音刚落,墙头上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正是李琰,他一脸郝然,口中喃喃道:“怎么每次都被发现。”

秦颜假装生气道:“你当旌德宫是什么地方,你堂堂太子,竟做出这般行径,简直是胡闹。”

李琰眨眨眼,小手攀着墙沿,小心翼翼的看着秦颜的脸色,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秦颜突然轻笑出声,起身走到院墙下,伸出双手道:“我再接你最后一次,下次直接走正门,没人敢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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