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 by水晴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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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他疯狂的在心里大喊着。我知道不能爱他，可是为什么要我亲眼看见他和女人Zuo爱的情景，上天在惩罚他吗？因为他爱上了同性，所以必须承受这种锥心的痛楚是吗？
摇摇晃晃的，陶歆走进了一家全是黑色装饰的PUB。也许因为黑色，是现在最适合他的颜色吧。
“想喝点什么？”吧台里的人温和的问他。
陶歆拿起价目表，茫然的看着，一行行的字从他眼睛里过去，他却一点也没有看进眼里。突然，一行字落进了他的眼睛—绝望。好名字，很符合自己的心情。陶歆有些神经质的笑着，点了它。
那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陶歆一眼，没有说话，开始为他调酒。
酒调好了，透明的玻璃杯里是殷红的液体，陶歆抓起杯子，大口大口的把酒倒进了嘴里，酒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苦涩，冰冷的液体中带着一种奇怪的辛辣，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流淌到他的胃里，旋即，火热的感觉从胃里升起，一直蔓延到他的脑袋中，迷蒙了他的感觉，而那个一直咬噬着他的痛楚仿佛也减轻了许多。
“再来，”陶歆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嗯，古人说的有道理，酒不但可以解愁，可以忘忧，还可以治疗伤痛呢。酒还真的是个好东西，喝了这么些酒，陶歆现在觉得痛苦似乎离自己好远好远，他的眼睛朦胧了起来，昏眩的看着周围，头脑也变的混沌。　

“陶歆，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你为什么喝酒？天啊，你喝醉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是怎么了？”
有人在拼命的摇晃着他，还在他耳朵边上大喊大叫的，好吵。陶歆努力睁大眼睛，是谁？好熟悉的一张脸，可是他是谁呢？管他呢，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笑嘻嘻的看着对方，“你也要喝酒吗？很好喝的，来，你喝一口，我请你。”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告诉我，陶歆？”文语戎看着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陶歆，
没有，简直是惊骇，永远冷静自持的陶歆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今天他已经被吓够了，先是看到那个该死的卓然居然和学妹在光天化日下做那种事情，然后是陶歆一见卓然的脸就象是看见鬼一样的狂奔不见。害他找了三个多小时才在这里把他找到，可是从来不沾酒的陶歆居然喝的一塌糊涂，醉的连他都不认识了。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
“你还是先带他回家的好，他已经喝了十八杯了。”一直站在吧台里看着他们的调酒师淡淡的开了口。
“我知道了。”文语戎认命的点头，他先拿出电话给被他拉出来一起找人的语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陶歆半抱半拖的拉起来向外面走去。好重，听说酒醉的人都比较重，现在他算是相信了。
“等等。”调酒师叫住了文语戎。
“什么事情？”文语戎困难的回头。
“付钱，他的酒钱还没有给呢。”
打开门，文语戎咬牙切齿的把陶歆扔到了地上。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啊，都被这小子给喝掉了。文语戎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啊。恨恨的瞪着还在胡言乱语的陶歆，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
“怎么回事，他怎么喝成这样？”随后跟进来的语婷从扶住躺在地上陶歆，急切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文语戎没好气的回答，还在为自己的零花钱哀悼。
文语婷心疼的扶起陶歆，让他半躺在沙发上，然后匆忙的拧了条毛巾给他擦拭着脸庞。
冰凉的毛巾似乎让陶歆清醒了一些，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语婷和语戎，突然。陶歆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滑落。
“陶歆，你怎么了？”连一向冷静的文语婷也被吓住了。陶歆流泪了，天之骄子的陶歆哭了，出了什么事？语婷慌乱的拭去那不停涌出的泪水，心慌的看着悲伤的陶歆。
“为什么我不能爱他？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陶歆一把抓住语婷的手，急切而又悲苦的问着。
“我错了吗？我不该爱上他是吗？所以我才必须接受惩罚？”他的声音悲凄，现在的陶歆，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他眼中的伤痛那么深刻的揪痛了文语婷的心脏。
“陶歆，陶歆，”语婷紧紧的握住陶歆的手掌，急切的想要安慰他。
“我爱他，好爱好爱他，”陶歆低语着，在语婷的抚慰下合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凝视着那张因为睡去而不再痛苦的面容，语婷沉沉的开口。
“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语戎已经因为陶歆的话呆立当场，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陶歆那么忧郁，为什么他今天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为什么他从来不接受任何一个女孩子……因为他爱上了卓然，爱上了一个男子，一个和他有着同样性别的人。
语戎震惊的看着那个已经睡去的人，直到听到语婷的问话他才醒过来。看着语婷的背影，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自己的妹妹一直在默默的爱着陶歆，他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却突然听到陶歆爱着别人，而且是一个男孩子，这种打击即使是坚强开朗的语婷恐怕也是非常痛苦的吧。
“你说吧，我没有那么脆弱。”语婷没有转过身，也许不面对哥哥她可以让隐藏自己，使自己更加的坚强一些吧。
语戎静默了一会，终于开了口，他简略的说明了情况，尽可能的不提及卓然和那女孩子所做的事情，不过聪明如语婷，一听就已经明白是什么事情才让陶歆受到了如此大的刺激。
“你去睡吧，我来照顾他。”半晌，语婷开口，语气出奇的平静，她拿起毛巾在陶歆的脸庞上擦拭着，动作中有着无限的轻柔和爱怜。
文语戎默默的看着妹妹，终于悄悄的离去了。
头好痛，陶歆皱着眉缓慢的睁开眼睛，随即因为刺眼的阳光又眯了起来。他坐起来，却因为动作过大而险些从沙发上掉下去。陶歆扶着沙发的扶手坐好，捧着自己还有些晕晕沉沉的头坐在那里不动，懒的想自己是在那里。
“你醒了？”冷淡的声音响起。
陶歆抬头，是语戎，他抱着双臂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淡淡的看着他。
“我怎么了？”陶歆头痛欲裂的问着一边的语戎。
“你昨天喝醉了。”语戎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根烟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大口。
陶歆渐渐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看到卓然和那女孩子抱在一起，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又不受控制的抽痛了起来。然后呢，自己在大受打击之下一个人跑去喝酒，后来好象自己喝醉了，还抱着谁又哭又笑的说了好多话，那个人是语戎吗？自己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有说什么吗？”陶歆忐忑的问。希望自己没有酒后失言。
“你说了很多，你指什么？”语戎又抽了口烟，闷闷的问。
“我，算了。”陶歆没有勇气再问下去，站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把脸再说。
“你要是想问你有没有说出你喜欢卓然的事情，那我可以告诉你你说了。”
语戎的话成功的冻僵了陶歆的脚步，他背对着语戎，没有勇气回头。
“为什么你会喜欢他？他是个男人你不知道吗？”语戎忍不住对着陶歆的背影吼道。
“我知道。”陶歆的声音低沉，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感情。
“那你还喜欢他？你是不是疯了，去喜欢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节操，根本对谁都可以发情，只要是女人都可以上的混蛋？我一直以为你有多冷静多理智，现在看起来也他XX的是个白痴。”
语戎忿忿的扔掉手里的烟，冲过去一把抓住陶歆的衣领大喊起来。
“你的聪明才智呢？你的理智呢？你为什么不放弃。”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过放弃？”
陶歆也冲他大吼起来。在他眼睛里那入骨的悲伤击退了文语戎。他怔怔的松手，他从来没见过陶歆失控的样子，陶歆溃然坐到地上，他捂住自己的脸，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
“我放不开他，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他肯看我一眼，我知道不该爱他，我知道应该放弃，可是我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可以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五年了，我求的不过就是可以远远的看他一眼，听听他的声音，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连这一点点希望我都不能有吗？”
“我又什么办法？我的心要爱上他，就算他是地狱，我也已经陷进去了。而且，永远也无法出来。没有人能救我，没有人……”
陶歆崩溃般的哭出声来。
语戎默默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也许你可以试着交一个女朋友。”
“没有用的……”陶歆自暴自弃的说。
“你这个笨蛋，你怎么知道没有用，你知不知道语婷她……”
“哥哥，”
语戎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语婷已经站在了门边。陶歆一惊，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吗？也要来鄙视自己了是吗？
“先站起来吧。”语婷阻止了语戎的话，径直走到了陶歆面前，对陶歆伸去手去。
诚挚的眼神让陶歆安下了心，他默默的拉住语婷的手，站了起来。
三个人回到了沙发上坐下，语婷细心的给陶歆沏了一杯热茶。陶歆握住茶杯，凝视着从杯中袅袅升起轻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语婷的话让语戎和陶歆都吓了一跳。
“你早知道我喜欢他？”陶歆声音有些颤抖。
“不，我只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是谁。”
语婷苦笑的解释。然后她看着陶歆，明眸里没有一丝的阴翳。
“陶歆，如果你真的这么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看着那双明净的眸子，陶歆知道语婷是真的在关心着他。一直以来恐惧着怕被鄙视的担忧因此一下子松懈下来，而他已经压抑的许久的心情也到了快要爆炸的地步，迫切的需要倾诉。
〃我不敢，他不会接受我的，如果被他拒绝，我以后如何面对他？到时候，说不定连和现在一样想见他一面也不可能了。〃
“现在你还是只能看着他，如果你试了，最起码你不会后悔。陶歆，你平时冷静果断，为什么在感情上却如此的裹足不前，不试试看你这辈子都会后悔。就算是被拒绝，也是一种结果，何况你并不是一定会被拒绝的啊。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都应该去努力的。陶歆，既然你无法放弃这份感情，那就勇往直前好了。事情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的，你现在难道和他说过话吗？你没有时间了，毕业后，难道你还能继续跟着他吗？”
“谢谢你，语婷。”陶歆猛然抬头，对感情的胆怯使他变的懦弱，让他一味的只知道退缩，却忘记了幸福是要自己去追求的。是语婷帮他看清了这些。
感激的看着语婷，陶歆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开朗过。
“谢谢你给我勇气。”
他站起来，虽然面容还有些憔悴，但是清亮的眼神让他看起来神采飞扬。现在的他，又是那个坚定的、从容的陶歆了。
“我走了，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语婷，语戎，谢谢你们。”
门轻轻的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语戎和语婷兄妹两人。
“语婷，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你也爱他？你居然还劝他去向他表白？卓然是个男的，陶歆不应该的。我真的搞不懂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语戎皱着眉问妹妹，
“我只希望他快乐，我希望看到的是那个神采飞扬的陶歆，而不是痛苦的他，”语婷靠在沙发背上，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男人女人又如何，真正的爱和性别无关。”
“这个，可是你也爱他啊？”
“爱他，所以希望他快乐。我无法使他快乐，所以我放弃他。这个世上如果只有那个卓然可以让他幸福的话，我会帮他去抓住自己的幸福。”
“语婷，”语戎看着妹妹，轻轻的叹息着，他不得不承认，语婷是对的，陶歆刚才那神采飞扬的眼神，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陶歆。他并不是反对同性间的爱情，只是为了语婷，他太过冲动了。
但是，面对自己一直爱恋的对象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语婷，他是真的佩服，他从不知道语婷是这么样出众的一个女孩子，他的妹妹值得所有的人去爱。语戎在心底暗暗的想着，陶歆，你不喜欢语婷，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2
卓然属于长的很帅的那种人，所以从小到大，靠一张脸就可以通行天下了。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小女生告白，说要嫁给他，然后就一直处于被倒追的情况下，等上了高中，更是男女通吃，所以对于有男孩子告诉他喜欢他，想和他交往这件事情，本来卓然是绝对不会吃惊的。不过现在他还是被吓了一跳，因为个人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因为他是陶歆。完美的陶歆，出色的陶歆，让所有人自惭形秽的陶歆。
午休的时候卓然正准备找个地方睡一下下，昨天晚上他睡的太晚了，上课的时候都在打瞌睡。刚走到学校小花园的那几株丁香树下面，他就被陶歆拦住了。
“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卓然靠在树上，上下打量着陶歆。他知道陶歆，毕竟在明泉高中如果有人不知道陶歆的名字，不认识这个人，那么那个人的耳朵和眼睛一定有问题。不过卓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和陶歆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不在一个年级，也从来没有说过话，偶然碰见的时候，陶歆也会很快的走开。也许是不愿意和他接触吧，毕竟他可是老师同学心目中的偶像，和自己这种问题学生不一样。不过他并不介意，自己从小对朋友什么的就没有渴望，只要活的自在就行了。友情，那种东西和爱情一样是他所不相信的。
陶歆是那种完美到让人觉得象是一个传说的人，家世好，人长的俊美，功课更好，年年第一，听说他从上学那天开始就没有得过第二名。对同学温和亲切，对师长尊师重道，行动稳重大方，为人谦冲有礼，处事长袖善舞，举止优雅高贵，从校长到老师，不管是教他的还是不教的，都对他赞不绝口。他的仰慕者之多，足以令。
他是女孩子心目中标准的白马王子。
前天自己和一班的班花在楼顶做的时候就是被他和另外一个人撞见的吧，那个人好象经常和陶歆在一起，是什么学生会的副会长。他只记得当时陶歆的眼神是那么震惊和绝望，是绝望吧，他不确定的想，仿佛受到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可是毫无道理啊，哪个什么班花应该不是陶歆的女朋友，那种一钓就上手的浪女，陶歆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那又为什么？
“好吧，”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