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 by水晴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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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告诉卓然，一旦叠了那一只，他的所有希望也就随之消失了，千纸鹤对他而言，本来就是用来骗自己的东西，何必让自己的希望破灭呢？就让他继续欺骗下去吧，明明知道是无法实现的愿望，可是有总比完全绝望的好。
卓然不再问他，他并不笨，陶歆强烈的感情他非常清楚。
这些纸鹤承载的愿望就是他的爱吧。可是陶歆渴求的爱却是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的东西，自己有付出真心的能力吗？
“你不该喜欢我的，和我在一起，注定了伤心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放弃我吧。”
卓然的声音低沉。
陶歆猛然抬头，“不，我放弃不了。就算伤心我也不会放弃爱你。”
“那么，明知到我终有一天会和你分手，你还是想和我交往吗？”
“是的，”陶歆无惧的看向他，
“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
“你真的不悔、不怨？”
“我不后悔，即使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我，即使你将来会爱上别人而弃我而去，我亦无怨无悔。”
陶歆坚决的说着，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坚定和一去就不回头的决绝。
“我没有看错，你就是那样的人，一旦动心就誓不回头，明知会有焚身的结果，却仍然飞蛾扑火一样义无返顾。”
卓然叹息着，静静的看着陶歆，陶歆低下头，逃避着他的目光。那微微低垂的头使他的脖子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卓然有些痴的注视着他。
他喜欢陶歆，一天比一天更喜欢。这个男孩子越来越多的攫取着他的视线，他的心。
“你仍然想和我交往吗？”
“嗯。”陶歆没有抬头，小声的答到。
“那好吧，就让我们都来赌一赌，希望赢的那个人是你。”
卓然低语着。
陶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抬头默默的瞅着他，眼睛里的雾气渐浓。
“你还有这样的纸吗？”卓然突然问。
“有，”
陶歆不知道卓然想干什么，但是他还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光洁的浅蓝色的纸递给卓然。
纸张光滑，略带冰凉的触感摸上去非常舒服，卓然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它，然后在陶歆迷惑的目光中把他推到了陶歆的面前。
“叠第一千只纸鹤吧。”
陶歆慌乱的看着卓然，眼神中有着太多的不可置信。为什么要他叠？难道，陶歆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相信一次传说，把它叠满一千只看看。”
卓然鼓励似的对陶歆说着。下了决定的他笑的轻松。
陶歆咬着下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的把那张纸拿了起来。
纸在他的手指下，缓缓的变成一只美丽的纸鹤，陶歆迟疑着，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
卓然解决了他的问题，他伸手拿过了那只纸鹤，然后轻轻的把这第一千只纸鹤挂到了窗台上。
回过头，他仍然带着那抹微笑，轻轻的把陶歆那冰冷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心，低低的，他说，
“我答应和你交往。”
看着从那双明净的眼睛中突然涌现的狂喜，卓然突然觉得有一种叫做喜悦的感觉正悄悄的流淌过自己的心底。


6
卓然已经走了很久了，陶歆有点呆滞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他不敢相信，卓然真的答应和他交往了。自己求了千次万次的奢望终于可以成真，他反倒有点不敢相信。
多少次，他在梦中可以和卓然相依，可是醒来那依然是梦。今天不会也是自己在做梦吧。陶歆重重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拧了一下。好痛，他的眉毛皱了起来，真的，那不是他的梦，是真的。
自己终于可以和卓然在一起了，陶歆觉得自己的眼睛酸酸的，太过喜悦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卓然会突然答应自己，虽然陶歆因为惊喜脑袋还有些晕陶陶的，但是他还有自知之明，卓然不会是因为爱上自己才答应的。也许是因为同情吧。卓然并不是象他表面那样无情的一个人。可是即使是因为这样他也不在乎，能和卓然在一起，就算是以后会被他抛弃也无所谓了，什么也不能让他放弃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拍拍自己的脸，陶歆觉得自己的双颊火烫。他站起来走进浴室，正准备洗把脸，却看到了镜子里那个双颊如火，眼眸中波光流转，显得无比妩媚的自己。
刺耳的闹钟铃声把卓然从睡眠中吵醒。他一把按掉闹钟，翻了个身。卓然抱怨着，他实在是不想起来，早上起床对他而言是最大的痛苦了。
眼看着再不起来就等着迟到了，卓然终于告别的诱人的被褥，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然后连走带跑的冲出了公寓的大门。
“卓然。”
卓然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路旁花坛边上，阳光一样耀眼的陶歆。
卓然的心轻轻的动了一下，朝阳下的陶歆，俊美的是如此光彩夺目，他不由的呆了一呆。
他的目光让陶歆有些窘迫，他不自然的拉了拉衣服，道，“我们走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卓然奇怪的问。
陶歆有些吃惊的张大了眼睛，
“昨天你不是答应和我……”
他的声音小下去，没有再说下去，明朗的脸上飘过一层阴翳，
难道昨天的事情只是卓然随便说说的。陶歆飞扬了一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地。
“所以你来接我上学？”　
“嗯，”陶歆点点头。
“可是你家离学校不是比较近吗？你来这里还要坐电车，我又不是女生，不用你接的。”
“我想和你一起上学。”陶歆低低的说。
“那，”卓然觉得自己的心被这句话熨贴的好生舒服。
奇怪，他抓抓头，以前多少女生和他说过同样的话，有些甚至比这个还要甜蜜的多，他都无动于衷，今天却因为说话的人是陶歆好象变的动听了起来。
“好吧，你喜欢就好了。不过你会很辛苦的。”
“没关系。我早上本来就起的很早，而且也没什么事。”
“是吗？我可不行，我最恨早上起床这件事了。”卓然皱皱鼻子，“所以我迟到的都快出名了，今天很可能又要迟到了，唉，为什么不能晚点上学？”
他可爱的动作逗笑了陶歆，刚刚那片乌云悄悄的飘走了。
“那我以后早上来叫你好了，你应该就不会迟了。”
“好啊，呀，车来了，快点。”
卓然一把拉起陶歆就跑，追赶着前面刚刚进站的电车。
陶歆跟着他跑，眼睛却一直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掌，并且反过手去，紧紧的握住那只拉着他的手，笑容不可以抑制的从他唇边泛起。
两个人终于赶在上课铃响的同时冲进了学校，陶歆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大大的笑容，这可让负责检查的学生们惊讶的差点吓掉下巴。这个人真的是他们冷静优雅，从容大方的学生会长吗？不但狂奔着冲进了学校，而且还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活波，几乎让他们以为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神起来的。不过这样的陶歆更加迷人哦，几个女生的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跑到教学楼下面，他们才收住脚步，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明天早上你直接到我家叫我起来好了，免得你在楼下等。今天你一定等了很久吧？好了，再见，我去上课了。”
陶歆看着卓然一步两阶的跑上去，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他才不快不慢的走了上去。
“快起床；卓然，已经七点了。”陶歆无奈的看着赖在床上的人，终于知道叫一个人起床有多难了。他几乎把门铃按的快要坏掉，才把卓然叫起来给他开门，然后卓然就又一头埋进了被子里继续
再度看了床头的闹钟，无可奈何的陶歆只好用强的了。他一把掀掉卓然身上的被子，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推着他往浴室里走。幸好他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平常也有锻炼，卓然也不是什么肌肉型的，他半拉半拽的还不算费劲。
“你的冰箱怎么是空的？”
好不容易让卓然开始洗脸的陶歆在厨房里大声问着。
“当然是空的，我又不在家里吃饭，放东西在里面干什么？”
卓然走出浴室，一面换衣服一面答着。
“你早上都不吃早饭的吗？”
陶歆走出厨房，皱着眉问他。
“不吃，我早上上课赶着赶着都要迟到，那还有时间吃啊？”
“那怎么行？老是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没事的，我从小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还不是好好的？”
卓然一脸的不以为然。
“那晚饭呢？”
陶歆继续追问。
“在外边随便吃点就行了，反正就我一个，好解决的很。”
卓然不在意的说。
那你的家人呢，陶歆吞下了心中的疑问。卓然明显的是一个人住，房子里面根本没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迹。陶歆不想再追问，等到卓然愿意告诉他的时候吧。
不过卓然这样子居然到现在胃还没有罢工，真是奇迹。
“我以后帮你做好了。”
陶歆下了决定。
“你？”
卓然睁大眼睛，不相信看着陶歆。
“你会作饭？”
陶歆恨恨的瞪了卓然一眼。
什么表情嘛，男生会作饭很奇怪吗？还不是他老妈说什么都不肯下厨房，原来是姐姐做，前年一出嫁，家里的做饭的重担就交到了陶歆声上，虽然现在小妹承担了这个重任，终于让他脱离苦海了，可是做饭的手艺他可没有撂下。就连很挑食的语戎有一次到他家里吃了他做的饭也是垂涎三尺的。
“好了，我们走吧。”卓然聪明的不再质疑某人的话，抄起书包就走。
“对了，给你一样东西。”
走到楼下，卓然突然对陶歆说。
“什么？”陶歆虽然有些奇怪，还是伸出了手。
一把钥匙放在了他的手中。
“这个是我家的钥匙，以后你早上来就自己开门算了，不要再按门铃了。”
卓然说的非常轻松。
陶歆合住手掌，紧紧的握住那把钥匙，冰凉的金属却给他一种温暖的触觉。他低下头，温柔的笑了，心在雀跃着，这把小小的钥匙，让他有着幸福的感觉。


陶歆从超市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来，他停下来，困难的想换一只手。下午卓然有社团活动，他就先回来买点食物，可是他一时忘记问卓然喜欢吃什么了，没办法，只好把能买的都买一点了。好沉，陶歆刚走到街边准备过马路，拐角的地方高速的冲过来一辆脚踏车，陶歆拿的东西太多，躲闪不及，重重的被撞了一下，他踉跄了几步，幸好没有摔到，但是手里的东西已经撒了一地。
骑车的人见撞了人，迅速的停下车子，跑过来帮着陶歆拣东西，嘴里不停的道歉。陶歆定下神来，这才看清楚那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短短的头发，健康的肤色，神采飞扬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有点弯弯的，让他总是象在笑着一样。
“真的对不起哦，我没看见，你没有伤着吧，要不要去看一看？”男孩子把东西递给陶歆，笑着问，露出洁白的牙齿。
“算了，我没什么事。”陶歆接过东西，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还是很对不起，”男孩子抓抓自己的短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我送你回去好了，你拿这么多东西，很不好走的。”
“这个，不用麻烦了，地方并不远。”陶歆看看手里的东西，还是拒绝了。
“没关系的，就当我道歉好了。”
男孩不由分说的就接过陶歆手中比较沉的几样挂着车子的扶手上，又把其余的分了几件自己拎着，推起车子就走。
陶歆只好提着其他的东西追过去，和他并肩走着。
“我叫陆彦，光远的学生，高中三年纪。你呢？”
陆彦自我介绍着，又问陶歆。
“我叫陶歆，明泉高中三年级的。”
“我知道你耶，明泉的明星学长。”
陆彦夸张的大叫，扭头仔细打量着陶歆。
“果然名不虚传啊，长的这么帅，真是让我嫉妒啊。”
陶歆忍不住笑了，和陆彦在一起有种很轻松的感觉，陆彦又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很容易相处，还没到卓然的楼下，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谢谢你哦，我要上去了。”
陶歆停住，拿过东西，和陆彦说着再见。
“哎呀，是我先撞了你嘛，不过，能认识你，也算没有白撞。”
陆彦跨上车子，冲着陶歆摆手，
“我会找你的，拜拜。”


7
卓然和陶歆交往的消息在明泉高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震惊了几乎所有的人。但是由于陶歆一向的完美形象以及大家根深蒂固的印象，所以几乎所有的惊讶和侧目都投向了卓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在勾引陶歆，而陶歆的崇拜者更是对卓然恨的咬牙切齿的，感觉就象是自己心中的美玉染尘一般，而卓然，就是那块讨厌的污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尤其是学生会的人，更是不能容忍崇敬的会长居然和一个男生交往，还是卓然这个花花公子。他们不但当着卓然的面冷嘲热讽，背过去更是说的难听，还鼓动人故意找茬。
卓然本来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对这些事一概不理，漠然处之。陶歆则是不知道，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在他面前什么都不说。而且他的一颗心全放在卓然身上，也忽略了他周围的人对卓然的敌意。他更不知道，他们的敌意给他和卓然之间微现曙光的感情带来了几乎灭顶的变故。
日子如流水一样过去，陶歆和卓然之间也平静的发展着，陶歆每天早上都会叫卓然起床，为他做早饭，中午一般两个人会一起在学生会陶歆的会长室里一起吃午饭，当然饭都是陶歆去买，卓然很少有那个耐心排队。晚上只要有时间，陶歆都会去卓然家里给他作饭，然后两个人一起听听音乐或是做功课，晚上卓然会送他到车站，等他上车后再回去。
但是，陶歆心里却渐渐的被阴翳笼罩着。从正式开始交往也一个多月了，卓然除了有时候拉拉他的手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简直比柳下惠还柳下惠。要不是知道卓然以前的辉煌战绩，陶歆真的会以为卓然是圣人。
他对我没有感觉。陶歆越来越忧心着，喜欢一个人的话，不是应该想要抱他，吻他，甚至想要占有他吗？可是卓然待他实在不想是对待情人，以前卓然最快的记录是当天就把女孩子带上床，最迟也不过一个星期。卓然不是个谈精神恋爱的人，他曾经说过，那种纯情小孩子的感情不适合他。那么，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呢？陶歆苦恼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份感情一直让他忧心忡忡，只好吞吞吐吐的询问语戎，毕竟是最好的朋友，语戎在最初的困惑后，已经接受了他的选择，反过来支持他的感情。语戎先是建议他直接去问卓然，陶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面对卓然，他根本开不了口，如果卓然告诉他对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