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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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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长风怔怔地和衣坐在中帐的椅上,眼前是昏沈沈睡过去的端王。一灯如豆,风雨微微飘摇,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帐前只剩叶宁二人。
  端王微微呻吟了一下,双眼缓缓睁开,视线对上叶长风的,神智还似有些恍惚:“这是……哪里?”
  天大的仇这时都要压到一边。
  叶长风记著军医的话,捧起桌上的药,笑道:“自然是你的中帐……醒了,便喝药罢。我瞧你那两个军医,医术倒象是极好。”
  端王脸色阴沈,也不知是疼痛或还在发怒,盯著黑乎乎的药汁看了半晌,终於接过,一口喝下。
  叶长风松了口气,随即不知道说什麽好,也不想说,接过空碗放在桌上,默默落坐。
  不知过了多久,端王突然淡淡道:“我一路寻去,找到了反贼营地,匆促间惊动了人,被砍了这麽一刀……已经有人在那里跟著盯著了。明日,我要调齐人手,将他们一网成擒。”
  起先听得莫明所以,後才恍然,端王是在说他方才的经历。
  叶长风点点头:“恭喜王爷又建大功业。”
  “大功业?”暗影里,端王似是无声地嗤笑了一下,简短道,“明日你也去。看我怎样拿下他们。”
  叶长风微一犹豫:“我麽?”
  端王眼眸炯炯有神,盯在叶长风脸上,象是直要瞧到他心里:“你在为反贼担心?那个唐悦?”
  被说中心事,叶长风勉强笑道:“王爷这话从何而来?”
  端王突然暴怒,手一伸,箍住叶长风的手腕,他虽受了伤,力气倒还真不小,叶长风只是挣扎不开,吃惊地听著端王一路长篇咆哮:“你叶长风,身为朝庭命官,勾结反贼!只不过一夜,那唐悦竟会回护著你──不要狡辩,本王眼还没瞎,他要是真劫持你,放在你腰间的五指不会不扣住你的|穴道,反而向外微张……那是什麽意思?那就是随时替你防护的意思!你对他竟然也情深意重,为了他,朝庭体面也不要了,孔圣之书也白读了!你说,那夜你们究竟做了什麽?!”
   
18
  叶长风的手腕被端王握得生疼,甩之不脱,耳中声声荒谬指责不绝,不由也动了怒:“请王爷自重!被唐悦劫持是下官的疏忽,长风自会请旨降罪,但除此之外,却也不容王爷信口开河,妄加评议。唐悦与我一见如故,引为至交,知已友好这是五伦应有之义,长风何错之有?”
  端王想不到叶长风会断然承认与唐悦“友好”,深吸了一口气,手劲加重,狞笑道:“他是反贼!谋逆大罪诛连九族!叶长风你莫非想助他不成?”
  “天道有仁许人改过自新,”叶长风一拂衣袖,心神渐安,语声也变得格外流畅从容,“唐悦是一等一的人才,长风欲劝他回头,为民为国效力,这份心意,就算圣上知道了,相信也只有褒奖没有怪罪的,王爷你何必抢於圣上之前,加罪与我?”
  两人都是官场谲谋中历练过来的,端王一听便明白,叶长风这是抬出皇上的名号来压自已了,心中愈怒,仗著山高路远大权独握,冲口而出:“圣上?圣上又如何?我今日若定要先斩後奏,料赵光义也无奈我何!圣人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劝你叶长风放聪明一些,看清要效命的人究竟是谁!”
  字字清晰,分明已是无君无父,谋乱之言,一本奏上立时便构成叛逆重罪。叶长风愕然,目注端王良久,待端王暴怒神色稍稍平复,才缓缓道:“王爷适才所言,长风一字都未曾听清,王爷若不信,此刻杀了叶长风也无妨。但长风却有一言要相劝,世间之事,从来只有谋而後动,没有未做却先自张扬的道理,祸从口出,王爷睿智人,怎能不知。”
  端王一句出口,也自知失言,叶长风所说,虽简短却精要,字字直指他的错处,不禁默然,半晌,放开叶长风的手,神情竟有些落寞:“我门下食客三千,为何却没有一个如你──叶长风,你既忠心於他,怎不将我方才的话奏上,总也是大功一件。”
  “两虎相争,未必是好事。”叶长风揉了揉被握成淤血的手腕,心情也自沈重,“王爷不动,长风决不会逼王爷动──只求天下暂安,便是百姓的福。”  
  
  一阵夜风,自牛皮帐蓬的缝隙间吹了进来,烛光摇了几摇,更显黯淡。
  “睡罢。明日还有场仗。”端王宁非向一旁挪了挪,腾出半个空位,淡淡道,“你也来躺一躺,这里没有别的床,且将就一下。”
  说完也不理叶长风,径自合目,不多一会儿,胸膛平稳起伏,鼻息均匀已进入睡乡。
  这便是武将的好处罢,说睡就能睡著。叶长风无声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将端王盖的被角掖齐,自已却披了条毛毯,还退坐回一边椅上,靠在桌案上,支颐而眠。
  双目虽闭,心事却如潮起伏,想著端王空怀大志,可惜身份不明名位不正,就算夺了天下也逃不过史官轻轻一笔篡位,英雄无奈至此令人感伤,又想唐悦此时不知身在何处,若明日被端王擒下,他若还不肯降,自已却如何保得住他,再推想开来,万里江山看似如画,内里波涛暗涌多少锋烟离合,分明一派乱象,究竟中原何时才能得宁日……胡乱想著,不觉也沈沈睡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叶长风发现自已不知何时已到了床上,外衣已解,被褥厚厚地盖住身子,暖洋洋地很是舒服。旁边却是空的,端王也不知去了哪里。
  正在疑惑,步履从容,端王宁非已挑帘而入,身後还跟著两个小军士,一人手捧水盆毛巾,一人提著木制食盒,在桌上摆开,也不过就是米饭蔬菜牛肉之类,却煮得甚是精心,香气四溢。
  端王神色自若,昨夜之事象从未发生,手一摆:“给你半柱香时间,漱洗吃饭罢。前锋已先去了,我中军也要及时赶上。”
  两个小军士便上前服待叶长风穿衣起床,被端王炯炯注视著,叶长风极不习惯,不由呐呐道:“王爷可否……”
  端王一笑,知他所思,当真走了开去:“在军中,哪有那麽多讲究。你快些罢。”背对著叶长风,在桌前坐了下来,提起筷箸先行便吃。
  叶长风心中略安,知军机如火,不容延搁,匆匆漱洗了赶到端王身边,心中疑虑,又有担忧,一顿饭吃得可谓食不知味之极。
  
  两人用完早餐,行至帐外。一夜间,端王原驻平阳府郊外的三千铁骑卫也急速行军,赶了过来,阳光下旌旆逶迤,甲兵鲜明,果然军容整肃,好一群精壮儿郎。
  端王满意地点头,环顾四方,提高声音:“一夜行军面无倦容,不愧是我端王的鹰军!大家累不累?”
  “不累!”
  吼声如雷,震得山间鸟雀振翅惊飞。  
  “前面有八百余反贼,已被我派人盯住,大家有没有信心,灭了他们?”
  哄地一声,下面全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道:
  “以三千对八百,再不赢我们也不要活了!”
  “王爷放心,管教他连个苍蝇也逃不走!”
  “王爷快些下令吧!”
  “……”
  一时间群情奋勇,士气激昂,叶长风暗中看著,心中不能不服端王用兵有方。
  军士作战,全凭一个气字,一鼓而兴三鼓便竭,这三千骑兵长途驰行而至,就算训练有素支撑得住,心中也必有倦意,如今被端王轻描淡写几句话一说,什麽疲累都化作了跃跃欲试的奋勇,难怪端王素向战无不利,朝中无人敢阻其缨,凡事未必无因啊。
  默默揣想间,端王说了什麽再没听清,恍惚间大军已准备开拔。叶长风回过神来时,已被数个军士簇拥上马,他虽是文职,骑射倒也略有涉及,当下坐稳身子,精神不由也莫名有些振奋,一抖缰绳,直向前方鹰字大旗追行而去。


  待到了地方,才知情形并不若想象中的乐观。
  不远处一座山崖森森而立,山势险恶,乱树浓密,三面悬崖,正面只有一条陡峭石道直通山顶,真个便是兵法中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如此险峻,端王三千铁骑哪有用武之地,不啻便成了摆设。
  一个军官服饰的健壮汉子匆匆迎了上来,神色不忿:“见过王爷。王爷,这群兔崽子太过狡诈,从昨天起,就不时派人出来放冷箭,我们要追,他们又缩了回去,强攻了数次,都被他们打退了回来,伤亡了不少弟兄。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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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也不答话,从一旁亲兵手中取过千里镜,行前两步,细细地对住山头望去。众人肃然望著他,屏著息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半晌端王放下千里镜,笑道:“是袁七带的前锋?山势太险,也难怪你束手──怎麽跪下了?起来说话罢,打仗的时候,闹这些礼节做甚。”
  端王驭下素向严厉,稍有疏失即严惩不贷,袁七此次久围无功,原以为定要受一番责斥,谁知端王非但不怒,反而温言相慰,柔声道来正说中袁七的难处,袁七连日辛劳夜不交睫,听了这话,心中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忙眨眨眼睛,眨掉泪意,一弯腰:“请王爷示下。袁七就算这条命不要,也要将这座山拿下来。”
  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如金石相击。
  端王拍拍他的肩,朗然一笑:“好兄弟!我信得过你!待拿下反贼,进爵封赏,少不了你的份!只不过你不怕死,不知你手下的人是否也跟你一样,生死无惧?”
  
  袁七不出声,後退了一步,口中一声呼哨,周围草丛中、树梢上、岩石後……立刻错落站出上百名军士,衣衫头发均有破裂脏乱处,有些人还带了伤,神情却都极骠悍。
  “兄弟们,让王爷看看,我们是不是汉子!”
  袁七叱吼一声,叶长风微有诧异,正不知这要如何看得出来,袁七手下一众人已象号令般整齐,齐刷刷甩去外衣,袒露出结实的胸膛,时正值冬末春初,气候犹为峭寒,山风吹上肌肤隐如刀割,这上百人却没一个瑟缩皱眉,默不作声虎视眈眈地盯住端王的脸,大刀长枪上的红绸不知是被风还是被杀气所激,猎猎直响。
  
  如此刚烈,连端王宁非也不由不动容,双掌用力一击,大声道:“好!诸位听著,山路险窄,我军固然上不去,施展不开手脚,他们也是一样!我方才看了,隘口只有数十米一段,他们纵然迎击,也不过容得下百来人──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便是比谁凶、比谁悍、比谁更不怕死的时候了!这是生死之战!谁要是稍有犹豫,现在就退出,不以畏战论处!”
  淡白的阳光下,风声劲猎,数百人紧闭了唇,没一个人出声,更没一个人稍动。
  端王瞧了叶长风一眼,叶长风心中一凛,正忖思这一眼究竟是示威、挑衅抑或自得,端王已放缓了声音,目光扫视过四周:“很好,果然都是忠勇之士。现在听我号令,受伤病弱者,家中独子者,上有高堂未养者,出列!”
  这回迟迟疑疑,从队列里走出数十人,互相看看,有些人便又想走回去。
  “不用了,就这样罢。”端王一挥手,止住了他们,温和笑道,“各位心意我已知了,仗麽,有得打,不必急在这时,一边去後援吧。”
  袁七已将剩下不到百人召集成队,一色的长刀出鞘,沈声道:“请王爷吩咐出击!这一次,我们不胜不归!” 
  “好。”端王一笑,转头看向随侍在身边的近卫骑军头领,“陶威,想不到他们的气概不下於你们──去准备长箭油棉,替他们发火箭开道吧。好久没考你们的技艺,也不知还有几人能拉得长弓,远射得过去?”
  陶威性子甚沈默,淡淡行礼道了个是,便匆匆退後预备去了。叶长风心细,看出陶威眉宇间有一丝不服,想来是为端王看似无意,夸奖袁七那一句的。叶长风是何等聪明人,唯越看得清端王行事,越是惊心。
  这等人物,若真个要拥兵作反,与当今圣上沙场重逢刀兵相见时,鹿死谁手实在是不可知。
  
  一番收拾,袁七所率敢死队也都略加休息了一刻,正值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端王冷冷道了一句:“若你们得胜,本王将亲持酒以迎,”眼角瞥见一边的叶长风,又补了一句,“龙图阁的丹凤学士,亦将为你们亲书报捷檄文──”
  此时此情,叶长风也不能不受渲染,向前一步,慨然拱手:“各位豪气干云,令人敬佩!丹凤学士叶长风,在此恭候归来!”
  “就看你们争不争得到这无上荣光。去吧。”端王接著道。简短一句,战场就此展开。


  陶威亲自统领的长弓队,早已在前方伏下,这边石上旌旗一摆,那厢立时裹著著火棉絮的数百箭齐发,遥遥地划破长空,一批紧接一批,有如金蛇狂舞,准准地落到敌方的山顶平台之上。
  浓烟四起火星迸飞,中间夹著敌方纷乱的叫骂,刀箭破空声,隐约还闻女眷的惊哭,袁七铁石心肠,毫不怜惜,一挥刀,身先士卒,带著一群如狼似虎的队员砍杀了进去。对方似是措手不及,一时节节败退,却终於又明白过来,知道生死在此一举,竟立住了脚,剑刀回砍,也是十足十不要命的打法。
  从千里镜里,眼见两方的人血肉横飞,如割草般地倒下去,有些虽肢残的,还是挣扎著爬起身,以刀,以剑,以咬……来与敌手偕亡,叶长风心性虽硬,却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不知不觉,面色苍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不看也罢。”端王及时扶住叶长风,轻轻从他手中取过千里镜,幽幽道,“这一仗,我们稳赢了。” 


20
  叶长风定了定神,回看向端王,勉强一笑:“好一场恶仗。王爷麾下,果然不同凡响。”
  “你这话不为过。”端王淡淡笑了笑,“本王带的兵,自信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再说下去又是禁忌话题。当今皇上赵光义自已也曾行军布阵,端王这句,隐隐已将皇上也扫了进去。然而君臣怎可相较,叶长风不愿就此多谈,正想转言,前方阵地处一阵喧哗,象是突然起了变故。
  两人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过去。
  还没等看出端倪,已有个探子气喘吁吁一溜小跑从山顶冲下:“禀王爷,带头的反贼自称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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