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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人间路 by 朱雀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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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鸡吃。〃
裴鹤谦听了哈哈大笑:〃你要吃鸡,以后我帮你买。谋财就谋财吧,不害命就好。对了,据说这十年间进了白雾街的人都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
〃闲人闲言,以讹传讹,你也信吗?〃顾言雪把脸埋到他胸前:〃你说过,我不想说的,你就不问。〃
裴鹤谦叹了口气,揽住了他,半晌才问:〃那件狐裘怎么回事?〃
〃那是我妈妈的。〃
〃什么?!〃裴鹤谦闻言色变。
顾言雪咬紧了牙关,半晌才勉强稳住声音:〃十年前我妈妈被杀,皮也被剥掉,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流落到了杭州。。。。。。〃说到这里,他忽地噤了声,牙齿咯楞楞地打架,人也抖成了一团。
裴鹤谦忙将他搂住,着意安抚:〃言雪,我在这里。都过去了,别想了!〃
如此温言软语了半天,顾言雪才渐渐止住了颤抖,裴鹤谦晓得他素日骄傲,难得卸下心防,便把骼膊作了枕头,给顾言雪枕着,连哄带劝,陪着这只伤心的狐狸熬过了一夜。
第四章
等两人睁开眼来,天已大亮,帘外的风声也小了。裴鹤谦打开帘栊一瞧,外头赫然是个琉璃的世界,忙拉过顾言雪来,指了前边的一带长桥道:〃那就是断桥。〃
顾言雪举目望去,远处平湖似镜、长桥如虹,只是这镜、这虹都是水晶雕的、银子打的,说不出的素洁悦目。太阳自云里探出了头来,淡淡地洒下层霞彩,别样旖旎。
裴鹤谦见顾言雪看得痴了,便拢了他道:〃等把你娘的事情了了,你也别开客栈了,干脆留在杭州,跟我一起游山玩水,岂不是好?〃
〃把我娘的事了了?〃
〃是啊,狐裘既是在宝裘居,这店便脱不了干系,由此着手,总能寻到真凶。〃裴鹤谦望着顾言雪的眼睛:〃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去查。可是,言雪,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也让我尽一份力。〃
顾言雪把下颌搁在他肩上:〃好。〃
两人拥了一会儿,裴鹤谦忽然叫了一声:〃完了,完了,我们一晚上没回去,连个口信都没给家里捎。哥哥、嫂嫂肯定都急死了!快回家吧!〃
顾言雪看他急得满头是汗,倒笑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他们骂?〃
裴鹤谦也不答话,跃上马背,猛挥长鞭,总算在午时之前赶回了裴家。
甫一进门,罗氏便拦在了马前,指着裴鹤谦一通数说。裴鹤谦在嫂子面前极其服帖,别说回嘴了,连眉头都不敢抬一下。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罗氏才拿帕子按住了眼角:〃你大了,不用听哥嫂的话了,去哪儿,也不用告诉家里了。〃
裴鹤谦藉机下了马,扶着罗氏道:〃怎么会呢?嫂嫂,我饿了。〃
罗氏心疼弟弟,叹了口气:〃罢了,〃说着,吩咐一旁的裴忠:〃你带他们去吃饭吧。〃
眼看罗氏转过照壁,进了内堂,裴鹤谦回到车中,将那狐裘小心叠起,依旧用织锦包袱裹好了,交到顾言雪手中。
裴忠立在原地,等二人下了车,裴鹤谦走到跟前了,才凑过去,低声道:〃昨晚宝裘居的伙计来找过您,说那件货要二百两黄金,请您得了空给送过去,假如不得闲,吩咐一声,他也会来取。〃
裴鹤谦吓了一跳:〃二百两黄金?!〃
〃是啊。大少爷知道了怕是得生气。我偷偷打发了他,没让大少爷知道。〃
裴鹤谦点点头,他原以为那袭狐裘再贵,两、三百两银子总也够了,没想到竟值二百两黄金。裴家不过是小康人家,裴鹤谦的吃穿用度都须跟兄嫂伸手,一时之间,哪里去找这么多金子,不由蹙紧了眉头。
顾言雪听了,只作不知,催促裴忠带他们去吃饭。
裴鹤谦心里有事,饭也吃得格外地慢,顾言雪胃口却是大好,连吃两碗,才拍下了筷子:〃待会儿就去趟宝裘居吧。〃
裴鹤谦怕见债主,愣愣地看着他:〃等个一两天吧,我再想法子筹些钱。〃
顾言雪摇头:〃夜长了这梦也就多了,迟去不如早去。你吃完了,记得叫我。〃言罢,一推碗,捧着包袱回房去了。
顾言雪回到东厢,想到裴鹤谦苦着脸的样子,忍不住便笑。他藏好了狐裘,看看四下无人,便到院中捡了几块石头回来,拿张布垫着,置于案上。接着又关门落锁,这才回到案前,盘腿坐下,将眼一阖,气沉丹田,悠悠然打起坐来。
半晌,只见他头顶飘出一层白烟,水色的唇渐渐张开,〃呼〃地一声,喷出了颗银珠。那珠子并不大,不过龙眼大小,却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浮在空中,滴溜溜乱旋,每转过一个角度,便放出不同的异彩。
顾言雪右手一翻,将银珠合于掌心,口中喃喃。不一会儿,只见他掌心涌出一团金雾,翻飞缭绕,将案上的石头密密地围裹了起来。待金雾散去,那布上石头已变成了几锭耀眼的黄金元宝。
〃笃、笃〃叩门声响,顾言雪睁开双目,把银珠吞进口中,拿起那布,包上金子,纳入袖底,这才站起身来,拔锁开门。
〃走吧,我们去宝裘居。〃裴鹤谦立在门口,脸色黯然。
〃这么快就筹到钱了?〃顾言雪有心逗他。
裴鹤谦摇了摇头:〃先给个二百两银子,余下的慢慢再想办法吧。我家与这宝裘居常有往来,他们也不好太过逼迫。〃
顾言雪哈哈大笑,从袖子里掏出布包,掷进他怀中:〃我还真要你出钱不成?这一包足有三百两呢。〃
裴鹤谦揭开包袱一看,丝毫不见喜色,仍是沉着个脸:〃哪来的金子?〃
顾言雪便有几分不悦,把眉毛一抬:〃偷的!抢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管得着吗?〃
裴鹤谦把那布包原样包好,递还给他:〃言雪,不管这金子怎么来的,你先收回去。〃说着,静静望了他,眼色温柔:〃凡事都有我。〃
他话虽未说破,顾言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裴鹤谦言下之意,无非是说,这金子多半是顾言雪往日〃谋财〃来的,他裴鹤谦是个谦谦君子,用不得这不义之财。
顾言雪想到这里,冷笑一声,把包袱往屋里一扔,带上了门。心想:你正直、你清高?好啊,那二百两黄金,你自己慢慢还吧!
午后时分,裴鹤谦驾了车,带着顾言雪再访宝裘居。掌柜的只当他带了金子来,唯恐黄金白银的放在店堂里,落了贼眼,招惹是非,便嘱咐伙计看着铺子,自己引了裴顾二人,到内室相谈。
言谈间,裴鹤谦抱怨这狐裘开价未免太高了,掌柜的连连摇头:〃裴公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狐裘的啊。〃
裴鹤谦微微一笑:〃这狐狸还是有来历的不成?〃
〃这是自然。〃 掌柜的连连点头:〃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只千年妖狐的皮,这狐狸生前,能变化人形,活色生香一个美人啊,听说还能点石成金呢!〃
〃既是如此神异,怎么做了皮袍?〃
掌柜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这话我只偷偷告诉您,据说为了捕杀这只狐狸,死了上百个人呢,我东家也是死里逃生,才带出了这张狐皮。〃
掌柜说着一抬头,正跟顾言雪对上了眼,被那凶光一扫,掌柜的身上发冷,连话都不会说了。
裴鹤谦赶忙起身,拦在二人之间,笑着问那掌柜:〃竟有此奇事!却不知道当年捉这狐狸时,是个什么情景?这狐狸可是钟老板亲手伏下的?〃
掌柜的镇定心神,擦着额角的汗道:〃这就都不知道了,都是些传言,我东家轻易不肯提这事,讳莫如深。〃一边说一边想着自个儿可真是老了,好端端说着话,竟也会冒虚汗。
裴鹤谦点点头,重又落座:〃说起来,足有半年没见着钟老板了,他身子可好?〃
掌柜的拱手陈谢:〃多谢惦念,我东家常年在外采买皮货,劳顿了些,身子却还硬朗。〃
〃钟老板年近半百还降得了这等狐妖,着实硬朗啊!〃
掌柜的连连摇头:〃这两年他只收皮货,很少围猎了。这狐皮是我东家十年前带回来的。头五年,恐这东西沾了精气,有古怪,就一直锁着,没敢制成袍子,后来袍子是缝出来了,却一直没出手。一来,这袍子有些来历,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我不放心卖;二来,宝剑配英雄,我卖了二十几年裘皮,第一次经手这么个宝物,不想卖给个俗人,糟践了它。也就是顾公子,那风神、那样貌才配得起这袍子。〃
正说着话呢,外头一阵喧嚷,不一会儿,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掌柜的道:〃您老去前头看看吧,有人抬了一只活的大老虎,放在门口,硬是要我们买下!〃
掌柜的忙跟裴顾二人打招呼:〃您们少坐,我去看看。〃
顾言雪站起来,微微一笑:〃活老虎抬到皮货行,这还真新鲜,一起看看去。〃
伙计引着三人到得门前,只见雪地里停了一架二轮板车,车上搁了老大一个铁笼子,那栅栏一根根足有拇指粗细,笼中伏着一只斑斓大虎,骨架虽然雄壮,却失了威风,阖拢了眼皮,背上伤痕斑驳,皮毛撕脱,惨不忍睹。
掌柜的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赶车的大汉见伙计带出个长者来,知道管事的来了,走上前来,大手一伸:〃二百两银子,老虎我们可送到了。〃
掌柜的又惊又气:〃一张虎皮哪里值得了那么多银子?再者,它背都花了,皮相次得不能再次,这样的皮子我家不要!〃
〃开什么玩笑!〃大汉手一把拽住老头的脖领:〃明明说到了宝裘居就给钱的,我们可走了几十里山路,特地从仙霞岭送过来的!〃
眼看掌柜的脖子都快被拽歪了,伙计胆小,不敢上前。裴鹤谦看不过眼,推开大汉,护住了掌柜:〃这位好汉,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来。他一个老人家,经不得磕碰,有什么闪失,大家都不好过。〃
大汉悻悻地罢了手,指了那老虎道:〃我是仙霞岭中的猎户,逮了这虎,正要杀了,来了两个道士,给了五十两银子作定金,叫我们把虎送到杭州宝裘居来,说是另有二百两答谢的。我千辛万苦送了虎来!怎么倒不认帐了?!〃
掌柜的气得胡子乱颤:〃我家是开皮货行的,跟什么僧啊、道啊,向无往来!别人下的定,凭什么要我家来收?你自己没搞清楚,倒来强卖,是何道理?!〃
大汉闻言便要揍他,老头直往裴鹤谦身后躲,几个人登时乱成了一团。顾言雪趁着乱,悠悠然踱到车边,把了铁栅栏,低低问道:〃大王,别来无恙?〃
他这话驾了北风,灌入虎耳,那虎身子一震,猛地睁开了一双碧眼。
顾言雪将指头探入笼子,摸着虎鼻,朗声道:〃听说老虎鼻子与龙肝、凤胆并称天下三绝,且要趁这老虎活着的时候,一片一片割下来,拿滚水涮来吃,才最是美味。〃
顾言雪这几句话说下去,众人都是一惊,连那猎户也变了颜色,他捕猎多年,如此恶毒的吃法却也是第一次听见。
老虎更是气得不行,扬须张口,想要咬顾言雪,可恨顾言雪那只手搁在它鼻子上,嘴张得翻了天,却也咬不着。
顾言雪不怕老虎,裴鹤谦却怕虎伤了他,过来拉他:〃小心!〃
顾言雪笑着问:〃你不是带了二百两银子吗?这老虎我要了,今晚吃虎鼻!〃
顾言雪这一句话,解了两家的围,猎户卖掉了虎,宝裘居也不必破财消灾,众人皆大欢喜,只苦了裴鹤谦一个,可顾言雪不容他说个〃不〃字,早把手探进他怀中,摸出包银子,一甩手,抛给了猎户。
〃这一包是二百五十两!〃裴鹤谦惊叫。
顾言雪点点头:〃哦,那这板车、笼子算五十两,一并卖给我吧!〃
大汉哪有不乐意的,连连点头:〃天色不早,就此告辞!〃说着,一溜烟跑远了,唯恐裴鹤谦反悔。
顾言雪走到掌柜的跟前:〃二百两金子是个大数目,我们暂时拿不出,本想着今日先给你个二百五的,奈何拿来买虎了。来日再登门纳还,您意下如何?〃见掌柜的面有难色,他眼珠子一转:〃您要觉得不合适呢?我把这老虎留下抵帐吧。不过这车、这笼子我可要带回去的。〃
掌柜的连忙摆手:〃别,裴公子我还信不过吗?银子不急,慢慢儿还好了。〃
顾言雪哈哈大笑,又到裴鹤谦怀里搜了些铜板出来,在路边逮了条闲汉,让他推了板车运虎。
裴鹤谦哭笑不得:〃你真要把这虎带回我家?我嫂子不吓死才怪!〃
顾言雪眯了眼,觑着远山:〃附近可有山岭?〃
〃那就得往西南,满觉栊、九溪一带去了。〃
顾言雪点了点头,拉着裴鹤谦上了车。裴鹤谦打马,闲汉推着板车,三人一虎一路向南,行人见了活虎,纷纷侧目,顾言雪得意洋洋,高挑了帘栊,挥洒折扇。
冬天昼长夜短,等他们入了山岭,日头犹未西坠。顾言雪四下打量,眼看林子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窄,附近再没了人家,便让闲汉把板车停到路边,又给了一把铜板,打发他去了,自己一撩长袍,下了马车,走到笼前。
裴鹤谦端坐马上,交抱着双臂,静静望着他。
顾言雪扶着笼子,回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虎?〃
〃不知道。〃裴鹤谦微微笑了:〃你再任性,也不是胡闹的人,我相信你自有打算。总不见得,买了这虎大变活人吧?〃
顾言雪长眉一挑:〃我的裴公子,总算给你猜对了一回!〃说着将右臂一挥,袖底顿时涌出大团的白雾,袅袅娜娜,覆住了笼子。等云雾散开,笼中已不见了猛虎,蜷伏在地的赫然是一条壮汉!
〃这是?〃裴鹤谦指着那笼子,眼都直了。
顾言雪也不理他,一屁股坐到了板车上,从铁栅栏间伸进手去,戳那大汉:〃杜震威。装什么死啊?裴公子买下了你,就是你主人了,还不磕头?!〃
杜震威瞪他一眼,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顾言雪笑了,手指一卷,拈下根头发来,迎风一扬,那根青丝霎时化作千丝万缕的银毫,飘飘洒洒飞入笼中,一旦近了杜震威的身子,这些银毫便似活物一般,捡着杜震威的脖领子、衣袖、鼻孔、耳窝,乃至眼角,一扭一扭、纷涌而入。
起先杜震威还不觉得厉害,等那银毫钻进关窍,周身就像爬满了蚂蚁,骨头缝里都奇痒难熬。杜震威滚倒在笼中,左蹭右撞,可骨头里的痒,却是抓不着、也挠不到的,他苦不堪言,真恨不能一头碰死了才好!
〃舒服吗?〃顾言雪哈哈一笑,指头勾转,又拈下了根青丝,正要做法,手腕却被人攥住了。
〃看他难受的,〃裴鹤谦一脸的不忍,〃饶了他吧!〃
顾言雪长眉一轩:〃你知道他是谁?犯过什么事?〃
裴鹤谦摇头:〃他再有什么罪过,你也跟他好好说。昂藏八尺的汉子弄成这样,我看了也难受。〃
顾言雪望着他,半晌叹了一声:〃我怎么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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