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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by 朝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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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有这么想过,可,要是让你娘知晓,定是在我耳根子旁念个不停,念到我耳朵长茧,念到我打消主意才罢休。”锺老爷无奈地喟叹了一声。他不是不清楚灵儿内心所想的,也不是不明了灵儿心中真正想做的事,只是……
“就连爹也不赞成吗?”敛着眸,极力掩饰那无力的挫败感。
“非爹不同意,而是你娘这一关不好过,爹知道让灵儿委屈了,可——这——”显然不知该说什么的锺老爷支吾了半天,苍老的双目带着祈求地瞅着锺灵。
很多事,在一开始走错了第一步,在一开始就撒下了谎言,便很难很难再回复过来,只有继续守着荒唐的谎言,继续走着错误的道路,任心中懊悔千万遍,却还是只能抱着得过且过的可笑心态,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多人,身不由己,身在苍茫人世间,遍寻不着自己最想拥有的;身在堆砌而成的假相中,摸不到近在眼前的希望。
不识无情,却说无情;不知痛苦,还说幸福。
她这样子究竟算些什么?是幸抑或是不幸?
平静的面容之下,压抑着许多不欲人知的真相,锺灵自嘲地扪心自问,难道这一辈子就以这面目、这身份见人?难道这一辈子就甘愿照着别人的期望而活下去?难道永远也无法为自己而活吗?
“孩儿知道爹的无奈。”轻轻地道出,夹带着万般愁滋味。
挥去了自怨自怜的思绪,锺灵扮演着一如十几年来完美的角色——知书达礼的女儿、分忧解劳的女儿、乖巧服从的女儿。
“那人值得信任吗?”将话题兜回了原位,锺灵问出了最重要的事。
聪不聪明倒是其次,要掌管好帐册必须慢慢来,需要些耐心,但,问题在于,这人是否对锺家之人忠心不二?是否值得将如此重责大任搭在他肩上?
“嗯,听温总管的话,净是对那小夥子的推崇,想是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能不能相信他,也得等到明儿个瞧了瞧他生何模样,问了问些话,爹才能确定。”
沉思了半晌,锺灵倏然地提出了要求。“明儿个孩儿是不是也能在一旁看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下,锺家已不同以往,这几年,锺家几乎是与京城内的首富之一划上等号,觊觎锺家庞大财产的宵小之辈应是大有人在,是以,用人之际,多一份的谨慎是不嫌多余的。
“爹本就有此意思,爹忙着你娘的事,忙得头昏脑胀,脑筋有些钝了,有灵儿帮爹盯着,爹也比较安心。”锺老爷用着期许的眼神直勾勾地瞅着锺灵,那全然放心的目光。
又是跟娘同样的目光!不同的心态,却同样是加诸在她身上的重重枷锁,紧紧绊住她多想踏出的那一步,教她顿然无所适从。
如果……她能鼓起勇气,奋力挣脱这一切——
不!她不行!她不能!一想到娘带病的孱弱身子,经不起一丝的波动,她怎么也无法狠下心戳破那数十年已是乱以为真的谎言,她不能做个不孝之人!
就这么下去了吧!一错再错,直到谎言承受不了过重的压力而崩溃。
“嗯,那孩儿就回房去了。”站起身,优雅地福了福身,裙摆上的彩蝶飘渺,映照着内心的五味杂陈,锺灵转身离开。
紫色衣袖扬起,不似女子纤纤雪肤玉手,修长的手指衬着淡淡象牙色的温润光泽,在洁白的月光照射下,默然抚上“观止楼”外一排排的竹林,即便被那竹子突起的地方摩擦到指尖,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时也不以为意。
紫色罗衫轻摆,不似女子的柔弱无骨,纤细的身子透着些许英姿,步履不似女子的轻柔,却是坚定踏实地踩着,缓慢散步于碎小石子铺成的小径。
半阉的双瞳隐约中透露出锺灵的心不在焉,微蹙的眉心似是打着千万死结,紧抿的唇角含着无数汹涌,须臾,一翳瞳轻启,眉目中徐徐流泄而出的是一目了然的忧愁,替那尘静般的面容增添一抹独特的风味。
夜色启幕,晕黄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颀长的身影拉出了一道人影……
凉秋之际,最是舒适,既无闷热的暑气,更无冻人的风雪,一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让人忍不住恋上,却忘了深秋,的萧瑟引人愁,更忘了树叶转黄时勾人怅惘。
“记得,老爷问啥,你都要照实说出来,不得有所隐瞒。”用完早膳后,就见温总管疾步在回廊中,还不时神情严肃地对着后头之人命令。
“是,小的谨记在心。”平淡无奇的语调,端端正正酌,举止,男人低垂头跟着温总管来到悬挂“观云楼”匾额的二层楼宇前。
跨越门槛,锺老爷已端坐在上头,一旁的木雕椅则由,锺灵占据着。
“老爷,人已经带来了。”眼角瞥见锺灵,温总管并没有露出惊诧的神情。
虽说女子一向被排拒在男人议事的厅堂门外,于情于理,女子也不能随意干涉男人办事,但,小姐身为女流之辈,处事之道却比一般男子来得干脆俐落,条理分明。
自小姐懂事后,老爷有时因忙于夫人之事,无暇顾及绣坊的生意,锺家内的大小事便落在小姐肩上,原本,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观望,不相信手执针线的小姐能有几分能耐,那可不是将针线换成笔那么简单的道理。
出乎人意料之外,小姐不仅刺得一手好绣,就连办起事来也毫不马虎,对于该进哪家的布疋,何时该引丝线进绣坊,买卖之间分寸拿捏得当,帐目也写得清清楚楚,无丝毫差池。
至此,他才了解,小姐并不只是个大家闺秀,小姐的聪颖令人折服。
老爷不懂之事,去问小姐必能得到答案;老爷不能解决之事,去找小姐必能得到解决。是以,下人对小姐除了身份上的尊重之外,更多了一份崇敬。
小姐会出现在这,想是老爷拿不定主意,想让小姐来看看,帮忙定下决定,温总管在心底如此思忖着。
“嗯,去忙你的吧。”挥退温总管,锺老爷仔细地端详起跟前的男子。
在锺老爷打量的同时,锺灵略略敛着眼眸,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紧盯眼前面貌不凡的男子。
一身平凡的衣物,衬着精瘦结实的身躯,俊挺的容貌给予人一种近似放心的感觉,一双黑瞳毫不遮掩内心所想的,让人一看便知,这样的人,就如同温总管那般——知所进退、脑子清明、谨守本份,是个适合掌理财务之人,也相信他能将事办妥。
只是……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在锺灵瞧上第二眼时,蓦地涌上她的心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的身上存着某种矛盾,似乎……这外表、这举止都太过完美,完美到让人不知所措!
男子敏锐地注意到锺灵投射而来的目光,将黑眸不露痕迹地睇向她,短暂地瞅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随即收了回来。
第三章
“嗯,相貌堂堂、五官端正,小夥子,你打哪来的?叫什么名字?”锺老爷明显的好感表露在笑眯眯的眼尾,一脸亲切地问道。
“小的姓尉,单字非,是从捣州来的,跟福伯是同乡,因家母在半年前不幸逝世,小的一人孤身在捣州,听邻人说京城可做的事儿比扬州多,小的便想来京城找看看有无容身之处,幸赖福伯在街上瞧见小的旁徨无依时,带小的进入锺家,在他身边学习。”一段话说得不亢不卑,既能显现对锺老爷的尊敬,却又不贬低自己。
啊!对了,是这身散逸出来的气势让她感到怪异。一个人即便再怎么掩饰,那浑然天成的气势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这男子虽身穿下人粗俗的衣衫,可,不该出现在一个下人身上的不凡气势却在他身上是那么自然、那么适合。
尤其他开口说话时,不可言喻的威严,以及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单膝跪在地上的他是多么不搭调,好似……他才是应该坐在上头问别人话的掌权者。
锺灵兀自沉思,没瞧见男子眼底那一闪即纵的兴味,嘴角扯了个不甚明显的笑意。
“原来跟福伯同是扬州来的呀。”闻言,基于爱屋及乌的心态,又是福伯领进门的人,锺老爷对男子的好感又更加深。
“识字吗?”
“尉非才疏学浅,自幼家里虽穷,家母却费心让小的入学塾,用心习得四书五经,虽不敢与夫子、诗人相此,但,还自信能应付自如。”
“嗯,说得好,既无外头年轻人的自傲浮躁,反是不疾不徐、诚实不讳,颇有大将之风。”笑笑地点着头,锺老爷对男子可是满意极了。
“灵儿,你瞧呢?”侧过头,锺老爷询问锺灵的意见。
轻声的问句,飘远的思绪霎时被拉了回来,正了正神情,锺灵却在不自觉中皱了眉头。“你能保证对锺家诚心诚意?”单刀直入。
老实说,她并不太相信这男人,有一抹奇异的感受盘踞在心间,虽然男子看似无害,不知怎地,她却隐隐约约地嗅到风中传来危险的气息,好似在小声地警告着她,千万别靠近这男子!
挑了下眉,男子微微地怔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样。
“小姐所指何意?是不相信尉非吗?世人三心二意不在话下,究竟有谁能永远保证自己的心始终如一?无人知!有人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却又是另一套,说穿了,保证只是让人暂时放下了心,藉以安慰自己不信任人的可笑心态,尉非不愿说出那种听来虚假、包里着糖衣的好听话,但求心中俯仰无愧。”好一个心思敏锐的姑娘!
“无法保证又如何能相信?”锺灵执意得到答案。
说得天花乱坠,说得头头是道,一点也不像是下人会说的话,锺灵更加确定这男子并非如外表所见的那般简单。
倔强的小姑娘!非来逼问这一套吗?“若是尉非再三的保证,小姐却还是不相信,那又有何用?”男子不答反问。
“相不相信在于我,有没有用也在于我,莫非是你心虚了?”紧锁着男子的一举一动,锺灵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似挑衅的优美弧度。
呵呵呵!这小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有趣!
“尉非只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男子意味深长地迎视锺灵探索的目光。
跟她打马虎眼!想用这句话搪塞过去!看来,这男子果真不可小视,还是让爹爹另寻他人才是,双唇翕动,话才正要出口,孰料,有人却是比她快上一步。
“老爷,尉非何德何能,有幸进锺家之门,替锺老爷做事,已是满足。如今,小姐摆明对小的不相信,多处刁难,即使再怎么不知羞耻之人,也懂得该知难而退,小的还是安安份份地待在原来的地方就行了,只是辜负了老爷的期望。”男子状似沮丧地低垂着头。
相准了锺老爷惜才的心,男子以退为进,等着鱼儿引动上钩。
“这怎么行?”凭他锺老爷阅人无数,这叫尉非的小夥子苦经琢磨一番,必是个人上之龙,他怎能不好好把握住。
再说,他老了,很多事是力不从心,有时忙着绣坊,有时烦心灵儿她娘的身子,虽想两全其美,无奈偏不从人愿。是以,早在几年前,他心底已有打算,想将手中的绣坊生意交出。
想来想去,温总管在锺家待了七年,从未做出对不起锺家之事,也算是半个锺家人,办事能力卓越,是有那个资格,但,他总觉得温总管似乎还少了那么一点霸道的气势,才迟迟未下决定。
至于灵儿……在他有了此念头,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便是灵儿。灵儿聪明,很懂得知人善任,瞧,下人们莫不都是一副将小姐的话奉为圣旨,视小姐的一言一行马首是瞻。若放手让灵儿继承家业,他放心得很。
可,心思倏地随之一转,灵儿“现下”的身份是大家闺秀,他再怎么愿意,灵儿她娘肯定是反对到底,理由不外是一个女孩子家怎能沾染铜臭味,怎能抛头露面,让外人看笑话,说咱们锺家竞不济到让自个儿的女儿担起生家大计!
灵儿她娘就是这么一个固执又保守的妇道人家,就连他这个夫君也常是不战就败。
不过,近日他倒想到了个好办法,就不知行或不行?
“灵儿,你对尉非究竟有哪里不满?”灵儿一向温婉,如此咄咄逼人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不满?不!非是如此,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这男子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令她无法信任这男子。
见锺灵没回应,锺老爷迳自下了结论。“若是不反对,就让尉非这小子接替福伯的工作,明的是让尉非来掌管绣坊帐务这事儿,可,为免他仍有不熟悉之处,或是怀有二心做出对锺家不利之事,是以,凡事还必须先问过灵儿的意见,整理好本子,也必须先让灵儿过目一遍才行。”口气是难得的强硬。
这言下之意,锺老爷就是要让两人一同掌理帐务,既留下了尉非这个人材,一方面更讨好了锺灵。
“尉非,老夫莫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亦非不相信你的人格,只是帐本这类细琐之事,巧目繁多,很容易有造假之事,怕你不懂,一个无心之举,却酿成涛天大罪,让人起疑窦,怀疑你居心叵测,而灵儿之前多有接触帐册,该如何写、如何分她可是比老夫还厉害,是以,老夫才会做这样的安排。”锺老爷费心解释,只是为了不让尉非心底留下疙瘩。
不讳言,他对这小夥子印象不错,将来想是个成大器之人,不失为女婿的好人选,只是灵儿……
“尉非,你有何意见?尽说无妨。”怕是让他觉得自己受委屈,竟必须听从灵儿的话,锺老爷体恤地询问他自个儿的想法,盼能做到最完善的安排。
“不,老爷如何安排,尉非自是悉听尊便,日后就还有请小姐多费心了。”眼底藏着一丝不易见的戏谑,唇角却扬着牲畜无害的笑。
“好。灵儿,等会,你就带着尉非到咱们绣庄走一趟,今后这帐务之事,你可也有这一份责任,爹很信任你能办妥。”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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