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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斜阳入剑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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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就收，既然冷赤燕不想杀我、我就赶快跑吧，哪怕他真的是阎森我也不敢多呆啊！
“慢，”冷赤燕突然望着我，神色凝重道，“你认识太子冷承德、冷宫宫主冷亦寒与瑞王冷至超吗？”
我张了张嘴，一时片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冷赤燕这帝王心思、花花肠子，我根本无法参透，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的答案不会他口味而把我杀了。一时间我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可就是这么一愣，冷赤燕顿时面色惨白，一挥掌劈头劈脑就向我打来，而且明显是杀着，我使出浑身解数，险险避过这招，急得大喊：“你疯啦！我是你儿子啊！你是逆天而行将我杀了吗？”
虽然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儿子，不过再不打这亲情牌老子就没命了。可没想到我这么一喊，冷赤燕就真的收手，而且整个人呆了呆，喃喃道：“天意吗？真的是天意吗？”
我见他好不容易不再赶尽杀绝，慌忙想逃走，没想到冷赤燕突然喝道：“你再走一步我就立刻把你杀了。”
我定在那里，回头无奈的对冷赤燕道：“陛下，你究竟想怎么样？我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你就不能放过我么？”
冷赤燕一双眼冷冷地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若是平时被他那么一双秋水般的美目扫过，还真是挺香艳的，只可惜我这条小命现在捏在冷大叔手里，我实在害怕得不行，只好主动出击，服软道：“陛下，小人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角色，你就放过我吧。”
冷赤燕突然宛然一笑，道：“朕刚出生时，神算李闻给朕批命，说此子‘悖逆人伦，杀侄夺位，废绝纲纪，乱之大者也’，因当时先皇还未为皇，也不怎么在意，到了登基后，先皇想起当年神算所言，便将朕早早打发到北疆抵御外敌，尽管朕苦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竟也一直未分封，及至太子病逝，朕本乃皇后嫡子，却因失宠先皇，先皇竟将皇位传给那个不中用的徐闻帝，而只是封朕一个区区的燕王。朕不服，这天下有能者居之，所以朕要亲手将这江山夺回。后来朕在机缘巧合下遇见神算李闻，他为朕给朕三个预言：夺得帝位、亲子相残、不得善终。其实这些本来也没什么，身在帝王家，本来就注定了手足相残、不得善终，只是朕本就与李闻有宿怨，突然间听到他如此预言，心里自然愤恨不已，心想我不得善终、你也不好过。于是便命人将他一家八十七口人全部凌迟了。”
冷赤燕云淡风轻的说着，我却听得头皮发麻，幸亏是坐着，不然脚都软了，只听冷赤燕继续说道：“在中间又有一个小小的曲折，李闻的儿子自小习得堪舆之术，也十分了得，只是此人甚是怕死，于是来求朕，告诉朕有一逆天之法可以改变命运，那就是将与朕相关的一个庚申年春正月戊戌日出生的婴儿杀了祭天。朕听后半信半疑，将李闻一家杀了后，又过了几年，朕真的夺得了天下，然后又遇见了你娘亲，后来你出生了，你出生那天刚好就是庚申年春正月戊戌日……”
“所以尽管我很可能是你的儿子，但你还是狠心将我抛弃了？”真没想到我差点小命不保的理由会是这个？我也太无辜了吧？
“狠心吗？”冷赤燕笑了笑道，“朕现在还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何心软没有当场掐死你。”
我靠！我也顾不上什么逆鳞不逆鳞了，指着冷大叔破口大骂：“你将我这毫无求生能力的婴儿扔在雪地里跟掐死我有什么区别？若不是我命大，早就跟阎罗王报道了！”
“呵呵，”冷赤燕见我骂他也不生气，“有胆色，真不愧是朕的儿子。”
“我呸！谁是你儿子！”我骂得极爽，一时口不择言道，“我情愿当唐敬这老鬼的儿子又或是冼修文这变态的儿子也不当你儿子！”
我话音刚落，只听见“啪喇”一声巨响，也没见到冷赤燕如何动手，我坐着的紫檀木太师椅已碎成粉末，我整个人脸都绿了，跌坐在地上顿时禁声。
我的妈呀，冷赤燕这手碎玉神功也太神出鬼没了吧？若他刚才稍微偏了偏，那我岂不是也碎成粉末？
什么叫“强权就是公理”，看来不发威的老虎也是老虎啊！我这次学乖了，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叩了个头道：“陛下恕罪。”
冷赤燕轻轻笑问道：“怎么，不继续说？将近二十年了吧，从来没有人敢在朕面前这么大声说过话，朕听得也挺过瘾的。”
过瘾个屁！你过瘾就不会拿我的凳子出气了。就算是很狗腿，我也得又叩了个头，道：“小人不敢。”
“以前有个叫傅孝儒的徐闻旧臣，只因在朕面前也像你这般大声怒骂，朕就诛了他十族，以后你在朕面前说话也要掂量掂量才好。”
我心里一颤，心道：冷大叔，算你狠！只不过我老妈家里已经都被唐门灭了，你去哪灭我十族？你也是我父亲之一，自灭么？又道：那傅孝儒姓傅，莫非是傅青书老爸？一个害自己被灭十族、一个自宫当太监，两父子都一个笨字！转念想到冷赤燕之心狠手辣真是平生未见，冷至超、冷亦寒跟他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若这次能从他手里逃出，我情愿跟冷至超、冷亦寒对一辈子……
我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厢皇帝发话了。
“当初我本想将你一杀了之，没想到你不但活下来了，还认识了朕所有的儿子，看来天意如此，朕如今也不想逆天而行了，”冷赤燕笑了笑，道：“朕就将你放在身边，看你如何翻出朕的手掌心，让朕的儿子相残、让朕不得善终。”
133 君心如海
有无搞错！冷赤燕你自己都说生在帝皇家注定是要兄弟相残、不得善终，那还关我什么事？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着语气对冷赤燕道：“陛下，你可知什么叫蝴蝶效应？”
“哦？”冷赤燕一双美目似乎很感兴趣的看了我一眼；“说来听听。”
“所谓蝴蝶效应就是指在西湖上空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都可能会在京城造成一场风暴。”我尽量用冷赤燕会听得明白的言语解释，“所谓一触发而动全身，陛下你要留我在身边，也许正是这个举动才会引起以后的一系列事情。也许你放我走，让我自生自灭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呵呵，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想呆在朕身边。”冷赤燕笑了，他的笑很特别，美得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却又带着一种冻彻心扉的寒气，这点与冷亦寒相象，所谓“任是无情却动人”就是形容这般的美人吧……
我突然心里一动，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对着冷赤燕老是想到冷至超和冷亦寒呢？赶紧打住，专心对付冷大叔才行。
我跪下叩了个头，道：“陛下明鉴，小人人微福薄，实在没有这个福气留在宫中。”
冷赤燕手一挥，冷声道：“朕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以后你就以王喜的身份留在朕的身边侍侯朕吧。”
靠，冷大叔你太独裁了吧？我气不过，又无可奈何，捡起地上的人皮面具正想往脸上贴，冷赤燕说道：“还戴那劳什子做什么？还嫌不够丑么？”
“不戴这个不像王喜啊。”
冷赤燕笑了：“你还真是笨得可爱，朕说你是王喜，你就是王喜，还怕别人说你不像？”
嗤，就你牛！万恶的旧社会！封建的大毒瘤！我在心里怒骂，人却乖巧的道了声“陛下圣明”，然后就一边呆着去了。
冷赤燕声音不高不低的叫了声：“秦林。”
“奴才在。”太监总管秦林应声推门而入。
冷赤燕指了指我，对秦林道：“你给小喜子在朕的寝宫里安排一处休息，以后由他负责朕的起居饮食，他这人比较笨，有什么规矩你也不用和他说了，由着他吧。”
“是。”秦林看了我的本来面目后眼中只是闪过一丝诧异，“皇上，将小喜子安排在旁边的水房休息如何？”
“太远了，不方便。”冷赤燕道，“你让他在朕的龙床旁边打个铺盖睡就行。”
在龙床旁边打个铺盖？那也太亲密无间了吧？我和秦林都有点目瞪口呆，不过我们都知道抗议无效，也就干脆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陛下，”秦林向冷赤燕报告道，“储秀宫的人刚刚来报，说李美人暴毙，该如何处理？”
“烧了吧。”冷赤燕不在意的道。我却听得心里只想掉泪。
玲珑你也跑得太快了吧？我一被冷赤燕逮到你就跑了，你叫我以后一个人在深宫里如何是好？该不会是见我把暗门的牌子给冼家树就翻脸不认人了吧？早知道我就把暗门的牌子掖着、藏着，死了也拿它陪葬！
“天色不早了，秦林你下去吧。”冷赤燕将秦林打发走后，从床上扔给我一床被子，“记住，不要离开朕的视线太远，否则杀无赦。”
冷赤燕随随便便的说了一句，语气并不严厉，好带点说笑的语气，但我还是很不争气的打了个哆嗦，捡起被子，往身上一裹，在龙床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躺下就睡了，幸亏这地上铺的是软软的虎皮，躺在上面还蛮舒服的，就是感觉自己像冷赤燕的狗似的，非常不爽。被子上还有一股似有还无的冷香，有点像冷亦寒的味道，却更浓烈，又比冷至超身上的香味稍淡。哎，以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后还有机会看见冷亦寒和冷至超吗？真是命运弄人，自己刚刚确认了对他们的心意，就被冷赤燕软禁起来，还不知何时是个头。虽说冷赤燕长得跟阎森一模一样，但这暴戾的性子实在太可怕，人道“伴君如伴虎”，往后还不知有什么样的罪等着我却受呢？不如想办法逃走吧……
带着满腹的心思，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似乎见到阎森，又或是冷赤燕，再定睛一看，竟又是冷亦寒，我伸开手想抓住他，却什么也捞不着，我徒劳地追着那人：“阎森，究竟谁是你啊？你不要跑，我追不到你了，我喜欢上别人，要把你忘了……”
那人停下来不动，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睁开眼看见阎森正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我条件反射的道：“阎森，总算抓到你了！”可马上又记起这人是冷赤燕，吓得从地上弹起来，跪在地上哆嗦道：“陛下早。”
“还早？”冷赤燕笑了笑，道，“朕都已经早朝回来了。”
我顿时满头黑线，暗骂自己是猪，这么能睡，又偷偷看了冷赤燕一眼，见他没难为我的意思，便道：“小人现在马上去洗漱。”
见冷赤燕没有表示，便连滚带爬的溜出去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一旦离开冷赤燕后，身边至少有三个高手监视着我，哪怕我是去茅房出恭，高手也一个不少的看着，我恨得牙痒痒，直骂冷大叔变态，一点人权都没有，又悲凉的想：看来逃跑这条路是走不通了，除非冷赤燕点头才行……
回到冷赤燕身边，看见他正和一高瘦男子说着话，那男子见我回来便闭口不说了，冷赤燕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那男子便退了下去，临走还瞟了我一眼。
我走到冷赤燕身边，打算倒杯茶给他喝，冷赤燕突然开口道：“今天在朝上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废太子立瑞王，你怎么看？”
我吓了一跳，语无伦次道：“陛下，小人、小人不知道……”
冷赤燕轻笑道：“朕的三个儿子你不是都认识吗？听说你跟他们都交往匪浅。”
“哪有……”我还想抵赖。
“你不用怕，你觉得朕的儿子里哪个最好？”冷赤燕走到我面前，柔声道，“又或者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承德他不配太子之位？”
冷承德他确实不配！而且一旦他当了皇帝，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我一咬牙，对冷赤燕道：“是。小人认为殿下他缺乏应有的气度。”
“那你觉得谁有？”冷赤燕笑得一脸无害，“亦寒还是志超？”
望着他笑里藏刀的脸，我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掉进冷赤燕的连环问，哎，惟有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小人驽钝、小人不知。”
“那你喜欢朕哪个儿子呢？”冷赤燕继续问，“或者说你两个都喜欢？”
“小人不知。”我弯下腰，心道：这冷大叔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喜欢他们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难道说我与冷亦寒、冷至超真的是亲兄弟，我和他们在一起有悖伦常？
“你啊，”冷赤燕将我扶起身来，用手指抬起我下巴，望着我的眼睛道，“真不愧是你娘的儿子，你娘当初也是两个都喜欢，却不知这样的喜欢最是伤人。”
他的眼睛真好看，而且闪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带着几分回忆、又带着几分柔情，让我一时之间脱口而出道：“陛下，你喜欢过我娘，是么？”
小样，跟你打打温情牌，看你中不中招。
冷赤燕慢慢背过身去：“曾经喜欢过，那时朕和冼修文……呵呵，”冷赤燕突然笑着转过身，“差点中了你这小子的招，朕还以为你挺笨的，没想到还会转移话题。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正松了口气，冷赤燕又道：“不过，朕会亲自跟他们两个说，江山与你，只能取其一。若他们中的一个肯要你，朕就放你走，你们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了。否则你就一辈子留在朕身边吧。”
江山与我？我苦笑一下，“陛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冷赤燕也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可是他的话还是在我心中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134 挑拨离间
冷赤燕微笑道：“我们先不要谈那些恼人的事。来，我带你去看我的藏品。”
如果是以前的世界，帝王一般喜欢收藏书画瓷器之类精美的器物，可这个尚武的世界，冷赤燕理所当然收藏的是武器。如果让我看金银珠宝也许还有点精神，可看这些杀人的冷兵器，只令我浑身冒寒、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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