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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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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秋之屋a号 发表时间: 2007…02…04 21:23:31 点击:3114次 '收藏' '修改' '精华' '标题' '来源' '删除'
剑在天下
文/白萱 整理/秋之屋
杨柳原的水岸新近搬来一户人家,说是一户,其实只有一个苍白文弱的书生,以及一个侍侯他的小书童。
似乎柳萧一开始遇到这书生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病得厉害的样子。轻咳着,清晨时分在水边的一树烟柳下面出神。乍看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多看一会,柳萧便觉得他的眼神全然是呆的。这人枉然生了一具好皮囊,眼中毫无神采,脸上也只有病气。
柳萧略通一点医术,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这人断然活不久的。
有时候霞光照着水面,流金幻彩,让他雪白的脸也变得生动明亮了一些,柳萧忍不住会看花了眼,觉得他其实神容摄人。可惜稍一留意就会发现,这个堪称绝色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生机。他到底靠什么支撑到现在还不死,还真令人奇怪。
柳萧是当地出名的大才子,向来眼高于顶,却独独对这个古怪的人有些好奇。他家住水边不远的烟树原,有时候骑着青驴,携一壶浑酒,信步而游,经常遇到这人靠着柳树出神。有次,柳萧便索性邀他一起喝酒。
那人楞了楞,看了柳萧一眼,出神一会,缓缓微笑,也不推辞,豪爽地接过酒一饮而尽。事后咳了半天,却不住称赞:〃好酒!〃
柳萧有些抱歉,又觉得得意,便说:〃这酒在方园几百里都出名的; 是我自己酿成,用了最好的酒米,全然照着古方所制。只没想到你不能喝。〃
这人笑了笑:〃原来略能饮的,病后戒酒几年了。先生佳酿,令人不觉忘情。〃这是柳萧第一次听他说话,只觉声音清越,态度儒雅。他一说话,便不是那半死不活的沉闷模样,双目清明,口角春风,十分爽朗动人。
柳萧一听,不禁楞了楞,脱口道:〃你要是喜欢,送你两坛子酒又有何妨。〃
那人嘴角含笑,似乎要称谢,却忍不住咳了一口血。
柳萧大惊:〃你真不能喝酒。〃连忙扶住他,那人冰冷颤抖的手牢牢抓住柳萧的手,闷声咳了一阵,好一会才缓过气,又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一时贪酒失态,让先生笑话了。〃才笑得一下,又咳了口血。
柳萧惊得没做手脚处,只好奋力支撑住他剧烈颤抖的身子,又忙着给他锤背,触手只觉这人瘦得骨头突出,青衣上现出明显的骨骼凸起,不禁骇然。
过一会,那人略缓一些,脸上现出惆怅之色,低声说:〃越来越不成了。你。。。。。。能不能扶我回去?〃
柳萧原本自悔不该惹他发病,闻言当然一口答应。便把那人扶上青驴,照着他的指点,来到一处小小人家。守在外间的书童一看大惊:〃林爷,你怎么这样了?〃连忙扑了上来。
那人有气无力地笑笑:〃不该贪酒。。。。。。咳咳。。。。。。真没用啊。。。。。。〃吃力地滚下青驴,书童忙把他扶了进去。那人身形瘦削长大,就算病得只有一把骨头,也决计不轻,奇怪的是书童居然轻轻松松就把他弄入了内堂。
柳萧原有些见识,看得心头一惊,估摸这书童手底下功夫不弱。他一时好事送酒,惹得那人发病,满心愧疚地送人回来,到了这里,忽然有些发毛,觉得此地恐怕不妙。只是来都来了,这时候丢下病人不管,怎么都说不过去,便硬着头皮入内。
那书童见他衣衫上带着血痕,顿时神情惊骇,哭道:〃林爷,你又咳血了?这。。。。。。这可怎么好?〃
那人笑了笑,神情已有些恍惚,沉默一会,悠悠说:〃他早就说过,咳血三次就死。这可是第三次了。锦童,别怕。。。。。。把我的头割回去复命,你就。。。。。。不用跟着我受苦啦。。。。。。〃
锦童闻言大哭:〃我才不回去。林爷,你以为锦童我是不讲信用的小人吗?〃
柳萧没料到一杯酒后果如此害人,惊得连忙说:〃这位兄台,真对不住!我,我,我给你请大夫!〃说着就想冲出去找人。
锦童怒道:〃这病哪里是那些市井庸医治得了的!你还假惺惺什么?〃
说着,气势汹汹拉住柳萧,瞪了他一眼:〃不准跑!瞧你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快说,林爷怎么会忽然犯病,是不是你害他?〃
柳萧还没开口,那人摇摇头,吃力地示意锦童放手:〃锦童,生死有命。是我自己贪酒,不关他事。〃他一开口,血沫蜿蜒流过雪白的下巴,瞧着甚是骇人。柳萧越发愧疚,不住口地赔不是。
那人微一摇头:〃说了不关你事。。。。。。〃眼看柳萧还是一脸不安,无奈道:〃锦童不肯,请兄台代他走一趟罢。也算帮了我。〃
柳萧记得他对锦童提过什么〃割头复命〃,一惊道:〃你要我割你的头?那可不成。〃
那人苦笑:〃呵。。。。。。送个信物就是。总得我死了,他才安心。就劳驾兄台帮忙传信了。只是。。。。。。可能有些艰险,要辛苦兄台。〃
柳萧这才微微放心,只是听他提到要死,不免愧疚更甚,叹道:〃误害阁下饮酒,在下当真惭愧得恨不能赔你一命。既然要我送信,再是艰险辛苦,在下断无推辞之理。〃
那人点点头,除去手指上的一枚墨玉扳指,凝视了一会,忽然又笑了笑:〃我发誓过此物绝不离身,便烦兄台代我把它转交给一个人,他看到自然明白我已经死了。〃
柳萧吸口气,料到这位传信的对象定有古怪,硬着头皮道:〃你要我交给谁?〃
那人眼神有些恍惚,过一会轻轻说:〃京城,吴王。〃
柳萧手一颤,玉扳指应声落地,碎成两半。
吴王聂熙是今上同母的亲弟,身为皇族第一勇士,威名赫赫,年纪轻轻就为皇朝立下无数战功。他是万众归心的亲王,不败不灭不破的战神,可惜这位无与伦比的神,毕竟敌不过自己的野心。四年前聂熙发动兵变,给整个国家带来一场浩劫,最终身败名裂。而战胜他的人,名叫林原。
林爷。。。。。。林爷?柳萧忽然想起那个久已被举国上下遗忘的名字。
那是林原。铁翼军大元帅,平定吴王之乱的大功臣,却又在胜利之后不久,因箭伤发作,暴病身亡,被皇帝以国葬之礼相待。
奇怪的是,吴王被俘入京之后,并未被处死,皇帝只是痛责了他,废去吴王一身武功,把他软禁在京师白梅书院。为此,不少大臣上书痛陈吴王之患,请求皇帝杀聂熙以谢天下,皇帝却以〃先皇子息单薄,不忍损伤〃为理由拒绝了。因此,老百姓都说小皇帝仁厚无比,只是太过仁厚也不是好事。
今日忽然有一个姓林的人要他送信物给吴王,柳萧顿时头痛起来。看着眼前书生苍白如死的脸,他隐约感到,自己怕是卷入什么不该卷入的事情了。
杨柳原离京城不过两百多里,柳萧骑一匹快马,一天功夫就到了。他知道吴王被软禁,料定很难见到,拿着断裂的墨玉扳指,远远地看着白梅书院的青瓦白墙,转来转去地发愁,不料忽然被人拍一下肩膀。
柳萧一惊转身,却见一个黑面长身的英武汉子对他缓缓一笑:〃瞧你手上的玉扳指,找聂爷的是吗?爷早说这个月该来人了,吩咐小人等了好久,你跟我来。〃
柳萧一惊,茫然点头,跟着那人走了几步,忽然明白过来:聂熙早就算定了那个林爷本月必死,所以一早派人等候。这份计算功夫,可是厉害得很。
他向来胆大包天,可现在事情非同寻常,不知道传说中神魔一样的聂熙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十分好奇之余,也有些冒冷汗了。
黑面汉子见他走得心不在焉,笑道:〃你在想什么?〃
柳萧脱口道:〃在想你家聂爷的事情。〃
黑面汉子一愣,嘴角抽动,似笑非笑,套了柳箫几句,柳萧便说了遇到那病书生受托送信之事。那黑脸汉子自称叫做郑卫,听得面色微变,忽然笑道:〃不瞒你说,你拿着墨玉扳指一进来,我们头儿便知道了,所以派我找你。〃
柳萧一惊,想起自己之前的预感果然没错,这次进京怕是惹到了麻烦。事已至此,他只好认了。有郑卫带路,戒备森严的白梅书院便不难进入,只是,看着重重门户在身后一扇扇关闭,柳萧不免有宫院森严之感。
郑卫一直闷头带路,见他东张西望地好奇,却没多少害怕的样子,不觉摇摇头,心想这人真是憨的。
白梅书院虽大,吴王被软禁的洗梅台只是其中小小一角,原来是个孤岛,悬于重重烟柳曼波之中,往来就靠一个竹筏子。叱诧风云的一代英雄,却被困在这阴冷孤清的小岛上,纵然保住性命,吴王心中想必十分凄凉吧。
柳萧正自出神,忽然听到啸声,有若龙吟阵阵,悠远九天。郑卫见他愕然,解释道:〃这是吴王的啸声,其实也是佛门狮子吼武功之一种。可惜他武功已经废了,想当年,他的啸声带着无上内力,任是绝顶高手也经受不起。当真是一声即出,六军辟易。军中都说吴王一啸天下寒啊。〃他说起来口气又是景仰又是惆怅。看来,纵然吴王事败被囚,出身行伍的郑卫对这位军队之神还是十分佩服。
柳萧不免有人事沧桑之叹,惆怅之余,忽然想到:若吴王当真如此勇猛绝伦,当年林原到底靠什么战胜吴王大军的?聂林之战,就连当初朝廷的胜仗捷报也语焉不详,世间往往说法不一,市井中的评书先生更是尽情发挥,把吴王说得荒淫狂暴无耻,失心于天下,更把一战成名、却又英年早逝的林原吹嘘得神乎其神,几乎成了诸葛亮再世。是以吴王一败涂地,林原响震天下。柳萧饱读史书,自然不信这些市井流言,有次和友人沙盘推究起当时两军对垒的地势、武力和后勤,更觉得林原之胜超乎常情,获胜后的速死更是诡异之极。偏偏这个托付墨玉扳指的病书生也姓林,柳萧多想一会,不觉头皮发毛。
洗梅台烟波清冷,白石小路边种着一些无名花树,深红浅红的花瓣开得正好,风一过便零落如血,在白石路面上轻轻颤抖飘拂。柳萧看着一阵眼晕,总觉得这花太过艳丽深浓,倒象是一腔心血,被一只不经意的手随意泼溅,便成了这凌厉暗浓的花色。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忽然一人缓缓道:〃阁下叹气什么?〃柳萧一惊,闻声看去,却见一个长发披拂的男子子正端然坐在绿叶掩映的小亭子里。他容貌英俊之极,气度更是卓然威严,眼中却犹如蒙着一层雾气,柳萧一看之下,心头一沉,暗叫可惜。
这英俊绝伦、犹如天神临世的男人,居然是个瞎子。
郑卫连忙跪地:〃郑卫拜见吴王。这位柳萧柳先生,是受人所托,给王爷送东西来的。〃
柳萧一惊,再没想到威震天下的聂熙早已成了瞎子。他又想起当年聂林之战,忽然有个诡异的念头:如果聂熙在那一战之前就已经失明,林原的胜利算是捡到一个大便宜。要不然聂熙变瞎和战局有关,林原能令这天下英雄败阵失明,他可越发厉害惊人。
郑卫见柳萧发呆,连忙拉他一起跪下。却被聂熙伸手扶起,微笑道:〃我已获罪废弃王爵,两位不用多礼。柳先生远道而来,请入内奉茶。〃他的手干燥温暖,带着隐约的淡定从容,当真是手如其人。柳萧见他温雅端严,想起此人〃谦谦伪君子〃的外号,也不知道这话对还是不对。
柳萧进去才知道,堂堂吴王,又双目失明,囚禁中竟然没有一个仆童之辈伺候。连烧水煮茶都是亲力亲为。还好聂熙似乎十分熟悉地形,做得甚是灵巧熟练。柳萧本想帮忙,却被郑卫低声阻止了:〃吴王军人出身,不喜仆人侍侯,凡事都自己做的,谁要帮手,他反倒不喜欢。〃
宾主坐定,柳萧见那茶具甚是粗陋,茶也只是寻常下人爱喝的砖茶,他向来挑剔,看了不禁迟疑。聂熙漫不经心喝了一口,似乎对这样的茶早就习惯了。柳萧看在眼中,又见他身上月白长袍颜色旧损,不禁心下黯然,知道聂熙的处境想必十分局促。
聂熙自己倒是毫不介意,淡淡一笑:〃柳先生特意来此,不知何以教我?〃柳萧便取过那断裂的墨玉扳指,缓缓呈上。
聂熙慢慢摸到扳指上的花纹,面色一变,低声道:〃果然来了。〃他修长清瘦的大手抚过扳指,指尖微微颤抖,忽然摸到断纹,黯淡朦胧的眼中陡然泛过一丝凌厉,脸上一下子涨红,却又转而变得惨白。
良久,他站了起来,无神的双目对着南方的天空,静静一笑:〃竟然断玉而回,好,好。。。。。。〃说的是好字,他的长袍却无风自动,分明心中波澜起伏。
柳萧见他双眉纠结,知道他此时十分难当,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听那个林爷的口气,聂熙对他的死早有预料,甚至可以说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可聂熙的反应却堪称痛苦,这可真奇怪。想必,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纠缠的难堪往事吧?
林爷也姓林。。。。。。他会是那个林原的什么人吗?果真如此,他和聂熙堪称有着不解深仇,可为什么聂熙的态度却如此奇怪?
聂熙却已平静下来,淡淡一挥手:〃郑卫,你先回去吧,我还打算和这位柳先生多聊一会。待会我会要用银铃传信,你听到之后过来接他回去。〃
郑卫一愣,欲言又止,只用眼神示意柳萧小心。柳萧心下感激,可他向来胆子大,看到聂熙越发好奇,便大大咧咧点头。郑卫无奈,迟疑着出去,划着竹筏退到对岸。
聂熙笑吟吟端起茶饮了一口,沉吟良久,缓缓道:〃柳先生,他要你过来时候,还说了甚么吗?〃
柳萧挠挠头,想了想,硬着头皮道:〃他说,‘呵。。。。。。送个信物就是。总得我死了,他才安心。'〃
聂熙一愣,神色不动,只是淡然笑了笑:〃这可是气话了,怎么要他死了我才安心。〃他笑得爽朗淡定,柳萧却似乎听到了什么沉闷破碎的声音,一定神却又没有了。
他只以为自己一时耳朵痒痒,傻乎乎点点头:〃是啊,我觉得王爷雍容疏朗,犹如光风霁月,那位林爷也是太多心啦。〃正在傻笑着,忽然看到聂熙手上流血,原来他不知不觉捏碎了茶杯,刚才那破碎声果然不是幻觉。
柳萧大吃一惊,就想帮他止血,聂熙迟疑一下,点头称谢,歉然道:〃自从盲目,手劲总是不能把握,让先生见笑了。〃柳萧答应一声,明知道这不是真话。见他神色和缓,可看着那个四分五裂的茶杯,料想他刚才听到那句话只怕十分难当。这聂熙的心事,果然不能从脸上看的。
两人凑得近些,柳萧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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