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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 外传 东君问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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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果然厉害,不但抢回了自己的爱人,连我的皇位他也成功地抢到手了。。。。。。我果真没用,难怪他从不愿多看我一眼。」
谢问柳默默地倒了一杯酒,亦裕端起酒杯,看著那波光幽幽的酒面,道:「就连展亭,他也不愿真心实意地留在我的身边,那怕是一刻,即便我十哥伤害他再深,在他的心里,还是只有我的十哥。」他红著眼睛将酒一乾而尽,低声哑然地道:「他们一个是权倾天下的明君,一个是名震朝野的才子,所以他们才配倾心相爱,而我。。。。。。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所以理所应当被人忽略、遗弃。」
他捂著自己的脑袋,谢问柳突然一把抱住他,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亦裕在他的怀里大声地喘息著。隔了好一会儿,亦裕的呼吸才平复了起来,谢问柳微低一下头,见他似乎已经睡著了。他微笑了一下,将亦裕扶著躺了下来,他坐在他的身边,握著他的手,道:「对不起,这是万相馆的醉花香,又称一杯倒,都是给一些三贞九烈的相公服用的。。。。。。」他说著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道:「你说我行军打仗带著这玩意做什麽呢。。。。。。」他痴痴地看著亦裕光洁如玉的脸上微泛的红晕,挺秀的五官,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你说。。。。。。我胆小怕死,怎麽就色胆包天呢?」他轻轻低下头,吻了一下亦裕的唇,然後毅然站起身,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取下亦裕佩剑挂在自己的身上,取出无名放在亦裕的身旁,笑道:「真正杀人的利器是人的智慧,王者决战於千里之外,这一把没有开刃的剑才适合你带的。」
谢问柳看了又看亦裕,才狠起心往前走,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什麽,从衣服里扯出那块翠绿的玉佩,看了几眼将它摘下来,放在亦裕的手心里,道:「这块玉佩我不能给你带著了,以後你要自己带了,别怕沉。。。。。。」
他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站直了身喝道:「真的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帐营。
博野已经在帐外不远处候著了,见他出来道:「大人,赤朱大人刚才说你要摆空城计。。。。。。」
「我刚才让你查的,你去查了吗?」
「我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果然如大人所料,刚完事就急著找你!不过大人,你就任由他通消息吗?」
「太好了,天助我也,我就是在等他通这个消息。」
36
两人正说著,赤朱兴冲冲地赶过来,捶了一下谢问柳的肩,道:「好小子,有你的,空城计,妙啊!」
谢问柳轻笑了一声,道:「我们不摆空城计!」
「为,为什麽。。。。。。」
谢问柳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苏木儿说得很有道理,一旦亦仁识破我们的计策,强行渡江,就算我们能赶及烧了他的粮草,只要他一渡过勇甯江,五十里以外就是平野这个大粮仓,他不用隔日,连夜兼程,白天就能抵达,小小的平野怎麽抵挡亦仁数十万条饿狼的攻击。此条计若不是全胜就是满盘皆输,我们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不能这麽用兵,更何况一旦消息走漏,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这,这。。。。。。」赤朱瞠目结舌,谢问柳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去给组织一个三千人左右的马箭队,我们不用空城计,不过还有其他的计可以用!」
赤朱满怀诧异,但是被谢问柳连声催著只好匆匆赶去组织马箭队。等他走了,谢问柳才笑著对博野道:「我们先去清理一下障碍。」他说著大踏步带著博野一路闯进了楚天暮的帐营,楚天暮正在挑灯看书,神态颇安详,见谢问柳闯了进来,不由一愣,随即笑道:「谢大人也在等著君上拔营吗?怎麽到我这里来了。」
谢问柳在房中转了两个圈,只见营中虽然与普通的官员别无二致,但是所用的一些细物颇为精致奢华,谢问柳抚摸著他嵌玉石的宝剑道:「楚大人怎麽在看书呢,不对啊,楚大人此刻应该假寐才对,要不然我三江口曹操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可就不像了。」
他此言一出,楚天暮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道:「你胡说什麽?」
「哦,楚大人没有看过三国这本玩书吗,这三江口曹操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是里头的一个回目,说的是魏国有一个叫蒋干的奸细混进了吴营,这吴国有一位大将叫周瑜,他将计就计,故意让装作假寐的蒋干偷走了一份与魏国水将私通的假信,害得魏国的曹操信以为真,错杀了自己的大将。」谢问柳高高兴兴地道:「别人又管这一回目叫反间计,所以我说楚大人要假寐才像。」
楚天暮脸色铁青,原本细薄的皮肤底下青筋直爆,他一字字地道:「谢大人,你要当心你的用词,否则别怪我到君上的面前参你一本!」
谢问柳却漫不在乎地从他的手里抽过书,随手翻了翻道:「你楚天暮是在北国老君王的时候移居兰都,算来刚好有十年,十年前。。。。。。又刚好是亦仁在这里大败了薛四的时候,亦仁当时一定在这条勇甯江上走来走去的心想,这西金灭了那就轮到北国了,我该怎麽打好呢?」他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学著亦仁的样子,那模样纵然好笑,但是帐篷里却没人能笑得出来,他又道:「亦仁盘算来盘算去,把脑子动到了他一个有北国皇族血统的弟弟身上,於是他故意将那个有北国皇位继承权的弟弟逼了回来,这个可怜的弟弟从小就没有在北国呆过一天,他就算能登上皇位,也只是一个空架子,於是你就出现了,连环计不但扫平了阻碍新皇建立新权的障碍,也将北国以後能上战场的年青一辈杀了七七八八,你的连环计一口气杀了这麽多人,完事之後却又突然表现的不愿好战多生事端,力阻新君立即收回兵权,可没隔一年,你居然挑唆著君上去动比所有北国领主加起来还要难缠的南国,反反覆覆,看上去你这个人很没有逻辑。可是如果从亦仁的角度去考虑,就一切都能想得通了,因为你每做一件事,对亦仁必定是有益的。。。。。。你根本就是亦仁派来的细作!」
楚天暮喘著气,红著眼瞪著谢问柳,他刚才的那一番话虽然有信口开河的地方,但却事实却大多被猜对了七七八八,他心中一阵心惊,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息,道:「谢大人,你说这话要有证据!」
谢问柳冲他阴狠地一笑,从手里缓缓抽出宝剑,道:「我根本不需要什麽证据,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你以祭我旗!」
楚天暮看著寒若秋水的宝剑,额头冒出了细汗,连忙道:「谢大人,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亦裕哪一点可以跟亦仁比,他冲动,感情用事,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有了先机他也是犹豫不决,如果他早没想好跟自己的兄弟一决生死,当初又何必要同意南征呢。他若生在寻常人家,即便是走江湖的,别人还可以夸他一声性情中人,可惜他生在帝王家,就注定要当一个失败者!真正的王者只有亦仁!」
谢问柳手持著剑与博野慢慢一步步逼近,嘴里则笑道:「那可惜了,亦仁这一个真正的王者这一次要拜你所赐,得身成仁了。」
他们刚要动手,门帘一掀,赤朱走了进来,他一见谢问柳持剑对著楚天暮震惊道:「问柳,你这是要做什麽!」
楚天暮连忙喊道:「他们要杀人灭口,他们才是杀害你兄长的凶手!」
博野急了,挥刀急砍,却被赤朱一剑挡开。赤朱沉声道:「无论什麽,也要让人说清楚。」
楚天暮见赤朱维护自己,大喜,道:「军考当中的那些人统统都是化名罗煞的君上杀的!」
赤朱喝道:「你胡说,忤作明明说君上的人死了都快半个月了!」
楚天暮得意地一字字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作兵解的奇怪药物,这种药物只要与甘草水配合,就可以使尸体迅速腐烂,其实那群人死了不过二三天而已。」
博野焦急地在谢问柳耳边道:「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活著出去!」
谢问柳指著楚天暮道:「你这个小人,私通敌国,信口雌黄!」
楚天暮冷笑道:「我私通敌国,你没有证据,可是我手上却有兵解!」
赤朱血红著眼,转过头来一步步逼近谢问柳,红著眼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问柳一步步退後,他的脚突然抵到一样东西,左手慌然下一摸,竟然是楚天暮用来沐手用的香石粉,他冷静地道:「我们是兄弟,你居然相信外人?」
赤朱犹豫了一下,楚天暮大声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给你看兵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磁瓶,他嘶声道:「赤朱,杀了他们,他们是你的杀兄仇人,我们立刻出去把真相告诉其他的将领,以你现在的实力,他们一定会拥你为王!」
赤朱的眸子一跳,谢问柳再不犹疑,他手一扬香石粉就迷住了赤朱的眼睛,手中的剑乾脆俐落地送进了赤朱的胸口。博野趁著楚天暮心慌意乱之际,跳到跟前,用胳膊扭断了他脖子。
赤朱倒地指著谢问柳啊了几声没有说出话来,嘴里喷出一口血立时断了气,谢问柳手一松,那柄剑嵌在了赤朱的胸膛上。帐营外一阵阵脚步声,博野连忙跳了下来,推了一把谢问柳,他才如梦初醒了过来,将剑拔出回鞘,又将楚天暮那把嵌金七星拔出,沾血丢在地上。
谢问柳一出营帐就见苏木儿带人匆匆赶来,苏木儿一见谢问柳便打招呼,经过几次短兵相接,他不由对这位卖豆腐出身的将军有了几分敬意。
「谢大人,刚才赤朱让我营地立即准备三千名马上弓箭手,怎麽回事?」
谢问柳拉过他,小声道:「我们当中有内奸,计策已经败露。。。。。。」
苏木儿大吃一惊,谢问柳低声道:「这个内奸就是楚天暮,赤朱想要抓他,反被他识破加害了,博野刚处置了他,这件事等明早儿起来,君上会处理。。。。。。」
苏木儿已经被一连串的事件给弄晕了,好久才道:「那今夜?」
「照样拔营!不过。。。。。。是我去,就带三千马上弓箭手,但我要带上十几万人的帐篷。」他见苏木儿还在发呆,便掏出虎符道:「苏木儿听令,速速去办!」
苏木儿一见虎符,立即应了声是。
不一会儿,三千马箭手已经齐齐立在江边,这个时候江面上起了很大的雾,在营地朦胧的灯火下,像是挂在江面上的千道沙。
谢问柳看著漆黑的江面对博野说道:「亦仁是一个聪明人,正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想要让他过江,便不能好勇斗狠,唯有示弱,这就是老疯子那盘棋子留给我的意思。。。。。。剩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明天一早就把我们的计策原原本本告诉君上。。。。。。」
博野眼里含著泪,哽咽了一下没说出话来,谢问柳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此次事之後,你不想做个大将军都难,我可能回不来了,就在这里恭喜你了。」
「大人!」博野忍不住道:「即然计策已经定了,我们只要随便派个人去骗一下亦仁就好了,何必。。。。。。」
「亦仁岂是随便能骗的,我这一次想好,他即便不过江,我也要想法子烧了他的粮草!」谢问柳翻身上马,一勒马绳,喝道:「走了!」他就带著三千骑兵在博野他们的眼里一路北驰。
谢问柳看著难以目测的前方,心里暗笑,他过去总是想著如何才能活下去,所以总是活得那麽累,如今倒反而轻松了。
37
而这个时候,一头雄壮的海东青停在了亦仁的肩上,他穿了一袭白衣,温文儒雅,倒更像一个教书的沈先生,而不是声名赫赫的德庆皇帝。
他拆下缚在海东青上的纸条,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随手拿过身後侍卫手中的一块肉往空中一丢,喝道:「海东青,去!」那海东青立刻像离弦之箭冲了过去,将那块肉撕了个粉碎吞了下去,然後骄傲地在营地上空盘旋鸣叫著。
亦仁转过头走回帐中,他身後面无表情的沈海远仿佛有一丝紧张,小声道:「圣上,如何?」
亦仁展开那张纸条,微笑著念道:「马谡拒谏失街亭 ,武侯弹琴退仲达。」
「空城计!」
「不错。」
沈海远皱眉道:「可这里没有空城计可摆啊?」
亦仁胸有成竹的将那张纸条烧掉。他见沈海远还想不明白,就叹了一口气道:「海远,你历练了这麽多年,还是不行啊。你想想我当年是怎麽赢了薛四的?」
沈海远倒抽一口冷气,连声道:「他们若是摆下空城计,吸引我们前方的注意力,然後绕到我们的後方去烧我们的粮草,这。。。。。。」
亦仁微笑道:「虽然不是一条万无一失的计策,但却也算是一条妙计,如果被他们押中,确实可以令我们溃不成军。不过可惜,此计一旦不中,那就是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这楚天暮会不会被发现?」
亦仁淡淡一笑,道:「我十年的图谋,只要他在此时此刻给一条消息,此前没有,此後也不会有。」
沈海远立时脸露钦佩之色,低头道:「是我错想了。」
「你没有错想!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除非你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亦仁挑了一下眼前的灯火,笑道:「你说这扮演武候的是亦裕呢,还是。。。。。。谢问柳?」
谢问柳望著天边的夕阳,心想这会儿亦裕在做什麽呢?他们行军了快五天,勇甯江依然江水滚滚,只要再快马奔上半个时辰,他们就要跑到亦仁的大帐门前了。
葛云从身後走来,禀道:「大人,营地已经扎好了!」
谢问柳回过神一看,密密的营地一眼望过去似乎不见边,深吸了一口微笑道:「好,每个帐蓬里都要有人,天一黑我要所有的蓬里都能见到灯光和人影。」
葛云应了一声:「得令!」
谢问柳将目光看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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