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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叶飘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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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叶抬起头对他微笑,一双杏眼竟是亮如星辰:“我明白,只是人活一世……仅如白驹过隙,百年之後皆归尘土,所以……无论他对我是好是歹我都不在意,只要能看著他活得平安喜乐我就无悔无怨,也不枉这辈子喜欢过他一场……七师叔,我这样想不对吗?”
云晨又是一震,心中惊异感伤兼而有之,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绝不是小孩子,若叶他到底经过了哪些事方有如此思虑?当初与他年纪相若时,自己对大师兄也是这般想,却终究做不到无悔无怨,那段痴情的少年时光早已染血尘封,过去的伍云晨也跟著死了,是傲天让自己重新活过;可正如若叶所说,那辈子他曾经喜欢过大师兄一场,由他而生亦由他而逝,自己不愿见他,仍是为当年那个枉死的自己怀恨在心,是也不是?
而若叶,仍然活在这一世,为他心上的那个人无悔无怨,苦则苦矣,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欢喜?
思及此处,云晨心头开阔好些,对他微笑著应承道:“你没错,是我想不开……若叶,我这便去见他。不过见完他之後我,还有很要紧的话跟你说,在这里乖乖的等我。”
若叶登时欢呼出声:“真的?谢谢七师叔!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二十、
後山石洞之中,一个疯疯癫癫的人靠在铁栅边把玩自己脏乱纠结的长发,脸上神情看不清楚,那轮廓却曾经无比熟悉。
一袭黑衫静悄悄的飘至近处,那人似有所觉般抬起了头,呆愣片刻之後喉间开始“咯咯”作响,仿佛想要尖叫,但又哽在某处叫不出来,眼神由茫然变为仇恨,再由仇恨变作惊惧,这极端的反应从表情一直蔓延到了整个身体,最後只能不断的、剧烈的瑟瑟发抖。
云晨不知道该怎样制止他,只好轻声叫了声“大师兄”,这个轻柔的呼唤却换来了更激烈的後果,本来尚算安静的人竟然拼命的嘶叫起来,一声紧接著一声,身子也缩进了深暗的山洞之中。惨叫的回响直震得石壁都带著颤动感,不远处受到惊吓的小鸟们纷纷扑哧乱飞。
云晨苦笑著静静坐了下来,背靠山洞缓缓说话,再凄厉的叫声也压不下他柔和的音调:“大师兄……你不用怕,我不会再对你怎样……时间过得真快啊,後辈们都已经长大了,你还没有忘记以前的事吗?我这几年一直都想见师父,可见了他又很难受……他老了很多,如果我那次不回来报仇,他就不会老得那麽快吧?你倒好……没什麽大变化,跟从前的模样差不多呢,好像在我小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了……他们说你疯了,只记得我的名字,我真的很吃惊……你从前都很少叫我的名字,只叫我‘七师弟’,除了那天……大师兄,其实我也没忘记……有些事是一生一世都会记得的,所以……我一直恨著你,恨你为了一个区区掌门之位就那样对我、那样对二师兄……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可是,报了仇之後我还是不开心,因为过去了的事就不可以再回头,我对你的情意不会再回来,二师兄不会再回来,我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没有傲天,我这一生也不会再有任何欢喜,我早就准备好报完了仇便去寻死,是傲天陪著我、让我活到如今,但我还是记著你曾经对我不起,就算把你弄成这样也不愿意原谅你……可真的见了你的样子,我心里又有点不舒服……就像见到师父的时候一样。你是我曾经除了师父以外最崇敬喜欢的人,现在却这麽怕我……门中其他师兄也都怕我,再没当我是他们师弟,从我被逐出门中的那天起,他们就是那样了……不管武功再怎麽高,肯真心真意待在我身边的也只有傲天一个……若叶说,在别人眼中我们是一样的,疯子也好、高手也好、大侠也好,都不过是叛世背德之人……真没想到,他比我们看得透,而且……他还说你是个好人,你对他很好是不是?他对你也很好,你有这样一个小师侄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其他人一定都不理你……大师兄,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陪你说说话,过去的事真的不在意了……虽然不知道你听没听进去,我说了这些便安心许多。以後我不会再来,你要多照顾自己,别老是胡思乱想……”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云晨面上一直带著淡淡的笑容,洞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黑暗处有一双眼睛向洞外偷偷窥探。
云晨继续说了些闲话,语音渐弱,直至停顿,沈默半晌後似觉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便又如先前般缓缓起身。
正准备离开时,忽有一股大力自身後死死拽住他衣襟,回头一看却不正是段飞扬?那饱含雾气的双眸中似茫然又似依恋,嘶哑干涩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小兽:“……云晨……别走……云晨……别扔下我……陪我说话……”
云晨怔怔看著这张自己曾为之疯狂迷恋过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凄楚又黯然的温柔,最终也只得用了个巧劲挣开他手,轻声说了一句:“自己保重。”
喃喃叫著他名字的呼唤被甩在身後,前方老树下伫立的傲岸身影正对他微微颔首,沈稳的笑容里全是爱怜宽容,他不知为何眼眶尽湿……过去的爱怨情仇已如风逝去,他的傲天在这里等著他,他们一起的路还看不到尽头,但无论怎样都会陪著彼此直到最後。
温暖的怀抱一如当初,傲天抚著他背脊柔声问道:“怎麽哭了?”
云晨忍住哽咽抬起头看他,两行晶莹的泪水在豔阳下反射出耀眼光泽:“傲天……过几天我陪你回去一趟,去看看……看看他死了没有。”
傲天笑容虽淡,却紧紧握住了那双冰凉而优美的手:“云晨……我好高兴……你终於放下了。”
云晨羞涩一笑,眉宇间的隐隐阴郁悉数散去:“反正你老在偷偷管正气盟的事……不放下又能如何?我可难得这麽大方,你要怎麽谢我?”
傲天双眉一挑,脸上笑容突变暧昧古怪,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不过须臾间,云晨一张俊面竟染上豔丽之极的桃红,嘴角带笑、眼神却狠狠瞪著傲天,任谁看了也分不出到底是喜是怒。
傲天忍不住得意大笑,顺势将灼热的双唇印了上去,云晨作势闪避,但不知怎的脚下一跄,反而整个人倒向傲天怀中,两人纠缠的身影越贴越紧,口鼻间的气息也渐渐粘腻起来,哪里还有空闲开口说话?
此等风情只有清风陪衬,骄阳为证,却已胜过人间无数仇杀掠夺。
若叶在云晨房内等了许久才见他回来,身边还跟著那个严傲天,两人眼神间情意脉脉、旁若无人,教若叶一眼便看了出来。
若叶看得颇有些不自在,连忙垂下头去,云晨见他窘迫之态只觉愈显美丽,对傲天微笑道:“他这般美貌,最适合入无忧门下,你没见过无忧的脸,与他也有几分神似呢……不知是不是什麽亲戚?”
若叶听得满头雾水,只得睁著一双大眼看向云晨,云晨握著他手,感觉亦如当日握著无忧那般冰凉,不由更生几分缅怀伤情:“无忧他……与我亦师亦友,虽身负血仇,为了救我性命仍以自身相替,我却没能报答他……若叶,你可愿投他门下承他衣钵?我自当把一身功夫尽数相传,也算为他做了一点事。”
若叶乍听之下只有苦笑:“我不成的……我自小身子虚弱,不宜习武,便算是本门的粗浅功夫也不能练。”
云晨淡淡一笑:“这倒不见得,你身子再差,傲天也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这句话後半截是云晨偏过头对著傲天说的,傲天故作叹息,耸肩微笑道:“既是你开了口,我怎敢不从?”
若叶仔细听著两人言语,只觉胸口怦怦乱跳起来:“……七师叔,你说……你说我的病可以治好?”
傲天伸手搭他脉搏,沈吟片刻方皱眉道:“这等天生的病根很是棘手,只怕要治也得三年五载,况且他身子调理有误,更是大大难题……云晨,你我一起送他去便要陪著他在那里住下,你怎麽想?”
若叶一听“三年五载”,心里便冷了下来,听到“更是大大难题”,连手也悄悄缩回;云晨见他面色有异,软语安慰道:“不妨事的,我们既有此心便要管你到底,你父亲也已经答应了,过几日就跟我们走吧……到时边练功、边治病可好?”
傲天正要点头附议,若叶却已幽幽开口:“谢谢七师叔……但若叶万万不能离开此地。”
短刀门…叶飘零(21)
云晨与傲天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惑不解,双双追问若叶到底为何。
若叶沈思半晌,对云晨平静开口:“……七师叔,你别骗我,我如跟你们去,这病便一定能治好吗?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已经熬不了多久,倒在赶路途中也未可知……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此生不想再离开半步。”
云晨看著他脸上神情,心底暗暗有数:“若叶……你锺情之人可是本门弟子?你若想跟他长相厮守,便应一心养病,待身子好了再求其他……难道那人负心薄幸,方令你有此求死之念?”
若叶轻轻摇头,面上浮起如梦的微笑:“七师叔,我可没什麽求死之念,只是不想以一分渺茫生路赌十分真切欢喜……与其挣扎求生,不如快乐而死,我还要等著在他成亲的那日亲口说声恭喜……”
听若叶说著这等言语,云晨与傲天俱是心头一震。云晨小心斟酌问道:“若叶……那人可知你病情?又知不知道你此番心意?”
若叶仍是微笑道:“若他知我病情,便要为我担心难过;若他知我心意,便不能安心成亲……他心里太著紧我的话,将来我死了他更伤心,我想了很久都觉得这样才是最好……七师叔,换了是你与我一般处境,你待严大侠又会怎样?”
云晨转头看了傲天一眼,嘴上虽未开口,心中却是明明白白──若真有那麽一日,自己说不定也会如若叶所为。傲天见他眼光,眉头已是一皱:“云晨,不准胡思乱想!”
语声稍顿,傲天又对若叶道:“你这等想法把那人置於何地?他若心中无你,你死了他不会伤心,你一切作为全不值得;他若心中有你,你所为便是大大的伤了他心,你死了他定会怪责自己、憾恨终生……此举当真是大错特错!”
若叶怔怔想了一会儿,垂头低语道:“……他心中只当我是师弟,对我也很好,是我自己放不下他……他就快要成亲了,新娘子人漂亮、心肠又好……看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也很伤心,可最後还是开心多一点……要是离开这里,我再无半点欢喜,七师叔,对不住,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还是……舍不得他,如果花上三年五载可以治好我的病,也就要那麽久看不到他……上次只有一年我便後悔了好多次,这一次我不想再後悔,更不想错过与他相聚的最後时日……”
傲天只听得大摇其头,语声也变严厉许多:“那你又置你父亲於何地?你就这麽死了,最伤心的人是他!那人对你并无情爱,你这样又是何苦?”
若叶身子微微颤抖,泪水终於沁出眼眶:“我知道我是个不孝子,从小到大都没好好听爹的话,可是……此身已不由自主,我亦是别无他法,若逼著自己离开此地,我定会悔恨一生、郁郁而终,到时爹也一样伤心。我能骗天下人已对他忘情,却唯独骗不了自身,我对他早已是铭心刻骨、不可自拔……若不是还要见他,我半年前便可以去死,我这副肮脏的身子死千百回都不够……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直到死的那一日我还有欢喜快慰相陪,除了此地,我什麽地方都不会去!你们不必再劝我了……”
说到後面几句,他语调越来越高,面上表情亦是十分激动,突然之间脸色由白变红、再变青紫,竟软软的倒了下去。
云晨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托起他身子,但见他双目紧闭、气息急促,身上体温也甚为怪异、冷热不均。傲天略通医理,帮忙把他身子放在床上侧卧,双手连番推拿,过了一小会便将他救醒。醒来之後他平静许多,轻言细语对两人央求,只是喉间不断咳嗽,其中多带血丝,令得云晨无计可施,黯然点头应承了他。
林远道熬好了药等待多时也不见若叶归来,便端著药碗来到云晨房中,劈头所见的一幕正是若叶病中模样。若叶掩饰不得,只好强带著笑容乖乖喝药,那憔悴硬撑之态看在三人心中都是莫可奈何。
云晨对远道说了方才之事,远道只余几声长叹,双眼内亦是略现水光:“……是若叶福薄,辜负了七师弟美意,我……我也不能为他做些什麽,唯有每日里守著他,多陪他说说话……”
云晨安慰了他几句,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从此再没提起,只在临走那日悄悄留了一瓶丹药给他,道此物乃雪莲所制,将来若叶病情危急时当可分数次服下。只要快马加鞭赶至正气盟总舵找到他们二人,说不定可保住一线生机,日後再慢慢去寻解救之法。
若叶拖著病体自房中赶了出来为两人送行,却只见父亲一人在山头眺望,前方的一对背影相偎相依、渐行渐远,黄昏里看来真是如诗如画。他看了好半天,心底欢喜苦涩尽皆有之──喜的是世上竟有男子可以长相厮守;苦的是这对壁人并非他和铁铮。
云晨离去之後,山上的日子仍是如常度过,除了他们两父子并无一人知晓那个“大魔头”曾有收若叶为徒之念。
若叶还是经常去後山陪著大师伯,飞扬的疯癫之症像是好了许多,每每一人沈静不语看著远处,到若叶走到近处才与之嬉笑聊天,说的话也不像从前那般全无条理。有时问起若叶“铮哥哥”如今怎样,若叶一径展颜微笑,像从前一样坐在山洞边娓娓而谈:
“铮哥哥常常下山,不过每次都很快就回来了……他又为我带了新药方呢,好高兴……他悄悄来陪我,说了很多有趣的事给我听……呵呵……他说我这段日子精神好了些,他也很开心……他问我什麽时候回去……他好笨啊,这里才是我的家嘛……我跟他说,等他成亲了我再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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