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眼中的麻雀 豪门世家·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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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眼光逐渐暗淡，随后，他的眼光转向了灵儿，刚才那道凌厉的眼光变得慈祥和溺爱，那种眼光里还有担忧和焦虑。。我有些感叹，亲人的目光永远是那么温暖，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感受到，一瞬间我有些羡慕灵儿──虽然她和我们一样没有父母，可是她还有爱她的祖父。
「爷爷，你快好起来，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灵儿强忍着哭意，摇着老人的手，声音哽咽。我同情地看着灵儿，她今后的日子也许不会那样无忧无虑了。这对她来说，似乎早了一点，原本她这年纪，还是应该在父母家人的关爱中的，可是如今连她唯一的亲人。。
我这样想着，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从零儿肩头穿过来的老人的目光：原本看来还朦胧的眼光现在看来竟然是那样清晰，那目光中带的竟然是深切地期望，和满满地恳求之色。。。我的心一下子收紧，我无法狠心面对这样一个垂危的老人──这个不放心自己唯一亲人的老人的期望。。
「小凡！。。」安远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语气满是期望。
「李少爷！。。」连老方也露出一张恳求的脸。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灵儿的。」我慢慢走到灵儿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迎着老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小凡哥？」灵儿抬头看了看我，我向她点了点头。一瞬间，她梨花带雨的脸庞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有李少爷，不，小姑爷，有小姑爷照顾小姐，老爷您可就放心了！」一瞬间就连一边的老方明白了我的话，喜极而泣。病床中的老人的眼睛中，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看着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让惨淡的气氛回复了生气，我原本并不轻松的心情竟然平静了起来。也许，这个决定也不是很让人不能接受。
「小凡，你真的决定了？」走出病房，安远迟疑地问我。
「没什么决不决定的，在这种事情上灵儿和我有着同样的决定权。所以，我会出面帮她稳定家族产业──以她未婚夫的名义。」我靠在走廊的窗棂上，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体会着生死边缘的不同空气。
「但如果结婚，我希望能等到她二十岁以后，等到她能多些了解。。对别人也好，对我也好，我想让她在真正有判断力的基础上再作决定。」
「那你的意思呢？难道没关系吗？」听了我的回答后，半天默不作声，最后，安远迟疑地问了我一句。
「至于我，看着灵儿能够幸福，也会觉得高兴的。」只要再多一些时间，等她真正的长大理智看待事情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该如何决定──那时她就会知道其实她的小凡哥不象她想到那样美好，毕竟李润凡也只是个随波逐流世故的人哪。那时她一定就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
「不，不可以！」正在做菜的豆豆，还没等我完全讲明事情的经过，就冲了过来，手中的锅铲掉落到了地上也不管，只是地紧紧拉住了我。
「小凡哥你不要结婚，不要结婚！」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手指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就象我随时就会消失般，紧紧地不放松。
「放心吧，我不会马上结婚的，我还要等着你能够完全独立生活后才放心离开呀！」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好想我马上就会抛下他自己走了似的。我按了按他翘翘的鼻尖，半开玩笑地说。
「不，不！小凡哥你别结婚，我们一直都这样，好不好？不要结婚，好不好！」豆豆他摇着头，紧紧咬着嘴唇，眼光中满满都是一种失控般的紧张。
「怎么啦？就算我结婚，也会照顾豆豆的，你放心好了！」虽然已经有些疲惫的我，仍耐心地安慰他。
「不，我不答应！我不许小凡哥和别人结婚！」豆豆摇着我的手臂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呢？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我看出了他的不同的神态。
「我只要你答应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要和别人结婚！」豆豆仍然执拗地看着我说。
我知道豆豆的经历曲折，要使他正常地生活我当然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可是结不结婚这件事情并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了。
「好了，豆豆，别闹了好不好？」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将来，我只好敷衍地安慰着豆豆。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从前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根本就是在骗我！」豆豆开始任性地胡闹起来。
「我没有骗你，但这件事情不一样啊！别胡闹了！」我渐渐骤起了眉头，看着乱发脾气的豆豆我心情糟糕起来，开口喝止他的歇斯底里。
从未被我大声过的豆豆愣愣地看着我，从他散乱的目光里我竟然看到了一丝绝望的神情。
「我讨厌你，你和那些玩弄我的人一样，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豆豆他一摔门就冲出了房间。


第二十八章


已经一天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地寻找，希望能发现那个纤细的身影。
我越来越担心，越来越自责，昨天是怎么了。回想那时模糊的影像，只记得豆豆泪眼朦胧的样子。他爆发式地几句话，让我一时之间脑子里乱哄哄地，等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屋内空空，大门敞开──豆豆他也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遍寻附近的街道、商店和花园，希望能看到豆豆的身影，也给玲玲和蓉姨打了电话，结果却失望了。
明知道豆豆对一切都还不很适应，心理上一直依赖着自己，我这突然要结婚的消息，对他来说一下子当然难以接受。可我却没有耐心地向他好好解释，还对他不耐烦地呵斥，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这样不安的毛躁真是不合常理，身体上的疲倦还是其次，可是那种心理上莫名其妙地不安总让我心神不定。那个做事游刃有余的我，现在竟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看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犹豫不定、做事潦草，把事情越弄越乱的笨蛋而已。
我脑子里始终回想着豆豆的那时悲愤的表情，豆豆的血性比我强得多，别看他纤细柔弱的样子，其实他的脾性激烈远超过我，他就这样跑出去难免不会出事，要是那样可怎么好。。
我的头越发沉重，自责和担心混杂在一起，一天的寻找下来，我滴水未进，竟然也不觉得饿。
既然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只还剩下最后一个可以想到的地方了，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在，也只有到那里去找找看了。我心情复杂：既想马上找到他，但又不想是在那种地方找到他。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我又来到了这里──『皇宫』夜总会。
「对不起，李先生。红豆少爷他不在这儿啊！自从您包下他之后，他的管理权就不再是店里的了，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了！」John毕恭毕敬地对我说，看来他依旧对我十分尊敬，不象说谎的样子。
「谢谢你，John，嗯，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他来这里，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舒了一口气，豆豆他没回这里当然好，只是。。
「嗯，那个，请问江总在吗？」看见John递过来询问的眼神，我只好接着把话说完：
「方便的话，我想见江总一面。」虽然John已经告诉我豆豆不在这儿，可我总还觉得不放心，也许。。最好还是能和江启明确认一下，排除那些客人和豆豆纠缠的可能性。
「老板，他。。现在不在店里。」John轻声地说。
「能方便联系一下他吗？」我仍不死心。
「这个，好象。。不太方便。。」John一边说着，一边闪烁着眼神，看来我是强人所难了。
打了个招呼，我刚要离开夜总会，手机铃响了。
「喂，小凡吗？」楚竟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是我，楚先生，不，竟方！对不起。」我刚想就叫错了称谓而道歉，就被电话那头楚先生急切的话语打断了。
「。。。。。。」
听了电话那头的话语，我觉得一股寒气逐渐升腾，连抓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好一会儿，我慢慢合上了手机，转过身，紧紧地盯着John：
「江启明在哪里？我要见他！」
「对不起，李先生，我们老板他。。」John又试图解释，眼光依旧闪烁着，只是现在我明显能看出他是因为言不由衷而神情闪烁。
「再说一遍，我要见他，马上！」我觉得的我的血管都要爆裂了，浑身都感觉有些痉挛般的颤抖，我狠狠地盯着John，再也不想听他说什么『不方便』之类的说词。从John吃惊的反应来看，我的脸色想必异常难看了。
John愣了一会儿，拿起身旁的电话，拨通号码，轻声地对着电话说些什么。
看着John打电话的我，注意力已经不再他的身上了，我的脑中翻来覆去就是楚先生刚才在电话里的那几句话：
『小凡，你要入赘安业的消息已经在市面上传开了，宋天翼。。的骄傲是不容侵犯的，若诚告诉我他已经动用了在当地的势力。。他会从你身边的人开始下手，他出手一向狠辣。。。你要千万小心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才好！』
怎么会这样糊涂？！怎么能象个毫无麻烦的人似的放松警惕？难道就因为表面上那点自由行动的权利？表面上『那边』的确是没人再来骚扰我，可是，宋天翼是什么人，一想到他冰冷的脸部线条，冷酷的眼神，我的心就一阵紧缩：若是他想弄点颜色来警告我又或者为了报复我，那豆豆岂不是要吃苦头？
「小凡！」我在走廊的立柱间焦躁不安的踱着步，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回头一看，来的正是一身黑色着装的江启明。
我甩了甩头，先将种种不安抛之脑后，调整曾经对江启明避之不及的心理，走到他的面前：
「江先生，我还记得你曾一再的向我表明你的好意，我想知道你现在──」顿了顿，我接着说：
「现在的你还和之前一样吗？」既然我已经决定接纳这个原本我并不愿深交的人做『朋友』了，那些诸多矜持也就可以放下了，我的目的不言而喻，现在我需要他的帮助。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也认真看着我，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微微地弯了起来，随后他摇了摇头对着我自嘲的一笑：
「你说呢，小凡？你若是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现在，我只想听你正面的回答！」我没空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跟着追问了一句。
「当然我不是你的敌人哪，可是朋友嘛。。」他细长的眼睛闪亮了起来：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意思呢！」他耸耸肩，一幅委屈的样子。若不是现在我心急如焚，我也许会为他的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而感到有趣的，可是现在我实在没那种闲情逸致只好将这表情忽略：
「对不起了，启明，我想作为朋友我可以这样称呼你。我以前是冷淡了一点，对不起！」
「没事，只要你别再拿那种表面上春风拂面，可气实质上是拒人千里的神气对我就好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我的肩上亲热地拍了一拍，但仿佛又意识到有些不妥，随即转而在我肩膀上拂了几下，象是在帮我拂去衣服上的纤尘。
「对不起！启明，我想你应该会知道我找你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歉然，不过现在不是我愧疚的时候，我还是要直命主题才好。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们姓江的，当然没有姓宋的势大，不过，这毕竟是在我的码头，瞒得过我的事情很少！」前半句话他露出了的不甘心的表情，但后面他立即恢复了自信满满的样子。
「只要你帮我找一下人，剩下的事我自己来。。」看见他这副要为我出头的表情，我赶紧将我的意思说明。
江启明挥了一下手，就阻止了我的话，他露出轻松的表情：
「难得小凡找我帮忙，我很高兴呢！老实说，表哥在这里的行动都在我的眼里了，我只是担心小凡你见外，所以也不好先找你。」
「别担心，虽然不能跟天翼相比，我外婆和小舅在宋家多少还是有点地位的，」看我有些忧虑的样子，他地朝我笑了笑：
「他们会罩我的，所以有些事就算被天翼『表哥』发现了也没关系，何况。。一切也未必会留下痕迹，你就别担心了！」


第二十九章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决定了插手，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那，能不能现在就去帮我找弟弟？」越快找到他越好，我可不想夜长梦多。
「别担心，再等一下，就快来了！」江启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等什么？我不解地看他。
「在我接到你找我的电话之后，我就派人去弄他出来了。其实，小凡，我早就知道他在哪，昨天──看来他想回『皇宫』，人还没到门口就被天翼的人打包了。我的人一直注意他们的动向，所以我一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你。这点，很抱歉！」江启明歉然地看着我，语气也很诚恳。
『一早就知道』？就等我来求他？我心中一瞬间有些不满，但这马上被我打消了，是啊，他想帮我，又是以什么立场呢？在此之前，我还一直很防备他，不是吗？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让豆豆吃了苦头的话也只能怪自己了。
时间就这样在我的不安中过去，直到江启明得到消息，告诉我已经顺利将豆豆带出来了，我才稍稍放心。。
「来了！」江启明猛的低语打断了我闭目短暂的休息，我抬头，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我从沙发中跳了起来。
「小凡，他，那个，大概受了点惊吓，你还是慢点。。」江启明抓住我的手，有些为难地对我说，我哪里听得进去，甩开他的手就冲到车子前，拉开车门：
车子后排的空间一览无遗，宽宽的后坐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那里。
我轻轻地推了推他，原本一动也不动地身体，一阵轻颤。。我爬进车内，又轻轻地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
「别担心，我在这里！别怕！」我紧紧地抱住他，把他的头按在怀里，不去看他紧闭眼中流出的眼泪。。
我抱着豆豆上了我自己的车，狠心地拉下豆豆紧紧扣住我劲部的手，脱下风衣包着他，把他放在后座躺好。
「谢谢你，启明！我欠你的情！我会记住的！」我向江启明点了点头，快步上了汽车。
「等一下，小凡！不如去我那里！我来保护你们！」江启明抓住车门，沉声对我说，他的眼里有着热切的希望。
「暂时没事，放心，有事我会找你的。」我拍了拍他抓住车门的手，接着说：
「我会找你帮忙的，我不会再等麻烦来了后再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