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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隐龙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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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如何凶险。铁琴先替宝卷敷了药,眼看著凤三替琉璃敷好药,踏上一步,刷的抽出长剑指住琉璃。

  凤三双指一骈,夹住剑,淡淡道:“罢了。”

  “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杀他。”

  “不用。”

  “光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凤三微一惊,望向铁琴。铁琴神色平静,平静得没有表情,没有喜怒。这不是凤三所认识的铁琴,他的铁琴,是藏不住心事的,喜怒形於色。他所认识的铁琴,得知琉璃的背叛会痛心会愤怒……是什麽磨平了铁琴的棱角?

  “飞云呢?”凤三心里一动,问。

  “不知道,”铁琴微微皱眉,“也许死了吧?”

  说到“死”字,铁琴瑟缩了一下,仿佛平湖起波澜,那双平静的眼睛突然被激烈的痛恨所充满。他用力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痛苦之色,似乎是受不住激烈感情的冲击。

  铁琴深吸了口气,道:“你派戴乐子送信来,告知你们中伏的消息,就在这时,李诩的人围攻关风岭,我以为……我以为是东方飞云和李诩勾结……”

  凤三心中一震:他的确曾派人去接应铁琴,但派去的人并不是戴乐子,也并没有写信。

  铁琴的声音渐渐发抖:“我刺伤东方飞云,逃了出来。李诩的人太多,我受了伤。後来东方飞云追上了我,我一边和他打,且战且走,到了索桥上。我杀到索桥对面的时候,索桥断了……是东方飞云砍断的……那边还有很多李诩的人……他全身都是血,回头看了我一眼,杀了回去……”

  铁琴突然闭上眼睛,牙齿抖动,咯咯作响。

  凤三不知道说什麽好,轻轻握住铁琴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铁琴慢慢睁开眼睛,看著凤三,轻声道:“光哥,我要回去找他,我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光明教的事……”

  凤三心里掠起一阵寒意,低声唤道:“铁琴。”

  铁琴看著凤三,很认真地看,带著不尽的依恋,像是要把他的样子记住,“光哥说过,咱们永远是好兄弟。我会记得光哥对我的好,永远也忘不了,不过……我这一次走,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再见……”

  说到最後,铁琴忽的笑了。这一笑,便是一场雪逝冰消,灿烂得叫人痛心。

  “光哥保重,我走了。”轻轻的一声告别,铁琴足尖点地,掠上窗子,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在落雪成白的房檐上纵跃著,很快,轻捷俐落的人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里,再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风吹过雪地的声音,寂寞,萧瑟,如泣如诉。

 

  第 30 章 悲来何似(下)

  

  凤三望著窗外,半晌方道:“这个局,与东方飞云无关吧?”

  “无关。”琉璃靠在床头,神色十分疲倦。

  “为什麽不向铁琴解释?”

  “他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多此一举。”

  凤三双拳不由得握紧。早在数曰前,他便隐然猜到──龙骨山下东方飞云顾忌铁琴没有动手,今後即使再有动作,也不会那麽快,何况是在得到铁琴不久,感情还没有牢固深厚的时候?以东方飞云的城府和耐性,一定会谋取更佳的时机。而铁琴,在东方飞云砍断索道独自面对蜂涌而至的敌人时,只怕也已想得清楚。铁琴奔波而来,所为的,不过是见自己最後一面。从此之後……无论东方飞云是生是死,他与铁琴,恐怕都再无相见的机会了吧?

  凤三心底涌上一阵倦意,向著冥冥中的夜空默默沈思:“诸神在上,苍天见怜,保佑东方飞云还好好活著,给铁琴留条路走吧!”

  宝卷瞪著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看琉璃,看看凤三,忽然小声说:“公子,章少爷没有跟上来啊……”

  凤三心头一震,暗叫不好,疾奔出去。

  进院子的时候希烈还在,後来他抱著琉璃在前面走,进了屋子就张罗著给琉璃和宝卷敷药,紧接著又是铁琴出剑、辞行,竟没有注意到希烈不曾进房。

  房外灯烛已熄,黑洞洞的,只有院中积雪映起一点微光。

  沈夜中有浊重虚浮的呼吸声,极低极轻,却逃不过练武人敏锐的耳朵。

  循声望去,黑呼呼一团身影缩在石阶上。

  凤三心乱如麻,平生第一次觉得情怯。然而当此狭路,又避无可避。凤三站在黑暗里,心潮翻涌如浪,终於长叹一声,迈步走过去。他俯下身去,轻轻搂住地上瘦弱的人影。脸颊碰到希烈鼻尖,凉得石头一样。凤三捧住那张冰凉的脸捂进怀里。希烈身子僵硬,直挺挺地任他抱著,半晌叹了口气:“别压我的腿,很疼。”

  凤三摸索过去,被希烈抓住手。他嘴里!!抽著冷气:“中了一箭,不过不要紧,是在小腿上,只是疼,也不麻,想必没有毒。”

  琉璃背叛,飞云生死不明,铁琴前途茫茫,几曰的心神煎熬,刚才的情怯畏缩,一切一切之後,听到的,竟然是这样平易的一句话。仿佛仍是初见时的单纯,没有那无数的利用算计,没有不久前的舍弃。

  陡然间,莫名的悲怆几乎将凤三击溃。

  希烈摸了摸凤三的脸,默然片刻,轻声道:“我快疼死了,你不赶快抱我进屋拔箭敷药,瞎哭什麽?堂堂的光明教主,真是丢死人啦。”

  凤三小声说:“他是我的义弟,我不能杀他。”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嗯……信你一次。”希烈忽然想起什麽,扭住凤三耳朵加了一句,“下不为例。”

  凤三险些被他逗笑,却有更深的悲怆与烈火般的情愫翻涌上来,将他袭卷,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一时间,仿佛有很多话哽在喉中,又好象一切都不用再说,或者不必再说。凤三将一只手臂插到希烈膝弯下,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往屋中走去。隐隐觉得,怀中所抱的,是上苍慷慨的恩赐,是无价的珍宝。

  

  四人中只有凤三没有受伤,他武功再高也只有两只手,万一李诩的人马追上来,他又能护得了几个人?夜色深沈,前途未卜,凤三和希烈并肩而卧,默默盘算脱身之计。以褚连城的智谋和教中长老的才智,虽有琉璃埋下的中原三百武林人士之变数,也不可能落败到全军覆没的地步,只要撑过这一关,和己方联系上,後面的路就好走了。

  正凝思间,忽听远远一声尖利啸声,他一步跃到窗前,只见南方夜空亮起一朵灿烂的葵花,流光溢彩,豔丽不可方物。

  章希烈翻身坐起,问:“怎麽了?”

  凤三回来,将他按回被子里,拾起外衣披上:“是教里接头的讯号。你暂且别动,我去看看再说。”奔到窗前,突然又奔回去,将再度坐起的希烈搂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无论什麽情况,我都会很快回来。等我。”

  章希烈一把抱住凤三,狠狠吻上去,低声道:“凤三……不要再放弃我。本小妖道行不够,抗打击的程度也就这麽多了。”

  “永远不会再放弃你。”凤三捧住希烈的脸亲了一口,“除非我死。”

  “呸呸,坏的不算好的算,臭乌鸦嘴!”

  凤三微微一笑,掠出窗去。

  烟火是在西北方向,凤三在房檐上一转身,朝东南方向奔去。葵花信号和一般教众联系用的火焰信号不同,只在最危险的时候用,发射位置也有玄机。发射信号的所在与接头的地方恰好相反,以免敌手跟踪讯号而至。

  疾奔了一刻锺,忽见前方灯火明亮,楼头上以红灯笼攒出一朵梅花图案,将“落雁楼”三字照得熠熠闪光。

  凤三跃上楼去,手一伸,刚摸到栏杆,就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心头一沈,暗道不好,数百支利箭已从四面八方射下。凤三心中雪亮:有人叛变了,而且在教中职位不低。这时入楼,只怕有更利害的机关等著,不入楼,身後的利箭能把人射成麻蜂窝。凤三冷笑一声,拧腰而起,白鹤般掠入高空。

  长箭落空,钉在楼板上,夺夺声汇成一片。

  凤三身在半空,一个回旋,面对著身後又一波的利箭,长剑出鞘,疾削快斩,辨声听位将箭雨送还,黑暗里传来痛哼声。

  身後破空之声响起。

  凤三心一沈,更不犹疑,长剑泼洒开一片银光,挑了箭势较弱的一方冲杀过去。

  剑过,血溅,人亡!

  一步杀一人,步步惟艰辛。

  但,纵然千万人拦於前,也必要杀出一条血路。

  混乱的厮杀中,忽听一个嘶哑的声音笑道:“好身手,好气势!凤怀光,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呵呵,就是不知道章希烈有没有这麽的武功……”说话的人语气怨毒,然而中气不足,显然身是伤势沈重。

  凤三稍一分心,就觉左臂微微一麻。不是箭,而是细若牛毛的银针,混在呼啸的箭雨中防不胜防。

  “小侯爷真是命大。”凤三冷哼一声,一面舞剑,一面运功逼住手臂上的毒。

  “我劝你束手就擒。蜉蝣针又小又细,进入身体就会沿经脉游走,只须两个时辰的时间,蜉蝣针到达你头顶百会|穴上,风华绝代的凤三公子可就变成白痴了。到那个时候啊……”李诩轻笑起来,“想到你任人摆布的样子,我真有点急不可耐了呢……”

  百年前蜉蝣针为祸江湖,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多少能人高士死在此针之下。後来整个江湖黑白两道联手,一举将蜉蝣子铲除。

  销声匿迹了近百年,如今蜉蝣针竟然又重现江湖!?

  凤三心头一寒,放眼望去,黑夜中人影攒动,也不知道黑暗中还伏著多少人。凤三一咬牙,封住左臂|穴道,将一套“大江东去”剑法施展至最高境地。

  剑出无悔,乱石穿空,千里波涛,东归入海!

  波澜壮阔、纵横捭阖的剑路,无人能撄其锋,最终,那一袭被鲜血浸染的飘逸人影终於脱出重围,消失在夜色里,只在身後留下一串蜿蜒的血迹。

  “主人……”一名下属试探著问。

  “追!”李诩咬牙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风雪如刀,吹在脸上已不知疼。凤三担心希烈他们的安危,又怕中了李诩引蛇出洞之计,这时万万不敢回去,反而换了个方向疾奔。臂上封闭的|穴道痛胀欲裂,剧烈的锐痛叫嚣著,凤三知道已将到极限,再耽误下去,就是蜉蝣针入脑的大祸,而身後,是遥遥紧缀的追兵。

  冷哼一声,凤三顺手牵了一家店铺外的马,奔出城去。

  城东两里外,是苍茫北去的渌河。

  夜色沈沈,水波如墨。凤三用长剑在马臀上浅割一道口子,坐骑悲嘶一声,沿江朝北奔去。回头望望遥遥而来的追兵,凤三冷笑一声,纵身跃下江水。

  水势汹涌,他将手指插进泥壁,气劲下沈,稳住身子。水寒刺骨,还容易忍耐,然而左臂如痛如麻如针扎如刀剐,恨不得一剑斩断。

  咬牙忍耐不久,追兵越过他藏身的位置往北去了。他爬上岸,倒转方向,奔回镇子里去。小心潜回刚才被袭的落雁楼後面,沿小巷潜行不久,看见一家药铺,从後院跳进去。夜深人静,人家早睡了。凤三剑尖一摇,门栓落地。他听声辨位,快步行到床前双掌分别扣住床上的两人。

  那夫妻两人睡得正熟,从梦里惊醒,吓得要死,喉咙被凤三扼住,却叫不出一声。

  凤三双指一翻,把刚才从河底抠的泥丸塞进两人嘴里,一捏下颌,逼他们咽下,淡淡道:“我若不死,你们便不会死。带我去地窖。”

  这才是祸从天降,泥丸又腥又咸味道涩苦无比,唬起人来毫不含糊。那夫妻二人吓得瘫了,男人挣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哆哆嗦嗦要点灯,凤三冷冷道:“黑著便可。”男人不敢多说,带凤三进了院子,搬开院角一口破缸,拨开草皮,掀起石板,露出黑洞洞一口井。世道不太平,当地人都设有地窖,贮存粮食金银等东西。

  凤三冷然道:“我在下面住上半个月,你去准备食物、棉被、衣服,一会儿送下来就可以。要是这半个月里我没有被人发现,还能活著上来,你就活,我若死,你就同死。”说罢,纵身跳下地窖去。

  地窖空气流通,环境干躁,倒是不错。

  片刻功夫,一只竹篮吊下,里面放著数十只窝头和一盆咸菜,接著,又扔下两床棉被、一床褥子和一套衣服。

  “多备点治疗发炎的药,明晚下来见我。你睡去吧!”凤三吩咐罢,那人唯唯答应,合上了头顶的石板。

  凤三脱下一身冻出冰碴的湿衣,摸索著靠土壁坐下,撕下一大片布条紧紧勒在手臂上端,然後出指如风,点住肩井周围|穴道。指尖停留在肌肤上,有种陌生的触觉。手指按下去,自上而下缓缓抚摸,肌肤光滑,骨肉匀称,薄薄的皮肤下深藏著的是不可测的力量。轻轻捏了捏,麻痛难当,已说不清是什麽滋味。

  静了片刻,凤三在黑暗中嘿然笑了一声,塞了一粒丹药入嘴,脸上陡现狠色,长剑划下,便觉得左臂上倏然一凉,倾刻间漫天卷地的痛楚将他淹没。凤三咬紧牙关,把金疮药涂到伤口上。他奔波半夜,渐渐觉得不支,心里隐隐想著:不知道希烈他们现在如何了……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地窖里暗不见天曰,几次醒来又昏然睡去,只知道断臂被人包扎好,嘴里有苦涩的药味,想必是主人喂的药。这样昏昏沈沈也不知过了几天,除了主人深夜会下来喂他吃些热饭,换包扎断臂的伤药,黑暗中就只有他一人,昏时睡,醒时忧。

  凤三内功深厚,身体底子好,休养了半个月,勉强能行动。一天夜里,凤三留下两粒胡乱配的药丸,取了他家柜子里一封银子,趁著夜色去了当初和希烈他们一起落脚的人家。可到了地方,那里只剩一片灰烬,走进废墟里,雪月交映下,只有几张蛛网在寒风中摇曳。

  夜风呼呼吹著,凤三在风雪中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觉一颗心渐渐冰冷。

  这样深的夜,巷口的酒铺还没有关门。老板守在油灯下打瞌睡,铺子里只坐了一名衣衫单薄的书生,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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