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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by 鱼(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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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误会,初晴姑娘人忙您也知道的,就连我跟她也常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次面的,今天您运气好,她刚与成大人游湖回来,这下恐怕正歇着呢,我帮您去探个消息,您要不先去芬姑娘那儿坐坐」
「成大人?」华服公子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耐与懊恼「他倒好,我吴绍恩约都约不上见一面的人,他却能叫着陪他游湖,看样子我这个总兵之子还比不上个探花郎了」
心里直擂鼓,李嬷嬷可是心知肚明这姓吴为人的风评有多差,初晴不想见的人她又有什么办法,三番两次都叫她想法子挡了回去,今天看样子是动了火,可难说话了。
正为难地想着辞令,李嬷嬷瞥见刚才离开的小婢冲冲走了来,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才放下心中大石,连忙堆起十二万分的笑容。
「哎唷,您这么说,咱们可怎么敢当啊,好在初晴还没歇下,要不咱们落雁楼可要落个厚此薄彼的骂名,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边陪着笑,李嬷嬷赶紧俐落地招呼着「银儿,还不赶快带吴公子上你家姑娘那儿」
「好,有赏」露出抹轻蔑的笑容,吴公子一收锦扇,大步跟着前方引路的女婢走去,身后的仆役赶忙掏出张银票递给李嬷嬷。
「哼,地方倒还不错」吴绍恩玻а鄞蛄孔懦氏盅矍氨搪湔诺木爸拢爰跚缭椭皇悄矫矗媳奔焰滤簧伲氩怀稣庑⌒∫幻郊司烤褂泻尉说拿惨眨鼓苋盟庾鼙尤炝酵返睦铣员彰鸥!
「听说还是个哑巴,架子倒是不小…」喃喃自语着,随着这名叫银儿的侍婢转过重重楼阁,眼前绮丽的景色忽然让他咽下到口的话语。
一名薄施脂粉的清瘦女子正抱着一方古琴站在他面前,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晶莹透彻的黑瞳像似会说话般地望着他瞧,那出众的姿色与味道直令周遭的景致失色,好一杯醇酒,真是叫人未饮先醉。
「美,是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娇颜,吴绍恩全然未觉自己的失态「值得,值得,再让本公子等上三个月也值得,哈哈,来,初晴姑娘请坐」
伸手想拉初晴到自己的身旁坐下,却见初晴适时地低身一礼避了开去,同时抱琴徐徐地走到他对面坐下,青葱般的玉指开始拨弄起琴弦。
「嗯」吴绍恩不免也附庸风雅地状似陶醉在清柔的旋律中,两眼却从未自初晴脸上移开,那直勾勾的眼光毫不隐蔽逐渐高涨的欲念,直像想把抚琴的佳人剥光吞下,什么世家公子的形象早丢到了九重天外。
良久,一曲抚毕,吴绍恩禁不住鼓掌叫好「弹的真好!本公子可是大开耳界,美人儿可真是不枉盛名,才色兼备,哈哈,绝,真绝…听说你善饮,怎么不见酒盅器皿?叫人准备吧,本公子今儿个倒要与你较量较量」
微微蹙起了眉,初晴起身至文案前提笔写了几字递与银儿转交予吴绍恩。
『夜已深,请公子见谅碧落斋不便留客,改日妾定再与公子畅饮』
「改日?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见上了你一面,怎么可以只听了一曲就走人,你该不是想这样就打发本公子吧?」板起了脸,吴绍恩摆足了威风,想他堂堂总兵大少,那能这么窝囊地容人挥之则去。
又是为难地蹙起了眉,半晌,初晴才以目光指示着银儿撤下琴,移来一方小几摆上酒具。
敛袖举壶,初晴专注地为吴绍恩斟上一杯琥珀色的醇酒,方要回身自斟,伸出的手臂就被吴绍恩握着不给放。
「你叫银儿吧,喏,这赏给你,你下去吧,初晴姑娘有本公子伺候着,不用你啦」头也不投地拋出一块碎银丢向银儿,吴绍恩用力地一扯,将初晴扯倒在自己怀里。
「公子…这不合碧落斋的规矩呀」小ㄚ鬟嘀嚅着,迎面却又飞来另一块碎银,要不是她闪的快,铁定会砸上了她的额头。
「啰唆,谁敢给本公子定规矩!你再碎嘴,下一记恐怕本公子手就更快了,被银子敲破头的滋味眉尝过吧?…哼,还不快给我滚」
「晴姑娘…」求救似地望向初晴,却在下一刻在初晴眼神的默许下如逢大赦般退离。
虽然银儿私下仍不免担心,但服侍主子三年,不但最懂她眼神的意思,更明了她的脾气,说一从来不二,更不喜旁人多事,所以初晴没许讲的事,她连嬷嬷都不敢告知。
银儿退去后,吴绍恩的举动更加大胆,轻浮地掂起初晴滑嫩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却见那流波般的瞳眸中毫无惧色,只是露出淡淡的询问之意,单纯的像似浑然不知他的意图。
「春宵苦短呀,美人儿」挑逗地舔吻着佳人细致的耳垂,吴绍恩十分满意着初晴温驯的表现,由她身上传来的轻颤更让他得意,看样子这妮子似是未解人事呢。
「别怕啊,晴妹妹,今晚哥儿会让你识尽温柔味的,呵…」得意地笑着,吴绍恩的那双毛手更是不规矩地探进了初晴衣裳内。
「咦?」惊叹了声,双手所触并非预期中的浑圆嫩滑,不但平坦的可以,更间或夹杂着些许粗糙的突出物,吴绍恩不禁将初晴衣衫的襟口一把扯开。
「什么!」触目所及又是让吴绍恩惊的叫出声来,因为映入他眼中的裸胸丝毫没半点女人该有的隆起,更甚者,居然纵横着大大小小的伤疤。
「你你你…你不是女的?!」骇的只差没把下巴掉下来,吴绍恩瞪大了眼像在看个怪物,这个名满京城的碧落斋主人居然…居然是个男人!
无视于眼前快吓掉魂的人,初晴优雅地自他怀中徐徐起身,任那衣裳半开,自顾自地倚着小几斟了杯酒,缓缓地举杯入喉,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如今却多了份嘲讽。
呆呆地看着初晴一杯杯地自饮自酌,那份慵懒的娇媚未因他身为男儿身而减去几分,渐渐地,吴绍恩眼神再次露出炽烈的欲念。
「嘿嘿,没关系,没关系…美人,喔,不,咳…初晴,你还是叫初晴吧,本公子不在乎你是男是女,嘿,只要你伺候的好,这秘密本公子会替你守着」涎着笑,吴绍恩倾向前,大手一伸又想一把抱人入怀,然而这次可没如他的意,伸出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打横出现的手牢牢抓住。
「哇!痛啊,痛…痛」龇牙裂嘴的哀呼着,吴绍恩甚至觉得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正一吋吋的碎裂,眼角撇向这铁钳般大手的主人,啧,不知几时在身旁出现了个满脸肃杀的黑衣人,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啊,还不放手!你这那儿来的不开眼小子,也不瞧瞧本公子是谁!痛啊,快放手!」唧唧哼哼着,吴绍恩仍不忘摆他的谱。
这吵人的叫嚷声却在一声轻微的咯声后突兀地中断,只见吴绍恩的头奇异地转了大半圈看着了自己的后背,整个人像摊烂泥软倒。
自始至终,初晴犹像个没事人地含笑饮酒,直到黑衣人扛起吴绍恩向他弯腰行礼时,才意兴阑珊般敛起了笑,轻轻地摆了摆手。
黑衣人再次像个幽灵般无声无息地飘然逸出,消失在暗夜中…
冠盖京华(四)
夜京城,鬼影幢幢,这是个渴求着刺激的城市…
子午时分,浓浓的墨色罩着城垛,冷清清的驿道上传来一阵杂踏的步伐声,一顶华丽的座轿正在十来个手持火把衙役的簇拥下快速移动着。
忽然一阵急风掠过,轿队最前头的火把熄了几只,等重新点燃时,衙役们才发现前头的道上立了个人,一身柔和的水色服饰,一张银色的蝶形面具则遮去了来人的大半张容颜,只露出那双晶灿有神的眸子与艳红的唇。
这人的出现虽是那样的突然,又是这般诡异,但一来那随风翻飞的宽大衣衫并非武人喜穿的紧身衣饰,二来裹在衣衫内的身形又是明显的纤瘦,像似会被风吹跑般,一点威胁感也没有。
分不清面具后的人儿是男是女,年纪有多大,也不明了这人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意图,然而环绕周遭的气氛却是诡异地安详,只因为来人一点敌意,一丝杀气也没有。
轿队的衙役中不乏几位经验老到的好手,碰到眼下这般奇异的状况,也让他们一时难以判断是怎么回事。
「咳,你是何人?又因何事拦下陈大人返府的座轿?」前头执把的衙役在自家头子的示意下开口相询着,其它人则换成左手持把,右手都放上了腰侧的剑炳,他们可不是太平粮吃惯的小角色,想要在京城这亩地讨饭吃,不论哪行,凭的都是真本事。
唇畔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却是没半分愉快的笑意,倒像是带着悲悯的嘲意,「…也罢,你们总还是有机会的…黄泉,残雪」
淡淡的语声,不高不沉,依旧听不出男女,但却是属于年轻的声音,前头的低语没人听的明白,后头的四字可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霎时人人的脸庞都开始扭曲了起来,他们知道今夜恐怕是断魂夜了。
「走!」吼声惊天劈地,抬轿的四人头也不回地直往府衙的方向奔去,剩下的衙役则颇有默契地迅速圈住了残雪,不待第二个命令,白晃晃的剑影纷纷递出,谁也不愿意给残雪先出手的机会。
仍是不闪不避地立在原处,直到刺来的剑尖在身上划开了口子,一匹银瀑才在血花分溅中卷出炸散开了个光球,当光影倏敛时,绕成圈的十名衙役几乎都倒在原地断了气,连跑出尺外的四人及轿内的陈大人也不例外。
除了那名头子犹剩着一口气睁着眼瞪着,瞪着从轿旁缓缓走回原处的残雪,一席水色全染成了红褐,染的却是他自己的血。
只见他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只洁白的纸莲灯,将纸灯靠向身上的创口,一下子就染成了艳红色,弯下身单膝跪地,轻捧着这盏血染的纸莲灯放在尸圈的中央,虔诚的就像某种仪式。
而他也只能看到这儿,呼出的气越来越长,吸进的却没半口,他知道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好笑的是他最后想问的并非是谁指使这一切,反倒是想知道这技高的杀手为何故意让他们伤了自己,那只莲灯又是什么意思…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彷佛一眼就瞧穿了他的疑惑,只听的朦胧的语声像似在为他解答「任何人…都该有机会的…」
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吐出最后一口气,残雪眼中闪逝过的神韵像是惋惜,撕下长衫的下摆草草扎紧身上溢血的伤口,人又像风般融入宁静的夜,远方,才开始传来吵杂的叫嚷声。
* * * * *
「爷,怎又伤了」自夜色中冒出的黑衣身影近身低语着,暗影下的面孔仍看的出惶急之色,前方被唤的人影却一言不语地径自入屋。
「爷还好吧?脸色可苍白的紧,我帮您处理下吧」赶紧迈步跟上前,进屋点了灯,才更看清了那一身的血色。
「爷,你…」
「赫连魑魅!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不耐烦地打断黑衣人的话语,人则是懒懒地伸展了下手脚,一屁股便坐在有着淡紫帐幔的床榻边「还不把替换的衣服拿来,等会儿别忘了多扎上几圈,明天还得见人」
拿过准备在暗柜中的净布与衣裳,赫连魑魅小心翼翼地替残雪解开血衣,皱眉瞧着新添的伤痕,忍不住又开口劝着。
「爷,既然明天没法歇着,还是上些药吧,好的也快」不是不知道残雪的规矩,每回在他带伤归来,却仍是不死心地想说服他。
「你这小子今天是吃饱撑着不成?像个老太婆唠唠叨叨的,真不知道上的人怎么会说你惜言如金的,你该没孪生兄弟吧」
戏谑地丢过一记白眼,残雪对赫连魑魅的慢动作实在看不下去,打掉他的手,自己三两把地就将上身的衫子剥除,却也又使沾黏上衣衫的创口再次裂开了些许,艳红的血又沿着肌肤淌下。
「爷!」眉头皱着更深,赫连魑魅懊恼着自己又来不及阻止主子的自虐「这回伤口是不深,但口子大,流的血不少,您的脸色才这么苍白,只怕光靠布扎着,就算多几层也不容易止血,还是…」
「白也不错,可以省的少抹些胭脂」嗤笑了声打断赫连魑魅的话声,残雪仍是不为所动地拿起布随意揩抹着身上的血渍「喂,别光说话不做工,赶快帮我把它缠起来,天快亮了,我还想睡会儿呢」
无声地轻叹着,早知道残雪的性子拗,赫连魑魅也只能把担心吞回自己肚里,拿起布条,熟练俐落地帮残雪在伤处紧紧缠缚着。
「怎么,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好笑地瞅着一脸郁色的赫连魑魅,残雪安慰似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魑魅,别为我担心,祸害遗千年,阎王舍不得收我的」
「…不过若是有人能让我早些应卯,我倒求之不得」语声变得有些飘忽,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也怔忡了起来。
「爷,这世间值得留恋的东西还挺多的不是?」迫不及待地出口辩解,残雪这种偶不经意透出的厌世心态,每每总叫他揪紧了心房,就怕哪天他真的狠心放弃自己的生命。
「您若是倦了这种生活,那就离开吧,不管您到那儿,魑魅永远跟着您」是的,永远相随,从他给予自己新生命开始,这重来的人生就完全是为他而活。
「哈,你是说到哪去了」回过神,苍白的脸庞又浮起了笑「谁说我想离开的,这么刺激的生活你叫我到哪找去,发发牢骚你也当真」
「爷,魑魅跟您十年了,十年来没见您真心开怀笑过一回,十年来总是见您恣意地伤害自己,魑魅从不问为什么,可是这不代表魑魅忍心见您如此」语重心长地轻吐着,他知道这回恐怕又会惹的残雪几天不快,可却无法不说。
「爷,魑魅只虚长您几岁,魑魅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跟您这般说,但请您看在魑魅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好好珍惜自己」
「我累了,你出去吧」笑意倏敛,黑如星子的瞳眸霎时冷了下来,连带着出口语声也冷的冻人。
直到背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残雪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赫连魑魅,不该有的牵系,十岁的孩子果然还是心软了些,即使十岁的他已是历经了人事的沧桑变换…残雪无奈地合衣卧倒,逐渐朦胧的意识最后浮现的仍是日夜上心头的那句…
「晴晴…你快乐吗…」
惹尘(一)
「头儿,有消息进来」临渊堂里,三个人正围桌吃着简单的餐点,一名灰衣大汉正匆匆地越过中庭,边跑边嚷着。
「等会儿」祁沧骥突然加快举箸的速度,风卷残云地扫过一轮,才缓缓举杯饮了口热茶,满足地吁了口气。
「头儿…你好象很饿?」跑进来的灰衣汉不禁迷惑地看着祁沧骥,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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