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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盟 (1~45) by 风樱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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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妇人登时大为惊恐,脸色也变成一片惨白。她想要孩子快些远离危险,却又不敢出声呼叫,只是伸出手去,示意孩子回到自己怀抱。
龙毅倏然睁开眼睛,神光湛湛如雪刃霜锋,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杀气从每个人足下泛起,直往心头升去。一船老小,个个噤若寒蝉。
可笑那两人犹自不识起倒,姓劳的也上了小船,一面洋洋道:“你还呆着做甚?还不快叫这厮露出脸来,看看是哪路英雄好汉!”
大柱接口笑道:“只怕是你开山掌劳大爷的名头,把人吓出尿来了,起来不好看相!”
姓劳的边走边说:“不怕,顶多味道难闻点……”一面阴阳怪气地说话,一面去扳龙毅肩头。
但他伸出的手掌刚一触到龙毅,脸上的笑容立时定住了,上下牙齿“喀喀”地敲击着,分明是痛苦到了极处,五官却来不及聚拢,成了一付哭笑不得的模样。
“我说,你那是什么嘴脸?”大柱并没发现同伴正在遭遇着什么,犹自笑着叫道:“一把掀下去不就完了!”
但是那人已经连出声求救的能力都没有了。就在伸手抓落的那一刻,他只来得及感觉到一道灼流自对方肩头传出,似熔金化铁般奇热如焚,从自己掌心长驱直入,倾刻间席卷全身!
龙毅真力一收,姓劳的汉子立即象一堆稀泥也似地瘫软下去。
大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大步走过来。
“劳兄,劳兄!”脚下的人微微挣动了下,半晌才发出低弱的声音:“兄弟……我这身功夫……完了……”
大柱既惊且怒且疑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龙毅:“敢来阴的?你是哪个庙里的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去打听打听,长平濮家可是任人欺到头上来的!”
龙毅缓缓立身而起,其实他并未废去姓劳的武功,只略加薄惩罢了。峻冷无波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肃煞,却看也不看那两人,足下轻轻一掠,将那小小的娃儿交到母亲手中。
大柱本是心无成算之人,此刻满腔无明火早已直冲顶梁,竟不去细想对方的身法快得让自己丝毫未曾看清,而同伴又为何转眼间伤得这般沉重,闷不做声便一掌击向龙毅后心命门!
背后偷袭,这是江湖大忌。
掌势既出,眼见对方压根不曾发觉,正满拟这一掌把握十足定可得手,谁料竟如打上了一块百炼精钢,耳中听得“咔嚓”一声,腕处剧痛如折,让他抱着手臂,连声嚎叫不迭!
“尊驾好功力。手下人有眼无珠,冒犯休怪。请上来一叙如何?”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大船上悠悠飘落,隔了数十丈远,听来却在咫尺之间。
龙毅也不应声,飘然拨身而起,似风送云驰般落身在大船甲板上。
迎面而立的是个文雅青年,此际已是深秋,手中却还执着折扇:“小生濮逸修,家中排行在三。尊驾身手非凡,今日相见,幸何如之。”一揖为礼,道:“快将我那件新袍子取来,给这位朋友换上。”转回头又向随后上来的大柱道:“怎么回事?我教得你们在外面惹事生非,得罪朋友的么?下去罢!”
大柱本想分说几句,却见主人面沉如水,哪还敢出声。
龙毅胸前被那小娃爬了半晌,口水鼻涕眼泪全都糊在他身上。有人将一件白缎彩绣的外袍送到面前,他却看也不看,反手一扯一挥,将那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衣服甩入水中,现出一身玄色劲装,飞龙如舞,剑气生寒。
龙门?!
濮逸修还算反应得快,又是深施一礼:“原来是龙门高手,小生多有失敬。不敢动问兄台尊姓?家父正在舱中同贵门江堂主商谈要事,兄台莫非为此而来?”
龙毅听得心头一震,不答反问:“令尊同本门癸水堂主在此?”
濮逸修庄容道:“正是。一月前有人在紫岭峰上以寒家独门暗器偷袭龙门主,家父闻讯后大为惊怒,当下约了江堂主来此,欲要当面解释误会。”
龙毅沉声道:“令尊既想解释,缘何不去本门总坛?”
濮逸修被他冷丁问得一怔,忙又笑着解说:“兄台有所不知,家父于此事心有所疑,但思龙门主此际必无暇分身,是以想同江堂主商榷一二。”
龙毅心头一动:“令尊同江堂主有过交往么?”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濮家历代清高自守,家中子侄从不参与江湖恩怨。若以常理而论,这种事濮守仁应该面见门主才对,就算门主不在,还有副门主云浩和左右护法,为何事隔一月,才独独找上一个外堂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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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逸修含笑道:“实不相瞒,江堂主与家父仅有点头交情。只是事出有因,不得不为而。”
龙毅双眉一挑:“愿闻其详!”
濮逸修婉言道:“逸修也不过听到些片鳞只爪,岂敢妄言。将来自有分晓。”
龙毅淡淡点头,就在原地盘膝端坐,不再开口说话。
濮逸修立在一边,很想再同他攀谈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龙毅其实并未入定。他内功精深,运起耳力,立时将舱中两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濮庄主莫要为难本座。本门门主虽然文弱,行事却睿智果决,大有宗主之风。此事与他可说性命攸关,濮庄主应是亲往总坛一行才是。”正是江堂主的声气。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唉!江兄有所不知,非是老夫有意要江兄做难,奈何事出有因,老夫实不得已而为之。”
“哦?濮庄主有何不得已处?”
那老者道:“江兄下问,老夫亦不得不直言相告。那暗袭龙门主之人,只怕与贵堂大有关联。”
什么!
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饶是龙毅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事,也不觉心头一震。
江堂主也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停顿良久,才有话声响起:“濮庄主,此是从何说起?”
“说来话长。老夫膝前共有三子,长子逸飞,次子逸兴,三子逸修。逸飞生母是老夫元配,逸兴逸修均为庶妻所出。十年前老夫发妻谢世,逸飞随后离家,不知去向。直至五年前,老夫一位好友在青州遇见。当时逸飞不肯说出自己栖身何处,但那位友人亦是老江湖,看出他所着乃是龙门服色,衣袖上有黑色龙纹,应在贵堂属下。”
这可奇了。江湖中名家子弟带艺别投的原也不少,无论哪一方都会认为是大增光彩。濮家大公子投入龙门,为何连自己这自小生长门中的人都一无所知?
江堂主怀疑地道:“难道庄主之意,那暗算门主的便是令公子?”
“那倒不会。飞儿天性淳厚,断不会有此丧心病狂之举。老夫只担心他做事有欠思量,将家传子午钉交给他人使用,引出祸事!”
“恕江某多口,令公子为何要离家?”
一声深长的叹息:“老夫所生三子,逸飞居长。本来这下任庄主之位理应由他承继,但三子逸修无论品性武功还是为人处事都要高出一筹,老夫便动了传贤不传长的念头。”
“逸飞许是看在眼里,不想老父和兄弟为难,这才留书出走。”
江堂主轻哦一声,说道:“这样看来,长公子倒也有些见识。”
“不错。老夫自逸飞去后,一直心中耿耿。怎奈恪守戒律,未敢亲入江湖寻访。几位好友知道老夫牵念,故而时时留意。”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江堂主仍是心有疑虑,思量着又问:“濮庄主可曾前去探个究竟?”
“老夫如何不去。无奈当时杂事纷呈,老夫于二月之后方才到了青州,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飞儿下落。也曾想过要请贵门帮忙查找,却实在开不出口来。好在那位朋友与老夫世代通家,看着他们三兄弟长大的,虽多年不见,也还不至于错认。”
江堂主能在龙门中身居高位,也自有过人之处。当下便道:“濮庄主有心关照,江某十分感激。但中流尚有一事不明,盼聆指教。”
“指教不敢,江堂主但说无妨。”
靴声往复,似乎在来回行踏:“子午问心钉本濮家家传暗器,自来见血封喉从无身免。然则庄主从何断定,这枚毒钉必然是从令公子手中取得?实令中流不解。”江湖上栽赃嫁祸的手段多不胜数,他却直接把罪名定到了自家人头上。
“这本是寒家一大秘辛,江兄既是问起,老夫亦当以实情相告。寒家所传子午问心钉,实则一而二,二而一也。江湖传言此钉无坚不摧,乃因打造之时,在其中加入五金之精所成。手发者无毒,名为问心钉;毒钉由射筒发出,以其毒性剧烈称为子午钉。”
“先祖因此物过于凶险,故而立下家规,濮家男子一生中只能持有一枚毒钉,非至凶至险之境,不得妄用。人钉同在,死后由家长收回,即行熔炼。毒钉上铭有人名,各不相同,亦无从仿制。适才老夫一见,便知确是飞儿之物。”
42
江堂主久久没有开口,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时间,静寂笼罩了小小的舱房。
沉默终于打破:“濮庄主,江某另有一事相询。”
“江堂主请讲,老夫知无不言。”
“东方堡堡主重伤中毒之事,庄主想必已经知道?”
“不错。只可叹他一世英雄从无败迹,竟也落得个身残功废,缠绵床榻。”
“本门门主与东方堡主颇有私交,也因此才远赴洛阳。经齐神医诊视,东方堡主所中之毒极似当年鬼手崔民自异域带回的‘红袖添香’。崔民仅传一徒,便是如今已死的毒王上官均。风闻上官均死前将手著毒经传于独生爱女,却不知此女去向何方。据说濮家前代主事与上官均有些交情,敢问……”
濮守仁颇有些意外:“上官均业已去世?老夫长年闭门不出,几成井蛙矣。昔年先父误食毒蕈,恰逢毒王解救。但此人‘利’字当头,非但索去千金药资,还讨了先父一个人情到手。”
“哦?如此说来,上官均之女若是登门求助,贵庄定不会拒之不纳?”
“武林人一诺千金,上官均与先父虽已辞世,濮家亦当信守前言。只是老夫从未见过上官姑娘。”
见江堂主辞了出来,龙毅立时起身迎上。照面之下江堂主不由心头猛震,面上却丝毫未露声色,只向濮守仁殷殷作别。
此际彩霞烧天,残阳落醉,映得一江似血,分外绚丽。
一叶轻舟随波而泛,龙毅和江堂主相对静坐。
“影护卫,难得你路经此地。若你不来,本座亦需连夜登程,求见门主。”
龙毅神情未动:“但不知江堂主何事为难?”
江堂主眉心现出个“川”字:“方才濮守仁一番言语,谅影护卫都已了然心中?”
“不错。”
江堂主点头道:“但本座听闻之后,心中更是惊悸万分。”心下亦自暗暗惊异:不愧为门主心许的影堂继任之人,那艘船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就算是有人在内交手,声音也很难传到外面。自己和濮守仁交谈甚轻,居然被他听得清楚,只此一桩,修为已可见一斑。
“青州是总堂所在,本座任癸水堂主已有二十余年,一应人事均经本座之手。其实当濮守仁说出青州地名,本座便一直在想他所指何人。但思来想去,五年前自总堂调往他地的共有七位,与濮家长子年岁相符的只有一个。”江堂主顿了一顿,才接下去说:“记得是调往明州的第三分堂,为分堂主。”
什么!在听懂江堂主话中意思之后,即使是冷凝持重如龙毅,也不由心头剧震。
他不敢想象,一向待人以至诚的门主,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将有怎样的反应。
火光熊熊,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精灵在跳着幻变无方的舞步。不时传出的‘噼啪’轻响,便是不合节拍的音调。龙行天偎倚在熟悉温热的怀抱中合着眼睛,眉心浅皱,微笑却在唇边漾着满满的幸福。
武人入定,身外所有声息均不在耳目之中。故而东方英奇只同意两人小睡一阵,再行上路。
好在运气不错,乱山丛中,他们找到个足够栖身的小山洞,燃起火堆。
东方英奇低头看看好不容易才倦极睡去的龙行天,悄无声息地向火堆中添着柴。耳边不期然又响起临行前齐供奉的话:“东方堡主,门主得你为友当真是生平幸事。可惜你同门主都是堂堂丈夫,不然一门一堡结个姻亲,该有多好?”……
眼前似乎又闪过自己临行前一日,叔父东方霁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带着莫名忧虑的目光。
唇上传来温柔的抚触,好象带着种神奇的魔力,把他从不安里解救出来。
不期微微皱眉:“怎么不睡了?手痛得厉害么?”龙行天向来浅眠,更熬不得困,每次睡得差了,隔天一准精神不济。
硬是痛醒了算不算厉害?不过这话可不能对他说。
手指轻划过他唇际,龙行天看着他现出个淡淡浅浅的笑。短暂且隐约,却如雨后天际那一弯虹,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只怕惊动上苍,收回它偶然失落的魔法。
顺势环上他项间,双唇贴合。龙行天在心里取笑自己,好象只要是对着他,身与心都会脱离控制,本能地朝着他的方向前往。
吻,轻浅却缠绵。
东方英奇应和着,带着种急切的温柔。
43
是的,急切。从交会的第一个眼神开始,那种急切常在想起眼前这个人时揪痛他的心,却又不时有种热热暧暧的感觉自心房涌出,几要淹没了他。
这让他无所适从。
他一直不懂自己是怎么了,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明白,那种感觉唤做‘温柔’,是在爱上一个人之后,才会生出的温柔。
想对他温柔——倾注所有,想在他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再添上一抹满足。
对自己来说,能为他做尽一切,便是上天眷顾。
可是他太容易满足了,小小的任何一点关心,都能够让他开怀。
随之回报的,往往就是更大的惊喜。
这世上只有他,是用最单纯的目光看着自己,不是因为‘东方英奇’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权力、财势。他眼中映出的,就只是自己这个人而已。
每一次相聚都美丽得如同一场梦,让自己每每沉溺于中不愿苏醒。
龙行天待他的方式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威凌四海、正邪两道既敬且畏的东方堡主人,而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瑰宝,被那样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呵护着。
过往的阴影早已烟消云散,快乐在心中一点点堆积起来,收藏在内心最深、最重的那个地方。
群山深处罡风如狂,这小小的山洞里却一派缱绻情浓。
火焰若明若暗,渐渐转为朦胧,让这小小不足丈余的方圆平添了几分魅惑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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