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鸟事之游泳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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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苦笑一声，觉得悲哀。也为屡次告白失败的自己感到悲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方笙明白，他是真的喜欢他。　
不行，一个人想也找不出办法，他得找人商量，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在那之前，你得停止这种行为。」苏颖，李杰少数的朋友之一，对李杰的烦恼，提出自己的建议。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为了李杰一通电话赶过来，听朋友恋爱不顺遂的烦恼，他这个朋友也太有义气了。苏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行。」李杰否决他的建议。　
「为什么不行？」苏颖疑惑。　
因为他害怕。害怕一旦结束这种强迫式的行为，他和方笙之间的牵扯也会跟着结束。李杰不出声，不敢承认。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总之，如果你想要跟学长更进一步的话，就必须结束现在的关系。」　
「为什么一定要结束？」能不能不要结束？李杰询问着，嘴巴里都能感觉到苦涩。　
「李杰同学，你搞清楚，你们现在的关系一点也不正常。」苏颖低声说着，虽然他们身在公寓里，周遭一个人也没有，他还是很谨慎地压低音量，「你这是强暴你知不知道？犯法的，要吃官司，你懂不懂啊！」　
「我也不想这样。」李杰露出为难的笑容，「他当时的情况不好，我只是想帮他转移注意，让他忘了难过的事。　」　
「可你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加难过。」苏颖反驳，「你恋爱的方式，整个就是用错力道，乱七八糟。」　
「我知道。」李杰难过地承认。　
「知道还这样，你真是无药可救。」苏颖摇摇头，十分不认同他的恋爱方式。　
李杰一脸烦恼，无话可说。　
「总之，你得先停止这种关系，然后每天跟他告白，直到他相信为止。」苏颖说。　
「我尽力。」李杰被说服，决定照他的方式试看看，说不定，方笙会因此相信他是真心喜欢他。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却很难做到。李杰压根没想到，苏颖的建议，居然是这么困难的难题。让他现在处于天人交战的情况。　
他站在泳池一端，远望准备下水的方笙，看着他半裸的身体，紧身的泳裤，光是这样，就能让他全身紧绷，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他有多渴望能触碰方笙的身体。　
忍耐、忍耐，他对自己说。　
「李杰！今天的比赛好棒喔。」少女们打着游泳的名义，进入校园附设的泳池，却衣装整齐、细心打扮。
「我们有在看台上帮你加油喔！」少女们开心地说着，隐约透露出，为了看比赛而翘课的事实。
纵使李杰漫不经心的态度，周遭的少女们依旧热络不绝，将他团团圆住。
方笙从水里窜出，原本还没注意到李杰，是不知何时游到他身旁的周祥指着李杰的方向说：「你看那个小子，人气可旺了。」酸不溜丢的语气。
方笙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李杰周遭的少女人墙，是他永远不能体会的光景，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周祥顺势搭上他肩膀的举动，亲密的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为了掩饰般，他用嘲弄的语气调侃他，「是啊，哪像某人已经死会了。」
周祥一听，开心地笑着。炫耀般地说：「对了，小爱说要帮我庆生。」小爱是他的女友，年纪小他们一岁的可爱型少女。
女朋友要帮他庆生啊……方笙暗下脸，让人看不清表情，「那我就不用帮你庆生了。」
「干嘛这样？」周祥问，「你来啊，又没关系，小爱也认识你。」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他不懂，就像他不懂他有多喜欢他一样，方笙忍住哽咽的声音，打趣地说：「我才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只有自己才知道话中的苦涩。
「干嘛这么见外？我又不是那种有了女友没朋友的人。」周祥为自己辩护，「我才没这么不讲义气。」
真要有义气的话，干脆跟小爱分手，和我一起当单身汉，方笙很想这么说，但是他说不出口，这种破坏友情的话，他哪敢说出口？方笙只能装傻，苦笑着。
「话说回来，那小子这么吃香，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周祥把话题扯回李杰身上。看他被万红簇立，忍不住好奇一下。
「我不知道。」方笙回答他。
「连你也不知道？亏你们感情这么好。」周祥遗憾地说，还以为能从方笙口中得知一点消息或什么的。
感情好？还真是天大的误解，方笙却不反驳他。
「不是他口风紧，就是真的没有女朋友。那你知不知道他欣赏或喜欢那个女生？」周祥继续问道，对于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说真的，我不太清楚。我们没聊过这个话题。」话才刚说完，才想起昨天李杰的告白，但他压根儿不相信。
「是喔，真可惜。」周祥失望地说。
「喂，我说你啊，今天个人赛不是输了吗？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练习？」方笙教训他，拨开他的手，催促他去练习。
「我也才输给李杰一两秒而已。」周祥帮自己说话：「而且我们是同队。反正奖杯是给同一个学校，没差啦！」
「一两秒还而已？什么叫做没差？」方笙很想敲他的头，让他清醒点，「你真是一点斗志也没有。」但他怕真的动手敲他，会打爆他的头，因为他是真的很生气。
「斗志就留给年轻人去奋斗吧！」周祥摆摆手。真的是一点斗志也没有。
方笙瞪他一眼，「懒得跟你说，走开，别挡我的路。」推开周祥，潜下水，准备再游一轮。
这一切，李杰全看在眼底，因为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从方笙身上移开过。
难过于他与周祥的感情过好，羡慕周祥能和他说说笑笑，李杰也希望能和他成为这种关系，甚至更多，为了这个目的，从现在开始他得忍耐，忍着不去触碰他、不能强迫他。想要更进一步前，得先结束这种恶劣关系，他得忍耐。
以爱为名，李杰的忍耐大赛，开始。
「李杰！」社团活动结束之后，方笙叫住他，每次比赛后，方笙都会以游泳社副社长的身分，鼓励赞美李杰一番，纵使他们的关系恶劣，「今天的个人赛，你表现得很好，下星期三还有一场，继续保持下去，一定能拿总冠军。」
从李杰的视线，俯瞰方笙，就算穿上外套，依旧裸露的胸膛，以及还再滴水的头发，不断地诱惑着他，但是他得忍耐。
「学弟？」怎么没反应？方笙担心地抬头看他，和他四目相接。
不看还好，一看，李杰觉得理智开始龟裂。不行！他得忍耐，但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违背心意的话，「既然这样，我能要点奖赏吗？」应该说，是真正的心声。
「奖、奖赏？」方笙一愣，掩盖不住的慌张。
「一个吻就好，好吗？」李杰询问。
就这样？方笙听完他的要求，竟然只是一个吻而已。虚惊一场。
「就一个吻。」李杰重复一次，很明确地表示。
「好，我知道了。」方笙红着脸答应他，「等我跟其他人讲完话再、再说。」转头离开，还有其他参赛选手得表扬一番。
「没问题。」李杰很有耐性地等待，但他扪心自问，暂时一个吻，能解饥到什么时候？答案恐怕只有一瞬间吧！对方笙的渴求，永远都不够。
和其他对员说完话。周祥的女友来找他，没空理会其他人。就算方笙想用周祥来拖延时间也没门，只能乖乖地回到李杰身边。
「说完了？」李杰询问。低下头，看他的反应，方笙点点头。他追问，「你想在淋浴室、置物柜、还是这里？」
也太迫不及待了，听着李杰决定「领奖」的地点，方笙紧张地东张西望。
「现在？这里？」他慌张地问。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回头看，还能看到周祥兴高采烈的模样，以及哈哈大笑的声音。
「如果你怕人多，我想置物柜那里现在应该没人。」李杰建议着。
置物柜……方笙脸色难看，对置物柜有着不好的记忆，也跟李杰有关。
「如何？」见他百般不愿意，久久不能决定，李杰追问。连一点思绪的时间也不给他。应该说，他害怕给了方笙思考的时间，方笙就会反悔。
「去置物柜那里。」方笙说，低着头羞红了脸，先他一步往置物柜的房间走。
幸好没有反悔。李杰松了口气，才知道，自己很怕被方笙拒绝，跟着进入房间。
「这里人来人往——」方笙正想提醒他这里人很多，想劝他不要在这里，可他话还没说完，一转身，李杰就抓住他、抱他、吻他，丝毫没有呼吸的空间。
李杰的吻来得突然，但方笙也没有错愕太久。比起错愕，他更在意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门口。恐惧被发现他们的行为，让他全身僵硬。由衷地希望李杰能赶快结束这个吻，偏偏李杰吻了好久，还不断不断地加深这个吻，让早就习惯李杰碰触的方笙，不知不觉有了更深的欲望，忍不住地颤抖。
这样不行，方笙想推拒，但瘫软着身体，李杰扶着他，以免他倒在地上。
他不懂，为什么他在这个吻感受到浓厚的不舍，一种不愿意放手的感觉？
李杰的心情确实地让方笙感受到了，他是真的不想放手，不想结束这个吻，他甚至可以一直吻他，直到外面那些「闲杂人等」离开。
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话，下一次不知道要忍耐到什么时候。思及此，再度加深吻度，完全地投入，拥抱方笙的身体，感受到他在颤抖。
看来完全投入的，不只有他一人，还有方笙，愉悦地想着，紧抱着他。
「少来啦！你最好有这么厉害。」
「不然来P　K啊！」
社员们嘻笑声传来，越来越近。脚步声、打闹声、开门声。
先他们一步，李杰放开他，方笙从迷乱中醒来，眨眨眼，恢复正常，不自觉往后退，让他们之间保持距离。
「副社，我泳镜的带子坏了，可以申请经费买新的吗？」
「不、不行。还没年底，自己去买。」方笙平复自己微喘的气息，不得不佩服自己，此时此刻还能保持冷静。
「哦……为什么学校只有年底才会拨经费啊？」
「哦个什么劲。重点是，你根本不是校队，还想花校队的经费。」想换带子的社员，被后来进来的周祥吐槽兼敲头。他拨开一群人说：「走开走开，本大爷的女友还在外面等呢！」骄傲地炫耀自己有女友。
「真是的，都说不腻啊！」没女友的社员撇嘴。
「方笙，我今天不跟你走了。」周祥对方笙潇洒挥手，快速到淋浴室冲澡。
方笙苦笑。自从周祥有了女友，哪一天有跟他走？没有，一天都没有。
「咦？副社，你嘴唇好红喔！」
「真的耶！是不是擦护唇膏啊！」
「屁啦，男生擦个什么娘娘腔的护唇膏。」
「哪里娘啊？冬天嘴唇会龟裂，擦护唇膏很天经地义。」
「吃冰啦，游泳擦什么护唇膏？」
突然众人齐望向方笙，用眼神询问，到底为什么嘴巴会这么红？
「因为　！」方笙讪笑，「我身体好。所以嘴唇丰润。」最后一句，他差点用疑问句的语调说出口。
「屁啦。」社员们打闹着，戏谑地搭上方笙的肩膀。
方笙被重力压得低下身，勉强笑着，抬头无意问对上李杰的脸。
冷漠依旧的脸，而他的嘴唇和他一样红润。那是，共犯的颜色。
为自己突来的想法，方笙瞬间红了脸，假装和社员们打闹着，跟着人群的脚步，离开有李杰的空间。
在他转身离去，李杰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他得忍耐，忍住拨开人群的冲动，让他暂时自由，要忍耐，才能证明他的决心。
糟糕，他已经开始想触碰他了。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方笙坐在看台上，盯着远方的一点，看着那一点移动着，哨声一响，十排小点一齐没入水中。
「哪里奇怪？」社员们听到方笙的喃喃自语，引首左顾右盼，还以为是他们的校队出了什么问题，害他们一个心悬挂着。
「没、没、没事。」赶紧摇手，安抚队员的情绪，方笙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将心中所想的话，脱口而出。
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会在意那个以秘密作威胁侵犯他的人。真正奇怪的是自己吧！方笙难过地想着。
只是将近一个礼拜没有发生关系而已，这又没什么，方笙说服着自己。不清楚心里那种诡异的落寞感是什么意思，他不来纠缠，是再好不过了，方笙心想，却开心不起来。
他是怎么了？自问。但自己也没有答案。
殊不知，两个人的身体都在渴求着对方碰触，用另一种方式思念对方。
一个觉得奇怪，一个拼命忍耐。
忍耐——
李杰结束比赛，又一次拿下第一名。他拿着毛巾擦擦头发，不自觉地散发出男性魅力，结实不多余的肌肉，修长的体型，不输模特儿的完美比例，耀眼地灼伤少年少女的眼睛，尖叫着。若不是周遭有铁网围住，恐怕少年少女早飞扑到他身上。
他不看疯狂的少年少女们，无预警地抬起头，往看台上瞄去，有方笙所在的方向。
「人气真好。」方笙身边的学弟十分羡慕，热烈地对望向这里的李杰挥手。
「是啊。」方笙盯着李杰看。随即别开视线。
又别开视线了，李杰失望地看着方笙逃避他的眼神，收回视线，走回选手区。
结束无聊的个人赛后，紧接着又要比团体赛。
这些比赛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禁止碰触方笙的耐力赛还在进行，其他什么比赛怎样都无所谓，他忍耐得快要爆炸了。
这种日子，要他过到什么时候？要他忍耐到什么时候？
欲求不满、欲求不满，他全身都散发着浓浓欲求不满的气息，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加上欲求不满，他周遭形成生人勿近的气氛，也许是精力太多无处发泄，使得今天李杰的速度比以往还快上许多。
快上许多、还要快上许多，快得打破全国纪录。欲求不满的男人真是太强了。
众人欢天喜地拥簇他回学校，兴高采烈地讨论破全国纪录的事情，连队长周祥也在里面，而方笙低调地跟在身后。
「太强了，破纪录耶！」
「是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队伍破全国纪录。真是太光荣了！」
「没错没错，我们游泳社以你为荣。」周祥开心赞许。
他才不需要周祥的赞许，李杰心想着，面无表情。他想要的是——
回头看向低调的方笙，他正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带着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的微笑。
希望他也能对他笑，只为他一个人笑，许下宏愿的李杰，虽然很想停下脚步跟方笙一块行走，但众人拥簇逼得他不得不前行。
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