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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久天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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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清道得明。不可否认,冯将军的举动确实令一批士兵寒了心。
“姑且不论军心如何……将军就不怕礼王殿下告到陛下那里,治了您的罪?”冯将军手下的几个幕僚很是担忧地想要改变他的决定。
所谓“官场如战场”,若礼王爷真的有心想独揽军功,那只需给主帅冯将军安上一个罪名,就足以令他再也无法与之相抗衡了。
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冯将军闻言笑答:“不会。我与礼王虽无深交,却知他是个正人君子。况且我们只是暂时在此处休整,过几日便班师回朝。相信陛下即便是得知了我善待漠南王等人,也不会大发雷霆。”
幕僚们并不死心,再三劝说,却均以失败告终。
他们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连连:就算礼王是正人君子,不会告黑状,可京城那些以踩人一脚为乐的大人呢?会不会在陛下面前煽风点火,引出事端?
忧心忡忡之余,有几个自认前途无望的幕僚已经开始在暗地里为日后的去留做打算了。
此时的京城,确实已经像冯将军的幕僚们所料想的那样炸开了锅。
针对安置战俘的问题,文武百官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应该善待战俘,这样可以彰显大国风范;另一派则提出相反意见,认定不该善待,因为这会使漠南余孽感到对手软弱可欺,届时漠南一方卷土重来之风大兴,于本朝无利。
究竟是该以仁慈为核心还是该以威慑为核心,奔着这两个论题,双方在朝会上争吵了不下十遍,几乎每次早朝都要将这个问题拿到面上来辩论一番。
而敏彦却一直不曾明确表态,这让百官更有了讨论的理由,因为双方都认定自己才是真理,都希望敏彦能把自己的意见听进去。
也有不少人再次把主意打到了温颜头上,想借他之力寻出敏彦的心意。
“那么陛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
某日下朝后,福公公正为刚进殿的敏彦收拾着褪下的小披风,温颜则给敏彦递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并坚持亲眼看着她喝下才能作数。
敏彦参茶在手,迟迟不肯入口。
然而仅是用来对付温颜的话,这招显然不奏效,因为他熟谙敏彦所有的耍赖技巧,并知道该如何破解。这就是常年相伴的不好之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在温颜含着警告笑意的注视下,敏彦一口饮干净了杯中散发着莫名苦涩味道的养生参茶,尽量不让自己的厌恶过度涌到脸上。
“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啊……”
敏彦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像刺猬碰上天敌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紧盯着温颜的手。
那双温暖依旧的手上,赫然躺着好几粒滴溜圆的大药丸子。而手的主人,则笑容满面地望着她,挂在他脸上的表情很好读懂:陛下,请服用。
“……可以不要吗?”敏彦迅速将话题重心从“未来有何打算”换到了“现在不想吃药”,语气恳切地询问。明知会被拒绝,可她还是不死心。
温颜柔声拒绝:“当然不可以。”
幸好周围没有旁人,当然也就没人会看到一国之君敏彦陛下那有些扭曲的脸了。
怕吃药不是哪个人的专利,堪比黄连的苦味汤药倒在其次,又酸涩奇苦又带有一股刺鼻味道的药丸子,才是天底下最为可怕的东西。
而且敏彦从来只承认自己对这些东西感到“有些讨厌”,而非“很是害怕”。
怎么每到冬天,薛御医就会研制这种药丸子来毒害自己?
敏彦腹诽不已,却不得不抱着难以言喻的悲壮,仰头分别咽下那好像时刻都会卡在喉咙里以便噎死她了事的药丸子。
服用此药后,一天的好心情就此作罢。
就在敏彦面无表情、实则痛苦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嘴中多出了一片薄薄的甜丝丝又凉冰冰的东西。她抬头瞪眼,难得发傻的样子逗笑了刚刚“暗算”过她的温颜。
“这是什么?”这么好吃?真甜啊!
当然,正经严肃的敏彦是不会露出太多小女儿娇态的,所以跟在后面的这两句感慨,她只放在了心里,没说出来。
即使她不说,温颜也猜得到。他笑眯眯地再度摊开了手,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了几片浅绿色的小糖叶子,以不被远处站着的宫人们听到的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个啊……是我托如意殿下在宫外买来的。”
“诶?”敏彦这回可是彻底发呆了,“糖吗?”
“嗯,应该称之为薄荷糖叶吧。”温颜好笑地看着敏彦的眼睛一愣一愣地随着自己握了糖叶子的手在不断移动,“上次出宫的时候,我在京城曾听别人说过,城里有个世代做糖的小铺子,里面的东西很好。”
“所以?”敏彦眸光闪闪地盯着温颜……的手心。
温颜几乎喷笑,边低头掩饰,边闷声回答了敏彦那下意识接话的疑问:“所以,我就请如意殿下买来了啊!”
——果然,敏彦还是稍微继承了太后娘娘的可爱之处,只不过她平时很难有机会表现、也不许自己表现罢了。
薄荷糖叶所带来的甜蜜味道终于从敏彦嘴中消散开,回过神来的她咳了一下,扭头,不让温颜发现她的尴尬,“买了就买了。不过,皇兄什么时候出宫去的?朕怎么不知道?”
温颜笑着说道:“好像殿下在宫外找到了个有意思的地方……嗯,叫什么楼来着?总之如意殿下最近除了上朝,一直都把时间耗在了那个楼里。”
听了温颜的话,敏彦忽然朝着某种不好的方向怀疑。似乎又该与皇兄探讨探讨有关“人生与责任”的学问了。
此时,坐在被温颜称为“什么楼”的高级包厢里,如意顿觉背后窜上阵阵凉意。
难道那个温颜又在编造些危言耸听的言论,意图陷害自己了?不会不会,他早就知道自己来这里想干什么了,应该不会……
如意正在惶惑不安中,忽听前方那座高高搭起的木台上传来中气十足的问句:“还有哪位愿意出更高的价钱?还有哪位?请报价!”
场下静默了片刻,似乎无人应答。
呀,刚才的价码喊到哪里了?好像是……八百两?八百两还是六百两?算了,就按八百两出价吧。
如意揉揉脸,卯起全身力气喊了一嗓子:“这边!还有我!八百五十两!”
谁知,又是那道为如意所熟悉的男声紧随其后:“九百两。”
如意不及细想那是属于谁的嗓音,只暗自连连抱怨:就为这么点儿小破东西,那小心眼的家伙已经和他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了,从底价一百两,刷刷地朝上涨,直到现在的九百两。哼,这里的老板恐怕早就乐开花了!
但如意依然坚持着没让自己因一次花出过多的银两而晕倒。他继续叫价:“一千两!”
“还有哪位愿意出更高的价钱?没有了吗?没有了?”兴奋的声音来自于大赚了一笔的老板, “一千两,成交!”
没过多久,如意便苦不堪言地看着那个在他眼中毫不实用的盛莲白瓷茶盅,被人仔细地打包好了,再由笑逐颜开的老板亲自送到他的手上。而对面的包厢里,一直与如意争价的男子再也没出声。
接过茶盅,如意在心里大声疾呼着:啊啊啊!我究竟为了什么跑到这个地方蹲点蹲了半个月,只为一个小小的茶盅子?
为什么?!
另一边的包厢,一个小厮打扮的孩子凑近了他面前坐着的男子:“大人怎么不出价了?您不是很喜欢那个茶盅的吗?”留意多听,就能辨别出他的声音并不是孩童的清脆嗓音,倒有些像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大人在说话。
“不了。”男子稍一侧脸,竟是孙歆。
“那要不要属下去……”小厮比了个很复杂的手势。
孙歆皱眉呵斥道:“你可知对面坐着的是谁?听那声音,绝对是如意殿下。难道你想把如意殿下的东西销毁吗?再者,我们孙家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传统,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
小厮默默地退了几步,自责道:“属下知错。”
“也罢。”孙歆也觉出自己有些迁怒,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下不为例,别让我听到你再说这种话了,你身为下一任孙家死士的首领,行事间也该多些分寸,明白?”
“是!”小厮打扮的娃娃脸男子一愣,似乎没想到孙歆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属下一定牢记大人的教诲,请准许属下再去为大人寻找类似的茶盅!”
“……不必。”
隔了很久,他才得到主人隐约有些失落的回答。
几天后,如意兴冲冲地自动出现在敏彦面前。
“敏彦敏彦,来看这是什么!”他献宝似的把小心藏在袖中的一个大纸包掏了出来,“你肯定喜欢!先说好啊,皇兄这可是用自己的俸银买的,绝没拿国库里的半块铜板哟!敏彦,我跟你讲啊,我四处搜寻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东西!唉,可惜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跟我抢了半天。不过你是知道的,你皇兄我聪明绝顶,才不会……”
敏彦扫了扫明显已经兴奋过头的如意,意思意思地点了点头,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重点?”
她太了解自家皇兄了,如果他已然陷入某种过度情绪,那么不用迎头棒喝的方式,他只会一直一直地废话下去,并且还要拉着身边的人一起废话。
“呃!”如意本能地住了嘴,“重点……哦对!”他一拍脑袋,把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纸剥开,“重点就是,茶盅!”
敏彦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不是早被朕摔坏了的那个……”
“如何?”如意沾沾自喜喜不自禁,“我厉害吧?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让我给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听说这本是出自一位制瓷大师的‘盛世四莲茶盅’,加上你原来的那个,至今已经打坏三个了,也就是说,你拥有世间独一无二的茶盅啦!”
看着皇兄眉飞色舞地炫耀着自己寻找茶盅所经历的种种艰辛,敏彦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要不是温颜明示暗示地不断赶人,如意可能真的要在熙政殿说上一天一夜才肯罢休。
“恭”送走了如意,温颜回到殿内。
“皇兄就是为了这茶盅才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吗?”被如意这么一搅和,敏彦也没了看折子的心,平生第一次为了只小小的茶盅偷了懒。
温颜忆起几天前与如意的巧遇,不禁也在脸上泛起了深深的笑容,“是的,当时如意殿下确实对我说要去处理点儿急事。不过当时我可没想如意殿下是为了这个茶盅呢!”
敏彦微笑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朕听了你的话,本来盘算着要对皇兄管得更严些,现在好了,前有糖片,后有茶盅,朕吃人嘴短又拿人手短,没立场说教了。”
说罢,她便与温颜同时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敏彦调整好心态,继续看起奏折。
主殿的四角都燃着火盆,屋里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温颜不过是不放心火盆的情况,在殿里走了一圈而已,回头就见敏彦已经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虚握着朱笔,靠在御案边睡着了。
“真是……这样会着凉的。”温颜摇头叹息一声,轻轻将她抱进了里屋的床上。
替敏彦整理好一切后,温颜爱怜地看着她那未曾设防的睡容,心底想着:她最近的确是被狠狠地累到了,希望漠南的事情一过,能有个较长些的休息期。
处置外患
朝中关于战后如何处置漠南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各部尚书虽然保持了沉默,可即便是没有这几位重量级人物的发话,他们手下的人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想法。
最后连观望中的乐平也被拉下水了。
就在如意给敏彦送去茶盅的第二天,他于下朝后紧接着请求觐见。
敏彦猜到他可能会说些什么,所以事先对他声明了一番:“在善待战俘这件事上,朕不会责罚冯将军,更不会赞扬他的做法。朕准备继续沉默,他们要是非得想着争出个结论,就让他们争去。”
乐平有些明白敏彦的意思,于是试探道:“陛下也从心底不赞同冯将军的做法?”
敏彦道:“这不是赞同不赞同就能说清楚的问题。既然朝中都分成了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那百姓们岂不议论得更厉害?”
为君者擅用权术,敏彦的中立态度使她得以掌控全局,也省去了不必要的烦扰。
不想因支持某一方而得罪另一方吗?
乐平听出了敏彦的话外之意,也就识趣地终止了有关漠南的话题,然后从自己的本职出发,询问起在他看来更为重要的事情。
见乐平将一本奏折呈上,敏彦心底有谱,不过为求保险,她还是问了句:“刚才早朝时怎么没和那些大人们的奏折一起递上来?”
乐平叹道:“官员调动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容易引起骚乱了,微臣有幸亲身经历过一次,真的不想再试第二次。何况这回按照陛下的意思,微臣对朝中一些官员分派又重新做了很大的修整,若放在早朝商议,某些大人会激动到晕过去的。”
敏彦轻笑,很小声地嘀咕着:“晕了才好。”
乐平暂时失聪了一会儿,礼貌地将视线固定在自己的脚面上。
粗略地看了一遍内容详尽的奏折,敏彦发现之前的几处不足已被认真且小心地修改过了。她满意地合上奏折,对乐平说道:“辛苦你了。”
因为上面所有的字全都出自乐平之笔。每天除了处理吏部的公务,还要筹备这么长的折子,被打回去一次也毫无怨言地从头修正——乐平确实担得起“辛苦”二字。
“陛下言重了。”乐平云淡风轻地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接下来,君臣二人就朝中大小官员升职降职的问题进行了为时不短的交流。
虽然敏彦更倾向于重用新人以打压结党之势,但乐平身为掌管官员未来命运的吏部尚书,本着稳妥第一的原则,还是稍稍提出了些异议。
不知不觉间,午时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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