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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待梧桐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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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若游丝地看了她一眼,汗水浸湿了她的手,她能感到他靠着她的身体愈渐沉重。
“来了来了,麻烦姑娘去那边的井打几桶水来,老夫给这位公子更衣。”大夫着急地跑了过来。
她照着大夫的吩咐去打水,那口井的边上竟然覆着雪,和这飔风城的天气大相径庭。打完水罢,她赶紧往池子走去,走近了便看到林濂睿赤裸地倚在池子边上,她没往下看,怕看到点少儿不宜的东西,那大夫看着她痴痴地笑,猥琐相一如老爹。
她斜着头把水倒了进去,林濂睿马上睁开了眼,她意识到这水太凉了,林濂睿原本热得出奇,现下突然接触这冷水当是不习惯了。不过大夫嘱咐一定要冷水,他体内的真气四处窜动,五脏六腑需要降温,难道真气在他的体内乱窜,做了功,使得他体内的气体内能增大,温度升高?她又在无聊地发挥着二十一世纪知识青年的探索心了。
几桶水倒下去,林濂睿冷得倒吸冷气,看着她也不觉蹙眉,可是为了保命,林濂睿还需忍着点,受点罪也总好过英年早逝。
大夫把草药撒了进去,皆是些她没未曾见过的植物,有的深紫色,妖异得如食人魔花,有的浅绿色,让她想起了蔬菜汁,还有些雪白的木条,和雪桦树一个颜色。撒进池水里,池水开始随着药的颜色不断变幻,看得她一愣一愣的,那色彩仿若天上的虹,色彩斑斓,变化多端,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她也不曾见过这般神奇的草药。
霎时间,她意识到了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这般多奇花异草得花多少银子啊!林濂睿偷来的钱定是不够花的,看来她得在这给大夫打上十年八年的工还债了。
“敢问大夫啊,这么多名贵药材得多少银子啊!”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钱。”大夫头也没抬地回她。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夫。
“我说不要钱。”他不耐烦地回了她一句。
“为何不要钱?”她一脸疑惑地问道,心里很兴奋,此般道来她便是可以不用在这打十年八年的工了。
“因为老夫为人向来正直,救死扶伤,慈悲为怀。”大夫一脸的得意,她觉得他也太扯了,不给钱他去哪买药,不给钱他每天吃什么?这其中定有蹊跷,不过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还省钱呢。
池中的水还在不断地变幻颜色,林濂睿的眼神愈渐晴朗起来了,他冷得在水中瑟缩,池水已是冷得冒白烟,大夫一脸的兴奋,让她看着觉得他有点虐待倾向。
“姑娘还未用过膳吧?倘若不嫌弃,便在老朽这用膳吧!”大夫真诚道。
“也好,那便有劳大夫了。”她也回了他一个诚挚的微笑,虽说不知他为何要带他们来这,还免费治病,不过倘若他想要加害于他们的话,也用不着在饭里下毒,因此她很放心地答应他留下吃饭。
“嘿,老大夫!您要的饭菜送来了!”她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店小二,未曾料想他还送外卖呢。
送来的饭菜还颇为丰盛,有鱼有肉,还有她爱吃的小葱豆腐,不知这大夫如何知道她的口味的,又兴许只是碰巧而已,她也未理会太多,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大夫的房内,他们已经将林濂睿从池子里“捞”了出来,刚出来他便一副解放的模样,想来那池水定是凛冽彻骨的,和这飔风城还真是大不相同。
大夫扶着林濂睿坐下,便把她赶了出去,说是接下来的治疗不便女儿家观看,当然他这番言(奇)辞她是不信的了,在池子那他也(书)未阻止她看什么,像她这么有道德(网)修养的二十一世纪青年定是会自觉地回避了,也不知他在这房内做些什么,但愿不会对林濂睿不利。
自那天起他们便在雪桦园住下了,这真是个奇怪的园子,温度和外面一样会变化,外面寒冷之时,里面甚至会下雪。那大夫倒也细心,给了她一些御寒的衣服,说是他远行的孙女留下的,不过这衣服这么新,应是新买的了,管他呢,反正有新衣服穿便好,她一向不觉得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林濂睿的伤如大夫所说的一般,恢复得非常慢,加之天气寒冷,他又患上了风寒,无疑雪上加霜,他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但总算能走能吃。
小二仍是每天来送饭,每天的饭菜都有新样式,她怀疑她在雪桦园住的这些日子天天都在长胖,而她对美食又不甚感兴趣,看着如此多的佳肴美味,不吃则浪费,吃了又太撑,饶是令她为难了一番。隔日,她便嘱咐小二送些粗粮米饭来既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还令得那小二甚是莫名其妙了一番。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冷不热,直到有一天。
那日她照例起床去帮大夫打水,却见到已有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井边打水。她登时一怔,手上的水桶滑落到了地上。
那女子被桶掉落的声音惊动,回到看向她,只见这女子与她年纪相仿,身着紫色的罗裙和素色的上襦,头上简单地挽了一个连月髻,身上未佩戴什么首饰,纵然长得不十分惊艳,却也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她看见沉霖,旋即甜甜地一笑,放下手上的水桶,帮沉霖捡起了水桶,提到沉霖面前说:“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姐姐,姐姐没吓着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轻慢,怎看都觉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既然出现在这水井边,想来这出身也不会有多特别,她这一说反倒弄得沉霖不好意思了,搔搔头道:“哪里哪里,是我唐突了。不过请问小姐是……?”
“甘兰,我叫甘兰,是甘大夫的孙女,刚从京城那边回来的。”甘兰对沉霖笑着说,那笑格外真诚,和林濂睿的笑截然不同。
甘兰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这身衣服均是甘兰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近日承蒙甘大夫的照顾,非但不收我们医药费,还提供菜食衣物,连这衣服也是你的,由是不胜感激。”
“姐姐可别这么说,自我懂事以来,爷爷便是免费帮穷苦人看病的,我们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后来爹外出做生意才渐渐地使境况好起来。我们明白穷日子不好过,因此没有钱看病的我们便分文不收。”甘兰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
未曾料想那个有点自恋的老头还颇有几分正义感,听甘兰这么说,他也应不是什么坏人不过谁又保证甘兰说的便是真的?姑且信了他们先吧。
“甘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啊,能让我们遇上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了。还有呀,甘兰,别姐姐长姐姐短的了,指不定我还得叫你姐姐呢。”她也亲热地回应道。
“甘兰过几天便要过十六岁生辰啦,姐姐想必比甘兰稍年长点吧?”甘兰有些高兴地说道。
她有些郁闷了,难道她就成熟到了这种田地了?明明自己还比她小一岁,却看起来还长她几岁。她不由得摸了摸脸,莫不是近日来大鱼大肉惯了,吃胖了些,长得富态了点?
甘兰见她这般举动,噗哧地笑出声来,自觉有些失态后,说道:“甘兰这么叫只是尊敬姐姐,甘兰知道姐姐略小甘兰一岁,姐姐可别恼呀。”
正当她们聊开之时,只听轰——的一声,林濂睿赤裸着上身从大夫的房中冲了出来,脸上青筋暴起。
第十二章 初入雪桦园(二)
林濂睿赤裸着上身在风中颤抖,从他的表情中沉霖读出了:我受够了!
甘兰见他未着衣衫,羞得转过身去了。而她这种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对于男性的裸体早已司空见惯了,何况他不过裸了个上身罢了。
她径直地向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好吗?忍忍吧,大夫这般也是为了你好,怎能把人家的房子都弄破了呢!”
他动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生爱怜之情,想来甘大夫的私人治疗颇为痛苦吧,不然如此能隐忍的林濂睿怎会忍无可忍呢?不过看到他破墙而出,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既然他这般生龙活虎,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甘大夫匆匆地从房里走出来,对着林濂睿叹气:“哎呀,小伙子怎地如此怕疼呀!这么娇弱可是不行的呀!我这房子都坏了,你说这可怎生好呢?”
林濂睿四下张望,她知道他想找能写字的东西,便很主动地把他原来的那一沓纸和那支毛笔给了他,却登时发现没有墨。
大夫没等他们找来墨,又拍着林濂睿的肩膀说:“你要是病好了可得给我修啊!我们先换个房间再继续吧!”
林濂睿一听还要继续,瞪大了双眼看着甘大夫,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了沉霖,他的眼里充满了哀求,仿若一只祈求食物的小狗一般,眼睛水汪汪的,似欲滴出来了。
她一想到他当日口吐鲜血,便心一横,对大夫说:“大夫尽力治吧,千万别因为他怕疼而手软,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坏了。”再一转身,拉着林濂睿的手苦口婆心道:“睿呀,长痛不如短痛,你就随大夫去了吧!”
林濂睿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当场吐血,一脸“你当真如此狠心?”的表情。而大夫则是得意地抚着胡须,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老爹的影子,再晃晃脑袋,眼前之人又是大夫了。
林濂睿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跟着大夫走了,她含情脉脉地目送他离去,仿佛眼中写着:“你痛我也痛,我陪你一起痛。”他倒是不领情,摆着一张臭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她回过脸来,才发现甘兰在笑,她问甘兰:“怎么了?”
她笑出了声,如银铃般清脆,抿了抿嘴说道:“姐姐是喜欢上林公子了吧?”
她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低头绞着衣角,脸上微有些绯红。心里却暗骂道:谁喜欢那个裸奔男?
甘兰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是肯定了,拉着她的手说:“姐姐若是喜欢就直说嘛,甘兰不会笑话你的。这林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虽说年纪轻轻的就失了声,但少说点话,踏踏实实地做事也好。姐姐可要好好把握了哟。”
她一听甘兰这么说,脸上更是泛起了朵朵红云,虚打了甘兰一下,说道:“胡说什么呀,谁对他有意思了……”
甘兰噗哧地笑着,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用膳之时,林濂睿特地坐在她身边,用筷子沾了米水写道:“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走吧!就是死我也不想呆在这了!”
“胡说什么呀,男子汉这点疼都忍不了,还想成就一番大业?乖乖在这把伤养好了再说。”沉霖嚼着糙米,声音有些含糊地对他说。
“这可不是一点疼,这是……”他还没写完,甘大夫出现在他的身后,咳了两声:“小伙子啊,这可是不方便和女孩子说的啊,纵然说看你们俩这感情迟早要成亲的,可眼下男未婚女未嫁的,让别人说闲话可就不好了。”末了,还抚了抚胡子,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林濂睿被训后,嘟囔着嘴吃饭去了,她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治疗?如此之神秘又隐讳,还不能为女性所知,真是好奇杀死猫呀!得找个机会让林濂睿告诉自己才行。
夜间繁星点点,她又失眠了,不知怎么地在现代站着都能睡,穿过来后睡眠质量直线下降,可能日子太安逸了,不容易累,便不容易入睡了吧!
她推开窗往外看,雪桦园在月华的普照之下显得格外宁静,白皑皑的雪压着雪桦,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
咻——又有一个睡不着的人在夜里出现,林濂睿运着轻功飞到了她的窗边,坐在窗口看着她,满目的疲倦。
“怎么了?”她把手杵在窗框上问道。
他摇了摇头,顺势跳入她的房间。她忽然想起治病的事,便问道:“甘大夫是怎地给你治病的?”
他打了个激灵,一听到甘大夫和他的治病方案林濂睿就怕,她还从未见过他怕什么呢,看来这甘大夫是他的克星。
她以为他不像甘大夫那般封建,怕说出些什么有伤风雅的话,可没想到他这些天来和甘大夫呆多了,潜移默化地也变得腐朽起来,竟摇头不愿告诉她。
她的好奇心更重了,不依不饶地拉着他问,他皱着眉头看她,可就是不说。嘿,你不说我也会知晓的!只要我假装不小心走错房间,进了治疗室,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沉霖心里暗想。
许是她喜形于色,一脸得意之情,林濂睿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仿佛沉霖明了他的秘密似的。
不一会,他那腹黑性格又暴露了,一脸坏笑地拿起她房间里的毛笔写道:“霖儿想我了吗?”写毕,还满目含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翻了翻白眼,这古人不是很含蓄的么?怎地他比自己这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还直白?既然他单刀直入了,她也不拖泥带水了。她肉麻地对他说:“睿哥,人家可想你了!”边说边放着十万福特的电压,企图让他触电。
没想到他的抗肉麻能力颇为强劲,鸡皮疙瘩都没起,还径直地走向她,一手揽着她的腰,脸慢慢凑近了,便是深情的一吻。
他的吻热烈而深切,浑重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房间里四下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的手有些不安份了,有意无意地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姐姐,甘兰给你送了点夜宵……”甘兰刚推开门,看到这暧昧的场景,“呀”的一声转过了声,飞也似的逃了,只留下一句:“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很显然是不能继续的了,林濂睿有些扫兴地摸了摸嘴角,不满于每次皆有人来打扰,仿佛是有人特意的。松开了揽着她的腰的手。她倒也乐得轻松,若是甘兰不出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他走到门前,双手将门合上,她不由得心一紧——他要做甚?她又想歪了,他没有向她走来,而是拿起毛笔在纸上飞舞着:“我们离开这吧!”
“为何呀?你的伤还没好啊!怕痛是不行的!”她严肃地对他说。
“你当真把我看成那种怕皮肉之苦之人?这个地方不寻常。”白纸上又出现了他雄劲的字。
“我知道这儿不寻常,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能治你的伤,何不顺水推舟呢?万事等伤养好了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他们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不如静观其变。”沉霖一一道来。
他没有再写,盯着她看了一会,又低下头看着明晃晃的白纸,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他抬起了头,在纸上写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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