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天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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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有完，旁边立即有人堵住他的嘴，心思机灵的人还小心地四处查看番。“苏青是娈童”个话题已经被禁，如若敢出来，指不定哪里突然就冒出个公差，给戴上手铐脚镣。
　　
　　时间，酒肆竟然安静下来。原来那人却依然兴致勃勃：“们没有去过蓟州不知道！可是才从那里回来的。要那晚上，玥王整军夜行，半夜的时候杀到西魏大营，打得他们那叫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道为什么玥王大军夜行，居然没有被西魏发现？道为什么玥王进攻的时候又突然亮起十万火把，把蓟州的都给烧红？还有后来在梁州，为什么会突然下雪？西魏的人为什么会冻死那么多？”
　　
　　“难道是火神？”个人有些迟疑地问。
　　“没错！就是火神显灵！因为火神佑东陵，才施法助玥王。火神最先施法遮住火光，使得西魏人看不见玥王正在半夜行军。后来又是火神助阵，才能燃起通的大火啊！至于在梁州，们想，如果火神特意歇下来，不干活，气不就会冷起来，就会下雪吗？火神把东陵将士的炉火烧得旺旺的，而西魏的炉火却只有火星子，他们还不被冻死吗？”
　　
　　蓟州的事情还可以胡刍过去，梁州的番道理却得有些牵强——熟悉情况的人都知道，西魏军在梁州是因为大雪封道，粮草供应不上，没有柴火可烧，而不是因为火神故意使坏。
　　但人们对神鬼之却是莫名的崇拜，听书的声音大、底气足，时间竟也对火神显灵的法信个七七八八。只不过，还是有人有疑问。
　　“先生，火神佑东陵，相信。但凭什么那个人就是苏青？”
　　“就不懂！玥王五行缺火，而火神苏青向来只穿青衣，青色属五行之木，木生火！他就是上派来保护玥王的。们以为为什么火神要在去年玥王回京的时候才出现？为什么之前皇上会封他做太傅？为什么玥王此次去蓟州，除精兵良将和神医苏大夫，还要带上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火神？”
　　
　　“真的吗？”
　　“难道真的有种事情？”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当然有！”书的斩钉截铁断言，“其实，不只玥王，皇上、太子、宣王，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有神仙眷佑。只不过，眷佑他们的神仙的法力与道行各不相同，他们平时也轻易不会显身！火神是因为次东陵遇上大难，玥王前去蓟州危险万分才不得已现身的！知道们有人不相信。不信的人，只管明去南郊，火神会当众生火，到时候们就知道是真是假！可笑之前居然有人敢污蔑诽谤火神！”
　　
　　那书的冷笑几声，不顾众人的半信半疑，径直出酒肆。拐弯，换身装束，又往其他的酒肆走去……
　　
　　而依然留在酒肆中的人却都知道，明，也就是五月十九日，是玥王二十岁生辰。
　　玥王刚在蓟州立大功，圣眷正隆。
　　是玥王自成年后第次在京城操办生辰。
　　玥王叫人在京城南郊搭个台子，在五月十九日要与民同庆。到时候在场的人不仅可以目睹玥王的风姿、欣赏优美的歌舞表演，还有机会得到玥王亲自派发的礼物……
　　以上正是京城两来谈论得最热火朝的话题。
　　
　　“咱明本来就要去看玥王，如今既然有火神，那就更要早早去！乡亲们，明咱都去看火神去！”酒肆里个人突然拉开嗓子喊。
　　嗓子可谓呼百应，诺大的三层酒肆，上百来号人，纷纷响应。
　　“对！明看火神去！”
　　“明定要去南郊！”
　　“火神转世！佑东陵！”
　　……
　　
　　，京城所有叫得上号的酒肆、茶楼、饭馆、青楼，人流多的集市等地纷纷有人透露火神转世的消息。
　　
　　第二，在人山人海的南郊，苏青当中表演番双手生火与燃帕不毁。有不信邪的观众当场发难，却个个铩羽而归。
　　怀疑的神情渐渐从百姓的脸上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敬仰、敬畏和企盼。
　　凌玥见状，当众宣布，只要朝廷和百姓需要，他愿意生世驻守蓟州，抵御外敌，使东陵百姓不再受外敌骚扰之苦，可以真正安居乐业……
　　苏青亦大声表示，他今生今世都会守护玥王，与之不离不弃……
　　
　　个时代，灾人祸从未间断——洪水、干旱、瘟疫、地震、饥荒、盗匪、贪官污吏、战争等无时无刻不压迫着卑微的百姓。当人们不能对自然以及人类社会的各种现象作出合理的解释时，他们坚定地相信有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主宰着人的命运；当人们在贫穷苦难中拼命挣扎最终却无可奈何时，都虔诚地渴望神灵的拯救；甚至是家庭美满、阖家欢乐的人也要时常敬神拜佛以求安心，是脆弱的人类的本性。
　　
　　如今，就在他们眼前，活生生出现个“火神”！
　　并且火神已经保佑东陵打胜仗，避免生灵涂炭！
　　火神还发誓会永远保护他们敬仰的玥王！
　　
　　众人纷纷下跪，高呼“玥王爷千岁！”“火神佑东陵！”。
　　更有人再磕头，请求火神保佑他们全家多子多福之类的。
　　些小小的质疑声也在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被掩盖得烟消云散。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
　　两的时间，苏青就由人尽可骑、万人唾骂的娈童变成｜人人景仰、救苦救难的火神。他跟凌玥不堪入耳的风流韵事也夕间转变为火神对东陵皇室的照拂与守护……
　　
　　皇宫。
　　皇帝静静地听完探子的回报，然后问：“真的看清楚？苏青可以双手生火、燃帕不毁？”
　　探子跪地回答：“陛下！苏青表演完次以后，很多人要上台检验，小人也怀着个心思上台。但玥王只选老少共四个人，让他们到附近的水井或是河里去取水，拿自家酿的酒。然后让苏青洗手后再次表演，苏青四次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小人没有被选上，那选中的四人，有个已经查出来是玥王安排的。另外三个，确实是普通百姓，在今以前，并未和玥王或苏青有过丝关联。”
　　
　　“苏黑他们有什么消息？”
　　“回陛下！苏黑他们前几直跟着苏青在各处的坟场转悠，后来全部病倒。今基本上好，但玥王已经安排王府的侍卫随时跟着苏青，苏黑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下去吧。”皇帝挥手，回头问喜公公：“小喜子，怎么看？”
　　
　　喜公公温顺地低头：“陛下！奴才觉得，个苏青确实好玩！玥王上午在南郊与民同乐，晚上会在新落成的府邸宴请百官。陛下今晚既然也会过去，不如开恩，让苏青也过去表演番。到时候，他自然是不敢瞒您的。”
　　“好！现在就去御花园取桶水，到时候亲自拿过去。朕到要看看，他们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皇帝目光炯炯地看着室的晚霞，“苏青，朕就不信，朕治不！”
　　
　　“皇上要治很容易。”苏青送完传达旨意的太监后脸苦笑，“们次会不会闹得太过火？万皇上今晚上要抓小辫子，那们……”
　　
　　“不要胡思乱想！次蓟州之行，虽然没有赏赐，但的功劳不能被抹杀。再者，的兵法，提的那些治国之策，那么尽心地教导们……些都是关乎百姓生计的，是东陵的福星也不为过。百姓们敬仰、感激是应该的，虽然火神个称呼不好听，但没有必要觉得受之有愧，心里不安。”凌玥抱着苏青坐在秋千上，耐心地开导他：“今晚百官在场，皇后、太子、宣王也在，父皇不会做得太难看。们也准备得很充分，不会有事的！”
　　凌玥的声音，低沉有力、没有迟疑。苏青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稳健强劲的心跳声，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是溃败丧生、苟延残喘、还是如愿得胜，马上就可见分晓！
　　黎明前的时光最黑暗，决战前的等待最紧张。
　　幸好，凌玥直有在自己身边！
　　苏青回头，含着眼泪噙着笑，深深地吻上凌玥，与他唇舌纠缠。
　　
　　“咳……咳咳！”苏行风的咳嗽声打断两人正在进行的热辣行为。
　　里是露的后院，现在还有日光……不过，他们两个被苏行风打断也不是第次。苏青落落大方地问：“师傅，什么事？”
　　苏行风没好气地：“们也该出发！”
　　两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收敛！更可恨的是，明明应该害臊的人却大大方方，他个正正经经的人反倒替他们羞红张老脸！
　　苏青跳下秋千，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苏行风身边：“师傅！放心，今晚上定会如愿以偿的！”
　　
　　*
　　凌玥的母亲去世多年，娘舅家的实力已经很微薄，凌玥平日和他们以及百官都很少来往。此番大宴宾客，皇帝皇后肯出席就是大的面子，不可能让他们来主持。他亦没有其他德高望重而又亲厚的长辈，干脆就把许多事情扔给两个哥哥和礼部。累得礼部尚书脸的汗水，明明心里苦哈哈却硬得撑出笑脸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有长袖善舞的太子与宣王，有劳心劳力的尚书大人，再配上好酒好菜以及娇美的舞伶、悦耳的丝竹声，场有些诡异的宴会倒也进行得有声有色。
　　
　　差不多到中场时，门外有人传唤：“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离席行礼，山呼万岁。
　　苏青在侧院门口看到喜公公拎着个大桶，紧紧地跟在皇帝夫妻身边，心下立时有盘算。
　　皇帝却不管百官看到喜公公时的惊讶表情，坐在上首，些勉励凌玥的话，又依着规矩赏赐他些东西，就吩咐百官随意喝酒。
　　
　　待酒过三巡，看到凌玥给他身边个空位，样样地夹菜时，不由皱眉头问：“玥儿，个位子是留给谁的？”
　　百官早就看到，寿星公凌玥身边有个空位。玥王第杯酒是敬给空位的，每上道菜，他必定亲自夹放在空位上。众人心里压着个问题大半个晚上，但没人敢问。如今听得皇帝问出自己的心声，个个都拉长耳朵听。
　　
　　凌玥毕恭毕敬地回答：“父皇赎罪！儿臣个座位是留给母妃的。刚才夹的，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清心莲藕和翠柳啼红。”
　　生辰宴上提故人是禁忌，但如果是寿星自己的，个故人还是他的母亲，就没有人可以置词。世人皆知玥王至孝，无奈逝者已去，子欲养而亲不在……大厅顿时静悄悄笼罩层悲凄的色彩。
　　
　　皇帝沉默会儿：“对母妃至情至孝，若泉下有知，想必面替自己高兴，面也要替担忧。”
　　凌玥替皇帝夫妻各斟杯酒，哽咽着道：“母妃虽然去得早，但却经常入梦，教诲儿臣要孝顺父皇母后，忠君报国！不要再次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种痛彻心扉的遗憾……父皇母后今日能给儿臣过生辰，儿臣万分惶恐、感激涕零……”
　　
　　众人唏嘘不已，皇后也红眼睛，拉他起来，拍肩安慰。皇帝又沉吟许久才道：“今日朕听有个什么火神转世，特意来守护五行缺火的。若是真的，有他在身边，母妃就应该安心！”
　　众人听，都是脸色微变。在场的人，几乎全部知道苏青是火神转世的流言，部分已经在上午去现场看过。想到更早之前那些不好的传闻，再看皇帝现在的脸色，个个都觉得皇帝的心思难以捉摸，无不小心翼翼。
　　
　　苏青早就等着刻，众目睽睽之下，他步步走向皇帝。
　　“苏青，朕听闻是火神转世，可以控制火势，包括双手生火和燃帕不毁？”皇帝神色严厉地问他。
　　
　　苏青跪倒在地：“陛下！苏青只是苏青，只是个想要守护玥王的人。至于双手生火和燃帕不毁，只是苏青平日修炼的些小把戏。陛下若有兴致，苏青现在就可以示范次！”
　　听到，所有人也都听到，没有自己是火神，那是们自己的！
　　也不是故意出“修炼”两个字来混淆视听的！
　　
　　“是朕在御花园拿来的水，现在里洗净手，可不要耍什么花招！朕到要看看究竟有什么神通之术！”皇帝不动声色。
　　“陛下请看！各位大人也请看仔细！”苏青洗过手，不慌不忙掏出块布，给皇帝看过。又让几位大臣亲自看过、摸过，在折起来，做成个小斗，往斗里注入水，水竟然不漏！
　　青给众人看过，又从那些大臣桌上拿壶已经开封的酒，把手帕放在酒中浸搓并稍拧下，再用烛火燃手帕。会儿火熄灭，而手帕竟完好无损！
　　苏青把完好的手帕又给众人展示遍，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却摸不着头脑，不由啧啧称奇。
　　
　　苏青又洗过次手，拿布擦干，走到背光阴暗处，双手摩挲阵，团蓝色的火焰就在他手中亮起来！待苏青走进，众人还发现，他的手指、手心、手背都燃着蓝幽幽的火光，但他的脸色却很轻松自然，仿佛感觉不到灼伤的痛楚。不会儿，苏青拍拍手，蓝色火光熄灭，苏青把双手展示在大家面前，竟然没有丝烧伤的痕迹！
　　苏青又换水，换手帕，换酒，重新表演两遍，还是样的结果！
　　
　　下子，众人心中莫不想起那个“苏青是火神转世”的传闻，个个眼神闪烁地打量着他。离皇帝较近的赵丞相猛然全身颤抖，连手中的酒杯都没有拿好，“哐当！”声掉在地上。酒杯没有摔碎，只是滴溜溜在滚动。
　　“老臣该死！老臣该死！”赵丞相脸惶恐地请罪。
　　皇帝不悦，沉声问：“赵爱卿，可是又犯病？”
　　赵丞相抖抖索索回答：“陛下！老臣今日得见火神转世，佑东陵，心中深感陛下滔恩德！
　　委实欢喜不已。但又想到小命格属金，而玥王的守护神却是属木。五行相生相克，火克金、金克木……老臣万万不曾料想小的命格与火神竟然相克，老臣惶恐！老臣惶恐！”
　　
　　赵丞相，等于他承认苏青是火神转世。他的儿既然与火神命格相克，自然不能同处。如若皇帝也承认苏青是火神转世，自然要解除凌玥与赵姑娘的亲事，怎么着也不能让凡世子克神仙是不是？
　　如若皇帝不承认苏青是火神转世，势必会苏青装神弄鬼，免不处死。凌玥与赵姑娘的亲事再也没有阻碍。而他自己，却可以推年老体衰，又犯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