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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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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的走到那栋木屋前,不敲也不打,只轻咳了一声道。
〃把门打开。〃
屋内沉默了许久,渐渐步声响起,里面的人果然还是乖乖的开启了房门。
孟冰垂下眼帘,没有打招呼,默默的等傅怀诀进屋,才将门关上闩好。
傅怀诀坐在屋内唯一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床塌上,孟冰见状只觉得一股凉气打脚底蹿上脑门,全身不由得抖了一下,只是轻微的动静,傅怀诀却已然尽收眼底。
〃不要把我想成发情的野兽,不宠幸你难道就不能过来坐坐吗?〃
话语之间带着明显的揶揄,孟冰闻言倒已不在僵硬,他走到桌前,掂起茶壶满满的斟了一杯,双手捧于傅怀诀。
悠悠的茶香还未入口就溢满鼻间,在透着微光的木屋内搅的人昏昏沉沉。
茶不是酒,酒会醉人,茶不会,可茶若要醉起人来却是万年不醒的,迷茶痴茶者犹如酒鬼,一日不饮便难以忍受,傅怀诀不是酒鬼,他养茶也吃茶,却也不是痴迷者,可是,每次在这景况下一嗅到茶香便也犯了那迷茶痴茶的情难自制,不由得开始耳目迷离起来。
想不通也猜不透,这小小简陋的木屋和这粗制滥造的壶中泡出的清茶究竟有什麽魔力,让他如此这般的心旷神怡,又抑或是这斟茶之人,教他意乱呢?
孟冰将手中的茶水准确无误的送到傅怀诀的手中,正准备抽回手来,突然被一股力道紧紧拉住向反方向扯去,几乎跌坐在傅怀诀的怀中。
〃你躲什麽?〃
〃我没有。。。。。。〃
〃你有!〃傅怀诀有些加重了力道,猛的将他拉到自己身旁。
〃你说过什麽都不做!你说的!〃
孟冰突然显的一反常态的惊慌,他手忙脚乱的推搡着男人高大的身形,过大的动作拉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好痛。。。。。。〃
轻呼一声,那紧握他腕部的力量竟突然消失了。
〃还会痛吗?〃
傅怀诀出口问的语调好象三月春雨般细柔,孟冰有种被鼓惑似的感觉,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傅怀诀好言相对的时候,今天。。。。。。是他吃错了药,还是,我仍旧沉睡在迷梦中未曾醒来?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傅怀诀似的措词紧接着从他那张嘴里蹦出来,一下子打碎了孟冰的疑惑。
他决定将眼前这个人和他那个心志狂乱性格扭曲的母亲归为同一种人!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李夫子是京城三王爷的人,你要好好的侍奉着,却不是要你泼人家一脸的茶渍,教他难看,你却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你也别怪我当众责罚你,若不然叫人家传出去我傅家茶庄连个端茶的小厮也管教不好,岂不笑掉人的大牙。〃
傅怀诀口中道的那个李夫子,前不久来到傅家茶庄只为一睹茗戏,可是席间却对上茶的孟冰出言轻薄,被他忍了下来,那家伙却又不知耻的动手动脚起来,孟冰忍无可忍,反射性的将手中那一盘子的烹茶四宝翻到他的身上。烹茶四宝指的是烧火用的风炉,煮沸水的玉书碨,和泡茶饮茶用的紫砂壶杯,可想而知,这又是热水又是残茶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泼在身上了,那模样铁定是好看极了的。
当下,傅怀诀二话不说抽出那腰间佩着的皮鞭就狠狠的往他身上招呼,不管人如何劝驾也都不住手,只等到李夫子抹净了一脸的狼狈,说了句罢了,才停了手。
那时,孟冰已经只差一口气了。
〃公子教训,孟冰不敢有所怨言。。。。。。〃
〃哦?那你言下之意,心中确是有大大的不满咯?!〃傅怀诀轻笑一声,窥探着他的神情。
人在人下,孰可怒不可言,孟冰纵使有满腔的义愤填膺也难以脱口而出。他将眼光放下,只见得到那泥地上一双帆布的粗鞋。
〃没有。。。。。。〃
〃没有?。。。。。。你还是这麽不老实。〃傅怀诀摇摇头,站起身来。
〃三年前你可不是这样。〃
〃孟冰一直就是这样。〃孟冰自然的向后退却了一步,只这一步就已是相距万里。他抬头看傅怀诀,眼中只有混沌,令傅怀诀如此聪慧也难以看透。
〃大公子不该在此久留,京城里不是已经下了旨意?!〃
〃你的消息倒很灵通,管家告诉你的?〃
〃孟冰身在傅庄,做不到不闻不问。〃
傅怀诀独自走到桌前,举起茶壶亲自斟茶,微黄的茶水呖呖的滋入杯中,在紫砂的器皿上敲打出好听的丁冬声。这声响,让他的心情大好。
〃你有多久没有示过茗戏了?〃
〃。。。。。。什麽?〃
〃你娘死后也只一次而已,还是在我娘离开福建的时候,算起来大概有两年多了吧。。。。。。〃
〃大概,孟冰不记得了。〃
从母亲去世后,那次也是傅怀诀心血来潮,强迫他示出拿手的技艺,为此,他也没有少吃过皮肉之苦,只因为母亲尸骨未寒,他回拒了。然而打那时开始,傅怀诀却突然不再强迫他,若是有人客来拜访也只叫一些出名的茶坊戏子来,最多也只是叫他端水沏茶什麽的,孟冰好生奇怪却也因为不必在人前露面而庆幸。
这一次,怎麽又提起茗戏的事来?!
〃今晚来堂里吧。。。。。。我。。。。。。娘很久没有赏过茗戏了。〃
傅怀诀不好说出自己想看,只有把傅母搬出来。
茗戏不是什麽戏文,单指点茶的技艺。大凡懂得品茶的人都能识得茗戏的优劣,当今皇上也是个茶道高手,宫中自然有的是烹茶技艺高干的人,也有号称天下第一的,但若是他们有一日见到傅家茶庄的茗戏,定要羞愧的无地自容。
孟冰的技艺传承他的母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看他烹茶的表演这不喝茶的工夫就已酩酊了。
傅怀诀之所以不让他在人前显露,想必也是想独占这天下第一的技艺吧。
〃孟冰遵命。。。。。。〃
从进门那刻起便一直恭恭敬敬的,头也未曾多抬一下。孟冰低姿态的表现并不能让傅怀诀感到一丝一毫的愉悦。
〃遵命遵命。。。。。。你现在说话象个卑贱的小人!〃
〃孟冰本来就是个卑贱的小人,有劳公子明示。〃
从三年前的那刻起,孟冰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孟冰了。造成这后果的不正是你傅怀诀傅大公子吗?!孟冰在心头冷笑。眼底却微微泛起酸楚。娘啊娘。。。。。。您若知道孩儿此刻的境地,九泉之下还能含笑?!
傅怀诀在听了他的回话之后本该勃然大怒的心,却好象骤然跌入了冰冷的寒窖,丝丝的凉意渗透了他的四肢。他回头看着继续低头垂眼的孟冰,口唇微蠕却发不出声响。孟冰纤瘦的身子近在咫尺又好象远在千里,明明一伸手就可触及又怕镜花水月一碰就碎却了。
〃那,你用过晚膳后就过来吧!〃
傅怀诀知道再留在此地对自己也没有什麽好处,敷衍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等他前脚一踏出门,孟冰后脚已经把门关实了,一颗心宛如京韵大鼓般咚敲个不停。将背依靠在门板上,刚刚离去的人似乎还未走远,不然为什麽本该是冰冷的木头却散发出男子温温的气息。
〃唉。。。。。。〃
孟冰叹出一口气,反省自己为什麽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险些又给了他惩戒自己的机会。
独占了自己身子和一身技艺的男子,他恨的刻骨铭心,然而自己是人在人下身不由己,他又何尝不是在人之下?自己的娘亲虽亡故,他的母亲也生犹如死。。。。。。这样一想来,竟莫名的产生出一种同情来。
他这厢满怀感慨,门那边的人却果然还未走,只为他这一声叹息留恋了下来。。。。。。
晚膳过后,孟冰将长发束起以木制的发簪固定,身着一件白底青花的素色长袍,步履端庄的由正门入得大堂内,他双手交叉在腹部,每一步移动的就象踩在云朵之上,全身严谨的不露一丝空隙,下颚微收,双眼低垂,缓步微移之间竟有一股仙逸之气扑面而来。
大堂里已经坐下了傅怀诀、傅母和林凝宣三人,饮茶是以三人为最,少了是空虚,多了便滥。且不说这林家的表妹对傅家的茗戏暮名已久,这次能一尝夙愿早就欢欣雀跃,连那傅母也暂且抛开了是非恩怨一心想着饮茶看戏。
至于傅怀诀,与其说是想看茗戏不如说是想看演茗戏的孟冰。
此刻的孟冰不同于往日的孟冰,茗戏的第一步要得便是心无杂念,没了世俗的杂念,孟冰整个人就犹如山泉之水,成了浸茶的极品,那茶水也仿佛多了份灵气,观、闻、品皆是多余了。
不急不徐的走到大堂中央的红木小几旁,慢慢坐下,待端正之后,孟冰的才将视线上移,有意无意的将两道清澈见底的清眸对上傅怀诀。那两道光太纯,让人怀疑是错落了凡俗的仙人,不带一丝烟火,傅怀诀喜欢看他的姿态和眼神,哪怕这纯净让他自惭形秽。
〃表哥?那是什麽?!〃
林家表妹的问话将傅怀诀从仙境迷梦中惊醒,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的呆了。
〃表哥那个是什麽?〃
林凝宣指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紫褐火炉,内有木炭熊熊燃烧着。
〃那个啊,那个是风炉,专用做烧水的。〃
〃这麽小巧可爱却只是用做烧水的,真是可惜了。。。。。。〃
林凝宣若有所思的盯这那风炉出神,嘴里嘟囔着可惜,一边还高高挑起秀眉,模样实在可爱的紧。傅怀诀心中对这个小了他六岁的小表妹免不了生出一股怜爱,不由得话就多了。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风炉啊,你可知,这风炉用的是宜兴上等的紫金红泥,坚而不硬,但凭炭火烧烤也不会有半点损毁,有这样的风炉才可烧出泡茶的好水。〃
〃不过把水煮沸罢了,还有什麽好水坏水的?!〃
〃煮茶以山泉之水为最,煮未沸谓之嫩,煮过头谓之老,是以急火快煮切不可文火慢烧,这出来的水才是好水!〃
听闻傅怀诀的一席经验之谈,林凝宣不由得吐了吐舌。
〃乖乖,这麽讲究啊!我看我是学不来得。。。。。。〃随即,她又露出崇敬的表情来。〃表哥真是好学问,懂得这麽多!〃
〃也不是我懂得多,那是有人教的好。〃
〃教你的人,难不成是那个小厮?〃
林凝宣指了指正用鸠羽扇火的孟冰。
〃不是。。。。。。〃
在傅家将一手技艺倾囊相授给傅怀诀的人,正是害死他父亲并使母亲为之患疾的孟三娘,是孟冰的母亲。
十年前落魄潦倒的孟家母子,一路从西北寻亲来到这里,却不料人事全非,走投无路之际被他们家收留,为了报恩,孟三娘将一生所学尽数倒出,她在茶业上的才能使得傅家茶庄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蒸蒸向上,虽身怀奇技却没有以此借贪图傅家分毫的孟三娘,更将技艺传于傅家的长子,也就是傅怀诀,但可惜傅家虽以茶为生,却不是天生的茶业人才,那些本事,傅怀诀也只学到了皮毛,现在单看、品、闻已是行家中的行家,可对植茶和茗戏却只有望崖兴叹的份。这麽想来,恐怕也只有孟三娘的嫡系传人才能将她这手技艺全数接掌了,这是天分,半点不由人。
傅怀诀看着孟冰娴熟的用茶盖刮去壶口的茶沫,又将茶水倾出温杯,这一招叫做若琛出浴,细细的水流从小径的壶口出来,半高的淋在小巧的茶盅上,将那小盅洗的越发红润,孟冰拿捏的手指也在水流中穿梭,缭绕的热雾将他的手指与茶盅团团包裹,竟显得仿佛玉笋出雨般晶莹剔透。
那双美手即可便将茶斟好,一盅盅的奉到傅怀诀他们的面前。
茶香在此刻已经溢满整屋,杯中青褐光润的茶汤嫋嫋的仰着白气,那香味也就这样四处飘散,看起来可人,嗅起来也是那样诱人,让人迫不及待的想饮尽,生怕着茶味会随着香气飘走。
茶送到傅怀诀的手中,他有些迷茫的接过,眼前的人不知怎的显得虚无眩目,又好似身处于茶园中的那间小小木屋里,意乱情迷起来,接奉之间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四目相接,只有片刻竟让傅怀诀的下腹犹如炉火般焚烧,产生难耐的骚动。。。。。。
〃好茶!〃
一旁林宣凝突然的惊叫,打破了傅怀诀的尴尬。
〃果然是极品的铁观音!〃
〃表妹喜欢就好。。。。。。〃傅怀诀笑的做作,只不过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茶上,自然也没有人留意了。
〃你叫孟冰吧?!你来告诉我,谁教你这茗戏的技艺的,泡出来的茶又这麽好喝。。。。。。〃
〃表小姐过奖,孟冰师承家母。〃
有问必答是傅家历来对下人的规矩。
〃那你母亲一定是位高人!。。。。。。可否请她出来,教我茗戏可好?!〃
〃这。。。。。。家母。。。。。。〃驾鹤西归的人如何出来见人,林凝宣是不知不罪,却也勾起孟冰的痛处。
〃她死了!〃
一句简练却冷酷的回答从正在品茶的傅母口中出来。方才一直保持沉默,这会突然发声,倒是把林家姑娘吓了一跳,而孟冰此刻则无言以对,灰白着脸,一双眼不只要看哪里的低垂着。
〃死了。。。。。。那、那可太可惜了。。。。。。〃怪不得刚到茶庄的时候,姨母会说出那一大堆话来,还以为只是一时气愤随口的诅咒,林凝宣难掩失望的嘬了一口茶。
〃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却丢下一大笔还不清的债,是可惜啊!〃
傅母意有所指的瞪着孟冰低声下气的模样,若那眼光可以杀人,孟冰已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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