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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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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此物甚为精巧,阿兄拿玉琮来换可好?”



“阿兄先同我道如何得来此物?”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竟在他处我很好奇。



熙的脸微微红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请期那日,陈磊酒困。阿兄见此物从他袖口掉出,又见之十分精巧不似寻常之物,便问是何东西,他道是阿妹之物。阿兄心中甚喜,便诈欺得来。”



哭笑不得望他,这人身为贵公子,竟做出如此有违身份之事,欺诈别人。不过,陈磊是如何得到这项链的,我也只不过见过他一面,推算一下日期,想来,定是他捡来的,原来便是那时掉了。



熙又重复问道,“阿妹可愿同我换?”



我……自然不愿。



正欲收入袖中,却被阿兄夺去,这个强盗!



“还我!”



“不还,阿妹与为兄换可否?阿兄拿那鬼方之佩来换可否?”鬼方之佩……我想了许久……那佩其实并不是佩,而是几块玉质卜骨,初次见时便爱不释手,讨要许久……这厮一直不愿送与我,如今倒大方。



思索一番,方回道,“诺。然那盒内之物归我!”下次再让稚找人打造一条就好了,只是需要很长时间而己。



熙咧咧嘴,不太情愿伸出手来。



拾起项链,打开,麻利取出里面拓跋的画像。



有一颗大头凑近,嘀嘀咕咕,“甚像齐纪,发再长些更像……”



听着熙嘀咕咕的话,心底最深层的秘密似被发现,脸上热热的,快速将项链交还与他。



又伸出手去讨要那鬼方之佩。



稍倾,一叠莹白之玉躺在手心。



满意抚摸微凉佩面,这东西大有来历,殷高宗伐鬼方之时,得此物,一直藏于商宫。



后周武王克商得之,赐给祖父鲁公,一同赐下的不止这些,偏我看中的就是这小小的东西,只可惜那时被同样喜爱玉的熙早一步得了去。这事,一直记挂心中,如今总算得偿以愿,不免稍稍窃喜一番。



或许懂卦之人,便是如此。卦学博大精深,越钻研便越觉所学不够,因此与卦有关的东西,总会情不自禁喜爱上。



熙嘟嘴,“阿妹,为何阿兄无法开启?可是阿妹使何妖法?”我出神之时,熙拨弄许久都开不得,急了抓我衣袖嚷道。



看他一眼。



手把手教他如何开锁,开了,望着空空如也的盒内,他更加不满意了,“怪哉,装着齐纪倒似甚佳。”



呃……齐纪能装进这小盒子么?



看一眼那空盒子,确实……单调了些。



忽然想起,阿兄总叫我小狐。



忍不住有些恶搞地想,不如我画只卡通小猪给他挂在胸前,如此,我是狐,他是猪,两人算是扯平。



不要问我为何不画别的,因我只会画小猪,而且小猪的线条尚算简单。父母去世时,拓跋年纪尚小,不见父母回来,便时常哭闹。



无法,我只得不停边画着小猪,边做着怪动作去逗他,初时并不好看,后来画多了便成了高手。



让寺人取来碳木,用青铜小刀削尖。不过片刻,一只卡通猪现于皮草之上,张着天真大眼望着不停凑近来看的熙……



恍惚中,似见着拓跋问我,“姐姐,猪猪不笑,可有会笑的猪猪?”



“甚怪!”熙装模作样品评一番得下如此结论,“可是豚?”



“然!”说罢便将东西装进那项练里,垂挂于他胸前。



“不可以丢失!”嘱咐他道。



“诺!”



熙郑重其事点头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微笑……从此他与我半斤八两,我是小狐,他便是猪头。



见我笑得开怀,熙摸摸垂在胸间那颗心形坠子,茫然望我。



“娻何事如此开怀?”



笑着摇头,告辞向宫室行去。



刚至宫外,便见稚迎面匆匆行来,“君主!”



近了,只见她一脸急切,“君主需行快些,庶夫人遣了寺人来请,四饭时欲同君主用膳。”



脚步微顿,望望天色,正值四饭之时。阿母这般催促,定是为了朝(zhao)朝(chao)请期之事。



匆匆梳洗一番,方行至阿母宫室,一旁早有寺人摆饭。阿母端庄跪坐堂上上位,一脸微笑望我。哪里像有事的模样。



同阿母见过礼,又拣着自己的位置坐下,阿母方道:



“娻,近来可是不悦?昨日见吾女在汝父处所食甚少,可是不喜烹人手艺?”待得寺人摆妥饭食,阿母遣退众人,方关切询问。



微微顿住,摇头,“无。”失恋了心情总是沉郁了些,但有如此明显么?



“可是忧虑陈磊之事?”阿母瞟一眼宫外,意有所指。宫中众妇,私下里,都不太喜辟,只因她长得太美,不管与哪位公女一同嫁走,出风头抢视线的不会是公女,而是她这宗女。



微笑着摇头,用汤匙从鼎中舀一勺肉羹添进阿母碗内,轻轻回了,“娻很好,阿母放心。这肉羹闻起来甚为鲜美,可是有人刚献与阿母来尝新的?”



阿母细细打量我几眼,见我神情确实平静无波,放下心来。随着我的话,转移了心思笑道,“熙昨日与陈磊猎于野,得鹿献我。又说娻最近似清减许多,需得多食些。”



埋头,心中无奈翻个白眼,熙这家伙竟闹至阿母这处!



虽不满熙如此大大咧咧胡言乱语,但面上却装作无事,对阿母绽个安心的笑,又轻轻点头,方才随后执砒吃了起来。



用完饭,己差不多薄暮,微暖金光流敞过夷宫阙台,透过我的窗户,点点斑影跳跃脸颊之上。



凝望牖外渐沉的天色,抚抚窗檐。总觉心中不太安宁,于是让寺人稚取来卜骨,打算占卜一方。算卦占筮之事,自古以来争议颇多,有人道这是迷信。也有人道,确有其事。然更多的人都是禀持着怀疑谨慎的态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前世父母倒是十分笃信,两人事前,常常都喜占卜一番。然,就算是占卜也只能占得大数,于小数却是不能尽知。或许这便是两人占了那么多年,没占出自己竟会出车祸,这些就是世人所说定数罢。



而我,内心也是相信的。如此离奇穿越更让我不能不相信,这世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古怪之事甚多,说不定哪天,就给撞上了。



世间有一词叫天人感应,便是说这世上万事万物都具联系,算卦之人便是寻着那联系得出结论。这点便看个人是否悟性够高了,高自然道行也深,深便看懂许多事,然看得懂的人,往往也不愿道出来。



其中原由,不能同人道。



起卦,静心之下得出六爻,出来的是骞卦,此卦之意,逢凶能化吉,得遇贵人,低头,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呢?又是谁能帮我逢凶化吉?静静思考一番,没得出结论,放置一旁,沐浴一番便早早歇下,在棉被里散出的熏香味儿下,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不远处,木案之上,那副卜骨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光泽,不耀眼,却也温润清华。



婚嫁



夏历二月,冰雪尚未消融,君父己与阿母商定好媵器鬲人;还有随嫁媵妾人选。见着那长长的简犊礼册,我只能感慨,西周之时,嫁个女儿,真是亏大发了!那些随嫁金器朋贝多不胜数,光是打造媵器的开支就不小,平常人家怕是远不能负。



西周民风纯朴,普通农家的婚礼虽未有缘得见,但想以这个时代好乐习性,婚礼那日定是载歌载舞。虽不及上层建筑端重,也必是和乐融融。



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亲迎之日,凉凉晨风吹来,划过阿母宽广云袖。是她将我送至公宫,这里是一国宗庙所在,供奉着姬氏祖先的神主,我得从这里祭告神主,尔后出嫁。



醮女之后,君父起命曰,“敬之戒之,夙夜无违尔舅姑之命。”



“敬诺!”



伏拜之后,阿母将我送至西阶,又亲自帮我整冠敛帔,眼眶微微红了,哽着声音轻轻嘱我,“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



“敬诺!”



她除了我便再无所出,我这一去,只怕她会更加寂寞,这十载来,她待我极好,我也早己将她当成了身生母亲。



走之前,不舍望一眼立于阶上的阿母,阿母虽面有笑容,却显得十分勉强,我又想起那日的卦来,只希望此一去,别遇上什么太大的凶险……



本不想哭,但受她影响,最终眼眶微微也红了,浓浓不舍之情盈满心间,不顾礼数,在众人吃惊目光下踏阶上堂,重重地搂抱一下她,又在她耳边道了句珍重,这才转身,陈磊举起帘子,我随后踏了乘石上车,帏帘在我身后很快落下,将阿母瘦薄身姿挡在帘外……还有那厚重的宫门和高高庑顶……嫁人之后,从此这里便不是我的家了除非出妇。



早有舆夫候在一旁,待我上车,扬起长鞭,马车缓动,徐徐向宫门驶去,后头长长的嫁队蜿蜒而动,母亲及正夫人,还有其他庶母随在其后,按习俗送女至郊。帏帘外,长昊街的两旁,站满了庶人士族围观国君嫁女。



慢慢地出了城廓,母亲止步,我还是忍不住打帘看一眼身后,城门处,母亲最后化成个黑点消失在重重山幕之后。



……



寒冷的风不时吹起帏帘,偶尔从间隙里能看到前方陈磊一袭玄色吉服,挺直脊背坐在马上。侍卫持矛随护在侧。



我与他,待嫁队到了陈国,再吃过卺酒,拜过宗庙行罢庙见礼,便成了真正的夫妻。



有风钻进脖颈里,虽着了狐貉皮袍,仍觉凉意,让人止不住发颤。随行世妇见我微搓着手,赶紧将小火炉送进些,但仍旧无太大作用,请期之时道二月是吉月,观此天象倒似恶月般,天空不时有铅灰云朵飘过,灰霾得只能看得清前方几十米处景致,倒似又要下雪的样子。



看一眼那世妇,微微摇首,又转头望向一旁不停摆弄吃食的稚。



出嫁之时,不放心阿母一人,将寺姆徵留在了母亲身边伺候。稚仍旧跟在我旁。此时己近三饭,车队早己停下,她正坐一旁拨弄着火炉,小心翼翼看着那火炉中的火。



小小的铜炉之上,此时正置着个三耳В舻貌畈欢嗍保俺龅穆坡迫绕s缊整个辂车,一丝清香从里头飘了出来,里面蒸着的正是我教她做的饺,还有一小碟熏雉肉。



前几日,熙又出城田猎,得了几只野雉,拿来我的宫室,让我给他做叫花鸡,自从上次吃过之后,他便十分喜爱来我宫室,时不时让我做些吃食与他。



我见那鸡还算鲜活,但此时正值嫁前祭祀,需斋戒,自是不能烹食。又想过不得几日便需远嫁,此次去陈可能路途遥远,便让稚熏干放在一旁,备成糗粮;方便路上食用。



熙知道后,又去帮我弄上各种各样的猎物,看着那一大堆动物死尸,我再一次哭笑不得。无怪乎偶遇时,辟总时不时爱拿眼瞪我,熙对我这同父异母的阿妹,要比对她好上许多,虽然熙总会抱怨我比不得辟可爱,但能看得出来,他确实偏心许多。



正想得出神,那头,稚唤我道,“君主,糗食己备妥,可是现下食用?”



想起陈磊就在前方,便让她去请陈磊,毕竟,以后都会成为一家人,自个儿吃独食总是不太好,虽然他吃什么我不太关心,但总还需礼貌问一下。



末几,帏帘被人撩起,一丝寒风钻进舆车,陈磊登上了车来,微笑望着我,双眸之中意味不明。



不过瞬间,颀长身子几乎占据大半空间。



没由来地,忽然发现本尚算宽敞的舆车顿时变得极为狭小,几乎无法转身。微动一下,指着小案几前的三耳铜В剩啊尚栌眯┤仁常俊



好似……两人不太相识,不知如何唤他。



“夫人,可直唤磊。”注意到我的尴尬,他笑着说道。



夫人……我微愣,对这个新的称呼还很陌生,他倒似说得极为娴熟,似唤过百遍了般。



自相识起,便很少见着他笑的样子。现下看,他笑起来倒与阿兄酋有些像,如清朗秋月,但总感觉他的周身围绕着一股沉重,听人说他是宗子,需得早些承担宗族事务,十五便己冠礼,如今也不过十八,看来古人确实要早熟许多。



直至他被我瞧得脸红,方才回神过来,淡淡应诺,一旁稚将另一套食器摆放食案之上方便他使用,又分好两人饭食,行礼退下。



第一次瞧见食器里奇形怪状的食物,他倒不似熙,一副十分稀奇的样子,而是轻描淡写扫了一眼盂里弯弯的饺子,尔后轻轻舀起,送进嘴中。



“何如?”



“乃娻所烹?”他优雅吃下,方才张嘴询问。



缓缓摇头,“此乃稚所烹,娻不过告之以法矣。做好之后,拿冰冻住,吃时只需蒸过,或煮过亦可,如此路上方便许多。”



陈磊点点头,不再作声,而是低头缓慢吃了起来。神色间,看不出喜恶来。他吃饭的样子,要比熙好上许多,极为安静,不似熙,总叽叽喳喳不停询问如何烹得。



见此,我也执筴吃将起来,稚这次做的饺子,比上次的要好上许多,皮薄多汁。看来,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往后再多训练一下,也算是有了专用厨子,那些现代菜的做法,多教她些,或许哪里真能做出一席像模像样的湘菜来。



心中正想着,才发现竟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己各自用完食,稚进来收起食器,拿去一旁的河里清洗,我在世妇侍候下擦完嘴,用盐漱罢口方才发现,整个过程中,陈磊都坐一旁静静看我……见此,忍不住皱了眉头,心上微微有些不太舒服,这些起居之事我总觉得是个人隐私,不熟之人,刚刚我那副样子,定是见不到的。



虽己嫁他,但我终究还未将陈磊当成自己人。



转头,望一眼不远处河旁稚蹲着的身影,我问磊道,“可是己至汶水?”



“然,此处乃汶水之北。还需行得几日,越宋,穿过峡谷,便入陈境,界时有太宰亲迎。”



太宰便是这个时代的家臣,家中总管。



“此往宛丘?”宛丘乃陳国国都,差不多在现在河南淮阳。不知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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