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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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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吟唔了一声,皱眉道,“客官的意思是要买酒了?”



那客人笑道,“是极,不知小娘子可愿割爱?”



那众人俱是微微发愣,这些人要么在岑家酒馆干了多年的活,要么就是这儿的常客,哪儿听说过还有什么好酒,只道是这市井间藏龙卧虎,平常还真小瞧了这家人,又道是这三娘还真真是好哄,轻易的就让别人知晓了自家的好东西,三分谨慎,七分则是好奇,纷纷的静了下来听这厢的谈话。



岑子吟此刻甚是想趁机发笔大财,好拿来妆点家里的门面——买些奴仆什么的,要像文斌家里的那样,看样子就够彪悍,其实性子淳朴的那种。只是眼前的这人明显不是那种能出的起大钱的人,真真是可惜了,不由得叹息道,“那酒上次在集市上摔破了一坛,如今却是只剩下一坛了,又因酿制不易,恐怕难从客官所愿了。”



那客人闻言露出微微失望的神色,却不放弃的道,“小娘子家中长辈何时归来?”



岑子吟道,“此事我就做的主,客官还是请回吧!”说罢也不愿再多谈,转身拉起帘子钻了进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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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低调不是装出来的



进了厨房,张婶已是摘好了菜,岑子吟便帮忙去洗,这几日岑子吟都不曾歇手的来帮忙,张婶是知道方大娘不喜岑子吟摆弄这些的,劝了好几次也劝不住,加上由于庆云随着方大娘出去了,喜儿要担负起庆云整理屋子的事儿来,实在没时间到厨房来帮忙,张婶还要兼顾方大娘照看酿酒坊的事儿,外间的酒馆都顾不上了,也就由着岑子吟去了。



岑子吟到没有要在厨房里消磨一辈子的想法,实在是闲不住,近来家里没个主人,即便张婶可靠,这个唯一的主人也不好往外跑,又是放弃了那些琴棋书画骑射等等,便只有到厨房来消磨时间。



帮忙张婶将厨房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岑子吟便去瞧外面福伯回来了没有,这几日福伯都是回来的还勉强算早,方大娘则是言明了不必等她吃饭,掌灯时分才会回来。



走进酒馆就瞧见那人竟然还在,正在与刚进门的福伯说着什么,福伯一个劲儿的摇头,一会儿便若有所思的向后门方向望过来,看见岑子吟,连忙打断了那人的话,向岑子吟招招手道,“三娘,你来的正好。”



岑子吟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对那人道,“客官为何如此执着?”



那人道,“在下也知道小娘子必然为难,只是家兄别无他好,便只好此物,在下也只有厚着脸皮来求,想请小娘子割爱了。”



岑子吟见他说的诚恳,她本就是容易心软的人,别人等了这么半天,诚恳至极,抿抿嘴道,“割爱却是真不可能!”那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岑子吟又继续道,“不过此物得来虽然艰难,到底不是不能再酿造,你千辛万苦的寻了来,只为兄长,我娘自来教导我要有孝心,你尊重兄长至此,我便与你一杯。可好?”



那人失望过后又是一阵狂喜,一杯虽少,可就是这样才能显得此物更为珍贵,一个长揖道,“小娘子心地善良,在下有礼了!”



岑子吟连忙侧身避开,现代人可不习惯受别人这样的大礼,何况虽然她的确让出了一点来,到底自己家中余下的还够她漫天要价,无形中也是为了这酒打了个广告,只瞧这酒馆里的客人无不砸吧着嘴唇一脸的好奇样,岑子吟便可以想象明日该有人能寻上门来了,为此,她还该感谢这位客人呢。



岑子吟笑笑道,“客官请稍后,福伯,麻烦你随我来一下。”



福伯一直沉默的瞧着岑子吟,不知道她打哪儿弄来了什么好酒,岑家有没有什么好的酿酒方子传下来,他这个老仆是最了解不过的,直到进了内院,瞧见四下无人,福伯才谨慎的问道,“三娘,这酒是从何而来的?”



岑子吟本就打算找方大娘或者福伯商量一下此事。笑道。“我偶然在一本破书里面瞧见了一个器皿。说是能酿酒。便存了心思来试试玩。到了舅舅家里便让舅舅烧制了一个与我玩。酿了几斤出来。没想到在闹事上被人冲撞。洒了一地。便让外人知晓了。我也不知道那酒好还是不好。本打算寻福爷爷替我瞧瞧呢。奈何你跟娘都忙地脚不沾地地。”



福伯道。“哪儿来地书?酒又在何处?”



岑子吟早就想好了说辞。“书是一本杂书。我是在一件书铺子看见地。酒就收在我屋子里。福爷爷替我瞧瞧呀!”



福伯闻言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岑子吟是从岑家地某处寻来地祖上传下来地方子呢。原来是机缘巧合。在岑子吟门口侯了片刻。岑子吟抱着一个小坛子走出来。两人走近一旁地客厅。岑子吟将酒坛子放在圆桌上。福伯取来了一个装酒地小瓶子。将那酒坛上密封地蜡去掉。揭开布包。一时间酒香满室。福伯深深地闻了一口。道。“味道香浓了许多呀。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岑子吟用勺子盛了一勺递给福伯道。“福爷爷尝尝呀!”



福伯连连摆手。“这东西既然如此精贵。还是罢了。”



岑子吟闻言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哄他的呢!咱们家如今局面有些艰难,得了稀罕的物什,自然想卖个好价钱,您就尝尝罢。“



福伯闻言一愣,深深的看了岑子吟一眼,接过勺子轻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唇道,“是用糙米酿的,若是换了高粱或是精米味道该更好!只是,这酒怕是后劲极大吧?”



岑子吟点点头道,“寻常人喝了这酒怕是会不胜酒力,那书上还说有则典故呢,说是这酒本是在山间的一个小酒店里的,寻常人喝下三碗必会醉倒,因此便竖了个三碗不过岗招牌,那小酒店门口有座山岗,岗上有只大虫狠是厉害,寻常客人都需结伴才敢过那山岗,有一次一个很厉害的侠客路过那山岗,饮了许多碗之后竟然就这么半醉着上岗,还打死了那只大虫,从此这酒便因此事扬名天下。”



福伯听的呵呵笑了起来,“若真这酒曾扬名天下,不该没人听说过才是。”



岑子吟挑挑眉道,“也许是从异国传来的呢!”



福伯点点头,岑子吟用小酒瓶将酒装好,封好口,又将酒坛放了回去,这才拿着小瓶与福伯一同走了出来。



岑子吟将那白色的小瓷瓶递给那客人笑道,“客官收好。”



旁边便有人嚷嚷道,“到底是啥样的稀罕物什,三娘,你可真能藏,与个陌生人也不与咱们这些熟客,俺也孝顺,三娘可否送俺一瓶回去与俺爹喝喝?”



旁边有人笑道,“人家客人可是在这儿守了不少时辰。”



那人叫道,“俺也能守!三娘,你不与俺一瓶,俺今儿个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众人轰然大笑,纷纷道,“是极,是极!三娘,俺们也要,今儿个不与俺们俺们也不走了!”



岑子吟嘴一歪,佯怒道,“你们不走就不怕我娘的大扫帚?”说罢自己便先笑了出来,众人也没脸与一个小孩子讨东西,听见岑子吟与他们说笑,纷纷道,“等你娘回来了,那大扫帚怕是要先落到你身上,自家的好东西不看牢了,偏生送给个外人!”这话里便是有浓浓的酸味儿了,明知道岑子吟不可能再送,而他们偏生落在了人后,人人皆是眼馋不已,只得说道两句解解心中的不甘罢了。



那客人闻言皱了皱眉,却是在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张纸递给岑子吟道,“三娘且收好这个,俺也不能跟你白拿了东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日后若是三娘到了苏州,只需报上名号,唐家上下必不敢怠慢!”



说罢转身便走,岑子吟接过来一看,上面鬼画符似的写了许多的字,还有许多花花绿绿的印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旁边有人见状叫道,“那像是便钱呀!”(飞钱在唐宪宗的时候才出现,是当时的一种汇兑的便利政策,因为铜钱不好携带,所以就把钱交到当地的官府,而官府则开据一封文书,让商人携带去异地取钱,而民间则是用便钱,不知道便钱具体是啥时候出现的,民间的东西大多不可考,大约也是在唐宪宗时期,俺的翅膀一扇,于是,这会儿就有了,大家无视吧。)



岑子吟瞧不明白,便钱?听起来像是钱的名字,她只听说过飞钱呀!伸手递给福伯,福伯接过来瞥了一眼,眉头跳了跳,对折了放回岑子吟手里道,“三娘收着吧,客人与你的零花。”



旁边有人叫嚣道,“那人给了多少呀?”



便有人回道,“做生意的,需要换成便钱也该不少吧,不过随手便给三娘了,估计也不会很多。”



岑子吟没理会众人,转身拉着福伯的胳膊摇着道,“那福爷爷与我去买糖葫芦去!”



福伯点点头拉着岑子吟的手走了出来,绕过街口,岑子吟便拉着福伯钻进后面那条小巷子,又从后门回到了家,差不多是大郎二郎回来的时辰,喜儿恰好在后门守着,瞧清了门外是福伯与岑子吟才开的门,正好奇这两位不该是在前面么,怎么从后门回来了,岑子吟已是拉着福伯消失在她面前。



拉着福伯走到客厅,岑子吟迫不及待的将便钱掏了出来,仔细的辨认了半天,福伯见状笑道,“不用管看了,十缗!那客人可是苏州唐家的人,出手必然是真的。”



岑子吟到现在对唐朝的物价还是摸不清,就跟现代大多数人知道一百万很多,到底一百万堆起来有多少却不清楚一样,约莫的知道这大概要相当于自家的一半家产了,惊呼道,“这人可真低调!”



福伯道,“唐家人虽富有,到底要走南闯北做生意,路上未必安全,如此打扮倒是正常。”福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岑子吟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州不是出产丝绸么?”



福伯哈哈大笑,“做丝绸生意就要穿丝绸么?那咱们家酿酒岂不是人人都是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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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昆仑奴,新罗婢(上)



有钱了,岑子吟心知是可以稍微妆点一下门面了,问了问福伯时辰,这会儿怕是不好去人家商号去兑换铜钱,索性回房去合计一下,罗列出了长长的一串清单来,这房子该修葺一下了,酒馆的好些桌椅也该重新打了,庆云要嫁人了,除了得准备陪嫁以外,还得替方大娘新买个贴身侍候的丫头,还得再买几个下人回来,自然还得新建几间房子,只是这岑家的院子不大,实在不行的话,唯有将这小作坊给挪到其他地方,只是,岑家家里如今顶梁柱就是方大娘和福伯两人,看来只有就近去租一间房子了,否则根本照应不过来。



岑子吟仔细看过,方大娘许多年没制过新衣,而大郎二郎若是离开长安城,势必还要与他们些钱傍身,即便不去苏州,留在长安城,家里面也要留些余钱才是。



……



零零总总的一大堆,岑子吟也不知道究竟那看似很多的钱到底够不够用,支着下巴对着窗户发呆,心中感慨道,坐吃喝山空呀……还是得另寻门路才是。



若是能寻到那人合作造酒就好了,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一个小女孩也不好跟人家讨论什么做生意的这种高深问题,更别提谈什么技术入股了。



岑子吟想的入神,连大郎二郎回来了都没发现,二郎唤了她几声都呆呆的装作没听见,不由得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拿了马鞭在她后颈窝挠痒痒,岑子吟猛然回过头噌道,“早就瞧见你们了,别闹我呀,我在发愁呢!”



大郎闻言走过来瞧了一眼桌上的字,皱眉道,“三娘的字怎么越发的难看了?写的什么东西?”



岑子吟低头就瞧见那纸上满满的简体字,大的大小的小,歪瓜裂枣似的排在上面,上面的内容更是见不得人,猛的一把捂住那张纸,叫道,“没写什么啦!哎,你们沐浴了没?怎么一身的汗味儿?”



这动作倒是引起了二郎的兴致,伸手便从岑子吟手中夺过了那张纸道,“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给二哥瞧瞧呀!”



岑子吟又急又气,跺脚道,“二哥!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不准看啦!”



大郎问道,“隐私?”



二郎已是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念道。“庆云陪嫁……娘做衣服……租房子……买仆人……”念到一半惊讶地道。“租房子干嘛?庆云要嫁人了。是该买几个下人。不对!三娘。你什么时候开始管家里地账了?”



两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岑子吟。岑子吟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喃喃道。“就准你们出去挣钱。我就不能帮家里做点事儿了么?”二郎支吾道。“我。我没说不准呀!”大郎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岑子吟。岑子吟笑地尴尬。“你们快去沐浴啦!”捂着鼻子道。“臭死了!”



两人被打发去洗澡。岑子吟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埋怨。那个常教头还真是嘴巴严实呀。不是说心理学家分析地。你告诉别人一件事。提点别人不要说。那个人十有八九是要说出去地。反而你不提醒别人别说。有七八层地可能那个人转身就把这事儿忘记了么?瞧大郎和二郎地模样。合该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失忆’地事吧?



候着大郎二郎沐浴完毕。三人同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听二郎眉飞色舞地说着下午那场比赛地事。岑子吟才知道今儿个大郎和二郎地事儿算是完成了。这时候已经是农历地六月初八。她来到这个家已经三十三天了。



大郎和二郎顺利地挣到了那匹绢。而她也得以获得来到这儿地第一笔财富。可以开始规划下一步地人生了。



“二郎!别说了!”大郎突然低喝道。



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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