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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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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果然被安慰了,得意洋洋,“那是。”
“帮忙解穴吧。”采蘩道。
“不行。”央很干脆地拒绝掉,“她是向五那边的人,不可信。”
“但她仍是我姐姐,而且我有话跟她说。”采蘩也很干脆,不容央拒绝。“你不解,他也会解。”这个他是指床上坐着的那位。
央却露出一抹坏笑,“我解。”走过来点开魏吴姬的穴道。
魏吴姬先看床上那个。诧异非常问采蘩,“阿布投靠了你?”
“不是他投靠了我,而是他让人调了包,真正的阿布--”采蘩问调包的,“死了还是活着?”
“死了。”沉声回答。他出手一向因对方狠而更狠。
“什么时候?”魏吴姬完全没想到。
“出城的时候。”他和央一样。不信魏吴姬,但这些消息已没有价值。
“那么早?”采蘩一怔。
“布局却更早。”央嘻笑要说,让床上的人阻止。
“央,带吴姬夫人出去,我与采蘩姑娘要好好说会儿话,别让任何人进来。”假阿布一直盘坐着不动。
央的神情突然充满暧昧。“那是应该的。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是指此时此刻此地。你们慢慢来,保证到天亮前都不会有人打扰。”
魏吴姬不用央催。自己站了起来,“妹妹,他是他吧?”
采蘩点头,“姐姐不用帮我什么,只当不知道就是。”
魏吴姬深深看床上阿布一眼。“果然是厉害的人,混在我们中间竟半点未被察觉。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若是换了一处好地方,我得敬你酒,拜托你好好照顾我妹妹才行。”
假阿布道,“吴姬夫人从来爽朗,与那些人在一起不合适。春日大会不少乐趣,不如逛逛,或有奇遇。”
“借你吉言,我还真要去碰碰看运气。”魏吴姬说罢,对采蘩笑了笑,“妹妹好福气,有人这般守护你。我还担心你不能全身而退,碍于恩情不知怎么办才好,如今才可以放心。若用不着我,我离开就不算背叛妹妹和恩人。”
采蘩听出魏吴姬其中的离意,心中不舍,“姐姐,不是我坏心眼,逛逛也未必有奇遇。”
“妹妹还不知道我么?”魏吴姬往外走,“我不信奇遇,就信我自己。”要么下不了决心,一旦决定,老天爷也阻止不了。
“姐姐,我们可会再相见?”采蘩追两步,但停住。换作是自己,恩情友情也两难,不如抽身。
“会。只要心中挂念,总有再见面的一日。”魏吴姬没回头。
人走了,不知道怎么跟外面的守卫说的,没有引起半点动静。
采蘩回身,望着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终于觉得有些奇怪,“你打算坐多久?”好像跟魏吴姬的情况一样,都是一动不动的。
“我被点了穴。”即便脸上裹着布条,仍能看得出无奈。
采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点的?”
“还有谁?”他反问,然后道,“采蘩姑娘好心,帮我拆了这些布条行么?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脸上身上痒得很。”
“丁三特制的药粉中有让人痒的,不过他不在这儿,否则可怀疑。”采蘩笑着走到床边,发现他坐得有些靠里面,于是脱鞋上去。
“丁三在。”他看着跪膝靠过来的美姑娘,不禁皱眉,“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么?”
采蘩没好气,双手端捧着自己的下巴,托起脸,“你有没有眼光?这是西二公子巧手化的新娘妆,我见犹怜,再不是妖精了。刚才我一下轿,人人看傻,不可亵渎的模样。”
“妖精比较好。”他不喜欢我见犹怜那种柔弱,缠上男人好像愿意付出所有,其实最终目的是让那男人为她掏心挖肺。妖精诱人,人诱妖精,一开始就清楚对方,你情我愿,相处不复杂。
采蘩眨两下眼,再眨两下眼,陡然笑欢颜,“原来你装冷酷,其实第一眼就被我这张漂亮的妖精脸迷住了吧。”
“没有。”斩钉截铁否认。事关尊严,会死守到棺材里去。
“是吗?”采蘩好似不在意,直起身为他拆头上的布条,“这穴道能不能自解?”
“两个时辰。”
布条松落,被挤变形的脸恢复原状。刀眉。寒眸。宝石亮瞳。石雕鼻梁。擦掉苍白的敷粉,唇薄厚刚好,珍珠般润泽。还好,痒粉没有影响这个男人的俊傲。
“啧啧,世上还有比我第一任夫君更出色的男人么?”采蘩一手搭他的肩,贴着他的耳吹息,“独孤棠,你被点穴到现在过了多久?”
“……一个时辰。”独孤棠但觉耳根下酥麻,沿着脖子迅速往全身蔓延,想深呼吸却不小心变成微喘,只能集中找她的话茬,“采蘩姑娘,什么叫第一任夫君?”
“哦--那我们真可以慢慢来。”还有一个时辰可以逗他,采蘩对他抛媚吐舌,“我和向五郎拜了一半的堂,虽然他家老爷子坚决反对,但也难保最后架不住答应了,得把另一半拜完。说起来,你我这时身下的床本该是今晚我与向五郎洞房花烛夜要--”
“采蘩姑娘一向爱跟我直言,当我心胸宽广的男子汉,不过恕我得罪一句,我是凡人,不是神人。凡人就会有小心眼。你那些话正如要命的暗器直打向我能承受的底线,快断了。”独孤棠笑了。他笑时不多,但笑起来就如万里晴空,令采蘩心驰神往。
“断了怎样?”所以,有点傻乎乎。
“断了,就变坏了,坏到让你咬牙切齿,后悔当年开口求救的。”独孤棠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低低笑着,“所以,乖,别再扯有的没的,特别是第一第二夫君这些。为夫还活得好好的,以后也是长命百岁的面相,你怎么会再嫁呢?五公子长得好,我看来有些娘了,但能明白姑娘家喜欢他那样的也挺多。你眼花了心,只要不动心,做梦我是不管的。你说好不好?”
“好。”采蘩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说不过这个男人的,而且这个男人虽然宠她,也绝对不会是怕老婆的。
“现在你手上别停,那个阿布是药人,浑身嫩皮不能晒日光又不能出汗,所以必须缠布。不知道他好不好受,我缠不了全身只能缠半身,却也十分不自在。而且,央肯定做了手脚。”闷痒得很。
采蘩有点懵,忘了本来要逗他上火,乖乖接着拆,直到面前多了个**上身,偏还是身材比脸蛋还好看得多的男人,她才回过神来。想自己“阅人无数”,居然让他三言两语“教训”乖了,立生叛逆心。
“独孤棠,我觉得我刚刚说错了。”采蘩开始挑衅。
独孤棠挑眉,他太懂她了,这姑娘要是乖,也只能是她没想明白的时候。但他拆招的本事比她想得大,却是她还未知的。
“那该怎么说呢?”他问。
“不是第一任,是半任。”采蘩拢嘴挑单眉,不老实的手竟抚上独孤棠赤精结实的胸膛,“我跟你拜全了堂,但直到现在还没洞房,所以算不得一任。怕你不爱听,不过如果在你看来有点娘的向五郎比你先--,那谁是我夫君就难说了。”
“哦,是吗?”独孤棠笑得快成万人迷。
被迷的万人之一--采蘩没注意那笑眯了的眸子中起了火,她还在那儿全然无知对其进行骚扰。
第426章线--断了
手摸着光滑有质感的肌肉纹理,舍不得走了。
“独孤棠,不是我待你不好,实在你差些运气。天下还有像你这么倒霉的新郎么?一成亲就受牢狱之灾,然后没完没了的夫妻分开两处。眼看我冤也申了,案也结了,结果又摊上庄王一家子,说是保护我,却一点诚意没有,夫妻两人作客吃饭去,我被人抓到大草原上来。还没等到你救,今天就跟另外一个男人拜了堂。”真是一腔的怨气不吐不快,“你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有人闯进来,你可知那叫什么?”
眯紧了眼,独孤棠突然伸舌舔了舔上唇,“叫什么?”声音沉得不能再沉。
采蘩因他诱人的动作呆了呆,刹那心狂跳,手指节都痛麻了,“叫--嗯--”记忆突然错乱,“那个--偷情。”对了,想起来了。
独孤棠叹了口气,“采蘩,我刚刚才说的凡人底线断了这话,你已经忘了么?”
“没啊。”采蘩当然记得,“断了你就变坏了,让我咬牙切齿的那种坏。”
“既然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还要把它弄断呢?”独孤棠再叹口气。
“断了吗?”采蘩问。
“断了啊。”独孤棠答。
“一般情况下,我当然信你的话,不过现在有点难吧?”采蘩再问。
“为什么难呢?”独孤棠反问。
“你不能动啊。不能动,怎么能变成让我咬牙切齿得坏呢?”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采蘩笑得像坏妖精一样。当然,她生来就不是一只好妖精。“而且你打算怎么个坏法?”
“本来我是想,就算自己再如何渴着跟你洞房,也不能借别人的洞房成就。这是男人的面子。”独孤棠也笑。坏笑。就像他从来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侠士或将军。
采蘩定心听着,哪怕这话里有让她坐不太住的东西,但她是无畏无惧很勇敢的姑娘。
“只是身为妻子的你却一点专心都没有,老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讲别的男人。连最后容忍的底线都挑断了,我就改了主意。”独孤棠低眼看着胸膛上那只莹莹玉手。她虽天生妩媚,关于男女之事的言谈也似乎大胆,然而其实真是迟钝的姑娘。他浑身都烧起来了,心兽吼吼欲动,为了压制而敷出一层密汗,可她还楞瞧着自己,全神贯注听他说话。
“央和尉迟他们把我点了穴放在这床里。有何企图,你可猜得出来?”他是狐,捉没什么道行的妖精本来不难,怕吓跑她而已。吃她,她得心甘情愿,也得是水到渠成。不过他发现水流得太久,就到入海口了,什么渠都成不了。而水一旦成了海浪,他这口要等到头发白了也未必吃得上。
采蘩完全不知道独孤棠在想水入大海不成渠的事,但道。“他们或者想造成我和阿布偷情的假象,逼向琚对我死了心?”还真好好动脑猜了。因为她也好奇独孤棠这样到底为哪般。
独孤棠摇摇头,“错。他们起先劝我,我不以为然,因此他们暗算了我。”
“劝你什么?”心安,心安。独孤棠在。
“劝我夺了向五郎的洞房,反正现成的,他不可能派得上用场。不如成人之美。”想自己还用得着夺向琚的?因此他不以为然。
采蘩有些回神,“不过,他们点了你的穴。要两个时辰才能自解,这哪里算得上是帮你?”继续安心啊安心,哪怕那双眯成缝的眼睛里似有火光。
“对啊,聪明的姑娘,这就是我对你好奇的地方了。”独孤棠的笑由阳光变成了狐狸狡猾。
采蘩这时被他吃得死死的,却完全不自知,“好奇什么?”小聪明和大聪明的区别终要彰显。
“在你看来,央和尉迟会背叛我么?”她可爱起来,更令他垂涎三尺。
“当然不会。”多问的。
“既然不会,明知点穴反而会碍事,他们为何要那么做呢?”不是多问的。
采蘩蹙眉,“难道是央粗心大意,走的时候忘了给你解穴?或者央跟我交情也不错,心里偏帮了我?再或者——”她突然不说了,目光落在独孤棠脸上,眸瞳紧紧一缩,心里刚道不妙。
独孤棠竟动了。他不但能动,动作还一点不慢,长臂捞紧采蘩的腰,感觉她正要退,于是另一只手推着她的背压进自己的怀里。
“再或者,他们知道点不住我两个时辰,美人当前,定能随时这样——”扑。倒。久违的纸香,满怀。
四周是煽情的红艳,身下是一朵雪上红梅,清冽却销骨噬魂。他的目光定在她眼里,再不想放开手去。他爱这个女人,爱得心疼难当。
采蘩的眼睛却睁得老大,媚虽是天生,洁也是天生。勾伐勾伐突然被对方彻底反扑了,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所以措手不及。而且,这男人眼睛里的火焰似乎已烧到她身上,烫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还在他胸膛上,顿觉似烙铁,连忙想要抽出。但独孤棠的身体往下再压,令她的手不得不抵着,哪里还抽得出去。也抽不得,手要是不挡着,他肯定会和她直接贴到无间隙。
“独孤棠,你——”眼珠子慌转,心里繁乱,“起来!”
“采蘩姑娘,我给过你机会了。”不起来。起来就不是男人。
独孤棠腾出一只手来,抚开散落在她面上的乌发,凝神屏息望着那张令他心跳失衡的容颜,不由自主垂下头来,以额顶额,用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温柔问道,“不行么?”
采蘩宁可他像刚才那样信口开河底线断了什么的,她好辩驳,现在面对他将一切烧烬的霸然和温柔,只能拒绝地毫无底气,“……不好吧,这是……敌营啊。”明明是很有底气的说辞。
她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马,能不能把向老爷子他们一窝端,但她和他此时在向琚为自己设的新房之内,外面应该还有不少守卫。借现成的洞房。他克服了面子,她倒是无所谓,问题是这洞房所处的位置也未免太刺激了些。如果被抓个正着,变成奸夫淫妇也还好,但向琚和他那边的人会暴跳如雷吧。那种耻辱会化成一种怎样巨大可怕的报复力?不愿想象,又不难想象。
“明天日出之前是不会有人进来的。”独孤棠笑道,但笑容的背后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采蘩到这时才了悟,“你早有准备了。”
“我当然相信聪明如你有把握避开五公子这场闹戏。不过作为夫君若什么都不为你做,怕将来有人生气时翻出来当话柄。总之,今晚五公子会很忙,忙得焦头烂额,然后累得不省人事,一觉到日晒三竿。他忙得连新娘子都见不到,别人就更见不到了。”头碰头,独孤棠对着采蘩的眼,“不过光阴如梭,采蘩姑娘要是继续这么聊下去。我会当你真变心了,喜新厌旧。不知道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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