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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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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礼那边咳了半晌,刚漱了口靠着,见玉珍进来就要起身。

玉珍忙快行几步道:“姑娘千万别起身,可受不起。老太太惦记您,打发奴婢来瞧瞧,唉,这晚饭时候还好端端的。”

“咳咳!”苏礼一张嘴,就要先咳几声才能说出话来,“姐姐去回老太太,就说烦劳她老人家惦记了,我不过是晚上吹了风,又咳嗽几声罢了,都是丫头们紧张,这才闹得阖府不宁地找大夫,还让老祖宗挂心,可真是我的不孝了。”

“姑娘快别这么说,老太太心里疼您的紧呢!今个儿白天还查自个儿的梯己账,说要给您挑个庄子作陪嫁呢!”玉珍透露着口风道,“最后左挑右拣地择中了城郊偏东边儿的庄子,正是您屋里锦之父兄管着的,还说刚巧把刘妈一家子给您做陪嫁呢!”

苏礼听了这话,更是明白了大奶奶今天为何要拿锦之发作,心里火大,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地说:“真是劳烦老祖宗惦记,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大冷天的,姐姐赶紧去回了老太太,就说我这儿没事,别累得她老人家等着心焦。”

玉珍该瞧的都瞧过,该透露的也都透露过,听了苏礼的话,便起身告辞。

书雪挑着帘子送出来,到了门口稍暗处,才塞了个荷包到玉珍手里道:“我们姑娘说大晚上的还累得姐姐跑这一趟,着实是辛苦了,这点儿心意,姐姐拿去烫点儿羊奶子暖身子吧!”

玉珍推辞两下没推过,便也就收了,掂量着怕是有五两银子,更不要说触手就知是好料子的荷包。

送了玉珍回去,大夫也开了药方后告退,书雪回房就见苏礼已经披上衣服下地,忙上前道:“姑娘这是做什么,赶紧回去歇着,奴婢就打发人给您熬药去。”

“你扶我去瞧瞧锦之。”虽说刚才在玉珍面前有几分假装,但是发烧却是真的,这一下地还真是有些脚下发虚。

书雪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去瞧了锦之。

看着锦之背后的伤痕,苏礼恨得直咬牙,再看到半夏给她上药,本都昏迷的人,还疼得不住抖动,更是心里难受。

半夏不敢说苏礼,只好扭头去骂书雪道:“让你好生守着姑娘,怎么还把姑娘扶到这儿来!”

“不怪她,是我非要来的。”苏礼瞧着床上的锦之道,“锦之,你等着,我定然给你报这个仇!”

也不知是因为上药疼的,还是听到苏礼的声音,锦之竟是转醒,幽幽地唤了声:“姑娘……”

苏礼忙凑过去道:“你别想旁的,大夫刚给你瞧过,说没事的,半夏给你上了药,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姑娘……”锦之似乎是有话要说,半天才提起气力道,“大房那丫头、孩子……不是……大……”

“你是想说,大奶奶房中丫头,肚里的孩子不是大爷的?”苏礼心念一动问。

锦之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只有点头的力气,却说不出话来。

“好生养伤,一切有我呢!”苏礼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更是有了些根底,嘱咐半夏安排人昼夜不离地守着锦之,便自己回房去捎睡了一个时辰。

苏礼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非要去老太太房中请安,苏文氏见她热度已经退去,知道她心里压着火,便也由着她去了。

老太太也料到苏礼今天必定回来请安,只关心了几句,倒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大奶奶进屋,瞧见苏礼也在,面上有些讪讪,但却也继而就恢复镇静,上前去给老太太行礼,刚才在下手坐定,就听老太太问:“我听说昨个儿,老大媳妇把礼儿屋里的丫头打了?可是有这么回事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袭爵,还是不袭爵

大奶奶一听这话,目光登时就朝苏礼斜过去。

“我问你话呢!你用不着看她,她本不是个多话的人,而且还跟你前后脚的进来。”老太太不悦道,“家里的事儿,难道我都是要等人告状到面前才知道的不成?”

“孙媳不敢!”大奶奶不敢再怠慢,忙道,“其实昨个儿是事出有因,老太太且听孙媳说个缘故。。。。。。”

“那就是说,你的确打了礼儿房里的丫头?”老太太不等她说出缘故,便再次问道。

“是,孙媳一时气愤。。。。。。”

话没说完,这回是被她婆婆训道:“长辈说你,你就老实听着,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哪里那么多的话?不管怎么说,礼儿房里的丫头,再犯了什么错,也不该你个做嫂子去教训。”

大奶奶本就是个吃不得亏的,大爷又有隐疾,本就心里十分不满,这会儿见当着全家女眷的面儿被人这样训斥,登时就压不住火气发作道:“是那个小蹄子不要脸,仗着自己年轻去勾引爷们,都欺负到我门口了,难道还由着她不成?”

这话一出,屋里众人神态各异,苏礼刚要说话,却咳得满脸通红,眼角都迸出泪花。半夏见状走到屋子中央,“扑通”跪倒给老太太磕头后道:“老太太,您可千万要给我们姑娘做主,若说是别人,奴婢不敢打这个包票,但锦之姐姐从小在老太大戈跟前儿长大,是跟着碧菡姐姐一道被老太太教导出来的,脾气秉性如何,老太太自是比旁人都清楚的。老太太怜惜姑娘,这才把锦之姐姐拨来照顾姑娘,自从到了房里,宽厚待人不说,伺候姑娘更是尽心竭力,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服气的,连妈妈们都挑不出半点儿的错处。姑娘前些天已经说过,要把锦之姐姐抬做一等丫头带去夫家的,如何会有大奶奶说的那、那些个浑话的事情。”

半夏说着哭着磕头道:“昨个儿晚上姑娘就受了风寒,又找不见锦之姐姐,折腾了大半夜见人是给抬回去的,姑娘当时就急得咳嗽起来,后半夜咳的都躺不下身,还强撑着不许喊大夫,后来是奴婢自作主张地喊了,累得老太太打发玉珍姐姐去看,姑娘事后就骂了奴婢,说家中本就事忙,奴婢还大半夜地折腾人,今早刚好转了些,就忙不迭地来给老太太请安,说怕老太太惦记着,就这样还要被人编排不是。。。。。。”

苏礼这会儿才咳的顺过气来,喘息着呵斥道:“你个丫头,我平日就是太'奇·书·网'由着你,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姑娘。。。。。。”半夏跪在地上哭道,“您干嘛什么都憋在心里,昨个儿大夫还说,让您放宽心好生将养,这日日不让人安宁的,如何放得宽。。。。。。”

“住嘴!”苏礼将桌上的茶盏朝半夏砸过去,“越说你越来劲是不是?你给我回去跪着思过,我放不宽心都是给你闹得。”

半夏被茶水泼了一身,额头也被砸得肿起,听苏礼这么说,也顾不得行礼,便哭着朝外跑去。

苏礼端过玉珍帮她新倒的茶水,连喝了两口总算是压住了咳嗽,朝老太太陪罪道:“都是孙女管教下人无方,在这儿给老太太赔罪了。”

太奶奶趁机道:“老太太,您也瞧见了,四姑娘手下的丫头都这样目中无人、不懂规矩,孙媳昨天一时按捺不住,这才打了人的。”

苏礼心里暗笑,你继续说把,刚才你只瞧着半夏不懂规矩,你却没听听半夏都说了什么,锦之明明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丫头,你还在这儿说目中无人、不懂规矩。

果然,老太太沉下脸道:“嫌我教出来的丫头不懂规矩?那你说什么样的才懂规矩啊?”

“老太太,我、我不是说您。。。。。。”大奶奶想要描补,但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

苏林氏不悦地插言道:“老大媳妇你别胡言乱语了,什么勾引爷们的浑话,也是能当着家里姑娘面说的?礼儿过些日子就要大婚,这些个风言风语传出去,那还了得?”

“雅琴,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犯浑,这件事如今不过只是老大媳妇这么一说,具体缘故如何还不得知,一个个都把嘴给我严实了。”

苏礼听到苏林氏这话,眉梢跳,暗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没有苏林氏在后面撑腰,大奶奶不可能有这个抯子,或者说不会有这种跟自己过不去的心思。然而如若背后撑腰的是苏林氏,那一切就都很好理解了。

如若不然,大房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爵位继承人悬而未决,却还袖手旁观按兵不动呢。验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苏礼心里反倒更加镇定下来,不怕你出来,就怕你在暗中捣鬼,这回既然自己冒出来了,那就别怪她也要追究连带责任了。

“祖母!”苏礼哭着扑到老太太榻前,“孙女年幼又自小在南边儿长大,对大家大户的规矩本就知道得不多,原想着锦之是在老太太身边儿伺候的,定然是错不了,还让屋里的丫头们都跟她学着规矩,谁知。。。。。。古语道长嫂如母,大嫂替孙女管教下人,左右是嫂嫂心疼孙女,反倒是孙女该多谢大嫂的管教之恩。可这丫头狐媚惑主的罪名,孙女却是万万不敢领的,伤了孙女自己的名声事小,大不了一死明志,但若是传扬出去,让家里上下的爷们如何在朝中自处,太后和皇上又会如何看待,这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老太太抬手摸摸苏礼的头安慰道:“好孩子,别哭,有我给你做主呢!”说罢朝底下怒道,“我和老爷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素日里私底下的勾当,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懒得管,可你们也不能得寸进尺,拿孩子发作算怎么回子事情?一个个长辈、大人的脸面都不顾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礼儿的婚事是宫里指婚,体面与否关系着咱们阖府上下的脸面和在太后、皇上面前的表现,谁敢在这个事情上给我添乱,就别怪我会她出来发作!”

她停顿片刻又道:“今天既然老大媳妇把这话已经说了出来,那你就在这儿给我分说个明白,锦之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就不够自爱?怎么就勾引爷们了?”

“回老太太的话,原本昨个儿就不是孙媳打发人叫的锦之过去,而是碧菡叫的。她们在房里嘁嘁喳喳说什么我不知道,可锦之要走的时候正好撞见爷回来,这一照面,爷就说当初在老太太这儿醉酒,锦之勾引过他,原本孙媳也是顾虑,万一真是个装样的,外表瞧着忠厚老实,其实是个会钻空的狐媚子,那日后给四妹妹带去夫家,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妹妹受累,阖府的也都面上无光。因此便叫住她想要询问几句,谁知她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什么,说话支支吾吾,还含混不清,孙媳就更起了疑惑,谁知她竟抬出老太太和四妹妹来压孙媳,于是一怒之下便着人打了锦之。孙媳知道自己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明白这样是不好,可也不是朝夕能改好的,但锦之这事上,孙媳却不觉得打她有错。”

老太太皱起眉头,半晌道:“姑娘们都各自回房罢!玉珍,你发人去把碧菡叫过来,我要仔细问问这件事情的端倪。”当初老父爷房里收的二姨奶奶和三姨奶奶,全都是家里的丫头爬上了床,当时老太太碍着自己的婆母管家,只能强装大度,最后却也还是找机会收拾了干净,所以她素来最讨厌的,便是这丫头勾引主子的事儿,总觉得原本还好好的爷们儿,全是被那些个不要脸的丫头给勾搭得野了心,坏了性情。

所以自从她自己当家以来,苏府内院就对这些个事情看的十分严重,别说是爬上了床,就是勾勾搭搭的,一旦被发现轻则全家打出去,重则打死了事。她虽不信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儿长大的锦之会做出这等事情,但却还是要查实一番才安心。

想到这儿她又道:“王妈跟着礼儿回去,瞧瞧锦之那丫头的伤如何了,把我屋里阁子上那瓶舒筋活血的药拿去,过些日子表皮长好,就该用得着了。”

书雪忙上前磕头替锦之谢恩,然后扶着苏礼并王婆子和另外两个丫头,一道回三房的院中。苏泓一大早便领着苏佑去祠堂拜祭,苏文氏也因为早起有庄户来送收成走不开身,刚好没有去请安,忙了一早晨着清点过东西,准备坐下歇会儿精神,她听说老太太打发婆子来瞧瞧锦之,又耳闻先前的事情,知道苏礼在跟前儿不妥当,便忙自己起身赶过来。

苏礼也识趣回避,跟那王妈寒暄几句,便回房去换衣服。苏文氏在屋里只留下两个媳妇子,其余全都撵了出去,半夏趁机溜回房中,瞧着是给苏礼卸妆,实际悄声贴着她耳边儿道:“姑娘,奴婢早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告诉了刘妈,她刚才来瞧过锦之,却是刚走不久的。”

“知道了,今天这事儿上下你都给我嘱咐好了,我不想听谁传出去闲话!”苏礼瞧着熏香炉升起的袅袅烟气道。

“姑娘放心,咱们屋里都是自己人,奴婢也都敲打过了,没人会走漏风声的。”半夏见苏礼神色困顿,便试探着问,“姑娘可是躺下歇会儿?”

苏礼瞧瞧外面的天色,那边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自己哪里能躺的住,便摇摇头:“和衣在外头榻上歪会儿便是,你打发人瞧着点儿,嫂子若是回来就赶紧叫我。”

苏文氏陪着查验了锦之的伤势,送走了王婆子后便过来问苏礼情况,听她如此这般一说,心头火登时窜起老高,见女儿瞧着疲惫,不忍多说什么,回去正好见苏泓已经回屋准备用早饭,火气便压不住地怒道:“大嫂素日在我面前装得一副好妯娌的模样,我还当她真是个好的,管家一来对她素来是恭敬照顾。谁知她倒好,不投桃报李也就罢了,却是还恩将仇报起来,竟指使自己儿媳妇闹出这样不像话的事情。左右她家上下是不要脸面的,老大媳妇敢在老太太房里,把那些个说不出口的事儿嚷阖府都知道,如今倒白白地连累咱们闺女跟着受牵连,这叫怎么回子事情?”

“你大早晨起来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苏泓坐在红木大理石面儿的圆桌前等着早饭,见苏文氏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顿脾气,只能耐着性子问,“你若是想发作,总也畏让我知道原委不是?”

苏文氏干脆扯了帕子坐在桌前哭道:“我从嫁入你家门这些年,一直孝敬长辈,礼待兄弟妯娌,从来不争什么抢什么。我自己受累、受气、受委屈,我都认了,嫁鸡随鸡呗!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争什么东西都要攀扯到孩子身上,礼儿招谁惹谁了,我就着一个姑娘,从小儿身子不好,我捧着护着养了这么大,不是来给她们随便作践的!”她本是八分假哭,谁知越说越是委屈,倒是当真哭得收不住起来。

“唉,你有话好好说,哭什么?”苏泓叹气道,“礼儿不是好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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