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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梦成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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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对斛律芮心存好感,为何这次的他却不像之前了?
周全终于再度出声:“请斛律大侠莫要再为难我们几个做下手的了。赤绫君恭请斛律大侠去十里外慕云庄一聚。”
听到“赤绫”两字,秦暮苔便知自己大约是猜对了。
北疆有豪强,坐拥陈与各族通商最重要的甬道。那原本是中原的富商之子,后来学了武艺前往北疆,二十年后的今天已经是北疆显赫的一强。听闻这位聂麟性喜美酒佳人,出入顾盼生威,是个厉害人物。
再仔细琢磨之前的谈话,秦暮苔听周全一开始称呼身后之人为“斛律芮”,如今已变成“斛律大侠”,姿态也是放得愈发低了,心知这两人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过节。见周全的坐骑正踱至一边食夜草,神态疲累,心念一动。
大约是周全等人先赶去找到方兴那队人,发现不妥才回转过来。
比较起斛律芮,赤绫君聂麟在北疆的名望实力远超于他,又是为了什么,这么着急地来找?那叫周全的若是聂麟手下左使,大约也很受重视。以此规格来相请,这斛律芮却还是一副有恃无恐样子……
斛律芮的声音再度响起:“周少侠如此有礼,在下本是应该悉听尊便……奈何我这位小友……”
秦暮苔心中一冷:怎么传说中的大侠这么唧唧歪歪形同市井妇人。
忍不住再侧目,就见到对方似笑非笑,似乎是看穿了自己不齿的心思。
秦暮苔一正脸色,一拱手:“斛律大侠,既然你的朋友有事寻你,我这些小伤不碍事。或者请这位兄台借我匹马儿,我独自去找周县令便是。”
也不知怎的,受伤醒来之后,总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不似之前般稳当。本来那斛律些些眼神又如何,却偏偏生出负气之心。那话一出,自己虽有些得意,却更是叹气:若是弟妹们在旁,不知道会不会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身后之人,于自己也算有救治之恩……
斛律芮听了这话却只哈哈一笑:“秦兄弟何必客气,不过我听说赤绫君府上有北疆最好的大夫,我那番话,本来只是想赖皮一番。”
话说到此,周全也笑了,接过话头:“那自然没问题,斛律大侠的朋友也就是我周全的朋友,请大夫相治那是理所应当。”
说到此,周全便作了个手势,另一人把他的坐骑慢慢牵来,周全拉着缰绳说道:“两人并骑怕是累吧,这位小兄弟或者换我这匹?这也是北疆良骏……”实在是秦暮苔看起来身形较北疆人单薄许多,让人一张口就吐出“小兄弟”三个字。
秦暮苔正要回答,斛律芮接口道:“他受伤不便控马,周少侠的好意心领了。”那周全应了,翻身上马,就在前面引路。
这次不像之前,马行得疾了。虽然周全在前引路已不算快,但是行动间牵扯伤处,秦暮苔脸上神色未变,但掌心却是冷汗涟涟。
忽然臂上一紧,身后人的铁臂挟住了自己。秦暮苔正要转头,结果对方的发丝全飘进眼里,一时刺痛。
斛律芮轻声说道:“稍安勿躁。”手臂一提,竟将秦暮苔似半抱着掬在手里。他身形高大,秦暮苔圈在他怀中,后脑勺刚好抵到下巴处。此刻,斛律芮一只手半挟着他的臂,另一只手半松了马缰,却分了一半臂膀格住秦暮苔的臀。
秦暮苔脸一热,此时自己的身体落在对方手里,就像是孩子一般的坐姿。他知道对方是察觉了自己的痛楚,即使如此,还是很不好意思。
身后这个人,真是看不穿是什么脾性。平时似乎是个好心人,偶尔又不像。
那马行得更疾,秦暮苔的上身却是平稳了。隔着对方的手臂,马身上传来的碰撞也弱了许多,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他这才勉强分出一只手来,撩开身后人缠在自己颈间的长发。
长发入手,即粗且硬,居然比自己的还硬上几分。
明月之下,秦暮苔忽然有些恍惚。
很久之前,那个温柔的母亲为自己梳发,一边挽着他的头发一边说道:“我家苔儿的发质真是硬朗,将来一定是个硬脾气的男儿。”说罢菀尔一笑,“只可惜了你将来的娘子,要消受你的臭脾气了……”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似乎是挣脱了母亲的手大叫“我的脾气才不臭”吧……
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耳边马蹄声响,他回过神来,自嘲:真奇怪,真是越来越会怀旧了……那个雨夜,自己似乎也是想到了很多故去的事情。
这样想着,胳臂有些疼。斛律芮用劲再小心,到底还是疼的。
13、
疼归疼,秦暮苔最后居然还是睡着了。可怜斛律芮开始还是抱着个清醒的家伙,之后对方就软趴趴地倚进他怀里。本来挟着秦暮苔的姿势两人靠得便近,结果对方睡着后一头乱发全部都飘进斛律芮的鼻孔里,难受至极。最可怜的是两只手都有功用,依斛律芮本应当立刻痛骂出来,结果低下头看着对方随着马匹脚步起伏而微仰着的脸,睡得那个香甜,叹了口气:罢,便当修行吧。
如此说来……自己最近的修养又精进了不少了……
不过……这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待过了?就连头发都有很难闻的味道啊!
斛律芮难受之至,可惜是不能发作,心想要是自己手臂一松,对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惜,最后也只是想想罢了。
臂弯里的人太过清瘦了……嗯,大约就是这个理由了。
可怜,明明那个清风那个明月(斛律芮他娘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写到这四个字了,这时才了解胸无点墨的困扰啊啊啊啊…_…||||)那个马蹄声响,为何实际却是如此的令人失望呢?
好在这个刑罚也不算时间长。六骑脚力都极好,不多时已远远看到黑夜里那一串灯笼在风中飘扬。随着灯笼一起飞舞的是一面大旗,却是诡异的红色,即使在夜空下也随着灯笼的诡异光彩而映出别样的艳丽。
斛律芮看着那旗,终于忍不住叹气:这红色绝对比自己怀里的秦某人的发臭更令人心寒。
真不知道为什么堂堂大男人要挂这么一面旗作什么……如果是青楼歌馆倒还是不错。
叹气间,下巴处一阵痒,那只猪终于醒了。
话说秦暮苔迷迷糊糊醒来,正对斛律芮毫无表情的眼,立刻就清醒了。然后察觉对方把手一松,自己的身体又落实到马背上。对方松了松臂,秦暮苔知道必定是被自己压到麻木了,忍不住低声道谢。斛律芮只说了一声“不必”,然后过了一会儿才迎着风道:“到了地方了。等下你跟了大夫去医治。赤绫君此时有求于我,一定会悉心医治。”
秦暮苔再道谢,对方却不接话了。马儿行得缓了,秦暮苔才抬头打量四周。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除中原外的传说中的豪强们的住地。
稍稍抬头,见到那东西他也是一愣,夜半看来实在诡异至极,犹豫着转头看向斛律芮,只见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秦暮苔还以为这是北疆的什么奇怪习俗,却听到斛律芮叹息道:“赤绫赤绫,这名字就是因为他有这么奇怪的爱好……”
秦暮苔一呆,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说不太有礼……可是……那聂麟似乎也是个七尺好儿郎吧……
斛律芮趁他笑时忽然问道:“秦暮苔?”
秦暮苔神色一滞,然后冷眼转向对方。
斛律芮神色如常,只是浅笑,老神在在的样子,再度肯定说道:“秦大侠。”这一声叫得极轻,在风里立刻飘扬开去。
秦暮苔慢慢正了身,敛眉点头以礼:“斛律大侠。”
14
斛律芮又在他耳边一笑:“久闻秦大侠之名,总算有幸得见,实在难得。”他语中调侃,很是打趣。
秦暮苔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其中关节一想也通:他出事,朝露必定尽其所能寻找救治,少不得找人沿着河脉打捞。江湖中耳目众多,此时又是武林大会之时,秦家这般光景又哪里瞒得了人?再加上大会上他未出席,他失踪之事只怕也瞒不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昏厥了几日,足够这些消息慢慢游荡到方兴再到北疆的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直至此时才问出口来。
他冷然眉目迎上斛律芮的,只见星光下对方黑瞳隐有光彩,似笑非笑,说不出是什么神态。秦暮苔也不动神色,再回了一礼:“小子狼狈,本不欲让斛律大侠见笑,却不想是自己掩耳盗铃,实在失礼。”
斛律芮漫松了马缰,身下坐骑性灵,随着前面的直去。周全等人见他俩小声说话,也不敢靠近来听。而那面诡异红旗虽到了,离所要去的地方却还是很远。四周空旷的草原里,只有面前之人冷然而对。
自从自己报出那三个字后,身前之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再也看不出对方如何思想。只是偶一抬眉之间,目光隐有锐气而来,那应该便是剑气了。
秦暮苔。
只是眉眼间的交锋,剑气便凌厉如雪光,偏偏点到为止,并不刺探,令人心凛却不生寒。
这样的男子,哪里能想得到,前一刻还在自己的怀里昏昏欲睡。
看来,江湖中传说中的盛名倒并不一定是讹传了……
只可惜,自己当年入中原时,秦暮苔还是个孩童吧,不然,少不得也会碰面较量一番……
见到那样的眉眼,哪个江湖男儿不生出几分豪情,希望切磋一番呢?
秦暮苔见对方打量眼神,哪里知道北地之人性格好斗又直率,直接就想到动武比拼之上去了。他却是对对方直到此刻才发问有些提防,然后转而想见……之前赠药之恩……是否也是别有企图……
其实,那时斛律芮只觉得这少年非池中之物,是他直接道出自己姓秦时才有了别的联想。
可惜,两人只是互相打量一眼,哪里知道对方肚里弯弯绕绕,秦暮苔对斛律芮生了几分提防,虽然由来很有问题,不过倒也不是全无错处。
写来虽然话长,实际也就几句话功夫,斛律芮身下的马儿行得渐渐缓了。斛律芮看向前面,见周全等五人已经下马迎着自己,他神色又如常,只在秦暮苔耳边轻声说:“你伤重,只当成不识武的吧。这会儿,你便唤做莫日。”
秦暮苔知道他说的并不算错,于是点头应下。这时,马儿已经停了下来。斛律芮先行下马,才把他扶到地上。秦暮苔见他臂力已复,心下佩服:自己这一程,睡了只怕也有小半个时辰吧,果然北疆人较之中原人是要皮粗肉厚许多。
这番心思,让人不禁感慨,秦家小哥似乎也没有几分良心,与那斛律芮大侠倒也算是王八配绿豆,半斤对八两。
下得马来,两人随着周全引领而去,另有仆役悄无声息地牵了马儿退下。秦暮苔觉得有些寒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自己的身体,似乎仍是很差。
到了一处大厅,周全伸手一引,自己则恭谨站到了门边。秦暮苔知道那里面大约就是有着古怪趣味的聂麟,转头看斛律芮,见他依然是神色自若,心中忍不住猜测,究竟这人与厅内之人是何关系,又为了什么深夜将请?
思想之间,斛律芮已经踏入那大厅。时值深夜,厅内却仿如白昼,每隔约五步,儿臂粗的油烛熊熊燃着。空气中有些奇怪的味道,秦暮苔揣测那大约是油脂之味。
这大厅方正,并不大,正对着人们的墙壁上是奔马的浮突壁像,烛火照在壁上影影绰绰栩栩如生。大厅尽头坐了一人,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在玩弄,等到斛律芮站定时,那人才抬起头来。远远的那一眼,秦暮苔眯了眯眼。
并不如自己的想象,这个看起来一定是聂麟的人似乎十分之正常:一身淡青色袍子被烛火印得有些微蓝,眼睛炯炯有神地射过来,与斛律芮僵持了一会儿后,就转到秦暮苔脸上。
秦暮苔微微一揖,行了个礼。那男人站了起来,居然比斛律芮还高大些,肩膀宽大令人觉得十分之可靠,脸上看来也是十分之诚恳,似乎只是个寻常的生意人。
那人迈步走来,秦暮苔发现,聂麟的脚步都比寻常人要大些,才几步,便到了他们面前。他第一句话并不是对斛律芮说的,倒是转向他,一脸诚恳:“小兄弟,你受伤了?”
15
秦暮苔点了点头:自己的脸色实在骗不了人。低眉间,就看到那聂麟腰际是一条一掌宽的血色红绫,与袍子两色相夹,看来实在古怪,若换到别人身上只怕是有些妖气,这男人却仅只是让人觉得“夺目”而已。那人的手掌很宽,而脸上隐见英气,虽然面容普通,那双眸子光彩无比,说话间自然有让人信赖之感。一下照面,就让人觉得非池中之物。
斛律芮一拱手:“聂兄,正好,我想请庄上的大夫帮忙,给这位小兄弟看一看。之前我倒是给他上了伤药,刚才一路急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聂麟笑道:“原来如此。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不然一定让人驾了马车去,也省得这位兄弟辛苦。”说完后轻轻一拍掌,即有小仆再度悄无声息地闪出来,垂手立着听主人的吩咐。聂麟说道:“请齐大夫过来一趟,让他带着家伙过来,这儿有位病人等着。”
那小仆轻声应是,身形伶俐地闪了出去。秦暮苔能听到四下里有浅浅长绵的呼吸声,这个大厅看似清静无人,实则有好多位高手。就连那小仆,看脚步间也是个伶俐人物。秦暮苔只浅浅一笑,他到底还是有几分少年脾性,虽然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人之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此刻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想自己此刻,自保之力尚存,虽然手上无剑,心中依然淡定。
这样想着,抬起头来,便看到斛律芮眼神一划而过。他蹙了蹙眉,却不知道斛律芮心中有些叹息:这样子的眼神,又怎么能瞒得过人他是否会武呢?
罢罢罢。
估计秦暮苔到了北疆的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了。
只是看这位秦家大少的心思,似乎也并不急着回家……想到此节,斛律芮的眸色一暗,然后就迎到了聂麟无嗔无喜的平静眼神。
斛律芮心中微凛,怎么会忘掉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呢?
聂麟朝两人再扬了扬手:“两位稍安,大夫立刻就来了。”说完微笑,“斛律大侠能否帮我介绍一下这位兄台?小兄弟看来也是个豪气任侠之人,却没听说斛律大侠手下有这样的人物。”
斛律芮一脸平板地朝秦暮苔哈哈一笑,笑的神气实在很有些古怪:“这位是莫日,是我刚结识的小友。”
“原来如此。”那人的眼神飘过来,再度朝秦暮苔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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