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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聪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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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踏实。”五哥接着说,“现在一天不见就会惦记着,时不时打算和她过一辈子,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我不想她总为我提心吊胆的,再说钱够吃够喝就行了,再赚下去也没多大的意思。”
“那我得恭喜你了,到时候别忘记请我喝喜酒。”叶斯承说。
“酒宴可能不会办了,我们准备简单一点,请双方父母吃顿便饭。”五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她跟着我,不是为了我的钱,而是为了我这个人,这点让我特别开心。”
“我也替你开心。”叶斯承说着又为自己斟上了茶水,一饮而尽。
“叶斯承。”五哥转了话题,凝视着他,突然说,“你救过我一次命,我永远记得,不管我做不做了,以后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
叶斯承笑了,摇了摇头:“别咒我啊,我可不希望有什么麻烦找你帮忙解决。”
“我就是这个意思。”五哥说,“说实在,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输,我不再和高仇斗了,他比我年轻,比我有精力,比我好胜,我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这几次的货,我都拱手让他了,表明了求和的意思,只希望他以后别再找我麻烦,让我过上清净的日子。”他仰头,笑道:“男人老起来比女人还快,女人是皮老得快,男人是一颗心老得快,要换作以前,我哪会认输,想都不要想!现在呢,越来越觉得斗来斗去没意思,赚钱也没兴趣,只想回家吃自己喜欢的饭菜,看自己喜欢的书,抱自己喜欢的女人睡觉。”
叶斯承沉默,眼眸暗了下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手指悠悠地转着小杯,灯光下他面如冠玉,一股凉意沁了出来。
……
夜晚,何蔚子坐电梯到了底下车库,走过去取车,却感觉有些异样,这种异样很难形容。
好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她,背脊升上一股凉意,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但减缓脚步,停下来认真观察周围却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她揉了揉太阳穴,告诉自己是工作导致的疲惫,神经性紧张。
她上了车,开出车库,却听到咯吱一声,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停下来,走下去弯腰一看,两只车轮胎上有好几个针孔大小的洞。
不知是何人所为。
突然有些紧张,车库里没有其他人,她拿出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找谁,急速翻了翻,看见叶斯承的名字和号码,微微一顿,立刻又拉了下去,片刻后还是打电话给母亲李沐,问她晚上吃了什么,李沐和蔼可亲的声音响彻在她耳畔,让她紧张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这事发生后她认真地琢磨,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想来想去想不出,只能提醒自己得小心一点为好。
三月末,叶斯承开车去了一趟绍兴,目的地是章泽凌的墓地。
自从十一年前章泽凌自杀到现在,他只去过墓地一次。
章泽凌的墓碑上还贴着她那张年轻时候的照片,青涩有些内敛的微笑,叶斯承俯身送上花束,对视着她的照片,看了很久,缓缓说:“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不会再打扰你。这些年我没来是因为我在逃避,因为你总会让我陷入很为难的情绪,我很不喜欢这种情绪。此外,我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出事后我应该耐心开导你,不该说那些意气话,抱歉我当时不够成熟。”
下起了小雨,牛毛似地落在叶斯承的风衣上,他眼眸凝视着章泽凌的照片,突然觉得她非常陌生,陌生到像是上辈子认识的朋友一样。
“还有一点,我也必须向你道歉。”叶斯承继续说,“和你交往的后期,我其实已经意识到我们之间存在不少问题,但因为自私没有提出分手,最后反而害了你。”
“我喜欢过你,是很单纯的那种喜欢。”他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你走之后,有段时间我误以为自己还喜欢你,将你放在心里,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事实是,抱歉,也许我很早以前对你就没有深刻的感情了。”
“我是个很糟糕的男人,心猿意马,朝三暮四。”叶斯承收敛了笑容,声音低低如凉水,垂眸,“尽管我以前一直否认,但现在必须和你坦承,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确是在对另一个女孩动心。”
他将花束摆了摆正,又看了一眼章泽凌的照片,转身离开。
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告别,也是最后一次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要将事情都交待清楚的啦。
哇哇哇,从一月五号到现在,三十多万字,业界良心!
小霸王于心何忍!
快浮出水面让我亲一下!
88章
四月初,S市优秀企业家颁奖典礼在华浓大酒店举行;何蔚子和叶斯承双双获得这一荣誉。
颁奖典礼后是晚宴;何蔚子到休息室换下了正装;换上一套水红色的褶皱长裙;将柔柔的黑发披散下来;在脖子上抹了一些清爽干净的乳液;戴上成套的珍珠项链;耳坠和手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又补了补妆才走出来。
恰好遇到叶斯承。
目光相对;叶斯承凝眸在她明艳娇美的脸上许久,心跳有瞬间的加快;片刻后恢复正常,有礼有节地称赞道:“你很漂亮。”
“谢谢。”何蔚子对他微微点头,然后绕过他,缓缓走向大厅。
步步生莲,水红色的长裙将她曼妙诱人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遗,后背腰臀处的曲线起起伏伏,高级丝质的布料熨帖在修长的腿上,腿的线条若隐若现,要命的是她后背有个镂空设计,露出耀眼如雪的凝脂。
直到她走后,叶斯承还留在原地,伸手拉了拉领口的温莎结,不知为何,他觉得一股莫名的燥热升腾上来,应该是这里的热气打得太足的关系。
晚宴上,邀请何蔚子跳舞的男人源源不断,她来者不拒,大方微笑,和他们共舞。
叶斯承却连着拒绝了几个热门名媛的邀舞,只是平静而孤立地站在一边,眼眸淡而疏离,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生人勿近”的气场,逐渐的,也没人敢去打扰他了。
大厅里是丝催急节舞衣轻,外面却已经变了天,下起了大雨。
何蔚子有些累了,换下了长裙,换回正装后提前离开,打电话给司机李师傅,李师傅说雨太大,可能会晚一些,她这才看见外面的雨又大又急,淹没了整个世界,想了想说,我自己想办法回去。李师傅年纪大了,腰椎方面也有毛病,遇到雨天就痛,现在已经不早了,让他特地赶过来接她也挺麻烦,她还是叫车回去。
酒店门口的门童和保安穿着雨衣引车,场面有些纷乱,有几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女人疯笑,尖叫地逃上车。
“我送你回去。”叶斯承突然开车过来,摇下车窗,对何蔚子招手,提声道。
何蔚子摇了摇头,示意不用麻烦。
叶斯承却很坚持,将车又开近了一些,打开门走了下来,大雨立刻倾盆而下,他完全不顾自己被淋湿,认真地看着何蔚子,再次招手:“我送你回去。”
有一种错觉,雨幕里他的眼神比车灯还要亮,如同一束光钉在她的脸上。
何蔚子撑着伞走了下去,叶斯承帮她开车门,她上了车,说道:“麻烦你送我回公司,我要去取一份文件。”
叶斯承点头,随即抽了几张纸巾给她,让她擦擦头发上的雨水,她接过,触碰到他的手指,很凉很凉。
狭小的空间,没有丝毫交流,何蔚子一手臂顶在车窗上,轻轻咬着指甲,侧目看着窗外的大雨。
没几分钟后,大雨就变小,整个世界又清晰了一些。
手机铃声响起,是徐湛的来电。
“喂,徐湛吗?”何蔚子开口。
徐湛已经很久没有和何蔚子联系了,他打电话过来问了问何蔚子母亲李沐的身体状况,他们四院引进了一批疗效很好的胰腺炎病人专用的药,不少老患者服用后都觉得效果惊喜,让他很快想到了何蔚子的母亲李沐。
“好,我过几天带妈去你们那里做一个检查。”何蔚子笑道。
正在开车的叶斯承听到“徐湛”两字,脸上不动声色,眼眸闪了一下,整个人形同雕塑,冷峻的侧脸在夜色中紧绷,没有半点温度。
十五分钟后,车子到了恒鑫楼下,雨已经很小了,何蔚子正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叶斯承说:“我陪你上去。”
不知为什么,他想陪她上去,这个念头是电光火石中产生的,没有特殊原因,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陪她上去。
叶斯承已经很久没来过恒鑫了,这里是他一切的发源地,现在的他功成名就,身家非凡,但对这里始终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何蔚子想了想点头:“好。”
将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他们一同坐电梯到了何蔚子的办公层。因为是周六,整个楼层黑乎乎的,半个人都没有,显得非常安静,柔软厚实的地毯收纳了他们的脚步声,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叶斯承打量着周围,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绿色盆栽多了一些,走廊上的壁画换了几幅。
却依旧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何蔚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拿出钥匙对着锁孔开了门,点了灯,找到柜子里的一份牛皮纸袋文件,打开后确认了一下,再用线绕好,抬眸看叶斯承:“好了,走吧。”
“你这里还是老样子,连味道都是一模一样。”叶斯承微笑,伸手摸了摸雪白的墙地折角,缓缓地摩挲。
“我觉得一切都挺好的,也没必要做什么变化。”何蔚子轻声说。
“也对。”叶斯承低头轻笑了一下。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原路折回。
何蔚子的脚步突然顿了顿,说道:“你现在看恒鑫,是什么感觉?”
“感觉像是一场旧梦。”叶斯承平静道。
当年给恒鑫挂上招牌的时候,他们意气风发,那种气吞山河的壮志,那种耗尽血汗也要站在高峰的意志,真的离现在很远了。不得不说,岁数大了,很多东西都流逝了。
回想那几年,真的像是一场旧梦。
当时的他每前进一步,回头都可以看见她。
不似现在,总是一个人。
何蔚子没再说话,心里想的是,的确是一场旧梦,逐渐遥远而模糊。
关上灯,一切落幕,黑暗中,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电梯,彼此像个两个独立存在的个体,没有肢体接触,没有眼神交流。
彼此拥有的也只是共同回忆罢了。
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何蔚子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一阵莫名的晕眩,太阳穴跳得厉害,这样的感觉她只在几年前一次地震时候遇到过。
突然背脊升上一股凉风,她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安,本能想迅速离开这里地方,于是侧头提声叫了一声叶斯承的名字。
“嗯?”叶斯承反问。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那种晕眩感越来越重,何蔚子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然后抬眸看见从车库角落里缓步出来的一个人。
在何蔚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近她和叶斯承,步步带着压迫感,然后竟如电视剧一般,手里持着一把突兀的,乌黑的枪。
何蔚子心跳漏了一拍,血液瞬间凝结起来,她看见来者脸上那种不正常的表情,是诡异的决然。
她的眼神对上他的,他立刻将枪管对准了她。
对准了胸口的位置。
巨大的恐惧像是细虫一般爬上背脊,让她毛骨悚然。
风雨飘摇,何蔚子瞬间感觉自己面对着一个深渊。
“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我妹妹。”章泽骏的面色很白,抿着唇,手紧紧地握着枪管,犀利的恨意划过眼眸,轻声道,“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年带给凌凌的痛苦,我会一分一毫不差地还给你。”
所有的一切,袁小圆都告诉他了,当年章泽凌自杀之前,何蔚子去过医院一次,不知说了什么话让章泽凌万念俱灰。
他的凌凌已经够惨了,却还要遭到这个阴险女人的羞辱,是这个女人将他的凌凌逼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个世界果然没有公道可言,老天竟然还让她过得那么光鲜亮丽,财富名誉双,而他的凌凌呢?她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人生都没有开始,却只能长恨于地下。
车库里的监视系统和报警系统已被他拆除,为了今天他筹划了很久,他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给叶斯承的能源公司使绊,他跟踪何蔚子许久,摸清了她的行程时间,和恒鑫的保安也混熟了。
“你搞错了对象。”叶斯承突然提声,上前一步,迅速分散了章泽骏的注意力,他眼眸寒如冰,一字字地说,“章泽凌是我害死的。”
果然,章泽骏晃了晃手里的枪,本能地对准了叶斯承。
“是我抛弃她的。”叶斯承说。
何蔚子胸口窒闷,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想拿出包里的手机,但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要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以刺激到这个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凌凌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抛弃她?”章泽骏眼眸里满是红血丝,面色很白,握着枪的手青筋直暴。
“我只是玩玩她而已,谁知道她会那么认真?”叶斯承冷笑一声,越走越近,对视章泽骏的眼睛,“说起来她真够缠人的,我费了好多功夫才甩掉她。”
章泽骏的眼眸急骤缩了一下。
何蔚子大惊,为什么叶斯承要故意用语言刺激他?
“她有什么配得上我的?我怎么会娶她这样小家子气的女人?”叶斯承淡淡道,“她生性多疑,控制欲强,整天哭哭啼啼,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我对她的新鲜劲早过去了,后来只觉得她很烦。说句不厚道的,她死了,我松了口气。”
“对,你才是罪魁祸首。”章泽骏狠狠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畜生不如的东西,凌凌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你为了名利前途抛弃了她,迫不及待地勾上了其他女人,将她一颗真心踩在脚下践踏,逼得她走上绝路,你才是最该死的。”
看见章泽骏要扣动扳机,何蔚子整个人都在发颤,本能冲口喊了一声,章泽骏的手轻晃了一下,电光火石的瞬间,叶斯承伸腿迅疾,猛烈地往章泽骏的膝盖上一踢,章泽骏痛得一个弯腰,叶斯承扑上去将他制住,左手狠狠地掐住章泽骏握枪的手腕,章泽骏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将枪对准叶斯承。千钧一发的角力对决,枪口朝上,时而往左,时而往右,叶斯承的力气比章泽骏的要大,压在地上的章泽骏眼球充血,一种被钳制住的屈辱逼得他完全没有理智,只想狠狠毁灭对方,他伸腿在叶斯承的下腹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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