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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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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赵鼎同时停下脚步,赵鼎失声问道:“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

“我的相公哎,高热不退啊从昨晚到现在,宫里就没有消停过。至于现在情况怎么样,小人就不得而知的,这得问沈都知。”那内侍答道,随即又催促道“快走罢。”

复往前行一段,两位宰相突然现原来不应该派人把守的地方,却多出来全副武装的士卒,徐良皱眉问道:“这是作甚?”

“小人不知,估计是沈都知的命令吧。”内侍猜测道。沈择除担任内侍省都知以外,还掌管着禁中的内卫,而且,朝中对他参与军政的事情已经有所传言,言官曾就此事提醒过皇帝,但基本上没有效果。

“胡闹”赵鼎不满道。“这宫中太平无事,加什么守卫?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

时候,走罢。”徐良沉声道。两人随内侍快步而行,不一阵,至天子寝宫,整了衣冠后,等在外头。

里间,正上坐着太上皇赵桓,却不见太后和皇后,料想要么就是已经离开了,要么就是回避了。两位宰相入内以后,具礼拜道:“臣拜见太上皇。”

当初那场政变,正是因为徐良一力“破坏”,才搅了赵桓好事,因此太上皇自然不会亲切,伸手道:“两位贤卿平身吧,坐。”

二人谢过,落坐之后,徐良担心皇帝病情,直接顺道:“不知圣上病情如何?”

“找你们来正是为这事。”赵桓立即道,语至此处,叹了口气“给大哥说了多次,身体不好就要注意休养,却一直不听,如今倒好……”

“太上皇,听说圣上高热不退,不知如今好些了么?”赵鼎再次问道。高热不退,严重了要危及性命,这是常识,所以不怪他二人急切询问。

赵桓看他二人一眼,回答道:“折腾一晚上,太医手段用尽,今早总算有些起色。热倒退了,但皇帝还没有醒,召两位贤卿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看皇帝这情况,暂时是无法理事了,朝政上你们身为百官领袖,就多费些心,商量着办吧。”

这自然是责无旁贷,皇帝无法理事,宰相就来作主。但如果是日常事务,宰相处理也就处理了,但眼下却有一桩要紧的事情……

徐良问道:“启禀太上皇,旁的事好说,眼下金国使臣已至行在,提出议和,这事若无官家明确表态,臣等恐怕就只能拖下来。”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他本人当然主张拒绝议和,但皇帝是什么态度不知道,眼下天子既然病了,正好把金使晾起来。

赵桓从前,虽然退了位,但对朝政大事还是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但自从政变失败以后,他就几乎被软禁在德寿宫,活动范围也仅限于皇宫大内,也没有人再敢有事无事往德寿宫跑。因此,他对金国遣使求和一事毫不知情,直到此刻。

“金人提出议和?”赵桓惊讶地问道。

鼎如实回答。太上皇不能干预政事,所以他也不怕让对方知道。

“主动的?”赵桓又问。

良答道。

“这……”赵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有裁决的权力,说话不顶用,思之再三,表态道“兹事体大,这样,等皇帝几时醒过来,看看他的态度。”

“遵旨。”徐良赵鼎同声说道。

吩咐完毕,徐良提出想要探望探望天子,但被赵桓拒绝,说皇帝现在需要休养,不能打扰。尽管赵谌跟他们就一墙之隔,可徐良赵鼎还是无奈地退了出来。不过往好处想,风寒不是什么要紧的病,既然热已经退下来,那基本上就没有危险了

,只需要用药,再休养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康复。

就这么过了两天,徐良和赵鼎数次入宫想要探望皇帝,都没有见到。金国使臣大概也等着有些心急,派人来催问,徐良只管拿话挡回去。

到第三天,下午散值以后,中书政事堂的官员大多已经走了,徐良也结束手里的事情,但他没打算走。坐在办公堂里越想这事越不对,风寒只要退了热,就不算什么大病。不见旁人不算了,哪有不见宰相的?皇帝有事,就算宗室不知道,也应该先让知会宰执大臣。

“徐相,还不走?”赵鼎经过他门前,驻足问道。

徐良一抬头,道:“赵相请坐,我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正好,我也有事。”赵鼎跨过门槛,就在面前坐下,直接道“稍后我们再进宫去,如何?”

徐良郑重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风寒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如太上皇所说,已经退了热,那就没有大碍,为何不能见?就算圣上要休养,我们不奏事,看一眼总成吧?如今圣上几天不露面,朝中大臣已经在议论,这么下去,这年还过不过了?”

“谁说不是?我也是越想越不对,走?现在就去?”赵鼎起身道。

徐良也一撑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现在就去你我得商量好,今天见不着圣上,决不出来”

“要是太上皇……”赵鼎问道。

“不管,太上皇管的是家事,你**持的是国事,孰轻孰重?走”

当下,两位重臣同入禁中,现守卫比前几天更加严密,透出一股子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氛,让人好生不解。徐良赵鼎心里越沉重,至天子寝宫,他们被卫士挡了驾。

“你知道你挡的是谁么?”永华宫门前,赵鼎冒火了。

几名卫士都俯不敢直视,其中一人道:“两位相公息怒,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天子诏命么?”徐良问道。

“是奉沈都知之命。”卫士回答道。

“相次相要见皇帝,他一个内侍省都知敢阻拦?这是何道理?让开”徐良喝道。他可不是一般的文臣,出身行伍之家,又在地方上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一声喝,威仪十足。骇得几名卫士不知如何是好。宰相的地位那是何等的尊崇?自然不是内侍可以相提并论的,但问题是,这个内侍掌管着内卫禁军,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如何敢抗命?

见卫士犹豫,赵鼎振臂吼道:“莫非宫中有什么事不能让宰相知道么?你们到底想作甚?你们是何居心?”

这句话听在卫士们耳里,不啻醍醐灌顶,当头棒喝,不约而同闪到一旁,让出了道路。徐良赵鼎联袂入内,到堂外,又被内侍挡住,他两人心里本来就光火,再次被挡,顿

时作赵鼎是个直肠子,一顿训斥说得几名内侍抬不起头来

正争执时,一人从宫里出来,不是沈择是谁?他一露面,两位宰相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赵鼎上前一步,抗声问道:“沈都知,这禁中的守卫为何加强?我等宰执大臣欲探望圣上,难道还不行么?数番阻拦,是何道理?这宫中难道是你说了算么?”

沈择倒不慌乱,先恭恭敬敬地行个礼,不紧不慢道:“两位相公稍安勿躁,只因官家病体未愈,需要清静,最不喜吵闹聒噪,所以太上皇和太后再三嘱咐,朝政上的事请宰执大臣商量着办,就不要来惊扰官家了。因此,这才……”。

第七百二十章宰相密谋

徐良见他这么说,便道:“我和赵相不会打扰圣上,我二人只是探望,探望,明白吗?”

“对,我们不进门,就在外间,懂么?”赵鼎没好气道。

沈择不为所动,仍坚持道:“太上皇嘱咐再三。”

“你休提太上皇我二人是身居相位,佐天子理朝政,难不成还是外人?你让不让?”赵鼎火了。沈择默不作声,他一见,对徐良道:“徐相,不跟他废话,咱们……”

沈择见他们好似要硬闯,脸色一变,提高音量道:“这可是天子寝宫,二位虽贵为宰相,但硬闯进去,应该知道轻重”

徐良越感觉有问题了,你说宰相探望皇帝,这不顺理成章的么?皇帝有病,就算不见太上皇,不见太后,不见皇后,也没有不见宰相的道理。而且这根本就不叫个事,我二人现在已经站在寝宫外头,只需要跨进门槛,走四五步路,再把脖子一伸,就能看到皇帝,沈择为什么挡住不让?

沈择出言威胁,倒还真让两位宰相有些进退两难,这毕竟是天子寝宫,你如果硬闯,非但不敬,而且必然招人议论。皇帝正生病,你闯硬寝宫想要作甚?正僵持时,忽见张皇后带着内侍宫娥缓缓过来,徐良赵鼎两个退到一旁,俯行礼。

张皇后才二十出头,端庄贤淑,名声很好。她满面的忧色,过来以来见如此情形,问道:“赵相徐相这是……”

“回娘娘,臣等不得未睹君颜,甚是担忧,此番来本是探望,但内侍挡着不让,因此唐突,请娘娘叨罪。”徐良回答道。

张皇后听罢,疑惑道:“圣上昨日醒来时,不是说要召见两位么?”

徐良赵鼎一听,这里头有文章沈择顿时大窘低着头道:“娘娘容禀,只因圣上短暂清醒以后,又告昏迷,因此太上皇再三嘱咐不可打扰,所以小奴才挡住两位相公。”

听到这话,赵鼎徐良同感愤怒皇帝的病情,我们作宰相的居然不知道甚至没人来通知一声简直不叫话赵鼎一怒,责问道:“为何宰相不知情”

张皇后似乎看出些什么来,略一思索,即道:“两位且在此处等候,我先进去。”语毕,将随从留在外头,径直跨过门槛。赵鼎徐良都瞪沈择一眼,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却说张皇后进了天子寝宫,一掀起帘子就看到皇帝仍旧平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床被子。近前一看,只见赵谌脸色已经呈蜡黄,全无半点血色,而且嘴巴微微张开,和她早上所见相比,并没有什么起色。伸手一摸额头,仍旧感觉烫,尽管不似前些天晚上那么严重,但这确实一直没有完全退热。

“官家?官家?”张皇后连呼两声,皇帝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还在昏睡之中。张皇后看得心里难

受,不觉落泪,但想到宰相还在外头等候消息,遂拭去泪痕,步出寝宫,谓二相道:“官家昏睡未醒,两位卿家进来吧。”

这皇后都话了,沈择如何还敢阻拦?只能眼巴巴看着赵鼎徐良入内,这两个进去以后,因为有皇后在场,毕恭毕敬不敢东张西望,只盯着地上走路。到宫中立定,听张皇后道:“官家昨日醒了片刻,只说要召见宰执,没一阵,又昏睡过去……”

此时,两位宰相才抬起头来,往御榻上看。只见皇帝形容枯槁,面无人色,他两人虽不是太医,却也看得出来,这绝不是偶感风寒能说得过去的。心中暗暗吃惊,也不便多说什么,宽慰皇后几句后,退出宫来。

从禁中出来以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并不回家,而是直接回到中书政事堂。一踏入徐良的办公堂,赵鼎就道:“万没想到,风寒竟至至此徐相看见了吧,圣上已然……”

徐良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下去,正巧此时,两名佐官从门外经过,还对他二人行了礼,告了辞。徐良出去一趟,见各曹各房的官员都散值了,这才回来掩上房门。

“正是,起初我以为,不就是感染风寒么?只要退了热,不是大问题,但观圣上今日形容,已然陷入昏迷,唉……”徐良叹道。

赵鼎在堂里来回走动,直摇头道:“太上皇到底什么意思?如此大事,宰相竟然不知情”

徐良眼中光芒一闪,沉声道:“赵相,我们得当心。”

“嗯?当心?你莫不是怀疑……”赵鼎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对方。

“往事历历在目,这也才没多久吧?”徐良道。

“你是说,太上皇封锁消息,是别有用心?”赵鼎质疑道。“这没道理,有了上回的事,太上皇只该……”说到这里,他自动就闭了口,缓缓落坐下来,神情越来越晦暗。

徐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但愿圣上能早日康复。”他当然希望皇帝能早日康复,因为万一赵谌有一个闪失,大宋朝廷就将面临一个极为棘手的困局而且这个困局在在历史上从来没有过,根本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

赵鼎感同身受,附和道:“但愿如此。”

好大一阵,办公堂里没有声音,两位宰相怀着满腹心事,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突然,二人异口同时道:“这事不能瞒”

“对不能瞒至少所有宰执应该知道否则,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朝廷就非常被动”赵鼎正色道。

徐良频频点头:“你,我,朱倬,李若冰,我们四人必须心里有个数。”

此时,赵鼎徐良还没有往坏处想,所以也没有考虑谋划太多,次日,他两个就在政事堂里,将消息秘密告知了两位副相,并再三叮嘱,守口如瓶,不

要将消息扩散出去。这一天,他们又去寝宫探望,赵谌仍旧昏迷,而且热也没有退,这不由得使他们忧心忡忡。

“徐相,宋太医来了。”一名佐吏在门口报道。

“去请赵相来。”徐良吩咐道,随即转出案桌,那宋太医正是前些天晚上赵谌病情最严重时,主治的太医,宰相召见,有些忐忑,因此进来以后,立在堂中行了礼,显得十分紧张。

“请坐。”徐良客气地说道。

“谢相公。”宋太医道,随即坐了下来,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此时,赵鼎入内,宋太医慌忙起身执礼。

赵徐二相对视一眼,而后赵鼎开口道:“宋太医,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还望如实相告。”

“两位相公有话但问,下官无不据实以报。”宋太医局促道。

“圣上的病情到底怎样?”徐良开门见山。

宋太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让两位宰相摸不着头脑的话:“两三天。”

“什么?”赵鼎不明所以。宋太医神情慌张,竟说不出话来。

徐良见状,正色道:“宋太医,事情的轻重缓急,你应该清楚。我们不是要你干什么,只要求你从医者立场,如实相告。”

宋太医看着他,嘴唇几次动了动,却不说出话。在三番五次安抚,催促,甚至逼迫之下,他才终于开口解释道:“圣上五天以前,病情最严重,高热不退。当晚下官用了药,止住病势,稍稍退了些热。但此后数日,圣上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且热也没有完全退。照此下去,如果再有两三天不见根本好转,情况不容乐观。”

这话听在两位宰相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此前,他们只想到皇帝可能病情加重,导致一段时间不能理政,但万万没有想这方面想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风寒怎么说,它也不是绝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此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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