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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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　群起攻之


“什么？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广陵府盐渎，齐军大营，慕容成再次咆哮起来。他得到了齐地的消息，除了荆州被唐军攻伐，豫州被兖州军占据，扬州被徐州军攻打之外，南部和西部的交州、江州之地，也遭受自己大敌司徒雷的猛攻。
张图脸色凝重，急声道：“回禀主上，这消息是从淮阴府的兖州军那里得到的。”
慕容成脸色难看的说道：“兖州军？他们会好心的将消息传给我们？是不是假消息？我们离开淮阴城之际，将淮阴城的百姓屠杀一空，让那里成为白地。此外，还将他与我们议和的消息也散播了出去，他们怎么会乐意将消息传给我们？”
钟炎苦笑道：“主上，我们屠杀淮阴城及其周边六县的百姓，对于兖州军来说，并没有切身的利益损失。或者说，兖州军表面上痛恨我们。但其实上，还在感谢我们将那里的百姓屠杀一空。如此，他们就会接收淮阴府之后，将百姓对他们的敌视转为对我们的敌视。至于将我们与他议和交易的消息散播出去，这又能如何呢？现如今各路诸侯各自为战，也没有人能制裁与他。”
“这消息应该是真的，因为兖州军希望我们能尽快南下回到扬州，好于徐州军激战。他兖州军占据淮阴府，已经触及徐州军的利益。现在，兖州军正忙着收拾豫州内政。故而，他希望外界无敌人骚扰。而我们就是牵制兖州军东部大敌徐州军的重要之人，故而，他将我们后方造地司徒雷入侵的消息传给我们。”
“故而，这消息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而我们身陷敌境，所以这些消息我无法得知。要是司徒雷和赵询大战，只怕徐州军、兖州军早已经开始疯传，而不至于毫无消息。毕竟，赵军在这些诸侯的正北方。”
“现如今司徒雷和赵询没有开战，那么，司徒雷会在做什么？养精蓄锐？而此时我们齐军又遭遇诸路诸侯的反击，处于劣势。那此时的司徒雷，会不会还是无动于衷？主上，属下想来，这司徒雷定然会趁此机会，大举攻伐我们后方。”
“而我们大军大都集中在北地，尤其是现在唐军攻伐荆州，徐州军攻伐扬州，更是将有限的军力牵制在此地。故而，交州西部和江州西部，就成了空虚之地。以司徒雷如此奸猾之人，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我……”听完二人的看法，慕容成浑身一软，当即坐在主座上，没能说出话来。
半晌，慕容成才喃喃说道：“本王算计来算计去，结果没能算计道徐州军，反而被各路诸侯给算计了，还让司徒雷占了大便宜。难道命该如此？合该本王失败？”
一听慕容成如此说，张图。钟炎等人脸色顿时大变，慕容成是齐军之主，现在还在敌军境内，要是主帅失去斗志，放弃了枭雄之心，那么齐军也就完了。
张图急声道：“主公无忧，这也是我们的推断，再说了，司徒雷要攻伐去我齐地后方，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于唐军和徐州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立刻杀回扬州，弄清情况，在做打算啊。”
钟炎也道：“是啊，主上，千万不能因为眼前的不明情况而失去斗志。司徒雷又如何，已然老矣，现在就算他占据优势，又如何是主上的对手？他那几个儿子，都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已经开始内斗，日后司徒雷死去，这雍军之地，还不是任由我们索取。只要我们能守住扬州、江州等根本之地，其余之地，就算被这些小人占据，又能如何。”
一想到司徒雷现在的情况，慕容成顿时心中又涌现一股豪情。对呀，据情报得知，司徒雷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很是不好，只要他死掉，雍军再无威胁。至于他那几个儿子，更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对于本王来说，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转瞬间，慕容成脑海之中念头闪现，旋即定了定神，沉声问道：“先前我们就回撤扬州西部和向东直击徐州江都府两条行军路线而难以决断，那现在，你们认为，我们行军路线，是直接南下，从扬州驱赶徐州军还是直击江都府，逼迫徐州军撤军？”
在三日之前，齐军已经击败了徐州军的数次反击。齐军在广陵府先是大肆杀戮，后是劫掠境内所有的百姓。虽然这种行为让广陵府的守军感到恐惧，但是，也让徐州军众志成城，要和齐军死拼。故而，在齐军占据广陵府大半数地域之后，广陵府的守军、来援的援兵和地方青壮都纷纷联合在一起，强烈反击齐军，让齐军损失也是不小。
也是因为广陵府战乱不断，一下子让广陵府的百姓纷纷逃离此地。而借着这个情况，再加上兖州军的政策，在广陵府接纳了不少的百姓，而且还远远不断的流入。不管是齐军还是徐州军，都无暇他顾，而广陵府诸县，也大都已经被齐军攻破，故而也无徐州军官府阻拦，极为方便。
在击败了李炽派来的援兵之后，广陵府之地的地方兵卒已经不是齐军的对手，也无法阻拦齐军。故而，摆在齐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直接南下扬州，回到扬州西半部与荆州交接之地，再整顿人马，与扬州的徐州军相斗。另一个就是直接攻击广陵府东南的江都府，切断在扬州的徐州军和徐州后方之间的联系，断了前线大军的粮草。迫使前线徐州军撤军，以保扬州安全。
两种策略，各有优劣，各有支持。一时之间，双方谁也难以说服对方，故而一边继续向南行动，一边劫掠广陵府境内百姓的粮食，为大军接下来的行军做储备。此外，齐军在广陵府的大战也损失不小，慕容成还在这里征召了数万的兵卒补充自己的不足，可以当做炮灰之用。
现在，他们得到司徒雷攻伐齐地后方，他们自然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故而，现在急需解决扬州之危。
张图道：“属下认为，此刻应该急速南下，尽快撤回扬州之地，打探我军境内的详细情况，在做打算。”
大将何田沉声道：“我们何不兵分两路，一路南下回扬州，一路直击江都府？如此，扬州方面的徐州军势必需要后撤，而我们南下扬州的军队，则完全可以在徐州军后路被断，慌乱后撤之际再围攻之，给徐州军狠狠一击，彻底解决掉徐州军大半实力。”
钟炎摇头道：“怕是不行，要是我们单独和徐州军作战，如此倒是不错。可是，我们现在四面皆敌，还不清楚境内的情况。兵分两路，势必会导致两路军的实力都减弱一半。而直击江都府，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江都府有徐州军之主李炽亲自坐镇，万一不能迅速拿下，那么，我们南下的那一路人马，就不能扭转劣势，甚至还会被扬州的徐州军和荆州北部的唐军联手打压。到那时，情况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更别说，我们北面还有一个态势不明额兖州军，他们同样对我们抱有极大的敌视。”
“故而，属下之意，现在我们只能和军一处，以强击弱，才能改变眼前的劣势。而攻击江都府，毕竟是要有后方支持，但我们后方已经不稳，因此，我们不能继续留在徐州。其次，我们与我军治下诸州府相离时间不短了，已经断绝了与后方的联系。在此地耽搁的越久，那么，后方就会越容易发生变故。所以，我们应集合军队，立刻南下，撤回扬州。以整合扬州军政，再做决策。”
“那好，传令下去，大军集合，立刻南下，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扬州。”慕容成厉声说道，“另外，给扬州传令，让他们向西部集合，等待与我军会合，再做反击之策。”想了想，慕容成又道，“另外，对广陵府境内的百姓加以掠夺，驱赶他们北上，去淮阴府。既然兖州军送消息与我们，就给他们一点好处。我倒要看看，这李炽对于兖州军占据他们淮阴府之地，掠夺他们人口，他是不是还是无动于衷？”
“司徒雷！你个老混蛋，本王迟早吞掉你雍军诸地！”最后，慕容成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现在，各路诸侯围攻，但都比不上司徒雷给自己的威胁大。
…………
荆州，北安府重城，襄阳府、汉水之北的要地樊城，此刻也被唐军猛攻。唐显拼接昔日在荆州北方为将的基础和昔日家族的余威，短短两个月有余，就占据荆州北方的南阳府、淮安府、丹阳府三府之地，现在，北安府也逐步沦陷，进入唐显的囊中。对于现在的局面，唐显很是满意，他现在已经和赵询谈判，准备将唐军在北方占据的辖地让与兖州军，换取他大军过境和一些粮草物资。
樊城位于汉水之北，过了汉水，就是襄阳府，也就是整个荆州的中心之地。对于这里，荆州安抚使和荆州都督都不下来不少的兵马，但是，已经难以抵挡气势汹汹的唐军来袭了。现在的唐军，在收拢了荆州降卒和征召了新卒之后，已经强过了荆州的守备军。而荆州的齐军，却还要防备西面的雍军。
樊城城下的一片广阔空地上，早已经列阵等待的六万大军振臂高呼！六万大军，黑压压的彷佛没有尽头，让人望之便不禁心生惧意。
唐显是大燕十二卫的大将军，算是老将了。对于排军布阵，向来是极为老道。云六万大军攻击阵势是较为传统的攻击阵势，整个军阵分为步军方阵和两翼骑兵。
步军军阵由规模相当的数个方阵组成，分成前后两大部分。排在前面的方阵是攻城方阵，在每一个方阵中最前面的是刀盾兵，其后就是扛着云梯或推着冲城车的突击兵。
而排在后面的方阵则一般不参与攻城，他们的任务是压阵，这种压阵部队一般也被称为中军，负责指挥的将帅一般就在这中军之中。除了这些步军方阵之外，在步军方阵的两翼还有近两万骑兵，他们的任务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敌军突袭。保护整个大军的两翼安全。
“传令大军，立刻攻城！太阳落山之前，必须拿下这里！”樊城城外，唐军中军之地，意气风发的唐显厉声高呼。
“杀！杀！杀……”
一声声爆喝声随着起，同时，位于中军的数百面战鼓猛地一同擂响起来。顿时“轰隆隆”的就如同暴风雨前的雷鸣般在半空中翻滚，咆哮而起。随着战鼓声响起，数万大军彷佛被打入了一剂兴奋剂似的。猛地大喝一声。就如同惊雷炸响。
“防守！全力防守！”见唐军情况，樊城守将高武脸色巨变，这唐军士气竟然如此高昂，看来，接下来的战斗，樊城，极有可能是……守不住了……
虽然如此，但高武并没有放弃抵抗，连忙大喝出声，城上的两万守城军队迅速开动起来，各种守城器械被推上城头。
唐军在惊雷般的战鼓声中开始了大举进攻，只见两个攻击方阵脱离主阵。排着整齐的队形向樊城缓缓压来。
一个方阵的兵力是足有五千人，两个方阵一同出击。那么说明，唐军在第一波攻击中投入的兵力就足有万人。这可是一万大军呐，已经是守城大军的半数了。而樊城之内，两万大军还包括哪些临时征召的数千青壮。
万余攻击大军慢慢地接近樊城，在一百五十米距离时，两个方阵的，排在最前面的刀盾兵同时举起了盾牌，而他们身后扛着云梯及推着冲车的士兵也被另一些刀盾兵用盾牌护住了头顶。显然，这些唐军经过唐显的训练，也不是一群只知道冲锋的莽夫，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卒。
“放箭！投石车，抛射！”虽然对方开始以防御之势前进，但高武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稍作犹豫，终于忍不住提开始动用守城利器，下令弩机、投石车发动反击。霎时间，城墙之上的弩箭，后方的抛石机纷纷发射，一根根婴孩手臂粗细的弩矢，带着呼啸之声飞出，直插唐军军阵；一个个足有磨盘大小的巨大石块一起飞上了半空，铺天盖地一般的飞石，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那景象真是让人触目惊心啊！巨石飞上半空，下一刻便狠狠地砸在正顶着盾牌缓缓前进的两个唐军方阵中。
弩矢激射，鲜血飞溅，盾牌崩裂；巨石砸落，残肢四射，刀枪尽折。许多攻城的士兵被弩矢射杀，被巨石砸翻在地，盾牌碎裂，血浆四溅，随即哀嚎声响了起来……
但是，活着的人却还在前进，他们不害怕吗？不，他们害怕，可是，战场之上，就是如此，有进无退，进还有可能生，一旦退，则必死无疑。
惨烈的战场在鼓声之中继续，攻防战便在这震天的战鼓声中拉开序幕，双方上空，弩矢、巨石，来回飞射不断，惨叫声从未停歇……
战斗打得非常残酷，鲜血漫天飞舞，疯狂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受伤的仍在奋力搏击，战死的将士不甘心地倒下，双方就如同红眼的公牛般相互硬顶着。
时间在血腥中缓慢移动着，从早晨道中午，再从中午到下午，最终到了傍晚时分，战斗仍在继续着，太阳西斜，除了无尽的喊杀声之外，似乎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飞出的城墙上下，只留下一片血色和尸积如山。
很显然，唐军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拿下樊城，拿下这座汉水之北的城池，也是挡在襄阳城北面的最后一座城。拿下这里，襄阳城就失去了北大门。
数不清的军士，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计代价，为了挡住唐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恐怖攻势，樊城的守军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虽然高武奋力抵抗，但实力的强弱，确实影响胜败的关键。樊城虽然占据地利之势，但其手中的实力，却要远远弱于唐军。随着苦战，樊城守将越来越少，就是高武，也是身受重伤。
终于，在夕阳即将落下最后一缕余晖的时候，已经遭受了无数次的城墙，轰然崩塌了一段，随即，唐军就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嚎叫着从缺口汹涌而入……
“高武无能，愧对主上！”见唐军蜂拥而入，高武拔剑自刎，以此表达对齐王的忠诚。
见己方攻破樊城，中军的唐显大喜。但见到守将自刎，又略显可惜的说道：“可惜！樊城守将高武，虽然与我未在同一军效命，但本都督也是知道他的，本欲收为己用，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哎……罢了，拿下此城，已经是大喜之事，何必索求太多？”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拿下樊城，平定荆北！”唐军诸将，无不表达恭贺之意。
唐显哈哈一笑，道：“好，平定荆北，那荆南也难逃本都督之手。走，入城！”





第688　易地


淮阴府，曲阳城。自从淮阴城及周边六县的百姓被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