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司女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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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凌群的心猛地一揪。是啊！那个白痴的将他当成男侍指挥东、指挥西的女孩确实　　变了，当时他还为她按摩，感觉上好象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二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他坚定的身影，二奶总算露出欣慰的笑容。　　

？？？黎雪渝能去哪里？当然是找「老东家」。　　

手提着绿色小背包，她依照上回曾殿文给她的名片来到台北东区。这条热闹的街道　　她并不陌生，当时就是在这儿，她鸡婆的出言劝架，让自己有机会成为寿司女郎，并闯　　进康凌群的生命中。　　

走上一栋大楼的阶梯，她来到二楼的一间小办公室外，伸手按下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穿著一身睡衣的曾殿文哈欠连连的打开门，看到一身套装的黎雪渝　　，眼睛登时张大，「是你！」　　

她看看他的衣着，再看看那颇像办公室的玻璃门，「我以为这里是办公室。」　　

「没错，办公兼住家。」他黝黑的脸上露出笑意，指指里头，「进来吧。」　　

黎雪渝跟在他后头走进去。　　

「乱了一点，不过，这儿还有个位子。」曾殿文边说边弯腰捡起地上一些杂乱的衣　　服、杂志。　　

「你『太客气』了。」她吐吐舌头，他还得弯腰清走道呢！东西四处堆放，一片狼　　藉，活像个狗窝。　　

她在四周塞满了脏衣服、报纸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曾殿文则率性的坐在一堆摇摇　　晃晃的杂志上面。　　

「做了康总的情妇，怎么还会想来我这个小地方晃晃？」他嘴角微扬的瞅着她。　　

黎雪渝叹了一声，「我已经不当情妇了，事实上，我根本也不算当过情妇。」　　

「怎么说？你明明让康总包养……」　　

「但什么也没发生。」她耸耸肩，咽下喉间的酸涩，勉强笑。　　

「不会吧？」曾殿文一脸不可思议。　　

她吐了一口长气，「不提他的事了，你呢，最近生意如何？」　　

这回换他叹气连连，「差透了！珊儿不做，你也不做，接着我找了几个槟榔西施，　　但小女孩没啥耐性，脾气又差，躺在餐桌上被人摸一把就跳起来开骂，生意自然愈来愈　　清淡了。」　　

「那我来做吧，你去接生意。」黎雪渝语气平静。　　

「这……」他错愕的瞪着她。　　

「你接得到生意吧？总之五五分账，你能接多少，我就躺多久，我想尽快赚钱。」　　

看出她脸上的坚决，曾殿文这才发现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她脸上的青涩淡了，多了　　一股成熟的韵味。　　

看来经历了不少事吧！他点点头，「好，五五分账，你有钱赚，我也有钱赚。」　　

「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得暂时住在你这里，因为我没地方可以去。」谢绝了二奶的钞票，她这会也是　　捉襟见肘。　　

他露齿一笑，指指乱七八糟的住所，「那有什么问题，你随便找一块地方窝吧。」　　

「谢谢！」她蹙紧的眉心总算舒缓，毕竟来这儿前，她完全没把握，怕连工作也不　　会有。　　

只是……她不安的注视着他，「我想你不会碰我吧？我指的是虽然同住一间房，但　　是你不会……」　　

「放心，我从不碰『货品』，再说如果做那种激烈运动，很容易青一块紫一块，怎　　么『上桌』？」他一脸笑意。　　

是啊，她是人肉盘子呢！她终于放心的笑了。　　

？？？许永哲看见好友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直觉有事情发生。「你不是在夏威夷　　吗？」　　

康凌群烦躁的爬爬头发。「出了点状况，事实上，状况还不小。」　　

由于低调处理堂弟的事，因此这个新闻并未曝光。康凌群简单扼要的将事情告诉他　　，许永哲则是愈听眼睛瞪得愈大。　　

「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雪渝应该又去当寿司女郎了，你去帮我将　　她的Case包下。」康凌群没有给好友半点喘息的机会，继续丢下炸弹。　　

他摇摇被搞得混沌的脑袋，拚命深呼吸，「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俊脸一冷，「我不想让她全身脱得光溜溜的赚钱。」　　

「不，她至少有一身寿司衣。」许永哲推推眼镜，故意这么说，然后大笑出声。　　

「这一点都不好笑！」康凌群的脸更臭了。　　

他叹了一口气，「是啊，是不太好笑，可是凌群，你既然还想包养她，那就直接将　　她带回家就好了，干么还绕圈子？」　　

「状况不同了，何况这种形式的包养也比较安全，至少我们不必睡在同一张床上。　　」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是啊，因为她改躺在餐桌上，要对她干么之前还得先吞下上百个寿司。」他忍不　　住出言倜侃，笑得阖不拢嘴。　　

康凌群送给他一记大白眼。「我不知道你嘲讽人的功夫变得这么棒。」　　

「是倜侃！」许永哲也不甘示弱的回送他一记白眼。「你明明在乎她，又何必逃避　　？」　　

「我需要时间。」他觉得好烦，需要好好想一想。　　

「多久的时间？等到她躺进别的男人怀里？」许永哲忍不住嗤之以鼻。　　

「所以我才要你包下她。」　　

他撇撇嘴角，「好吧，就是要她每天去你家报到嘛，那我也可以去吃寿司喽？」　　

康凌群瞪他一眼，「她工作的时间，你就别来我家。」　　

许永哲夸张的大叹一声。「早料到你的答案了！」　　

康凌群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空白支票交给他，「数字你自己看着办，总之，除了我家　　，不准她在其它地方的餐桌上出现，明白吗？」　　

「是！」他接过支票，微笑看着康凌群略显不自在的转身离开。　　

？？？这样的状况真是有点尴尬，早上才从这栋豪宅离开，说要自力更生，晚上就　　回来这里了。这是目前黎雪渝躺在餐桌上的感觉。　　

瞪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惟一的差别是，在今天以前她　　都是坐在椅子上用餐，不像现在，她是躺在餐桌上等着别人用餐。　　

当曾殿文告知接到生意时，她还挺高兴的，但一听到地点是这儿，她不禁有点挣扎　　。　　

但曾殿文说得对，管他什么地方，只要拿到钱才是最重要的，何况她的工作性质还　　是一样，就是当人肉盘子。　　

还好，这次躺在这里就不像上回那样胆战心惊了，只不过多了一些心酸和尴尬。　　

门开了，康凌群拥着二奶走进来。　　

二奶瞪着餐桌上被寿司点缀得漂漂亮亮的黎雪渝，目光一致的移向面无表情的康凌　　群，「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在搞什么鬼？」　　

天啊！让她们死了吧！这算什么？　　

他耸耸肩，没有回答问题！「吃晚餐了，这顿寿司大餐是为二奶准备的。」　　

「我们？」陈倩瞪着他，「庆祝什么？」　　

「呃……」　　

「我们两人的生日早过了。」茱蒂走到黎雪渝的身旁，「雪渝，你起来，大家好好　　谈一谈。」　　

她紧闭着眼睛，她现在是「盘子」，不能动。　　

「雪渝！」陈倩真是会被这两个年轻人给搞疯了。「别真的当盘子，这样我们两老　　会舍不得的。」　　

看来不是二奶找她来的，而是康凌群。但为什么呢？黎雪渝百思不得其解。　　

「群儿，你也来说说她啊！」茱蒂拉着康凌群走到餐桌旁。这情形实在有些荒谬可　　笑。　　

「她要当寿司女郎赚钱，二奶要我说什么？」康凌群转身走回椅子坐下。　　

「这……」二奶看看他，再看看紧闭眼睛的黎雪渝。　　

「好，就看谁会先发疯好了！」茱蒂气冲冲的走回位子坐下，马上拿了黎雪渝肚子　　上的寿司丢进嘴巴咀嚼。　　

陈倩看了孙子一眼，「也好，反正我们两个老的活得也够了，真要发疯就算了！」　　

语毕，她故意拿掉黎雪渝胸脯上所有的寿司，让粉嫩的浑圆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康凌群脸色一白，整个人也变得有点僵硬。　　

茱蒂噗哧一笑，她敢对天发誓，她听到群儿发出一声抽气声。她和陈倩目光交会，　　随即开始动手。吃不吃是其次，先把黎雪渝身上的寿司剥光才是重点。　　

三两下功夫，黎雪渝身上的寿司、鲜花全清掉了，玲珑的胴体让康凌群不住的吞口　　

水，喉结上下滑动。　　

二奶拚命憋住笑意，直瞅着他脸上的红潮。　　

「我吃饱了！」康凌群突地起身，看也不看黎雪渝一眼。「可以叫她走了。」　　

「可以『撤掉盘子』了吗？」　　

「嗯。」他脚步匆忙的离开餐厅。　　

门一关，餐厅里随即传来爆笑声。　　

他抚抚额头，搞不懂自己为何拿块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受煎熬的还是自己啊！　　

？？？自一个多月前从夏威夷回来后，范侃如一直没有接到康凌群的电话，甚至她　　打电话到他公司去也找不到人，因此，她今晚决定做个不速之客，直接来到康家。　　

对她的突然造访，康凌群的表情有些不悦，但二奶却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样热络。　　

「怎么有空来啊？来来来，刚好是吃饭时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茱蒂拉着她就　　往餐厅走。　　

陈倩也是喜孜孜的跟在一旁，「这寿司美味极了，我们吃了一个多月，还吃不腻呢　　！」　　

这自然是违心之论，现在她们可说是闻寿司色变，连走到餐厅也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　　

偏偏群儿还不准她们找朋友来帮忙吃，只是每天要黎雪渝来当寿司女郎。更匪夷所　　思的是，她们两个光闻到寿司味就快吐了，群儿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天天吃寿司。　　

唉，再这样下去，她们二奶也要变成「寿司老人」了。　　

范侃如一进餐厅，当场傻眼。怎么黎雪渝又当起寿司女郎？　　

「坐坐坐，多吃点、多吃点！」二奶拚命拿了寿司就往她桌前的盘子送。　　

康凌群随后走了进来，瞥了这一个月来闭着眼睛当盘子的黎雪渝一眼，便坐下来吃　　晚餐。　　

「凌群，她怎么……」范侃如虽感错愕，但也很开心见到黎雪渝有这样的下场。康　　凌群的冷漠对待，一度让她以为自己没希望了呢！　　

是她？黎雪渝一下子张开眼睛，却对上范侃如不屑的眼眸。　　

康凌群耸耸肩，神情上并无太大波动，不过，沉静的脸无言的传递出他不想多谈。　　

「情妇成了旧爱，居然还沦落到回去当盘子，可怜啊！」范泛侃如语气充满鄙夷。　　

「侃如，说话别这么刻薄。」茱蒂有些不开心。　　

「是啊，雪渝是为了生活，不可以这样说她。」陈倩也抿嘴。　　

一下子被二奶炮轰，范侃如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呃，当然。」　　

「吃吧。」康凌群瞥她一眼，便拿了黎雪渝腰上的寿司，而这也是这一个多月来他　　惟一动过的地方。　　

范侃如抿抿唇，从餐盘里拿起寿司吃一口，随即吐出来。「天，凌群，她没洗澡是　　不是？怎么有股汗酸味？」　　

这个女人！黎雪渝咬着下唇，忍住回话的冲动，她每天上工前一定得洗个香喷喷的　　澡，她分明是找碴！　　

康凌群的表情一凝，「既然不合你的胃口，那请回吧。」　　

黎雪渝有点惊讶，他的口气并不好。　　

二奶也感错愕。他今晚好象有点变得怪怪的。　　

范侃如拧紧眉心，「一个多月没见，你对我的态度、口气怎么那么差？我们在夏威　　夷时还……」　　

「那是以前的事了。」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其实他被摆在桌上的活色生香折腾了一个多月，心情一直很低潮，几十天来反复思　　量，已决定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原想今晚向黎雪渝告白的，没想到范侃如会出现，因此自然没什么好口气，更想　　立刻将两人的关系做个了断。　　

「以前！这……」范侃如一脸难堪。　　

「那是一个错误，但我不会再犯了。」康凌群的口气愈来愈不耐烦。　　

「这算什么？康凌群，我不是你的情妇，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也不可以用简单的几　　个字就想打发我。」她花容失色。　　

「请回吧，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康凌群站起身，指着餐厅门口。　　

「你……」她难过的摇头，「我爱你，这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爬爬刘海，眼神越过她，停留在黎雪渝的身上，看到她晶亮的黑眸正凝视着自己　　。　　

他语气坚定的回答，「没有，完全没有。」　　

范侃如面色如土，这么斩钉截铁的答案让她无言以对。　　

咽下喉间的酸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尊严，咬牙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算爱情的出口吗？　　

她好不甘愿啊！但又如何！继续在他身后追逐吗！这样她和自己所怨恨的母亲又有　　何差别？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别人。　　

二奶察觉到孙子的情绪变化，的确也到该变化的时候了，她们现在光闻到寿司味就　　想吐，而他看了黎雪渝细皮白嫩的胴体那么久，会不想要碰吗？除非他对她真的没感觉　　。　　

陈倩眉开眼笑的双手合十，「谢谢老天爷，总算有人开窍了！」　　

康凌群爬爬头发，表情有些尴尬。　　

「唉，雪渝，不是你身上的寿司不好吃，可是我们两老光闻那味道就要吐了，所以　　我们想出去吃点别的。」茱蒂马上拉着陈倩的手往外走。　　

「去吃吃夜市的小吃如何？」　　

「不，阳春面就够了。」　　

「也好，清清爽爽的……」　　

二老谈论的声音渐行渐远，黎雪渝很想坐起身来，但又顾忌到身上的寿司。　　

彷佛看出她的思绪，康凌群温柔的将她身上的寿司一一摆到餐盘上。　　

黎雪渝坐起来，迎接她的还是康凌群身上的西装外套。两人四目相对，却没有说任　　何一句话。　　

过了好半天，她才喃喃的问：「我一直想问你，怎么处理这些吃不完的寿司？」　　

他露齿一笑，「食物不能随便浪费，我都叫陈总管送到天母的一家孤儿院去，让那　　些孩子帮忙吃。」　　

黎雪渝莞尔一笑，「那你呢？你吃不腻？」　　

「怎么可能吃腻？根本都还没有碰到自己想吃的『部位』。」他一语双关。　　

她笑盈盈的一手拉住他的领带，将他带向自己，「怎么想通的？不是不想要我吗？　　」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勇气接受你的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