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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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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还不能说她输了,她还没到最后输的地步。
走进御书房,偌大的殿室内,熏着龙涎香,这是坤国帝君最爱用的香,属于年轻气盛的香,她的父皇,曾经的锦国帝君,最爱用的,只是檀香,或许,这种温和的香气,注定,锦国日益缺少锋利的士气,最终,亡国那日来得那么快。
不,不止是这样,真正害锦国亡国的,是那可耻的背叛,可耻地以感情为名义的背叛!
她不能再执迷下去了,眼前的事实已经够清楚了,她太傻,太蠢了!
圣华公主恨恨地把手握紧,那温润的声音恰从御案后响起:
“圣华公主,现在,总可以告诉朕,翔王的下落了吧?”
透过面具望出去,那男子唇边微微漾起一丝薄凉的笑意,潋滟的眸光底部是不可探究的深邃。
她轻启唇,声音不同于面具的狰狞,悦耳动听:
“看来,皇上是笃定我知道翔王的下落,也确定翔王没有死?”
“似乎公主健忘,是公主告诉太尉,你知道翔王的下落,但这下落,唯有亲见了朕方会说。”
“哈,那如果我告诉皇上,这一切不过是荆轲刺秦王那样的套数呢?皇上不觉得现在只让我一人进殿,你很危险,或者说,皇上还在这殿内暗设了高手,所以不怕?”
西陵夙仍是淡淡笑着,他凝住那张狰狞的面具,笑得和煦,也笑得连外面的艳阳都黯然失色:
“倘若公主有信心能刺伤得了朕,那大可一试,但,公主麾下那数十万亲兵,目前尚在辅国将军的监控中。”
太尉已然回朝,辅国将军却因故仍驻守在平洲,并没有返回帝都。
“可惜啊,我从来不认为那些亲兵的命值得我去珍惜,所以,皇上用这个来做挟持的条件,未免是算错了。”圣华公主顿了一顿,走近西陵夙,近到她和他之间只隔了御案,近到,她能更看清这张脸,“现在的我,和你一样冷血无情,所以,你怎么能指望,我还留着翔王的命呢?”
她徐徐说完这句话,伸出手,慢慢地揭开面具,刹那,在西陵夙微微收紧的瞳眸里,她能瞧见自个无双的容貌,也能瞧见这绝色姿颜上笼着的一层寒魄。
而这些,却让西陵夙的瞳眸收得更紧,他不自禁地唤出两字:
“奕翾”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他唇边的笑意却收敛了去,只剩下,眸底莫辨的情愫。
果然如她所料,圣华公主开始笑起来,她手一挥,将那面具掷扔到身后的青砖地上,面具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和着她的笑音,在这偌大的殿内有须臾的回音闪现,不过须臾,复归平静。
她不是决绝的女子,有时候,她更懂得聪明的迂回。
可,现在,她却想选择一种玉碎瓦不全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因为,她不知道,坚持下去的力气在哪里。
在这平静里,她的手缓缓越过御案,覆上他的肩膀,她的中指和食指间忽然显出一枚极细的银针,才要趁西陵夙不备,刺进他的胸口,却不料西陵夙即便神色依旧恍惚,却仍是反手将那枚银针劈手夺去,径直射入一旁的盆栽,眨眼间,那盆栽便枯萎至死,再不复生气。
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在这样的时刻,仍能保持着警醒,或者说,那根本不是警醒,而是多年来面对危险时的本能。
现在,她是不是该庆幸,那枚银针并没有射进她的喉口呢?
回神的时候,她的手已然被他紧紧握住,他的声音依旧和煦,眸光凝注在她的脸上,仿似要将她的样子深深烙进心底一般:
“朕的忍耐会有限度,在朕没有失去这个耐心前,你最好把翔王的下落告诉朕,否则,朕可以担保,你的父皇一定会死在翔王的前面。”
“父皇!”圣华公主显然没有料到西陵夙会说出这番话。
世人皆知的,只是锦帝被一箭穿心在莫高窟,而她比别人更多知道的,也是她的父皇,早死在了三年前。
可,如今,难道说,父皇没有死?
这一点,是让她震惊的,更让她忘记把手从西陵夙的手里抽出,而西陵夙紧握住她的手,也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淡淡地道:
“自古成王败寇,作为帝君,厉兵秣马也罢,对垒沙场也好,无非只为扩境强国,只为彪炳春秋。这些本无可厚非,换做是你父皇,何尝不也在早年,灭过肇国和辛国呢?甚至于,坤锦之战的起因,该是你父皇对坤国觊觎许久,最终按捺不住的缘故吧?而朕没有杀你的父皇,仅是灭了锦国,你又何必偏要做这样决绝的打算?”
这一语,听似薄凉,其实,说的却是实情,想三年前,父皇也是在多年沉寂后,突然对坤国蠢蠢欲动,毕竟,那时,坤国恰逢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于是,父皇认为是一个出兵的良机。
坤国和锦国,同为南面的霸主,又边境接壤,是永不会这般并存下去,若说能,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这三年来的卧薪尝胆,为的又是什么?
犹记起,那些仇恨,是从亡国那日起,觞国帝君循循在她耳边灌输着这些仇恨,如今想来,觞帝的盘算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她偏偏还是信他!
倘还要什么证明的话,以她的名义号召锦国最后的兵卒,行这一役,若不是太尉的诈计,恐怕,恰是那所谓的觞国援兵,坐收渔翁之利。
手更紧地握住,与虎谋皮,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其实,谁又知晓,她这么做的原因,终究是带了私心,也是这私心,再一次的连累了锦兵。
“你先让我见到父皇,我自会告诉你翔王的下落,倘若,我父皇好好的,我保证,翔王也会很好地回到你身边。”
“哦,公主终于承认,翔王安好,并且在公主手中?”西陵夙松开她的手,唇边又浮出和煦的笑意,这一笑,是动人心魄的,可落进圣华公主眼中,却是发现,被这个男子于不经意间,就轻轻巧巧地,套出了话。
“是。”圣华公主反咬了一下唇,凌厉地瞪了他一眼,美人瞪目,其实也是妩媚动人的。
“那劳烦公主尽快将翔王护送进帝都,在翔王安然抵达的同时,朕会让公主知道你父皇的下落。”西陵夙悠悠说出这句话,目光再次深深凝了圣华公主一眼,复添了一句,“这是朕的底限,还请公主与其想着法子和朕来辩驳,不如留下这心力,想想怎样安然,又避过朕的耳目,将翔王送进帝都吧。”
这个男子,不仅仅是帝王,更像是一个恶魔,看似轻巧的话语,句句却都是狠辣的。
她,在这场帝王心术的谋略间,终是太稚嫩了,哪怕,区区三年,她就能在疆场奋勇杀敌,可,这,不过是蛮力罢了。
敛起浑身的戾气,圣华公主只站在午后阳光的暖融下,金的光芒透过茜纱窗照拂进来,在他和她的身上,都镀了一层光晕,这层光晕慢慢地移转,此时的关雎宫内,悉数垂挂下的纱幔,恰是把整座殿宇都遮得密不透光。
蒹葭进殿时,太后躺在榻上,见是她来,喜碧忙迎上前来,却瞧见千湄端着的汤药。
“你——”喜碧愠怒,指着那碗汤药,“端出去,太后不会再用这碗东西。”
“如果不用,那就是抗旨。”
千湄说得很是清楚明白,而蒹葭只是返身,从千湄的托盘里,端过那碗药,一步一步行到太后的榻前,将碗盏放到一旁的几案上,指尖蘸了水,在檀木的案面上写道:
“太后,这碗补药,还请您尽快用了,也免得皇上挂心。”
太后的手甫要端起那碗药,却瞧到蒹葭已先她一步端起碗盏,蒹葭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将那碗药看似端进太后的唇畔,实际,则是悉数倾翻到瓷盂内。
整个动作她做得很快,也很流畅,接着,起身,将空落的碗盏放到千湄的托盘中,用手蘸了碗盏内剩下的汤药,写道:
“太后已然服下补药,但凤体仍是虚弱不堪,请禀明皇上,容太后出宫静养。”
寥寥数语,写得清晰明白,这样,太后的孩子就再正不了声名,而在民间其实反倒能安然地长大。
仅是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倘若,帝王的宝座,注定要以牺牲这些作为代价,方能长治久安,是她不能理解的。
如此,总算是一个两全的折中罢。
千湄看完,唇微微哆嗦,喜碧却是惊了一惊。
而蒹葭只是回身,朝太后福下一礼,再慢慢走出殿内。
她能做的,只是到这了,这么做,她知道,西陵夙对她有的,必是失望。毕竟,虽然是两全,可,她却是明着忤逆了他的意思。
帝君的逆鳞,她再次触了,而在这后宫,没有帝王的眷顾,会有什么下场,她在进关雎宫前,就想得很是清楚。
反正一开始就没指望什么,以她的身份也不能去指望什么,她以为她能放得干脆,强迫自个去放,或许今后不会为了这疼痛。
然,慢慢走出殿室,在触到阳光的炽热时,她的心口,突然间,还是空了一般。
深深吸进口气,千湄已扶着她行到肩辇上,忍不住轻声抱怨:
“奴婢还以为娘娘想通了,没想到,娘娘还是个认死理的,再怎样,娘娘也该为今后在宫里的路着想,皇上对娘娘好不容易起了一点的心,就又被娘娘给折了,奴婢真替娘娘不值,也不明白娘娘是怎么想的。”
她默然,原来,要做到无愧我心,无负于人,才是世上最难的事。她执意地去做,却并非所有人都会理解。
可,千湄的这些不理解,也全然是为她好。
她拍了拍千湄的手,仍笑得温柔淡然。
当日继续为安太尉庆功的宴饮前,西陵夙才颁下迟迟不曾昭告的圣旨,大意,无非是叛逃的隆王暗中训练了一名貌似太后的女子,并将真太后囚禁起来,让该名女子冒充太后,教唆太傅行出那些大逆之事,如今,证据确凿,虽冒充太后实属大罪,但念在其是受隆王迫使,只将冒充太后的女子,处以流放之刑。太傅不辨真伪,险些铸成大错,特罚去一年的俸禄,分发给在这次宫变中不幸罹难的内侍宫人。
另,太后因囚禁数日,致使凤体违和,准至俪景行宫静养。
俪景行宫不比避暑行宫,虽也建在风景秀丽之地,但在这些年来,却甚少有帝君巡临,是以,宫闱失修简陋,连守宫的宫人也不过二十人罢了。
对于素来养尊处优的太后来说,固然是简易了许多,可,却也不失为安然诞下腹中子嗣的一个好去处。
至于,这子嗣诞下后,又该何去何处,不是她再能转圜的。
西陵夙对她的些许怜惜,在这一次,她用尽了。
也总算,不负了太后,当日留她一命。
也总算,不让他,会有任何后悔的可能。
兰陵宫,摆了冰块的殿内,尤是冷清,千湄一直在殿外张望着,可直到晚膳过了,乐曲起时,都没有人来传话。
而蒹葭借着伤口疼痛不舒服,也不传膳,洗漱了,就睡到榻上。
千湄徘徊在殿门口,直到月色渐浓,终是叹了口气,吩咐宫人退下,自个在寝殿值夜。
隔着纱幔,榻上的蒹葭睡得很安稳,没有任何翻身,好像早已睡熟,她蹲在那,子时,听到宫门口传来些动静,好像有人走进,却有刻意不让别人发声的动静,猛一激灵,她忙轻手轻脚走到殿门旁,打开殿门时,门外,却只是邓公公,她急走几步下了台阶:
“可是皇上要来?”如今宴饮早已结束,自然不会再指望邓公公传旨让娘娘与宴了。
只是,不顾分寸地问出这句话,她自个都是惊了一下,在宫里浸润这么多年,在以往,饶是怎样,她都不会这般说话的,如今是怎么了,难道跟着一个傻愚的主子,也影响她的机敏了么?
邓公公撇了下嘴,拂尘一扫:
“才出去多久,就这么不灵光,这话,也是你该问的?”
千湄自也是当过差的大宫女,没有被这话噎到,旋即利索地道:
“那我不问,你且说,这么晚,到这是为何?”
“咱家来呀,还不是为了送这盒药膏。”邓公公拂尘拿开,手心赫然放着一四方的瓷盒。
“我家娘娘早上过药了。”千湄瞧了一眼,“是皇上让你送来的?”
“别一直皇上皇上的,皇上日理万机,哪得空想到赏这个。”邓公公否认。
“刚才不是歌舞升平么。”千湄和邓公公的关系匪浅,也不忌讳地赌气说出这句话。
“罢了,这是傅院正才想起来的,说是祖传的秘方,对喉口的伤痕最是有用。”邓公公说罢,把这药膏往千湄手里一放,“你若不要,就扔了,咱家反正是送到了。”
“嗳——”千湄欲言又止,终是下定决心,还是问了一句,“皇上今晚没问起娘娘?”
“没有,方才散了宴,翻了胥贵姬的牌,这会子,早是歇下了。”邓公公两手一摊,拂尘从千湄的眼下拂过,只拂起千湄的蹙眉。
他没有再停留,只匆匆地朝宫门走去。这药,他是带到了,可主子不让说什么,他就不能说什么。
自古帝王之情多是薄凉,如今哪怕心里还惦记着,恐怕,红颜未来恩先断的日子也快了,而他,只伺候着该伺候的主子,对于其他的,都是谨言慎行,以求有朝一日,在海公公卸任后,他能荣登到那个位置,才算用断子绝孙代价换来光耀门楣。
是的,太监,说穿了,没发传宗接代,他邓家的门楣,就只能靠为奴来光耀。
而入了这宫里的,谁又是称着心,如着意呢?
蒹葭睡得昏昏沉沉,她不想睡的,可她怕等着,更让她难耐,所以不如睡去,睡梦里,仿似谁走到她身旁,温润的手抚过她尖尖的小脸,她的身子颤了一颤,却是没有避开,只任由那手轻柔地抚蹭着,汲取着,手心的温暖。
是他么?
是他终究还是来瞧她了?
她不敢睁开眼睛,宁愿这仅是一场梦,一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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