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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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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回忆,对她来说,确是最残酷的。
“奕茗,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排斥嫁给觞帝,为师总以为——”
看着她低垂的眼睛,或许,她的失明亦是不存在的。
因为,她知道,他的面容从不示人。
即便是银鱼在水里救起他时,都不敢直视他的面容,而是别过脸去,先将面具予他戴上。
而她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对这个规矩自然知道,哪怕他并不会因她看到他的容貌对她加以处罚。
但,这总归是他为数不多的规矩之一。
是以,彼时,她佯作的失明,无疑一半该是因着这缘由。
另外一半呢?有时候,明眼,还不如瞎盲罢。
“不论你是否相信,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过得幸福。”艰涩的启唇,他的声音竟也是沙哑了几许。
“幸福?是啊,谁都以为嫁给觞帝,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觞国是北漠霸主,可,为什么要选我呢?被你们选中,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要去嫁一个素未谋面的帝王”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悲愤,可旋即,她的语音却是转换了,“呵,我又说错话了,你们男人间的事,又怎会顾及我这样一个在锦宫来历不明公主的意思呢。”
“奕茗,我对你,从没有过任何的谋算。当初,是我怕你回去锦国后,未必能过得如意,可,锦帝毕竟是你的父皇,我没有任何理由再把你留在未晞谷,而我想让你永远能在我庇护可及的范围能快乐的生活下去——”
“别说了!”她打断他的话,和以往一样的任性,“我最不愿成为的,就是帝王的女人。我母亲是,所以她这一辈子过得很痛苦,那年,我虽然小,却也知道,什么是痛苦。就是你明明爱着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却还要看着他离开,他身边永远不止有你一个女人,有很多的女人和你一起分享他。这,是我在母亲身上看到的,那个时候,她的身上只有绝望,这种绝望,我不想去同样体味一次。”
她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哽咽,在这哽咽声中,他犹记起,那一年,他的药谷来了一位女客,本来,守门的童子自然是不会放闲人进入的,可那名女客看上去是气息奄奄的样子,她的身边带了一名女童,至多五岁的年纪,却生就一双让人一触到就不会忘记的眸子。
合该是他和她有缘吧,彼时正在高台**的他,看到晨曦下,那女童带着期盼的眼睛时,竟破例让他们进谷,可惜,她的母亲心力耗尽,哪怕以他的医术都没能有回天之力。
她母亲离开的那晚,是一个有着繁星漫天的夜晚,她没有像其他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只是让他将母亲的遗体放到竹筏上,再推到谷里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河流旁。
而她一个人默默地将谷底最美的白色花朵采来,放在母亲的遗体身旁,接着,用一把火将竹筏点燃,待竹筏被滚滚的大火燃尽,他明白她的意思,只挥一挥袍袖,那燃烧着的竹筏便腾空飞到河流中,顺流而下,那些火逐渐熄灭,她母亲的骨灰,便洒落在河流里,去到所有母亲想去的地方。
这句话,是在最后她对他说的,那一刻,在这个小女孩眼底,他看到的,是和那晚繁星一样璀璨的光芒。
也在那之后,他再次破例,收她做了他唯一的弟子,并且倾囊以授。
值得他惊喜的是,她悟性极高,对于他的传授,哪怕看上去漫不经心,却都是过目不忘,还能在原来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而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女娃。
只有当年的祖师爷的悟性是和她相仿的,他也因此更加悉心传授。
这一传,就是五年。她在他的谷底,度过了最快活的一段时间,直到锦帝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沉静。
那个时候,他只能看着锦帝把她带走,因为,也在那时,他才知道,锦帝是她的父皇。
她的身上,有着锦国皇室的图纹,这种图纹,唯有用锦国特制的药水相涂,才会显现。
那一日,为了证明她的身份,锦帝却是这么做了,他看到,她右边的肩膀处,果然映现出一种刻有锦国凤记的图案,那金色的凤,灼疼了他的眼,也刺疼了他的心。
她,真的是锦国公主,还是让锦帝纡尊降贵来药谷的公主,可见锦帝对她的重视程度。
至于,她的母亲为何要离开锦帝,锦帝又怎样找到山谷,这些,他都不知道,在其后,亦没有去查过。
只知道,锦帝对她的重视,应该来源于对其母亲的珍视,这种珍视足够让她在宫闱内好好地成长,而在宫外待到十岁方被带回的公主,或许,没有任何的过去,与未晞谷无关,同样是好的,所以,锦帝必会用帝王的手腕,将这一切掩藏起来。
那一日,他看着她依依不舍地离开谷底,他的心,很疼。
也在那一日,他想,在锦帝老去前,他该为她的徒弟做点什么,譬如,让她继续幸福着,由天下最强大的男子守候。
但,他却是忽略了她的想法,原来,那么年幼的她,就曾看到,她母亲因为锦帝,所受的疼痛。
只可惜,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仅是,她无忧快乐的一面,而没有触及到她隐藏起来的悲伤。
这,终是酿成了她的逃婚,酿成了后来,措手不及的一切。
“师父,虽然你是我师父,但,不是你认为最好的,就是徒弟要的,母亲等了父皇一辈子,到最后,她死了,父皇过了三年才来接我们。那时,一切都晚了。可,哪怕我再怎么拒绝,现在,还是走上了她的老路——”剩下的话,她再说不下去,其实,连这句话,她都说得断断续续。
“我不想说了,你走吧。好歹,你是我师父,也教会我很多,可从今以后,我想做的事,走的路,还请师父不要干涉。”她冷了声音,也恢复平静。
可,他能走吗?
她意外的收回了以前的记忆,这对她来说,不啻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现在,她成了西陵夙的嫔妃,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也是最痛苦的时分。
其实,一切,终究是他造成的。
包括现在的她,也是他一时不忍,造成了如今她的痛楚。
他总以为,她不会再收回这些记忆,毕竟,这些记忆将被永久的封锁起来。
但,谁会想到,那密宗的丹药,确是能炼制成功呢?
“奕茗,我说过,我想要你幸福,但我不知道,觞帝的迎娶会让你这样反感,其实,如果当初你告诉师父,师父再怎样,都不会让你不开心下去,你又何必,要逃离锦宫呢?”有些话,他还是想说清楚,因为,他不知道,一转身,就此出去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说。
“我说,有用吗?哪怕你是觞国的国师,能改变觞帝的心意吗?或者说,即便你可以,我父皇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一个联姻机会失去,到头来,我在锦宫里又待得下去吗?呵,那时我总以为哪怕父皇疼我,珍视我,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母亲罢了,他看着我就等于有了慰藉,可,我不想。所以,在锦宫的那几年,我宁愿戴了面具,都不想让他藉此对我有任何的示好。”
她说出这句话,对父皇,正是由于起初的恨意,才导致后来的愧疚吧?
所以,对人心存愧疚,成了她最要不得的情感束缚。
“师父,你走吧,我不想再说了。”她断然说出这句话,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进被窝中,她不想再听多一句,不想!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那些任性的脾气便又显现了出来。
“答应我,别做任何伤害自个的事。你这样,让我很担心。”他没有立刻走,想伸手去碰那被子下瑟瑟发抖的娇躯,可,终究还是在半空中,生生收了手,仅是说出这一句话。
“师父难道,又想封了我的记忆吗?可惜,没有心蛊了。”她轻笑着说出这句话,“不过,我并不后悔收回这些回忆,与其,混混沌沌地过下去,还不如,清晰的记着过往发生的一切。”
“奕茗,你的父皇,还没有死。”听她说出这句话,他仅是感到忧心,不由脱口而出这句话。
这样,她的内疚是否会减少一些呢?
“我父皇当然不会有事。”她反是胸有成竹地道,“如果师父顾念师徒情谊,就请继续好好照顾我父皇。”
既然萧楠说出这句话,那么,无疑这三年,父皇该是在觞国吧。而萧楠这三年来,哪怕因着她的缘故,都必会对父皇妥善照顾。
虽是明白,可,如今,她能为父皇做的,也仅是拜托萧楠继续照顾好她的父皇。
或许,也是准备结束这场夹带着过去伤痛的对话。
“我会的,但我更想照顾好你。”
“我现在很好,也感谢师父让觞帝来要回我。让我考虑一下,或许,这一次,我会跟师父走——我累了,师父没有其他的事,请便。”毅然地下了逐客令,却是留了些许的希望给他。
“好。”他应出这一声,行到轩窗前时,仍担忧地瞧了一眼榻上的她。
方才那句话,他听得分明,她真的愿意,和他走么?
如果真的,他想,他会试着去求觞帝,不要纳她入宫。
思及此,不仅自嘲地一笑,这种念头,他竟都有了,怪不得,觞帝对他,或许是失望了。
她没有一点声音,好像真的很累,只想休息一般,仿似听得他还没有离开,她唤了一声:
“千湄。”
这一声,不同于他们交谈,所刻意用的传音入密心法,唤得很响,那殿外的人自然是听得真切。
“娘娘,在。”殿门推开的刹那,青影被一道银影裹着,瞬间便不见了。
千湄显然并没有察觉,只是行到榻前,看到蒹葭的额上沁出了汗意涔涔,不由解下自个的丝帕,替她拭去那些汗渍:
“娘娘,做噩梦了么?”
“千湄,本宫不在的这两日,一切都还好?”
“娘娘,都还好,只是,奴婢担心死了,却又不能明着去找您,那日,如果奴婢在门外多好,听到有什么动静,也能帮一下手。”
那日,确实因着蒹葭摒退她,让她带众宫女去歇息,按着规矩,她没有留在殿外,而殿外当差的宫人,都离殿室较远,加上此处毗邻大海,海浪的声音也完全盖过了里面些许的争执。
若不是皇上派了邓公公来传,天知道,她是否要等到晚膳才会叩响殿门。
可,早一步,晚一步,娘娘却都是不见了。
都怪她的疏忽,早该觉得玲珑不对劲才是。
这么想时,她越发难受起来,手下的丝帕顿了一顿,蒹葭已然道:
“本宫没事。关于玲珑的事,也别再说了,只对其他宫人说,本宫见她不适合宫闱,特准了她出宫。”
“是,娘娘。”千湄应声。
娘娘总是对别人这么宽容,这个脾气她早就知道。虽然玲珑可恶,但,眼下看来,却是自作孽天不恕,她又何必再去斤斤计较呢?
“本宫觉得口渴,替本宫倒盏茶来。”她吩咐出这句,千湄应声去倒了茶水,她慢慢就着千湄递来的碗口喝了,心底,却是越发凉了起来。
这阵凉,一直凉到了翌日。
西陵夙仍是一大早便过来瞧她,她只用手摸索着正准备用早膳,却听到千湄骤然退到一旁的声音,接着,还是他接过碗盏,一口一口地喂她用完燕窝粥。
接着,是傅院正开的汤药。
她从他递来的勺上喝下汤药时吗,却是觉到甜甜的,想起,昔日在避暑行宫,她曾在喂他吃药时,在勺子顶端放上蜂蜜的情形,眼下,他也如法炮制了吗?
再喝下一口,确仍是甜的,按着道理,喝到后面,理该是没有了蜂蜜的味道,涩苦才是啊。
而她并不能去下意识地瞧。
“朕问了院正,这味化淤血的药太苦,但将蜂蜜拌在汤药里,也不会影响疗效。”
真细心啊,也真体贴,这样的汤药喝下去,再苦,搁在以往,都会甜到心里吧。
可眼下,她能觉到的,在甜意过后,只有涩苦,因为他的话语,这些涩苦满满地萦绕在唇齿,偏偏,脸上要做出甜蜜的样子来,哈,普天下,最悲哀的戏子就是她了。
“皇上,谢谢”稍稍低下脸,红晕微染,谁能说她不美呢?
其实,她本来就很美,可彼时,她总以为,最美的,是圣华公主奕翾,初回宫的那日,隔着面具,她看到那位矜傲的公主站在父皇的车辇前,倨傲地睨了她一眼,那美在旭日的金晖下,生生地就是要把人的眸子迷醉。
原来,她也曾羡慕过圣华公主。
可惜,如今小女儿的心性,却在日复一日的挫折中,渐渐泯灭了。若有,譬如此刻,也是佯装的。
西陵夙,曾经,不是最喜欢让她配合演戏吗?
所以,她会继续配合下去。
西陵夙没有说话,只默默喂她用完汤药,再拿了绵巾亲自提她拭去唇上的药渍,她没有避让,坐在那里,乖巧地任由他擦拭,直到他收回绵巾,方借着将早膳撤下去,摒退了千湄,问道:
“皇上,臣妾如今患有眼疾,是否会影响到皇上的部署呢?”
这句话没有说得很清楚,他却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先好好调养身子,这些,朕会处理,来之前,朕说过的话,你好好记着便是了。”
“皇上,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意,可,越是如此,臣妾就越不安,若那觞帝,因嫌弃臣妾的眼疾,临时悔约倒也罢了”她低低说出这句话,语意里带了几分哀愁。
曾几何时,她竟是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呢?
而这眼疾,终成了一场佯装到底的演绎罢了。
西陵夙没有接她这句话,只宽慰地将她抱进怀里:
“你受的委屈,朕都看得到,你莫要当朕是昏君。”
曾几何时,他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然地将脸熨帖在他的怀里,小手伸出,环住他。
这个动作,带着熟稔,也勾起了她心底最柔弱的那份触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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