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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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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孩子,是谁说觉醒后我便不能守着你?难道我一走了之就真会眼不见为净么?”怀葑闻言脸色白了白,重鸾见了安慰地笑笑,“当年在云中村认你时,众人不都说你痴愚?可大哥看来却无妨,我们不也开开心心地一道过了三年么?若你当初怕连累我而执意离开,抑或是我没坚持留你下来,我们还能是现在的样子么?”
怀葑垂眸半刻,终忍不住破涕为笑:“怀葑懂了。”
“那你可愿同大哥一道继续走下去?”他抚着她的青丝,深深问道。
怀葑一怔,接着激动地重重点头,引地重鸾莞尔。他对她张开臂膀,唇畔眉角的执着坚定如阳光般绚烂耀眼。怀葑原本哭得花花的小脸配上肿胀的双眼更是皱成一团,她却不管不顾,直直地往重鸾怀中扑去。
“大哥……”
第十五章 返乡
初升的朝阳把天边流动的浮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丽妆,空气中仍残留着清晨露水的味道,微风拂过丛林带起阵阵炫目的绿色潮汐,别样地风姿秀美,令人见之忘忧。
重鸾将水袋浸入溪中装得满满,又将一路采集的果子清洗干净,这才起身向不远处的一株老银杏走去,树下的怀葑斜斜倚着树干,正目不转睛地含笑望着他。
她接过水袋拔出木塞,伸手递还给了重鸾:“大哥领着怀葑走得颇辛苦,理应先喝。”
重鸾将她汗湿的鬓发理至耳后,摇着头笑道:“傻姑娘,你又知道我方才未曾在溪边先自行解渴了?”
怀葑鼓了鼓腮帮,撅着嘴将脑袋扭向一旁不去看他。“怀葑敬爱大哥之心乃和大哥爱护怀葑一般别无二致,必是忍得辛苦也要让对方早些解渴的,遂大哥的话实不可信。”
重鸾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弯弯,那眉梢都染着喜悦。“好啊,大哥听你的,先喝。”他仰头饮了几口,怀葑见状这才心满意足地接过水小口喝了起来。
树下休息片刻,待得怀葑体力恢复少许,两人才起身继续往清源山上走去。自三日前慎重盟下约定,不欲再管此间之事,只求剩下的时光能两人相濡以沫,相伴而游,重鸾便打点了环渠谷事物,收拾细软,与怀葑布衣青衫踏上了旅途。
从前闲聊时重鸾曾说起过自小成长之地,当时怀葑便十分向往,时常憧憬落霞双涧的钟灵秀毓,两人就说定往曜州方向去,一路游山玩水。这一去没有个具体打算,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这安静古朴的棋州小镇,尤其在怀葑看来,此去凶多吉少,恐再无归还可能,便提出要最后祭拜一次吴夫子一家,顺道探望阿全夫妇。
怀葑心下凄然,此番离开便再无可能相助于阿全,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接二连三为霜佳改命,如今虽得以延长寿数,但命数脱轨、失去掌控,自己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呢?
重鸾静静地看着怀葑点算她在清源镇和云中村未竟之事,心头一片涩然,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唯有在她征询他意见的时候强笑着匆匆点头。
这与安排自己后事有何区别,而他又何尝不知怀葑的苦。
他叹一口气,想起自己也有三年未见长平,虽然每载他必会捎来短信,告之关老爹与云中村的境况,但总不及亲自探望来的妥当,遂告诉了怀葑,两人决定在离开清源镇前最后一次拜访云中村。
行走不过片刻,怀葑的步伐又渐渐慢了下来。重鸾一手挡在额前,抬头望了阵天,然后从随身行李中取出一袭草衣来,披上怀葑的肩:“日中暑气奔涌上腾,最是严酷之时,我们虽在林中行走却也不得疏忽。且将这披着,遮去些热来要好。”
他又转过身去,二话不说将怀葑背了起来。她正要挣扎,却听重鸾道:“你身子虚,不宜长途奔累。再说前头路还很长,若大哥不为你代步,我们今晚可就要在野外露宿了。”她脸一红,这才乖乖伏在他肩头停止了抗议。
两人顺着云中村人出山采买的路径上山,那路虽没有正儿八经地休憩过,却也比丛林小溪里跋涉来得方便适宜。远远的一团白点速度适中、由远及近地行来,等走得近了才发现一个面貌清隽的男子正背着一位娇俏女子,那女子的双脚踩着绣鞋,正随着走路的节奏前后晃着。
怀葑偷偷地笑着,只将双手牢牢地拥住身前俊挺的男子,耳鬓厮磨,甜蜜无双,背着她的重鸾嘴角也噙着弯弯的弧度。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怀葑取出袖中巾子帮他擦拭,接着拿下头上草帽,一下一下为他扇着风。
两人一行沉默无语,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重鸾的璇光白玉因着动作缓缓从衣领中露了出来,怀葑“咦”了一声,伸手握住了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一股沁凉无比的气息从手心蔓延而上,她顿觉每寸肌肤都从水中出来时那般,舒爽轻松。
怀葑满足地闭上眼,正想深吸一口气,谁知眼前陡然亮了起来,一束光似从天边强行闯入,有些什么片段从她眼前飞过,却因为那亮光而耀眼地不敢让人逼视……她一松手,那玉坠又滴溜溜落进重鸾的前襟,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没入了衣衫。
“这是爹娘当初的定情信物——璇光白玉,离家时父亲赠我护身之用,怀葑喜欢么?”
怀葑眉头微皱,不明白方才的预知到底为何,却也不想引起重鸾担心,便微笑着道:“这块玉,很有灵气呢……大哥以前甚少谈起自己的父母,但每回谈起总是带着笑,那般弯弯的眉眼,让人一见之下也被浓浓地感染到。”她的大哥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神色之中洋溢着的,是一种无比柔和温暖的幸福。
重鸾呵呵地笑了起来,“闲云野鹤,偏得山中自在人;和衣卷帘听松雨,竹楼茅舍,但比瑶池地;丝琴不理抛书卧,吟风咏月,伴君独揽幽兰香。爹娘之间话并不算多,但心意相通,常常只需一个眼神,爹就知道娘下个动作是什么。幼时曾以为所有夫妻皆是如此,待得出了落霞双涧,见识了世态炎凉,才懂得父母间的鹣鲽情深,实非常人可比。”
“夫妻……”怀葑眨了眨眼,眸子里有些迷茫,“就像阿全和霜佳那样么?”
重鸾唇边的笑渐渐隐去,却未发一语,不置可否。怀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未发觉他的反应,只是有些出神地叹着:“阿全瞒了霜佳下山找我,三番四次求我为她翻排命格,如此,也算是一番深情了罢。大哥,很久以前在清源山,我便知道他爱慕霜佳,毕竟那样美丽又聪慧的女子,云中村没有几个。那时心智未开,只模糊觉得心中有股幽涩之气,就算远远看上他俩一眼,都会闷闷地一天。后来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倾羡。”
她搂得重鸾更紧,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一朵朵笑花在颊边盛开,“可是现在怀葑一点也不羡慕他们了!”
重鸾背对着他,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温和地就像暖阳悄悄穿过云层,打在绿柳摇曳的未名湖上,明丽美好,化得开任何愁苦。
他缓缓地停了下来,直起身子,让怀葑从他背上滑落。
“大哥?”她面带疑惑,半仰着头斜斜看着他。重鸾转了过来,阳光从他的背面勾勒出挺拔的身姿。熟悉的男性气息压下,淡淡地带着一股茯苓的甘苦,轻缓地围住她全身,叫她怦然心动。
风微微地吹着,两人的呼吸交缠起伏。那些光点透过他的发丝洒下一片温暖,痒痒地在脸上轻抚,她沉沦着,但愿从此不复苏醒。
“怀葑,我们成亲罢。”
她猛地抬起头来,在他眼中看到了璀璨的星光。“爹娘行踪不定,无法为我俩定媒,在加上这几月你身子也不好,大哥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的俊脸微赧,稍稍将头偏过一边,“如今便要去到怀葑养父之处,大哥这几日老是在想,他老人家想是地下有知,定会为这个好消息高兴,不若请他为我们证婚如何?”
他解下颈间的璇光白玉,反手系到怀葑的胸前,脸更加红了,“大哥身无长物,也就这块玉有些意义,今日便赠与怀葑,作为盟誓信物,从此缘定,再不反悔!怀葑,你可愿?”
——你可愿?你可愿?一如当日体内药力挥发,她尚存一丝清明时听到的话,宛如天籁,宛如甘霖,宛如在永夜中的唯一亮光,即便就这样死过去了,她也不后悔来人世这一遭。
怀葑定定地望着他,澄澈的眼眸中泛着浓重的漩涡。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启唇:“好。”
他在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中听到了极不和谐的一个音调,却似山中洁净的清泉般洗涤去了胸中的所有烦恼。喜悦如潮涌般无法控制,他笑了,笑地云淡风轻,却是怀葑这辈子眼中能看到最清晰、最美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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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申时两人才到达云中村。村中景致与三年前一般无二,依旧是伴山的茅屋瓦房,檐下黄发垂髫相伴作乐,鸡鸭猫狗成群而憩,一派怡然自得的桃源风光。
怀葑深深叹了口气:“物是人非,想不到再次回到这里,我竟然是此般心境,未有伤心,未有害怕,唯存感慨。”
“过去种种皆已成为身后尘沙,再不必理会。你于此处的人缘寡薄,从前是过客,以后也只会如此。既已想开,便没有什么再放不下的。”怀葑点点头,同重鸾一道先往最近的阿全家去了。
云中村鲜有外客,重鸾和怀葑初一进村消息便传了个遍,远远来了不少人,有些是重鸾三年前行医救治过的,眼中依旧含着尊敬,却因怀葑之事而带了些许畏惧。有些却纯粹看热闹,想再见一见当年于众人手中救下不祥女子的人物。
几个眼尖的瞥见藏在重鸾身后的绝色女子,不禁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视线黏着再也挪不开去。重鸾微有不悦,正欲开口,旁边的木门“吱呀”一下开了,走出了阿全、张爷和李爷三人。
此次拜访仓促,怀葑并无致信阿全,遂当他见到两人时面上不无震惊,但随即恢复了过来,露出异常激动的神态,朝着里屋喊道:“霜佳,赶紧出来,快来见过……见过小谢先生和……”
一个布衣女子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隔着篱笆墙可以瞥见她略显丰腴的体态,还有步伐中依旧带着的一丝少女般的袅娜。重鸾微眯了眼,认出了眼前的少妇。岁月在她身上刻下了略略明显的痕迹,三年的时光在他面前似乎成了形,有了质。
抑或是,翻排命格所带来的后果之一?
眼神拂过他们,她的脸上带起了笑,让重鸾记起了那年柳树下手握荷包、含情脉脉的少女。回眸弯唇,含着青山绿水的柔媚。“原来是小谢先生和怀葑哪,还不快请进屋。”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人皆变了脸色,不可思议地盯着站在重鸾身边的怀葑。此时的她面容洁净,唇红齿白,除了墨黑的瞳没有光彩之外,可说全身上下无处不婉约娟秀,与众人印象中唯唯诺诺、话都说不清的那个痴愚小女孩判若两人。怀葑转过身来对着人群,施施然一福身,浅笑嫣然:“怀葑见过各位,问叔伯婶嫂安。”
“妖孽!”不知是谁私底下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大家扑捉。立即有人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更有甚者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如避蛇蝎。重鸾剑眉黯沉,眼中已露寒光,谁知手一沉,竟被怀葑拉住了衣袍:“早已无所谓的事情,大哥又何必理会。知道大哥心疼怀葑,就算千夫所指,怀葑亦甘愿。”
她低低地说着,面色平静如湖水。重鸾放下心来,忽略村人憎恶的眼神,拉起她绕过眼中含毒的张爷李爷便随着阿全进了门。三年未见,为何云中村人对怀葑的忌惮、厌恶有增无减?他望着眼前含笑并肩的阿全夫妇,胸中好似嵌入了块石头,沉重异常。
“小谢先生也不打个招呼,我们都未有准备,这可如何是好……霜佳,赶紧去隔壁借些蔬果荤腥来,好准备晚膳。”霜佳听话地答应了声,低着头转身出了门。阿全笑着继续说:“霜佳产后体弱,最近才恢复,我为了照顾她一直没有去狩猎,所以家里……你们俩可千万别嫌弃,今日可定要在我家用膳,让我们夫妻二人好好招待!”
他转向怀葑,面上有些尴尬:“霜佳不知你对我们的恩惠,但她温柔善良,小谢先生又救过我一命,怀葑便不要计较她的怠慢罢。”
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阿全赶紧道了个歉跑进里屋,门上的布帘也因他的匆忙揭开了一角。怀葑侧首而望,只见阿全正娴熟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轻轻地摇晃着,面上是化不开的温柔。
一抹小小的黑影飘过,朝着阿全迅速驶去。怀葑一惊,却来不及阻止那影子飘上阿全的肩头。它和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动,极其轻缓。
她生生压制住上前的冲动,可是胸中的疑惑、怜惜仍忍不住陡然涌出。她只觉得额间隐隐地烧灼起来,像有什么东西要烙下一个印。胸口传来凉意,怀葑下意识伸手握住了璇光白玉,任凭那股清爽之气透过手心延入肌理,最终舒缓了额上的焦躁。
她又看了眼抱着孩子幸福笑着的阿全,默默地低下头去。
第十六章 誓愿
——是什么让你那么眷恋,即便来世仍带着前生的记忆,忍受阳间煎熬之苦,也要徘徊在有缘人的身边,放弃轮回,落为荒魂?你不悔,当真不悔?
山间微风徐徐,绿树葱芒,鸟啼婉转,一派令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霜佳远远地站着,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山崖边负手而立的重鸾。
崖下含着水汽的清风涌上,扬起了他宽大的衣袖,发出飒飒的声音。他的长发被卷起,抛落,在空中凌乱地飞舞,他却不动如山,若有所思——这样异常的安静与环绕在他四周嚣张的气流格格不入,强烈的对比如钉子一般扎在霜佳的眸子里,痛得她眼神有些模糊。
这样丰神如玉的男子。想不到这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窥不破。
重鸾缓缓转过身来,眸光投在她身上,令她猛地一颤,脸微微发起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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