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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财女-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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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节她又不是活雷峰
“贤侄女节衰。”刘永同见八娘红了眼,忙安慰道,此时不是叙私交的时候,便欲转过话题,只看向李永兴。
李永兴这才笑道:“回大人的话,此次请大人尊驾过府,实是为着此次朝庭借款的事情。本应前些天就该前往州衙拜见大人的,只秋时商队就快归港,事务实在太多,又因这借款一事,实乃是大事,小人便想着先与同行商议了,再回禀大人才更妥当,因此才拖到了今日,还望大人见谅。”
“哦,”刘永同拖长了语音,顿了一下,才风轻云谈道,“如此说来,李老爷是与诸位商会的同行商议好了?那便与本官说说吧。”
“是。今日之所以大家都聚在小人的家中,便是为了些事。朝庭有需,我等乃是大宋子民,虽地位寒微,却也当为国尽力,难得朝庭有需要我等之时,岂敢不尽心尽力?所幸大家都愿意尽已所能,为大人分忧,好好的把此次借款的事情给力的尽善尽美。”
说到此处,李永兴停了下来,谁知刘永同却不接话,只拿起几上的茶杯吖了口茶,静等着李永兴继续说下去。
李永兴也不在意,脸上挂着笑容,道:“我等今日已议定了捐款的数目,咱们泉州商会目前已能确定的借款额为六十一万四千贯。这还只是有资格参与商会议事的各商行的同行们集资的款项,若大人能再给我等些时间,再去说服城中各家小商行商铺,想来还能再筹集些资金。”
“你,你说什么?六十一万四千贯?”
饶是刘永同混迹官场多年,听到了这个数目,也是惊的差点从坐椅上跳了起来?
六十一万四千贯是个什么概念?
大宋国现在一年的财政收入约有一万二千多万贯左右,也说是有一亿多贯的财政收入,相对而言,六十万这个数字并不起眼,可李永同知道,这一万二千多万贯,是全国三百九十二个州府的所有财政收入,平均到每个月州府的话,一个州府不过是四十多万贯一年的税赋收入而已。
而事实上,账还不能这样算。
虽说商业收入占了大宋六七成的税赋收入。但其实中近半,并不是由各州府衙收上来的商税,因为大宋很多关乎国计民生的商品,诸如盐,茶,酒,矾和进口的商品,实行的是禁榷专卖与合买,说白了就是国营垄断。而这些垄断经营获得的利润,在国家的商业收入中,点着比商税更重要的地位。
也就是说,真正的商业流通的税赋收入,其实只占了商业总收入的三成左右。
泉州作为海口城市,其税财自然是高于一般的州府的,可这六十多万贯,也接近一年的总财政收入了。也许别人看到会想,也不过一年的税赋嘛,其实不然,要知道,泉州一年的税赋,除去农业一二成外,余下的八九成,再扣掉垄断经营的产品所创的收入,真正的商税收入,虽高于内陆其它城市,但也不过二十万左右。
而这二十万贯的商税,可不全是泉州商人贡献出来的,因为这些商税,除了坐税外,还有全国各地往来商行途经泉州的行商税。
泉州经济繁荣,主营的就是海外商品,因此全国商贾往来频繁,这些行商税,至少在这其中,足占了一半之多。
也就是说,这六十一万贯,除去行商交纳的税款还农耕税赋之外,几乎泉州至少五年的商税总和。相当于三四个富县两年的总财政收入了。
且,这六十一万贯,还只是在座的这些人拿出来的。还不包括更多的小商户们。
李永兴又说,那些小商户们,也会由商会出面去商谈借款额……
小商户虽小,却如天空星辰,数量之多,若商会真的把这所有的人都组织起来,参与借款集资的话,那将又会是个怎样傍大的数目?
刘永同此时的震惊,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想不通,泉州这些商人们,或者说,代表泉州商人的李永兴,林昭庆,八娘诸人,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因此震惊过后,他感觉到的,并不是高兴。
刘永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八娘一点都不奇怪。
还好她生活的这个大宋,与她前世历史上的那个赵家王室的大宋并不相同。在赵王室的大宋国,一个澶渊之盟,颓败的大宋国,给北辽每年贡献的岁币,便是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虽说现在的大宋与赵王室的大宋国很多地方不同,但据精通历史的陆十七所说,经济发展的水平,却是相差无几的。
澶渊之盟时,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约在二千二百多万贯,而如今,却是一万二千二百多万贯,翻了近六倍之多。
与现在相比,一个是立国不久,一年是立国近百年的时间,国家财政收入翻了六倍,物价水平的增加,与财政民的增涨,其实也差不多,开国初时,一斤米大概是七八文钱,而现在是三四十文钱。这么算起来,这六十万贯,差不多也是一年赵室大宋给辽国贡献的岁币数额了。
足可见,这六十一万贯的借款,是如何惊人的一笔数字。
所以刘永同的震惊,完全在八娘几人的意料之中。而她筹划了这么多,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这还只是开始罢了。那些小商户们,最后能筹集出来的数目,想来也不会差上多少。
再加上现在的,八娘有理由相信,她会让整个大宋国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对大宋国的商人们刮目相看。
她想在大宋把自己的经商之路走的更远,凭个人之力,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改变国家的商业环境,也是根本。
“你们想要什么?”刘永同沉声道。
“大人想多了,小人等别无所求,惟愿为国尽一已之力而已。”李永兴故作轻松的回道,“今儿把大人请来,只是想让大人心中有数罢了,至于这笔钱,半月之内,一定悉数交到大人的手上。”
“果真?”
“小人岂敢在大人面前打诳语?”
刘永同虽不信这些人拿出这笔巨款来,会真的别无所求,但此时人数众多,就算有什么要求,这会儿也来是提出来的时候,便也未再追问下去。既然李永兴说这笔钱半月之内会悉数到位,不是把他寻来耍他玩儿的。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至于其它的事情,只留着后面见招拆招吧。
他还不信,自己还玩不过这些商贾了。
这番寻思过后,刘永同心定,这才露出大喜之色:“若这笔钱果真能够如期交付,本官一定上书朝庭,为尔等请功。”
李永兴笑道:“虽说我等原不过是本着商人的良心,为国家尽些力而已,原没指望什么,不过若真能得朝庭嘉奖,那可是我等行商之流的大福了。不管成与不成,小人都在这里替咱们泉州的商人们,谢过大人。”
如此皆大欢喜。
不时就有管事的过来,道是席面已经按排妥当,一众人去了宴厅之中,足摆了有六七桌。因完了事,大家也都放开了吃唱,场面十分热闹。
八娘虽是女子,但作了男装,且南方不比北方,原就风气开放,女子抛头露面经营产业的,比比皆是,可与她在京城时,处处因着女子的身份不便有天壤之别。
作为泉州商界举重轻重的一员,且此次这皆大欢喜的局面之所以存在,完全是她一手策划来的,再加上她家与刘永同的私交,因此自被按排着坐在了知州大人刘永同的边上。
晚宴结束,已是月升中天,众人皆纷纷告辞。八娘原是与林昭庆一道来的,因未乘轿,又喝了点酒,李永兴正在按排府上的轿车送她,刘永同却道:“贤侄女既未乘车轿过来,也不必烦李老爷府上的车了,叔父与你顺道,你又一个女娃儿家,还是我送你回去,安全一些。”
他可是知州大人,满泉州城里,只要不想掉脑袋的,谁还敢打他这个父母官的主意不成?倒真是安全。不过说顺道,就有些免强了。
八娘知道今天的事情,他定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些什么,再说他也是近六十的人了,又因三叔父与他同科同门的关系,自己在他面前,素来是执子侄礼的。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侄女就劳烦叔父了。”
知州是从五品的官阶。在大宋为官,五品就是一个槛,上了五品,若是运气好的话,以后的官途一片光明,如刘永同与自己家的叔父们一般,正经的进士科出身的官员,以后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五品官的待遇,与五品以下的有如天壤之别。
刘永同又是乘着官轿来的,车轿确实十分宽敞,八娘上了轿子,等起了轿,行了一段,八娘才笑道:“叔父对今天的事情,一定心中疑惑吧?”
刘永同心道这丫头果然聪明的很,默了一下,才道:“你是经商的,自然比叔父更清楚这六十一万贯是怎样的一笔数目,我又怎能不奇怪?我只问你,这日之事,商会可以有什么条件?”
八娘见他语气肃然,便坐正了身体,正色道:“叔父之虑,侄女略能窥见一二。不过叔父不必担心。也不敢瞒着叔父,这六十一万贯的款项,还有商会出面集资之事,实是由侄女一手促成。”
她又不是活雷峰,办了好事,岂有不留名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节若说所图
“你?”
这样的大手笔,竟然是出自她一个十八岁的丫头之手。刘永同虽从来没有小瞧过曾家的这个小丫头,但也真的没有想过,她竟然能策划也这么件放在整个大宋国,都让人震惊的事情来。
再说,六十一万贯,实在是笔巨款,她又是拿什么去说服那些平时锱铢必较的商贾们一夕之间,便愿意拿出些么笔巨款的?
“不错,正是侄女。”八娘一笑,“叔父也不必担扰,且听侄女一一为叔父道来。”
“咱们行商之人,最是重利,现如今愿意倾尽各家之力,拿出这六十一万贯来,若说什么都不为,别说叔父不信,就是我们自己,只怕都未必信。然侄女之所以让叔父不必担心,实是因为我们所图,其实并非一时之利,说句大话,此次所为,是为我们自己,亦是为了咱们大宋国。叔父或许会觉得侄女此言,实在拿大,然侄女所言,实是句句真言。”
“好,你便与我说一说,这为你们自己,亦为大宋国,该当何解释。”
“自然。叔父初听说这六十一万贯许时,想必心中是很震惊的。这还只是我们所筹款项的一部分,三日之内,我们便会统计出余下的商户们,所能集资的款项数额,到时候也会如实报至叔父面前。侄女从商数年,又拥有着泉州港口商街上近一半的产业,老实说,泉州各家商行商铺还有小商人的经营情况,侄女了如指掌。虽说最后的金额还未确定,但据侄女估计,所能筹集的款项,也不会下于二十万贯。就是再打个折扣,十五万贯总是有的。”
“叔父是泉州的父母官,对于泉州的经济最了解不过,听到六十一万贯时,尚且如此,试想七十五万贯次由朝庭是,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庭大巨们,又会如何?”
“总不成,你们筹集这么多的款项,只是为了让京城的朝官甚至天家震惊一回吧?”刘永同的声音带着些笑意。
“自然不是。”八娘也笑道,“不瞒叔父,在商言商,我们商人每投一笔钱,都是为了收益。”
听到八娘这样说,刘永同反倒觉得云里雾里一晚上不甚安定的心,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你们这回这么大的手笔,是为了什么收益?”
“侄女若是说咱们这回有所图,又无所图,叔父定然要骂我了。其实这回是真的没图什么具体的利益所图,甚至说的幼稚些儿,我们若有所图,还真就如叔父刚才玩笑所言,就是为了让朝庭震惊一回。我们就是想让朝庭看一看,咱们商人也是于国家有用,且愿意为国出力的。”
接下来,八娘便把关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用刘永同能听得懂的语言,大概的解说了一番。
“……现在叔父想必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了吧?让朝庭看到我们行商之流,在国家体系里重要的一席之地,希望朝庭能正视商人的重要性。给予商人更高的社会地位,和更宽容的商来政策。读书人最厌铜臭之气,其实铜本不臭,臭的不过是人心。”
“侄女策划了这回商会集资筹款之事,所为的,就是这样长远的未来。至于眼前,确实不会对叔父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就是了。当然,叔父晚间也说过,会为我们请功的。这嘉奖,侄女就代表整个泉州的商贾们,求着叔父大人您一定得我们些嘉奖了。”
刘永同咀嚼着她那句“铜本不臭,臭的不过是人心”之语,又听她最后语气之中微微露出的调皮来,也是哈哈大笑:“这是自然,我说过的话,可有什么时候未做到的?”
心里却在思量着八娘的话。
说实话,这翻言论,他实在闻所未闻,对他的触动之大,远胜任何圣人之言。圣人们只交给他们这些读书人行世的道理,圣人只给他们规划出了理想世界的模型,可圣人却没有告诉他们,要创造那样的世界,需要走怎样的路,付出怎样的努力,用怎样的方法。
因此直到马车行到八娘所住的宅邸时,刘永同都一直在沉思。
待马车停下,八娘下了车,给刘永同行了辞礼。刘永同笑道:“待这几日你事情忙完,便我去家看看你婶娘吧,前几日还念叨过你来着。”顿了一下,又道,“你今日这话,倒是叫人深思,我还有些未想明白的地方,等过些日子,你得闲了,再与我好好说道。”
八娘自然笑着应好。送走刘永同,随后跟来的苍耳也下了马。两人一道叫了门。等洗漱完毕,苍耳过来寻她说话:“我听说今日之事,办的十分顺利,却不知道南丰那边如何了。”
她在泉州出了十万贯。南丰虽是县城,但该分摊到南丰喜来登的款项,该出的,也还是要出的。且她在南丰大手笔拿了十万出贯来,这事儿又不是什么能瞒得住的事情,虽说现在是以商会的名义出的钱,淡化了个人的影响力,但十万贯就是十万贯,以后又如何向南丰的知县大人交待?
这事儿,八娘也是思虑了很久的。南丰如何与泉州相比?她就算把这十万借给南丰的县衙,也不过是大海里的一粒大些儿的浪花罢了。事情的轻急缓重,她还分得清,这世上没有人行事能完美的叫所有人都满意。
但南丰城该分摊的钱,借还是得借的。她之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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