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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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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罢去。多少与国有益的法令就是这么被阻止的。
但这事王安石不能明白的指出来,韩琦的地位不同。英宗皇帝是他扶植上去的,就凭英宗不肯出席仁宗大奠之大不孝,若没有韩琦居中调解,如今的曹太皇说不定已经把英宗给废掉了。而今上登基时,韩琦又是以宰相身份,依遗诏辅赵顼坐上御榻。
相三帝扶二主,韩琦的功劳,不比前朝的郭子仪稍小,实实在在的定策元勋。韩稚圭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朝野内外无人可比。王安石也自知不能相提并论,单是资历、人望和权威就差得太多。尽管就是因为这些功绩、人望、权威,使得韩琦不得不避忌出外,但只要他远远的说一句,东京城照样得抖上几抖。
如今在天子周围,还有谁不反对新法的?好不容易安排了吕惠卿为崇文院校书,在天子近前以备咨询。但据说吕惠卿的父亲最近身体并不好,可能过段时间他的第一号助手,便要丁忧归乡。
均输法得罪了京城里的豪商们,因为他们通常与宗室联姻最多,所以一并得罪了宗室。青苗法得罪了以高利贷为生的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农田利害条约还好一点,不过是鼓励地方修造水利,多多开辟荒田,可说不定在实行过程中,地方官员会摊派劳役和费用,还是会惹到一批地方世族。
太急了!王安石视线漫无目标在黑暗中游走,心中叹着,实在是太急了!一次过便捅了几个马蜂窝,如何不会朝野骚动。
可若不是年轻的皇帝心急,他又何必接二连三推出各项变法条令?一年颁布一条,有个缓冲的余地,方才是正理。
变法之要,首在得人。他王介甫仕宦三十年,沉浮官场,纵然不愿同流合污,却如何不知循序渐进的道理?让提拔起来的人才在历练中分出高下,辨明贤愚,这才是正道。但天子等不得,国库等不得,均输法、青苗法,农田利害条约,一桩桩法案颁行得如此仓促,不都是因为赵顼想快点看到成果,所以要尽速充实国库吗?
可现在好了,因为韩琦的一封奏章,赵顼便变了颜色。
王安石悠悠长叹,若天子不能坚持,他入朝两年来一番心血又是何苦?
如此下去,一切都要打回原形,就像仁宗庆历年间的那次新政,起得轰轰烈烈,去的悄无声息。范文正当时的人望并不在自己之下,意欲革新的意志尤其坚定,他一笔一勾的划去不合格的官员,连‘一家哭何如一路哭?’的话都说出来,欧阳永叔又抛出了《朋党论》,以对抗吕文靖【吕夷简】一派的指责,为了推行新政,他们得罪多少人?但最后,仁宗皇帝退缩了,还是一切成灰,出京的出京,贬职的贬职,烟消云散,仿佛一场噩梦。
说起来,如今变法的危局,其实就是庆历新政的翻版。如果不能度过这道难关,二十年前范仲淹的失败和落寞,便是日后他王安石和他的一众助手的下场。
王安石绝不甘心!
他等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实现心中抱负的机会,哪能就这么化为泡影?
但局势危急如此,以韩琦为主的反变法派已经磨刀霍霍,要想斗败他们,只有破釜沉舟一途!
抬手从书架上抽来一片纸,王安石提起了笔,开始草拟起自己的请郡出外的辞章。
他要辞去参知政事之位,到地方上去——如果赵顼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这是以退为进,也算是给天子的最后通牒。
没有犹豫不绝的余地,王安石必须让皇帝从他和韩琦之间作出一个选择。就让天子自己衡量一下好了,究竟是继续推行变法,以求富国强兵,还是按照韩琦这些老臣的想法,狗苟蝇营的拖下去。
这就是王安石的性格,言不苟志,行不苟合。一如他早年在写给友人的一封信中所言——‘时然而然,众人也;己然而然,君子也’。
世人说他是集天下人望三十年。这不过是因为他屡次拒绝入京担任天子近前的侍从官,而留在地方上的缘故。不爱名位,性格清介,儒生们都在夸赞这样做的王安石。
不爱名位?
错了,他王安石爱名位!只有拥有了名位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不爱名位的种种表现,只是过去的三十年一直没有得到一个一展才华的机会。只有天子支持,他才会坚持。
辛辛苦苦写了万言书,天子也不给个回复。所以当王安石看到仁宗皇帝无法坚持变革朝政,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自担任过度支判官后,他便拒绝再担任修起居注一职。
修起居注的任命,是记录天子的言行,天天都能面圣,是晋身的快车道。平常官员照规矩推辞个两三次便会接任,司马光也只辞了五次。可他王安石硬是辞了九次,甚至为了躲避传诏的内臣而避身到厕所里,这不是待价而沽,不是欲擒故纵,因为他实实在在的不想做。虽然最后还是接了下来,却是因为可以转任知制诰的缘故。跟在天子身边记录言行,王安石实无兴趣,但能够成为为天子草诏的知制诰,可以封还词头,拒绝草拟错误的诏令,直接参与朝政,这样的职位王安石不会拒绝。
但无论是接下来的知制诰,还是后来再次转任的纠察在京刑狱,他都没有作出什么建树。仁宗末年官场上的死气沉沉,让王安石觉得窒息。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高官厚禄又有什么意义?趁了母丧离开京师。寻常官员回乡守制,都盼着能夺情起复,没几个甘愿守满三年。而他硬是在金陵住了四年还多,其间授徒讲学,就是不出来复任。
可在内心里,王安石始终还是想着一展抱负,希望能在更大的舞台施展才华。
所以当新天子登基后,表现出富国强兵的心愿后,他便不再拒绝任用。赵顼用他为知江宁府,继而找他入京为翰林学士,他王安石便一次也没有拒绝过,并没有按照官场上的惯常规矩,推拒几次,表示自己的清高和不爱权势。
不能实现心中所愿,百辞而不应,若能有一展才华的空间,他王安石便能一招即至。
对于此,有人失望,有人冷笑,但王安石的本心如一。
始终不变!




第40章 中原神京覆九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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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韩冈一行四人结了帐,启程离开了八角镇。韩冈并不知道他在西太一宫壁上写下的诗句,已经掀起了一阵波澜,即便他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开封府就在眼前,冠绝天下的盛世繁华,彪炳千古的名臣贤相,留名青史的风流才子,此时,都在那一座煌煌巨城之中。
距东京城应该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但除了路明外,其他三人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城内还是城外,熙熙攘攘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屋舍,怎么看都是大城通衢才会有的风景。刘仲武和李小六不时的回头,他们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已经穿过了东京城的城墙。
但开封的外城城墙还在前方远处,区区一道三丈厚的城墙,根本不能分割东京城的繁华胜景。
远远的,他们看到了琼林苑,被一圈围墙圈着,看不见里面的景色,只有墙内的树木探了出来。
对于天下欲得一榜进士而甘心的士子们来说,琼林苑算是一个圣地。唐时有曲江宴,专门款待高中进士第的士子们。如今有琼林宴,就设在琼林苑中。每逢大比之年的三月,进士放榜,新科进士们便簪花穿红,跨马游街,从宣德门一路走到城西的琼林苑中。那一天,数以万计的东京百姓都会聚在路边,围观赞叹。对十年寒窗,方才一举成名的士子们来说,这是至高的荣耀。
韩冈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路明。他身在琼林苑旁,却是言笑不拘,看起来真的全然放下了三十年来的心结。一朝顿悟,性子一转变得如此洒脱,倒让韩冈为之激赏。
在琼林苑北面,与其隔路而望的一片湖,便是同样有名的金明池。不同于戒备森严的琼林苑,九里三十步周长的正方形湖泊并未被墙围起。虽然现在还有军士巡守,但到了春天,位于开封城西,别称西湖的金明池,便会很坦然的向普通人敞开着怀抱。
“每年从三月初一到四月八龙华会,金明池都会开放给万姓游观。”路明习惯性的向韩冈介绍着路边的景点。“至是天子驾临,诸军金明池中争标,池东搭起彩棚,棚中士民数以万计,据说那样的胜景,不在正月十五上元灯会之下。”
“据说?”刘仲武奇怪的问了一句。
韩冈咳嗽一声,路明不以为意的解释道,“到了三月中,在下早就回乡去了。”
刘仲武略显尴尬,而路明貌似并不挂怀。韩冈则远远望着金明池,好像刚才那声咳嗽不是他发出来的。
韩冈前世曾经去过开封几次,复建中的金明池和琼林苑都逛过,但水泥本质的建筑完全没有此时屋舍的神韵,在无数仿古建筑组成的旅游景点中,根本算不上特别。
韩冈眼前的这座金明池,虽然无法走得太近,但仍能看见犹有冰层覆盖的湖面。湖心岛上的一座小殿,临水观风,独立于冰面之上。
只供天子使用的池中龙舟,就停在岸边上一处像是船务的空场上。听路明说名为大奥。透过池边林木的遮挡,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在船上进进出出,估计是为了一个月后的天子驾临,而进行必要的整修。
从金明池的另一侧,一条玉带蜿蜒而出,汇入城濠,从西水关直入城中。由此看来,金明池其实也兼做调节护城河的水位之用。方方正正的金明池是后周显德年间修造,进行演练水战的地点。到了如今,虽然演练水战的初衷早已不再,但每年入春后的金明池争标,依然是一项盛大的节日祭典。
离着城门越来越近,周围行人也越来越多——只是还有十天省试便要开始,路上却是少见士子在外游逛,基本上都是留在居所,进行最后的复习冲刺。如昨日西太一宫中喝酒赏梅的那一群,其实是极少数的特例——在人群中穿梭,仿佛是在沼泽里跋涉,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着不要撞倒行人。城门前的五里路,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当韩冈他们终于抵达城门下的时候,早已是汗流浃背。
韩冈站在护城河边,四面顾望。宽阔的城濠有三十步之宽,因为是冬天的关系,河上的冰面比河岸都要低上许多,河边是一排柳树,光秃秃的。但只看着树干上犹存的千条万枝,可以想见,春来万物生发,翠柳如锦的风情。
护城河对岸青黑色的墙体如波浪般的曲折,一眼望不到头。全长五十里长的东京城墙,保护起当世排名第一的巨城。高达五丈的墙体,也远远超过韩冈从秦州一路过来所看到的其他城池。
这就是京师。
李小六张着嘴,吃惊于京师的雄伟。而刘仲武扬起的眉眼,心中的惊叹也是掩饰不住。路明带着点小得意的去看韩冈,但韩三官人比刘仲武还要沉稳,半点讶色也无。
这下反倒是轮到路明吃惊了,他第一次看到东京城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而他历次入京,不是没有跟第一次进京赶考的士子同行过,而他们,都是与他一般德性。
长安、洛阳名气虽大,但规模上远远比不上东京开封。韩冈还是从秦州出来的,秦州城虽比邠州要强,但总不能跟京城相提并论。韩三年纪轻轻,难道养气功夫都到了七情无碍的地步了?
路明为什么吃惊,其中的原因韩冈看得出来。乡下土包子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都是一般惹人笑的。路明并非坏心,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惊讶,但韩冈如何会让他如愿?
虽然眼前的东京城的确雄伟,但比之后世的南京城墙还是要逊色一点,更不能跟明代重新修筑的万里长城相比,所以在建筑上,靠开封城墙的规模就想震慑住韩冈,几乎不可能。如果是小桥流水的野趣,或是园林亭台的秀美,反而会让他赞不绝口。没办法,这不是东京城的问题,而是时代的差距。
不过眼前的东京城墙,并不是后世的那种拆了后又重建的水泥城墙,处处透着古意。虽然缺乏西北边寨的苍凉和硬朗,但有着中原的厚重,以及京师的雍容。韩冈虽不至于惊叹,欣赏的目光却也是少不了的。
就在城壕内侧,城墙根下,有一圈五尺高的矮墙——这等拦在城墙前的围墙被称为羊马墙。羊马墙与城墙之间的狭窄空间中,拥挤着一群群的羊、马还有猪等牲畜,这是羊马墙得名的由来。这些牲畜的主人都是远远的从京城附近一两百里的州县把牲畜赶来,就在城下贩卖交割。
平日里,羊马墙只是放置要贩卖的牲畜,充作市场。如果到了战时,羊马墙的作用则更为巨大。有了羊马墙辅助,城墙不再单薄,而是与城壕、羊马墙合为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城中的士兵都可以下到羊马墙后,与城头上的守兵组成上下两重立体化的打击。
‘只是啊,’韩冈的笑容有些发冷,‘东京城墙修得再好也是无用,城中的人守不住谁都没辙。’守城者的意志力比城防更重要。张巡守睢阳便是明证,而几十年后,这座城池内外就要上演一幕幕活剧,则是更好的反面教材。
踏上城门前,横跨濠河的宽阔石桥,东京城的城西正门新郑门就在眼前。城门顶上则有着顺天之门四个大字——新郑仅是俗称,顺天才是本名。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三重城楼压在门头,没有军事建筑应有的肃杀,反而多了许多富贵气。就算城头上角旗密布,守卫罗列,也照样缺乏西北城寨给人的雄浑之感。
韩冈看了城楼几眼,便收回目光,自嘲的叹着。毕竟不是学建筑的出身,如果是梁思成那样的建筑家,看到北宋京城的城门不是画在清明上河图上,而是真切的出现在眼前,大概会兴奋的死于心肌梗塞。
随着人流抵达城门口,京师城门的检查却比想象中的要宽松许多,韩冈一行下了马牵着过了城门,并没有人过来查询。韩冈看了一下,只有身上带着大包小包,或是押着车辆的商旅,才会被拦下来缴税。其他人,城卫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这在秦州根本难以想象,除非是韩冈这样都认熟了脸的官人,不然哪个能逃过搜检?本以为洛阳、郑州等城池是因为在内地,所以不事防务,但大宋首都、一国重心,还是这般宽松,真的出乎韩冈的意料。
不过想想也是,据说每天被赶进东京城中的猪羊等牲畜加起来就有万只之多,鸡鸭之物更是数不胜数。而各地商旅官员或是本地住户,每天也总是有数万人出入,若是一个个查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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